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鬼大爷讲故事》 锁魂劫之血尸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这墓室,难不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张龙垂头丧气地摸了下脑袋,脸上的表情非常失望。冷叔眯眼看了看这黑幽空荡的墓室,吩咐身后的女子:“阿菊,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阿菊是冷叔的干女儿,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十九岁的样子。阿菊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道长抱到甲子山与外界隔离起来,一直长到十岁才放回来。据说阿菊的视觉异常敏锐,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冷叔的话音刚落,墓墙上忽然有了动静。一块黑漆漆的石砖正微微晃动,似乎有蛇或老鼠要从里面拱出来。张龙跨前一步挡在冷叔前面,把洛阳铲紧紧攥在手里,看他的架势,不管从里面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都要先给它一铲子再说。 那石块又动了几下,终于掉落在地。张龙抡起洛阳铲落到一半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根本不是蛇或老鼠,而是一条弯曲盘绕的绿色植物藤蔓,钻出墓墙后迅速舒张,瞬间开出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紫花。 墓墙里怎么会长出花来?我以为看花了眼,正揉下眼睛再看时,只听阿菊在身后突然惊叫了一声,吓得张龙手里的洛阳铲差点儿掉到地上。 “怎么回事?”冷叔问。 阿菊恐惧地连连往后退着,伸手指着紫花说:“五砖里长出来的是、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脸上有很多血污,身上也有很多血。” 冷叔瞳孔一缩,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问:“阿菊,你可要看清楚,这难道不是一朵花,而是什么女人的尸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身白衣,上面全是血,腰间挂了个带字的小牌,好像是个‘侍’字。”阿菊的脸色白得吓人。 阿菊的样子不像在撒谎,但我还是很怀疑,这朵鲜艳欲滴的紫花尽管诡异古怪,但绝对是从藤蔓上刚刚绽放,怎么会变成一具带血的尸体呢? 张龙忽然指着说:“你们看,它结果了。” 我急忙看向那朵紫花,原来就在我转头看向阿菊的那一刻,那朵紫花竟然完成了从开花到结果的全部过程。弯曲盘绕的藤蔓顶端,挂着一个鸡蛋般大小的椭圆形果实。我这个风水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匪夷所思。即便石砖后面是养分充足的土层,也无法解释在缺少阳光的情况下能够迅速地完成光合作用。 冷叔紧紧盯着墓墙,好像瞧出了一点儿眉目。他走到墓墙跟前,用洛阳铲敲了敲藤蔓旁边的砖石,发出了空洞洞的声音。 “中间是空的,这里面应该有东西。张龙,你把这几块砖抠出来。” 张龙是冷叔最忠诚的保镖,他按照冷叔的吩咐走到墓墙前,拿起洛阳铲撬掉藤蔓旁边的四五块石砖,墓墙上赫然出现了一口木棺的尾端。张龙两手抓住木棺用力一拽,木棺从墙里被拉出来滑落到地上。这是一口再普通不过的木棺,长不到两米,约半米宽,木材看上去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墓室的主人真是狡猾,竟然将木棺藏进墓墙里,这一招儿玩得真高明。”冷叔拍拍木棺盖子,咧嘴笑道,“既然藏得这么隐秘,那里面的宝贝绝对少不了。” 这时,我的胳膊被谁暗地扯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阿菊,仿佛对我有所暗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色,我正要开口询问,张龙忽然说:“开棺吧,冷叔。” 我忽然发现墓室东南墙角处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慢!”冷叔也发现不对,急忙阻止张龙,“阿菊,你看看这棺材,有什么不对吗?” 冷叔说完话却没有应声,我们这才发现,阿菊竟然不见了。 尸变 “冷叔,这棺材是不是不太对劲儿,把阿菊吓跑了?”张龙扭头看冷叔。 “先不管阿菊,蜡烛可能被风吹灭了,你过去再把它点起来。”冷叔眼巴巴地盯着木棺,手里攥紧了洛阳铲,吩咐张龙,“这墓室虽然邪门儿了一些,但载冷叔也经过一些大风大浪,不是个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 我鄙夷地看了冷叔一眼:干女儿丢了竟然不着急,还有心思惦记木棺里的宝贝,这老家伙想发财想疯了。 张龙摸出打火机,走到蜡烛前重新点上,火苗忽闪了两下后,“噗”地一下又灭了。 “不好,快撤!”冷叔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嘁了一声后,转身向墓室门口的方向急速退去,我和张龙也紧随其后。 身后一阵劲风扑来,我们三人同时低头趴在地上。“砰!”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头顶上飞过,猛地砸了过来,直直地嵌进了墓室门口,把逃生的出口封得死死的。紧接着,在我们身后响起了夜猫子啼哭般的怪叫声,这凄厉的叫声在狭窄的墓室里回荡,有说不出的恐怖与刺耳。 我们转过身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我们身后,一张冷漠诡异的脸面无表情地对着我们,脸上与身上都沾满了血。 “这就是阿菊说的那具带血的女人尸体?”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白衣女子脸上悄然生出了一层白毛。 “白凶!”我心中一寒,尸变后身上长出白毛的叫白凶,也叫白毛僵尸,比普通的粽子难对付多了。尸体应该呆在木棺里,怎么会从墓墙里爬出来呢?我脑子里刚闪出这个疑问,只见这具白毛僵尸双臂一振,无声无息地攻了过来,只一跳就跃过我们三人的头顶,挡住了去路。其实,即便僵尸不挡,我们也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墓室的门被石板封死了。 冷叔摸出一把糯米,朝白毛僵尸的身上撤去,谁知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对方的怒意。它的动作快得出奇,一下子蹦到冷叔身上,两只枯手抱住冷叔的脑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咔嚓”竟然将冷叔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迅速在嘴里咀嚼着,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张龙,快用黑驴蹄子!”冷叔疼得龇牙咧嘴,伤口处的鲜血顺着耳根流到脸颊上。他一边大声吩咐张龙,一边将手里的洛阳铲狠狠插进了白毛僵尸的胸膛里,然后用力拔出,高高扬起想敲击僵尸的脑袋。由于用力过猛,冷叔手里的洛阳铲拿持不住,呼地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直直地垂下来,正好插在紫花结成的椭圆形果实上。果实破碎,流出了白花花的浆状物。 与此同时,张龙疾步赶到白毛僵尸面前,一手掐住它的脖子,一手将一个黑糊糊的黑驴蹄子塞进了它的嘴里。 紫花果实破碎的一刹那,白毛僵尸的脑袋忽然像西瓜被敲碎了一般,从里面溅出了一腔墨绿色的血浆。张龙被血浆喷了一脸,他下意识地伸手试图抹掉脸上的血浆,那僵尸猛然张嘴一口咬住了张龙的脖子,两手死死抱住他的脑袋,竟然将他的脑袋硬从脖子上扭了下来。 张龙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头颅被敲成浆状的白毛僵尸竟然将张龙的脑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它快速向墓室的墙角处爬去,眨眼就到了墓墙角,身子在墓墙上如蛇般游动,到了被搬开的石砖洞前,倏然消失了。 锁魂劫之腐尸 我和冷叔惊得目瞪口呆,墓室瞬间恢复了平静,紫花果实粉碎后的浆状物沿着墓墙滑落到了地上,缓缓向木棺流了过去。 冷叔的目光重新回到木棺上,他竟然不顾眼前危险的处境,眼神中充满贪婪。他拔出插在紫花果实上的洛阳铲,走到木棺前,将铲子一端伸进木棺盖子的缝隙里,咬牙道:“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个鬼地方,也一定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慢!”我急忙阻止冷叔,“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墓室,这木棺还是不动的好。” 谁知,冷叔可能因为刚才张龙的惨死受了刺激。听了我的话后,他疯狂地叫了起来:“老子如果逃命,就对不住张龙兄弟。我偏要撬开这棺材叶子看看,就算里面没有宝贝,我也得掰下死人的两颗牙齿带回去。老子摸金从来就不走空!”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老狐狸是摸金校尉。最初,冷叔让我帮他寻找一处风水好的穴脉作为将来葬身之地,在寻脉过程中,我们无意中闯进了这座古墓。 我忽然想起阿菊在失踪前暗中拽了我一把,急忙打开手电往地上照去,在木棺左侧五米左右的地面上有一个黑糊糊的窟窿,我连忙快步跨过去,缩身跳了下去。 我感觉身体向下坠落了一段距离后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然后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等身体平稳后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冥殿里。四周阴气森森,供奉着十几尊奇形怪状的石像,这些石像用料极具考究,每一尊都价值不菲。 忽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右侧方向黑暗中传了过来,好像是阿菊。我寻着声音赶过去,果然是她,阿菊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我,并不惊讶,她指了下大殿的左侧。我发现左侧角落处暗光闪烁不定,隐约出现了一张阴森森的鬼脸,两只褐色的眼球缓缓转动,令人难以捉摸地望着我。 我将阿菊挡在身后,摸出一把匕首向前一探,刚要将匕首刺出,匕首伸到半路就停住了。原来这是一尊黑色的石雕塑像,上面刻画着许多奇异的符号,像是古代某个部落特有的文字。石像面部表情有说不出的邪恶与诡异,两只褐色的类似大甲虫状的东西趴在石像的眼球上,正慢慢爬行,看上去像是石像的眼球在动。 竖立在黑暗中的这尊石雕塑像勾起了我对古代尘封历史的一段记忆:传说在一千三百多年前,这里有一个古代王国。该王国视黑暗为图腾,认为光明只是暂时的,而黑暗才是水恒。人类之所以无法掌握命运,是因为黑暗中的神牢牢锁定着人的灵魂。该王国之所以有这个古怪的信仰,与这个地方曾经挖出过一种腐石有关系。当地巫师们说该腐石乃地狱所赐,他们用最古老的方式对腐石施加了诅咒,从而可以操纵人的魂魄。由于这种腐石极其稀有,所以被珍藏在宫廷内,王国的王公贵族死后,将腐石制成墓室内墓墙上的石砖。一些忠诚的侍卫以自杀的方式追随主子而去,巫师们将其阴魂锁在腐石制成的石砖内,世世代代守护并陪伴着墓室的主人。 “我知道了,你看到的血尸就是守卫者的阴魂,而在短时间内让它开花结果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活人的气息。”我对阿菊说,“这是一座诡异的古墓,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风水师 说完,我去摸兜里的狼眼手电。糟糕!刚才在墓室里翻滚下来的过程中,手电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跟在我后面,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走出去。”阿菊说完,转身朝石像右边的黑暗中走去。 我跟在阿菊身后,边走边琢磨她在墓室里拽我的那个细节:是她一脚踏空下意识地拉了我一把,还是她看见了地下的机关有意提醒我呢? 我们在黑暗中走了几十米,阿菊忽然停住了脚步,眼前出现了很多粗细不一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一个雕塑画像,和黑色石雕塑像上的画像一样,面部表情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恶与诡异。 “这些石柱是故意迷惑人的,不要靠近它们,只管继续向前走好了。”我提醒阿菊。这些石柱很可能都是用腐石制成的,说不定每根石柱里面都锁着一个邪鬼的恶灵。 继续走了一段距离后,石柱越来越多,而且毫无规则地排列着,我和阿菊在石柱阵里转悠了半天,感觉像是钻进了迷宫。 “这是古人用石柱布下的迷魂阵,继续走下去只会徒费气力。”阿菊蹙起眉头,转脸看着我,“风水师先生,你一定有办法能从这阵中走出去,对不对?” 我一怔:“为什么这样说?” “能在荒山野岭中找到这样一座大墓的人,一定有着丰富的摸金经验。”阿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心里暗赞。我早些年跟着师傅倒斗,学了一些分穴定脉的本事。师傅过世后,我靠给有钱人看风水混碗饭吃。看风水的过程中,如果碰上有冥器的大墓,我当然不会错过。 我从包里掏出飞虎爪,对准一根石柱的顶端掷出,爪头挂在石柱顶端缠了几匝,伸手一试,牢牢抓死。我让阿药抱住我的腰,两手攥紧锁链提了一口气,身体往上一跃,借着飞虎爪绳索,从石柱间的空隙向前荡了过去。 我知道这种石柱阵纵向距离并不长,只是借助黑暗迷惑人的视觉。 果然,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地面,我和阿菊刚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忽然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仔细一看,隐约出现了冷叔的身影,他从远处逃命似的飞奔过来,看见我和阿菊先是一愣,然后大喊“救命”,脚下不停地继续向前跑去。 我正感到奇怪,突然听见冷叔的身后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转脸看去,墓室砖墙里出现的那口木棺紧紧跟在冷叔屁股后面追了过来。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木棺变成了活动的僵尸? 锁魂劫之幌子 冷叔惊慌失措地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好像遇到了一堵墙,然后返回来,木棺紧随他身后穷追不合。这木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木棺下面露出四只毛茸茸的脚趾,心里顿时一怔:真是邪门儿到家了,难道木棺长腿了不成? 就在我惊奇无比的时候,木棺被旁边的一块岩石撞裂了,从里面跳出一只黑糊糊的爬行动物,表皮非常粗糙,身上长满了褐色的斑块。它吐着血红色的舌头,身体向后一缩,然后迅速向前弹出,一下子蹿到冷叔面前,张嘴咬在冷叔的大腿上。 冷叔疼得大叫一声,用力将手里的洛阳铲向怪物的背上插去,想不到怪物皮太坚硬,洛阳铲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它的怒意。怪物一甩脖子,硬生生地从冷叔大腿上撕下来一块肉,然后腾空一跃,又一口咬在了冷叔的胳膊上。 “砰!”一声枪响,那怪物从冷叔身上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冷叔手捂胸口,挣扎着转过身来,瞪眼看着我,“你……”他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冷叔,对不住了。”我吹了吹枪口,语气中充满歉意,“我的枪法不是太好,本来我只想打这该死的怪物的。” “恰恰相反,你的枪法非常好。否则,不会一枪正中冷叔的心脏。”阿菊冷冰冰地说,“墓室墙里出现的这个木棺其实是个幌子,目的是转移盗墓者的注意力。真正的木棺应该还在墓室里,你只是想独吞木棺里面的东西而已。”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我忍不住啧啧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对,不是我想独吞,是我们两个。我想你并不希望冷叔活着,对吗?”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在你逃离墓室的时候,提醒的是我,而不是他们。”我自信地分析道,“虽然我不了解你和冷叔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是可以确定,就像墙里出现的这个木棺一样,亲情其实是掩盖真相的幌子,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风水师先生,你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财宝感兴趣。”黑暗中,我看不清阿菊的脸色,但她语气里带着嘲弄,也透着淡淡的失望。 “财宝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我正琢磨阿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叔忽然冷不丁地站了起来,边喊边吃力地朝我举起洛阳铲。这是人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脑袋一歪,这回是彻底死了。 阿菊 “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愉快地合作了。你可以让我们重新回到墓室,真正的木棺一定隐藏在里面,有你的眼睛和我的经验,寻找这口木棺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许这就是天意。” 阿菊没有说任何话,她不声不响地抬脚就走。一切如我所料,在她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回到了墓室。这其中并没费很大周折,其实墓室与石柱阵之间有一条暗道连接,冷叔刚才就是顺着暗道逃命过来的。 地上依然残留着与白毛僵尸打斗的痕迹,我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低头看去,那个早已破碎的椭圆形果实里面的浆状物几乎流干了,正隐隐渗出最后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腐烂的血液。 我用洛阳铲敲击铺在墓室地上的每一块石砖,终于将木棺从地下挖了出来。木棺纹理厚重,四周全部描金,用手一推感觉非常沉重,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奇珍异宝。 在打开木棺盖子之前,我警觉地看了阿菊一眼,尽管对方是个柔弱女子,但是我不得不防。阿菊正对着我身后,脸上露出了异样的表情,仿佛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急忙回过头,只见墓室墙上的石砖缝隙里赫然冒出了一条弯曲的绿色植物藤蔓。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条藤蔓的顶端瞬间开出了一朵紫花,然后迅速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果实。 “是张龙!”我想起白毛僵尸将张龙的脑袋按在脖子上快速爬向墓墙的那一幕,恐惧地叫出来。话音刚落,墓墙上朦胧出现了张龙身影的轮廓,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只见他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掏枪对准张龙,刚耍扣动扳机,突然一眼看到墓墙上那个紫花生成的椭圆形果实,随即将手枪用力抛出,朝果实狠狠砸去。没想到,手枪没有砸到果实,偏到一边反弹回来落到了阿菊的脚下。 “阿菊,快、快砸那该死的果实!”我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一阵窒息,张龙已经扑到我身上,两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一拳击中张龙的面门,奋力一脚将他踢开。 这时,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张龙现在不过是一具失去魂魄的僵尸而已。而我现在也不再是什么风水师,我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摸金校尉,必须要拿出从前的勇气。 “砰”枪响了,我感到心脏破碎时那股无以言状的疼痛。我身子摇晃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站稳,抬头冲阿菊苦笑道:“我应该想到的,没有谁愿意和别人共同分享财宝。” “我已经说过你错了!”阿菊边说边走到墓墙跟前,举起手枪朝椭圆形果实砸去,“我对木棺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兴趣,我在墓室里之所以暗示你离开,是因为感觉你与冷叔他们不是一路人。但原来是我错了。” 我突然想到,阿菊从小就脱离俗世,她怎么会对身外之物感兴趣呢?否则,她就不会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叫你一声之追魂 我追着一个游魂来到一座破旧的房子前,只一瞬间,那游魂就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它其实没有走远,因为周围还残留着一丝阴气。我追这个东西已经一个月了,它的障眼法总能让它在生死关头逃走。我是留它不得的,这东西害人无数,如果不尽早铲除,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这是一片荒地,小坡上种了一片齐人高的小树,现在看来竞犹如一个个鬼影。四周除了那座破屋,再无其他建筑物,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一阵钢琴声突然在房子里响起。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这个破屋里弹钢琴?难道…… 我迅速结了一个九阳真印护身,然后跑到破屋门前一脚将门踹开。琴声戛然而止,一个男生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张帅得无敌的俊脸——它的主人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杨子辰。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吗昵?快回去吧!子时刚过,正是阴气旺盛之际,小心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不,我在叫魂。”杨子辰幽幽地说道。 叫魂?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混我们这条道的都知道,叫魂是一种非常邪恶的招魂之法。对生者叫魂可令其魂魄离体,对死者叫魂,可令其复生或听令于人。杨子辰叫的是生魂还是死魂,又有什么目的? 他突然站起来,笨拙地盖好钢琴后慢慢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气氛诡异得很,我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到了门边,杨子辰突然加快了脚步,我猛地转过头,喊道:“天地清明,分辨邪影。慧眼开!” 果不其然,慧眼一开,我便看到一个身着红衣脸色惨白的长发厉鬼,正紧紧攀在杨子辰的背上,支配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几步追了出去,杨子辰空灵诡异的声音回响起来:“苏乡,回魂。苏乡,回魂……” 听到苏乡这个名字,我胸口猛然一窒,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前些天刚被我追的这个恶鬼杀死了。现在这个恶鬼又控制着杨子辰对苏乡叫魂?虽然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如果叫魂成功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绝不允许别人利用我朋友的魂魄,去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 “阴浊阳清,追魂弑灵。”咒语刚落,我眼前就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我循着气息翻过小坡,后面是一片平地,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有人居然在河边扎了帐篷。 阴气到这里就消失了,一个女生从帐篷里出来,看到我她叫了一声。另一个帐篷里立刻冲出了两个男的,一上来就不客气地给了我一拳。我赶忙解释,知道是误会,他们不再动手,拖着我到帐篷边。这时我才发现那两个都是熟人——班长李小胖和学委王奇。 一问才得知,他们是周末到这边来野营的,这片地再过几个月会开发成新校区,所以虽然风景好,但是却没人过来,很安静。想到那个鬼魂正藏在某个地方,我决定今晚留在这里,和李小胖他们一起过夜。 叫魂 我一直保持着清醒撑到了半夜,这时一阵声响忽然传来,我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刚刚见过的女生站在河边对我诡异一笑,缓缓地道:“苏乡,归来……” 我立刻开眼,果不其然,那个恶鬼正趴在她的肩膀上念念有词。我画了一个掌心符朝它拍去,没想到那个女生竟然跳开了。她敏捷地找了个方向逃走,边跑边叫着苏乡的名字。四周不断传来阴森的回声,令人不寒而栗。 那女生回头看着我,诡异地笑着挑衅,我追上她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原本只是轻轻一掌,没想到那个女生突然叫了一声,直接倒了下去,立刻没了呼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生,这女孩子没有被鬼附身?我手中的掌心符阳气很重,如果人被鬼附身了,只要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鬼就会被打出来。但如果活人没有被附身,我一掌下去就有可能把生魂从她的身体里打出去,人便会死。刚刚我明明看到她背上……我误杀了人! 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帐篷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我暗道一声糟糕,这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顾不得多想,我急忙跑回帐篷那边,但显然,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李小胖和王奇木讷地从帐篷里出来,两人都僵硬地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嘻嘻,想救他们吗?想救他们,不如你来帮我叫魂吧!只要你把苏乡的魂叫回来我就放了他们。”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围漆黑一片,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即便开了慧眼,也看不到那个鬼在什么地方。 按理说,所有鬼怪在慧眼下,应该都无处遁形才对。眼看李小鹏和王奇就快掐死对方了,我只好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让他们停下来。” 我话音刚落,李小胖和王奇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现在开始吧!”那个声音幽幽地说。 “在叫魂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谁,你为什么一定要苏乡的魂?”我咬牙问道。 “我只是一个鬼。我要苏乡的魂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苏乡是怎么死的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苏乡的死……我不再犹豫,开始结印念咒叫苏乡的魂。不知道过了多久,西方终于有一个魂魄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来到我面前的魂魄很模糊,模糊到几乎连五官都没有,但缚在它手上的牵魂链我不会认错。它就是苏乡!但苏乡的魂魄却是残魂,这个魂只有两魂五魄,少了一魂两魄。 我刚想抓住它手上的牵魂链,没想到它却一下子被拖走了。那个声音“哈哈”大笑起来,说:“它我就带走了,谢谢你帮我叫魂,明晚继续。” 叫你一声之杨晓晓 好不容易将李小胖和王奇弄醒,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他们居然一问三不知。想到那个女生,我心里不安起来,带着他们两个赶到出事地点时,她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我们在四周找了一下,王奇在正北方找到了一个七星换魂阵,第七颗红钉已经变黑了。 红钉变成黑钉,说明换魂成功了。看到这个阵,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女生的死因,有人将她的魂叫了出去,然后又把另一个魂魄缚在了她的身体,所以死的人不是她,是苏乡。借尸还魂的人如果第二次被人将魂魄打出,他的三魂七魄就会分散。 “王奇,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现在仅有的办法就是将那个女生的生魂叫来,问清来龙去脉。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叫什么杨晓晓吧。她和我们不是一起来的,也不熟。我们是半路遇到,然后搭伙的,她说她的同伴明天才到。”王奇不确定地说。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个阴谋,专门对付我的阴谋。那个厉鬼将我引到这里,然后又让我打散了苏乡的魂,一切看似在针对苏乡,其实它们要对付的是我。我记得苏乡死前曾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但我赶到时苏乡已经不在了,第二天就传未了苏乡死亡的消息。所以,我并不知道苏乡要告诉我什么事,但现在看来,苏乡要告诉我的事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苏乡没有等到我,但他一定留了线索给我,我必须再去一趟公园。理清头绪,我不再多想,简单布了一个请神阵,就开始试着叫杨晓晓的生魂。四周阴气越来越重,阴风不断吹来,附近的孤魂野鬼被我的喊声吸引,一个个的黑影从山间或林间涌了出来,它们哭嚎着不断地向我们围了过来。 “别叫了,许然,快停下!”李小胖大声喊道。 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阵法一旦发动,根本不可能半途停下。 夜间阴气本来就重,更何况还是在荒无人烟的山里,现在加上这些游魂,阴气更是重得冲天。我们三个人虽然紧紧靠在一起,但阳气却越来越弱。因为我发现李小胖和王奇额头上的人灯被人吹灭了。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杨晓晓的魂从西方慢慢飘了过来。这不是生魂,是死魂!杨晓晓已经死了。所谓日出东方,生魂是阳人的魂魄,应该从东方来。 “原来是你叫我。”杨晓晓吐着红色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一时愣在原地,竟然忘记了原先要问的问题。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我想的是,杨晓晓没死,我叫她过来之后她就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我。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怎么死了?”我想了半天,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杨晓晓突然冷笑一声:“我早就死了。哈哈,死了!”她突然发狂地大笑起来,周围的孤魂野鬼听到她的笑声,居然哭嚎得更响了。 杨晓晓看了我一眼,红色的连衣裙突然不停地开始滴血。她的眼睛外凸着,狠狠地瞪着我。我刚想问问苏乡的事,没想到她却转身一把抓住了李小胖和王奇,拖着他们就狂奔起来。我才追出去一步,就被周围的游魂挡住了去路。等我终于从游魂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时,杨晓晓带着王奇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苏乡之死 找不到王奇他们,我只好一个人去了公园。我记得苏乡当时和我约定的地点是公园假山后的一棵槐树下。我当时来赴约,一心想捉弄一下苏乡,所以便一直藏在假山上。后来苏乡一直没出现,我就回去了。现在想来,苏乡之所以强调在槐树下,说明他应该在树下放了东西。 我找到了那棵槐树,以槐树为圆心开始地毯式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距槐树五米的地方找到了苏乡埋下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一张字条出现在了眼前,展开字条,一行潦草的字迹跃然纸上:许然,你要小心。有人心怀不轨,杨子辰不是杨子辰。 杨子辰不是杨子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杨子辰是鬼? 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苏乡的字写得这么潦草,说明他当时肯定时间紧迫,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留下这样的一句话。既然他提醒我小心,那么这件事就应该和我有关。我一直安分守己,也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是会一点法术,难道关键就在这里?我会法术,所以有人要对付我? 眼下,我得找到杨子辰,看看杨子辰到底是谁。天还早,我打算先去网吧。杨子辰是校草,在QQ群里肯定不乏他的消息。果不其然,我随便一问就有很多女生说杨子辰最近突然变得很冷漠,他以前愿意和人打招呼,现在却根本不理人,性格完全变了。 结合那些女生说的和苏乡的话,一可能性在我脑海成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可不仅仅是死人那么简单了。我背脊发凉,苏乡是被人灭口的,他的死不是意外。从网吧出来,我将符纸塞满背包,奔向苏乡出事的地点。那个鬼说过,今晚他还会出现继续叫魂。我要赶在他的前面,将苏乡的魂魄叫来。 到了那个地方,天已经黑了。人死之后,魂魄会一直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徘徊,即便是残魂也是如此,所以要叫回他的魂魄应该很容易。为避免再有游魂聚集的情况,我在四周布了聚阳阵,周围的阳气会被引过来,这样阴阳调和,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了。 叫你一声之尾声 我开始默念苏乡的名字,一阵说话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这两个声音我都很耳熟。 “你的办法挺不错的,只要今天除掉他,我们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个声音说。 “那当然,不然做了这么多,岂不是都白做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另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我虽然好奇,但我不能回头,回头我的灯便会被吹灭。苏乡的魂魄慢慢出现了,起初他的魂魄很模糊,但慢慢的,他的三魂七魄从四面方聚了过来,他的五官也逐渐变得清晰了。 “许然,你快点儿离开这里!”苏乡睁开眼睛后,惊恐地吼道。 “来不及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说话间,刚刚在我背后的两个人已经到了我面前。开口的人居然是苏乡! 苏乡已经死了,他的魂魄就在我的眼前,那在苏乡身体里的应该是另一个魂魄。 “我特意借用了你朋友的身体,怎么样,要杀我就必须要毁了这个身体。你舍得吗?”那个恶鬼恶狠狠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平静地问道。 “简单得很,我还没死的时候就知道了一种叫魂的办法,这种办法可不止是让人听话这么简单,它还可以换魂。将一个人的魂换成另一个,就好像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我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拥有很多身份,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它得意地说道。 我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和我想得一样:它换了杨子辰的魂,所以杨子辰性格大变。我会法术,一直在追它,所以为了高枕无忧它们一定要除掉我。而苏乡发现了端倪,想提醒我,结果就被他们灭了口。 “王奇和李小胖呢?”我问。 “都死了,不过你也快和他们见面了。哈哈!不知道顶着你的身体去帮人抓鬼是什么感觉,真想试试。”占用着杨子辰身体的杨晓晓轻笑道。 这女人和那个厉鬼是一伙的,我原来还以为她是被逼的。四周的阴气以我们为圆心不断汇聚过来,幸好我提前布了聚阳阵,现在阴气冲过来聚阳阵刚好可以让阴阳平衡。看阴气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杨晓晓一抓杨子辰的脸,杨子辰整个人从中间一分为二,那个女人从杨子辰的身体里走了出来。它披头散发,脸烂得已经看不到本来的面目了,朝我扑来时它伸出的双手在空气中冒起了青烟。一直安静的苏乡这时竟然一把推开了我:“它带了尸毒!” 站在一旁的厉鬼并没有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所谓除鬼寻源,但我现在并不知道杨晓晓的来历。但看它脸上的伤,应该和火有关,我决定赌一把! “南为火源,请神主位,驱邪诛灵。” 我的咒语才念完,一道雷火就劈在了杨晓晓身上。一瞬间,杨晓晓的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它不停地翻滚哭嚎着,但极阳之火并不会熄灭,直到将它烧成灰烬。我赌对了。眼睁睁地看着杨晓晓被烧成灰烬,那个厉鬼现在才轻轻地哼了一声:“除掉你,就不会再有人碍我的事了!” 它在苏乡的身体里,我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来历。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它慢慢朝我走来。 我只好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轻轻念了一个封魂咒,我布下的聚阳阵阳气大涨,配合着我攻向那个厉鬼。但是,和我预料的不一样,封魂阵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它并不是鬼魂的状态。 苏乡突然大嘁了一声,冲到厉鬼面前一把抱住了它,不停地击打着它的天灵盖。只有身体原来的主人才能将宿在自己身体中的恶灵逼出来,但要逼出恶灵就有可能会毁坏肉身。身体原本的灵魂如果毁伤自己的身体,它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我赌的就是苏乡会为我出手,即便它自己会灰飞烟灭,这就是我的东风。眼看厉鬼就要把苏乡甩开了,我扑了过去…… 安全帽 “差安全帽,差安全帽。”张晨辉再一次被梦里的那个声音惊醒。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他隐约能猜出,这个人是前几天出事的那个员工。张晨辉是一个建筑工地的总负责人,根据工头的说法,那名员工是被坠物砸中头部死亡的。 张晨辉找到大师,请大师做法超度亡魂。大师说这是亡魂心愿未了,必须了了他的心愿才能超度。张晨辉想了想,把员工给他托梦的事情告诉了大师。 大师闭目沉思了片刻:“这就是他的心愿。他说他差安全帽,你烧一个安全帽给他就好了。”按照大师的吩咐,张晨辉烧了一个安全帽。果然,张晨辉再没有做过噩梦。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张晨辉准备去工地视察。他要告诫所有的员工,一定要戴好安全帽。作为表率,从不戴安全帽的张晨辉戴上了安全帽,走进了正在施工的大楼。在工地巡视一圈后,看到所有的员工都戴着安全帽,他感到非常满意。 刚走出施工大楼的门口,便听到“砰”的一声,张晨辉被上方落下的重物砸中。醒过来时,他已经到了阴间。 他认定是那名员工报复自己,就找到阎王要告状,阎王找来那名员工当场对质。 张晨辉情绪激动:“你的死跟我并没有关系,而且你托梦告诉我差安全帽,我也已经烧给你了。” “唉,我本来是想救你的。我说差安全帽,不是说我差一个安全帽,而是提醒你安全帽的质量差。你看,我就是被差安全帽害死的。” 那名员工的头上戴着一个破碎的安全帽。 冥鬼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在物业12点时,拿起电话拨12个0,这样电话就可以通向冥界。 One 由于常常熬夜上网,所以经常会心绪不定,有时候总是走神儿。 有一天晚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午夜12点的这个恐怖传说。 于是,在好奇心作祟之下,我决定试一试,而且还算好了时间,在手表的秒针一指向12点时,立刻拿起电话连按12个0。在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拨号音过后,电话那头竟然真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她还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事实,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她说:“没有这个号码,请查询后再拨……” 虽然这个结果非常真实也不恐怖,不过吸引我这么做的原因却是很让人回味的。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在第二天又愚蠢地在午夜12点时用电话连按12个0,这一次,电话那一头传过来的已经不是头一天那样的回答。 如果当时想起那天是阴历的“七月半”,是鬼节,打死我也不会去连按12个0的,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Two 2000年阴历7月15日。 本来这一天很平常,我像平时一样在网上玩到很晚,看看电脑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午夜11:59分,于是想起前一天晚上那次好笑的经历。 笑自己当时竟然紧张得手心出汗,笑自己听到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女孩声音后心跳加速,最终只听到遇到空号后的自动回音。 我在心里痛骂几句那个编出这个古怪故事的人之后,鬼使神差地拔下上网连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在午夜12点时连续按动12个0,在一阵拨号音之中,我吹着口哨等着遇到空号后的自动回音,脸上得意地散发着午夜的笑容。 拨号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仍然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说:“您好,节日快乐,欢迎来到鬼的世界,嘿嘿嘿……” 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当时是怎样地把午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的,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中,慌乱的我急忙把电话压下,并且拼命地掐一下大腿。 每当我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时,总要掐一下大腿,借以证实自己是否在做梦,做梦的时候不会疼痛。可惜,这拼命的一掐把我痛得只有挤出几滴可怜的眼泪后才能平静下来,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疼痛而终止。 压下去的电话没有什么动静,我有些怀疑是不是电信局的人在开玩笑,心有余悸地准备关电脑睡觉。当我的手放到鼠标上时,电脑屏幕突然跳出一个只有黑色的浏览窗口,一点白光从电脑屏幕中央慢慢扩散,然后一道很强的光使整个屏幕变成白色。 我的心里一惊,想起刚才拨通的号码,有些害怕起来,不过又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可能电脑被人下毒啦,这几天上网的速度比平时慢很多,总是感觉到有黑客在我的电脑里活动,抓也抓不到,想到这里,心情平静许多。心里想,明天再说吧,重新做一遍硬盘,虽然麻烦一些,不过会很干净。 Three 看着白色的电脑屏幕,知道想正常关机是不可能了,于是伸手就把插座的插头拔下来。然而,电脑屏幕还亮着,再看主机,主机的硬盘灯也在飞速地闪亮。 我瞪大双眼看着被拔下电源插头的插座,午夜的风突然变得阴气沉沉。空气好像在凝固,我冷得紧了紧衣服,白色的电脑屏幕有黑色在旋转,越转越快,最后出现标准的IE浏览器界面,地址栏上骇然写着血红的两个字:冥界。 我当时被吓得瘫在座位上,已经失去恐惧的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木木地盯着页面。看到很多鲜红的东西从黑色的页面顶端向下流,流到页面中央后慢慢地聚集,最后形成几个鲜红的大字:冥界鬼世界。 鲜红的东西流过所有的字后继续向下流,一滴滴地向下流,像鲜血一样刺目,对,那些东西真的像鲜血一样。 Four 我当时只想立即离开房,于是把座位往后移动,准备起身逃脱。冥界页面就在这时突然变动,“冥界鬼世界”五个鲜血字体突然放大,占据整个页面,而“鬼”字的一撇突然发出白光变成一个人头骷髅,“鬼”字的弯勾里突然钻出一个长发掩面的人头,人头往外钻,慢慢地带出身着白色衣服的人身。 我此时已经从麻木中惊醒过来,整个身躯里都充满着恐惧,想狂逃的念头让我迅速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鬼”字里钻出来的长发人突然抬起头,我看到一张鲜血流动的脸,还有脸上冰冷地看着我的眼睛,以及露出邪恶笑容的嘴角。长发人突然从电脑里伸出上半身和白森森没有肉的枯骨双手压住我的双肩,把我一点一点地压回座位上。 我恐惧地瞪着双眼,我的脸色肯定像纸一样白,心跳的速度反而渐渐地慢下来。 长发人带着森森冷气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小伙子,不要怕,恭喜你拨通冥界午夜12点的热线直达电话,我是冥界主页的鬼使,带你去浏览冥界,跟我来吧。” 说完后,长发人嘿嘿嘿地冷笑着缩回电脑中,然后一根血红的舌头向我伸过来。 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后才想起来,那天是阴历7月15日,俗称“七月半”,是鬼节。 我只想告诉大家,千万别去试恐怖传说中的情节,特别是在午夜12点,而这一天又恰恰是阴历“七月半”。 鬼爷爷 有一个叫黄三的人,据说他小时候眼明能见鬼。 有一年夏天的晚上,月明星稀,黄三和家里人在一起吃饭,突然他看到爷爷身边正坐着死去多年的奶奶,并且他奶奶也拿着馍,吃着爷爷菜碗里的菜。由于他年龄小,还不知道害怕,以为是奶奶又活过来了,就冲着爷爷身边喊奶奶,可是喊了几声,只见奶奶只顾吃爷爷碗中的菜,也不理他。 爷爷看到他对着自己身边的空气喊奶奶,还以为他想奶奶了,就安慰他说:“小三,不要再喊你奶奶了,你奶奶已死去好几年了,你再喊她,她也听不到了。” 他冲着爷爷摇头说:“爷爷,奶奶没有死,现在她就在你身边吃你碗里的菜呢。” 爷爷以为他是在说谎话,也没有太在意。到了半夜里,一家人正睡得香,突然他听到爷爷的屋里传来爷爷喊他的声音,把他从梦里惊醒了:“小三,爷爷跟你奶奶走了,小三快过来,让爷爷再看你一眼,小三……” 他父母也被他爷爷的声音惊醒了,就赶紧来到他爷爷屋里,发现他爷爷已面色平静地死了。 自从奶奶带走爷爷后,他就经常给爷爷上坟。有一次,他去给爷爷上坟,刚来到爷爷坟前,就看到爷爷坐在坟头上在对他招手,并朝他阴阴地笑着说:“小三,爷爷想你了,跟爷爷去屋里说说话吧。”他吓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很迷茫说:“爷爷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坐在坟头上朝我招手呢?”,一边想,一边惊讶地瞪着爷爷,向他走过去,仿佛身体已不听自己的使唤。这时坟里开了一扇门,爷爷又回到了坟里,朝他招手说:“来吧!小三,爷爷奶奶都想你了,来陪爷爷奶奶说说话,小三……” 就在他眼神呆滞地向坟里走时,突然看到跑过来一只大黑狗冲着坟里的爷爷叫。奇怪的是,爷爷看到那只大黑狗,脸色突然变得很惨白,眼神里流露出莫大的恐惧,说:“黑子,我找我的孙子,又没有碍着你的事,你少管闲事,快些离开这里吧”没有想到那条大黑狗居然也能开口说话:“这个孩子是你的孙子,你不能害他,你要是再不退去,我就吃掉你的鬼魂,让你永远不能重生。”说着,大黑狗疵着牙,准备扑上爷爷。爷爷很害怕那只大黑狗,看到大黑狗要吃掉自己的魂魄,不禁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关上坟门,不见了影子。等他再看那只大黑狗时,一阵阴风吹过,那只大黑狗也没了踪影。他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头痛,就晕倒在爷爷的坟旁边。 到天黑后,他父母见他还没有回家,他父亲就去找他。等他父亲来到他爷爷坟前,发现他正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叫也叫不醒。他父亲感觉不对劲,知道是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了,直吓得赶紧抱着他跑回家里。到家里后,他母亲把村里的巫婆刘奶奶请过来,给他驱邪。 刘奶奶来到后,看到他的这种古怪情况,知道他是被鬼附身了,便去院子里折了一根桃枝,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拿着桃枝在他身上抽打,如此这般抽打了一阵子,他才清醒过来,并对父母和刘奶奶说出了自己看到鬼爷爷的经过。刘奶奶听到他的讲叙后,说:“孤魂野鬼最怕狗,特别是狗鬼,所以你的鬼爷爷才会害怕那条狗鬼,要不是它及时出现吓走你的鬼爷爷,救了你的命,不然你真会被你爷爷招进坟里,那样谁也救不了你。” 说来也怪,鬼爷爷自从被大黑狗吓进坟里,果然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灵异故事:三分人敬鬼,七分鬼怕人 清朝末年的时候,各地硝烟四起,为了躲避这无休无止的战乱,青霞十二岁那年跟随着父母,还有十岁的哥哥背井离乡开始逃荒。谁知在路上的时候父母先后去世了,青霞便和哥哥相依为命,一路要饭至青山镇才算停下来。 身高马大的哥哥在当地衙门里谋了个刽子手的差事,几年的时间,兄妹俩在青山镇盖了房子,终于落户青山镇。那年,哥哥也娶了一个贤惠的媳妇。可是每每想起自己的父母时,兄妹俩都会暗暗落泪。 七月十四那天,哥哥到衙门里办差说要两三天才能回家,给父母烧纸钱的事就托付给了姑嫂俩。到了晚上,青霞和嫂子带着供品、纸钱来到十字路口,祭拜父母。 这时,一个罗锅老太太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那老太太走到青霞她们跟前说:“两位好心的姑娘,你们手里的纸钱能不能借我一些啊!我那可怜的儿子说,他在下面都吃不上饭了,我这也没钱,你们能行行好,借给我点纸钱行不。” 老太太这番话,姑嫂俩听着感到很别扭,因为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借纸钱的啊!这还真是挺膈应的。不过,看着这个老太太也挺可怜的,青霞手里的纸钱也不少,就好心的递过去给她一沓。 那老太太接过纸钱,看起来挺激动,抱着那些纸钱给青霞作揖。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位好心的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会报答你的。”老太太说完之后,领着那个少年向不远处的坟地走去,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当地人,也是来烧纸钱的。 只是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还有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青霞姑嫂俩总是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也就没仔细往下想,俩人将手里的纸钱烧完后就准备回家。 路上,青霞一直低头不语,嫂子以为她累了,也没有太在意。到了家里,嫂子、青霞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没想到这天晚上,青霞就开始高烧,两腮烧的通红,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嫂子连夜请来了镇上的郎中,那郎中把脉看过后,说是着凉了,开了方子,嫂子当夜熬了一副给青霞喝了,天亮的时候还真就退了烧。嫂子很高兴,以为这就没事了,又服侍她吃了些东西。 可是到了晚上,青霞又开始烧了起来,而且还更厉害了,一边说胡话一边抽搐。嫂子赶紧又将那个郎中请了,药也喝了,又是天亮就退烧。如此三天的光景,青霞明显的消瘦了许多。青霞哥哥也从衙门里回来了,可也束手无策,只能亲自给妹妹抓药、熬药。 这天下午,嫂子喂她吃了些东西,坐在旁边陪着她说话,青霞斜躺在炕上,身下垫着被卷,怀里抱着个绣花枕头,眼睛空洞无神的发着呆。 嫂子问她怎么了,就听见青霞长叹了一声对她嫂子说:“嫂子!俺这次恐怕是活不成了!自从你当了我嫂子,咱俩从来就没有红过脸,要是我死了,你可要记得来看看我,给我烧纸钱啊!”说完,眼泪扑哒扑哒的流了下来。 青霞本来就是个可人,再加上这几分病态和这几滴伤感泪,就更加楚楚动人了!嫂子让她几句话说得眼圈发红,赶忙挥了几下手:“呸呸呸!妹妹说什么丧气话,看我不给你挑个厉害姑爷,让他好生管管你这张嘴……”“ 嫂子你就不用挑了,他已经来了……”青霞打断嫂子的话。“谁来了?”嫂子一边问,一边回头在屋子里寻找,可屋里那有人啊!“妹妹,你是不是烧迷糊了?”嫂子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青霞的额头,呀!又烧起来了,嫂子想赶紧去端药。 “自古这婚姻之事就该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要三媒六证,可我……这几样都没有。”青霞喃喃地说着。 听着青霞的话,嫂子又联想起她发病的时间,心里就有点走心了。她没有去端药,而是走到炕边上坐下,拉过青霞的手,掐在她的虎口上,轻轻的问青霞:“妹妹啊!你别吓唬嫂子,告诉俺,他是谁呀?” 青霞的手被嫂子掐的隐隐发痛,不过这倒是让她有点清醒了,张张口没说话,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嫂子见她不说话,又轻声问:“妹妹,你跟嫂子说,是不是那天晚上给父母烧纸钱,遇到的那个少年啊?” “嗯!”青霞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猜测得以道证实,嫂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挪出青霞的屋子。回到自己屋子后跟丈夫说:“妹妹……妹妹怕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然后,青霞嫂子就把前几天在十字路口烧纸钱,遇到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少女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把青霞的哥哥给气坏了,只见他把大腿一拍:“这事你咋不早说,我这就刨他们坟去!”青霞哥哥说完,拎着刀就冲出了家门。他究竟去干什么了,这会儿没工夫管他,咱等会儿再说,先说家里这头。 嫂子又回到青霞屋里,给她吃了药,大概过了大约两个时辰,青霞的烧退了,慢慢地盘腿坐了起来。嫂子却看着不对劲,我这妹妹是不是回光返照啊!要不,刚才还烧的胡言乱语,这说好就好了,每天可都是烧到天明的。 嫂子一直陪青霞说着话,快到半夜的时候,青霞他哥哥回来了,进门就走到青霞房前,隔着窗户问了一声:“妹妹这会儿咋样了。” 媳妇告诉他,青霞喝完药已经睡下了。他才哼了一声,回自己屋去了! 等媳妇进屋,问他刚才去了那里,青霞哥哥这才说:“我到了你说的那老太太去的坟圈子,发现里面有许多的坟,可我也不知道那个是啊!就在我寻思着究竟那个坟包是的时候,从我后面来了个罗锅老太太,那个老太太手里拿着把烧纸,说她没有火,让我帮她烧了。” “那……那你帮她烧了吗?”青霞嫂子问。 青霞哥哥说:“我帮她烧个锤子,那个罗锅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我想,你说的那个少年也肯定不是人,就是他来闹腾咱妹妹的。当时我就想抓住她,可是我一抓她的手,人就不见了。我就在坟圈子里骂,要是他们还来纠缠我妹妹,明天我就来刨坟晒尸,骂了半天我才回来。” 夫妻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许那鬼真是害怕了吧!第二天,青霞的病奇迹般的就好了…… 灵异故事:接生鬼仔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一天,天黑了。孙大娘吃过晚饭,把脸和脚洗了,点起煤油灯,打着油腻腻的饱嗝来到床边,准备上床睡觉了。上床之前,她还要做一件每天都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从撑蚊帐的一支竹竿里取出一张裹成圆柱形的旧报纸,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床上,用手指蘸了口水,把一叠同样被裹成圆柱形的钞票展开,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孙大娘的钱可来得不容易。她早年守寡,又无儿无女,生活甚是拮据。只是近几年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紧,一些想生儿子的夫妻东躲西藏,临分娩时又不敢上医院,即使上了医院,没有准生证,医院也是不敢接的,便只好请那民间的接生婆。孙大娘抓住机遇,干起了接生的行当。虽然难免起早摸黑,有时还担惊受怕,但几年下来,她已是小有积蓄。她那以前总是锈迹斑斑的锅儿,也早已变得油亮油亮的了。 孙大娘例行公事般的数完了钱,重新裹好放回原处。她笑眯眯的刚要躺下,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在窗外一闪,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大娘心里一喜:“又有生意来了。” 果然,两分钟后,“咚咚”的敲门声和“孙大娘,接生”的喊声同时响起。 孙大娘一边应着:“来喽!”一边翻身下床,顺手拿了大小两个瓷盆和一条早已不白了的白毛巾,拉开门,二话不说,跟着来人便走。 这天晚上,孙大娘觉得天上的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可那来人的手电光却更亮,火一般亮在孙大娘的脚下,以致周围的稻田和蛙声全都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一路上,她好几次想和那人搭讪,可那人始终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孙大娘以前也遇到过,因为超生子女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知道,一旦被人揭发,后果会很严重。这一点她很理解,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走。有几次走到田埂的缺口处,那人回过头来给她照路,因为手电光太强,她始终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一幢老式楼房出现在眼前。孙大娘觉得似曾相识。来不及细想,她已跟着那人进了屋。屋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蜡烛。那人招呼孙大娘坐下,把手电筒放在一张桌子上照着她,便进了里屋。 一阵临盆前的呻吟,从里屋传出。 “不知产妇情况怎样了?”孙大娘正想着,那人从里屋出来了,端着一碗热汽腾腾的荷包蛋递给了她。 等孙大娘吃完了蛋,那人便又拿了手电筒,端了一盆开水,领着孙大娘进了里屋。 一切顺利,生了个大胖小子。孙大娘用一把随身带的怀剪在开水里烫了一烫,剪断了脐带,把婴儿包好,递给了那人。 那人一手接过哇哇啼哭的婴儿,一手递给孙大娘一张十元的钞票。孙大娘接过钞票,紧紧的攥在手里,倒了盆里的污水,便出门往回走。 没走多远,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小盆没有拿走,便连忙转身回去。来到刚才接生的地方,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楼房?她那只小瓷盆正在一座坟头上,反射着惨白惨惨的月光。她再往周围一看,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难产死去的张家幺儿媳妇的坟吗?那次也是孙大娘去接的生。 孙大娘再看她手中的那张“大团结”,已然变成了一张冥币。她吓得连忙撒手,连同那个大盆也一起丢了,撒开两腿,没命的狂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躺在床上,心里越想越怕,再也不敢关灯。她坐起来想喝一口热水镇静一下,哪知水还没有咽下,又是一阵恶心。嘴一张,一只只黑蟋蟀从她的嘴里欢蹦乱跳的出来,满屋子乱窜。 孙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下…… 民间故事:玉镯惊魂 1 故事发生在20世纪三十年代,地点在中原地区的一个叫成庄的乡村。 一个秋日的清晨,一个年轻的村民像往常一样,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根扁担两端的钩钩上挂上了水桶,然后就挑着扁担走出了家门,到村中一棵大槐树下的水井旁汲水。 当睡眼惺忪的村民漫不经心地经过张财旺家的院门前时,他吓了一大跳,因为张财旺的家门口卧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年轻的村民出于好奇,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跟前,这仔细一瞧不打紧,吓得他丢下扁担和水桶,疯了似的撒丫子往自己家里跑,一边奔跑,一边用变调的声音喊叫不止:“不好了!不好了!张财旺家闹鬼了!” 年轻村民响亮而充满恐惧的声音,就像在黎明时分的村庄投放了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顷刻间,小小的村庄炸营一般,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孩子哭老婆叫混乱不安的声音。 2 村子里头一天下午刚刚有下葬的,死者叫张悦娥。 张悦娥是张财旺家里的宝贝丫头,张财旺的婆娘就生养了这么一个闺女,所以夫妻俩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张悦娥这丫头身子骨不争气,一到了变天的时节就咳嗽得厉害,一张小脸变得铁青。 张财旺是村子里为数不多日子殷实的人家,他不惜重金给宝贝丫头医病,可是破费了不少的钱财,依旧没有消灾,一到了乍暖还寒的冬末,张悦娥整个人咳嗽得就像拉风箱似的,让自己亲生的爹娘看了难受。 张悦娥岁那年,张财旺从大地方请来了一位颇有名望的老郎中。老郎中看了张悦娥的舌苔,给张悦娥把了脉搏,然后背着张悦娥偷偷地对她的父母摇着头说:“只可惜这张漂亮的脸模子了!这孩子未满月时就受了风寒,呼吸道严重感染,命怕是活不长了!” 自此,张财旺不再给时常犯病的丫头医病了,反正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张财旺为了不时之需,在邻村木匠那里预订了一口棺木,可这棺木一直到张悦娥长到十四岁,也没有机会派上用场。渐渐地张财旺夫妻俩就好像把老郎中的话给忘了,以为这丫头只是病秧子一个,半死不活的并没有性命之忧。 3 张悦娥下葬那天的中午,人还是好好的能吃能喝的,看不出一丁点的病兆。可是在饭桌上吃着吃着,张悦娥的一张脸就憋得紫青,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瞪得圆鼓鼓的,就好像一对青蛙的眼睛,眨眼工夫,张悦娥就一头栽倒在土炕上人事不醒了! 正在嘴里扒拉饭的张财旺夫妻俩立马慌了神,赶忙放下碗筷在丫头身上又掐又捏,可是两口子忙活了好一阵子,他们的宝贝丫头也没有睁开眼睛。张财旺握着张悦娥的手腕子,哽咽着说:“丫头的脉都没有了,咱们还瞎忙活个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料理丫头的后事吧!” 张财旺赶到邻村找到木匠,让他赶快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木拉过来,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村子里,花钱雇用了几个精壮的汉子,派他们到村西两公里开外的坟圈子挖掘墓穴。 张财旺的婆娘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她关死房门,流着泪烧了一大锅开水,给躺成了大字的张悦娥仔细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她要让自己的宝贝疙瘩干干净净地走上黄泉路。然后张财旺的婆娘把事先做好的寿衣寿鞋给张悦娥穿上了,拾掇完这一切,张财旺的婆娘感到还欠缺什么,就翻箱倒柜把家里一对祖传的碧绿玉镯,整整齐齐地戴在了张悦娥细如嫩藕的手腕上。望着一睡不醒的丫头,张财旺婆娘脸上的眼淚流得更欢了,她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张悦娥,无比悲凄地说道:“我的心肝宝贝啊,你的命咋这么薄呢?” 4 其实,患有哮喘病的张悦娥并没有死,她只是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就软塌塌地像一根面条倒下`去了。 她最初感到有一口痰瘀在了喉咙里,后来自己的脖子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处于昏厥窒息状态的张悦娥,就这样被悲痛欲绝的父母装进了棺木。也不知道在黑洞洞的棺木里昏睡了多长时间,张悦娥终于从昏睡中苏醒了过来,她感到特别的难受,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因为棺墓里的空气已经越来越稀薄了。 正在张悦娥张大嘴巴艰难地呼吸时,外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挖土声,继而传来了撬动棺木板子的剧烈声响。 大喜过望的张悦娥以为父母知道埋错了,派人来救她来了。她兴奋得一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想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伴随棺木板子轰然落地的巨大声响,快要窒息的张悦娥刹那间看到了绽满星星的夜空,她就像一株旱地上的禾苗,一下子沐浴到了喜从天降的甘霖一样,就又奇迹般地活转过来。 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跳了进来,在她的身上胡乱地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她戴在右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并死命地往下捋。 张悦娥这时完全清醒了,她又惊又喜,因为来人不是搭救她的,而是劫财的盗墓贼。她本能地从棺木里坐了起来,并大喊救命。 张悦娥这一坐一喊,把盗墓贼吓得灵魂出窍,他“妈呀”的大叫一声,松开张悦娥的手,拿着捋下的那只玉镯,猛地跃出了棺木,慌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深处。 张悦娥定了定神,感到胸腔内那颗心跳得厉害。她吃力地从棺木里爬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向村子里摸去。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头发蓬乱、一身寿衣的张悦娥,就像一个地道的游荡的幽灵,她的两脚踩在地上轻飘飘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母亲给她穿的是软绵绵的用棉花做底的寿鞋。 在走向村庄的道路上,这个乡村少女满心的惧怕和怨恨,因为粗枝大叶的父母,竟把她这个大活人埋到坟地里来了。想到这里,张悦娥对这个盗墓贼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感激之情,因为若不是他挖开墓穴,她就真的被活活地闷死在里面了!可是因为夜色太黑,她没能看清盗墓贼的脸,无法知道这个救命恩人是谁?所以张悦娥感到有些失落。她根本没有报答的机会。 诗佳说 5 满脸泪痕、身子歪歪斜斜的张悦娥终于摸到了自己家门口,她把虚弱不堪的身体倚在了门板上,美美地想:“如果父母知道他们的宝贝闺女从坟地里活着回来了,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张悦娥举起右手开始敲门,细声细语地叫道:“爹娘,我是悦娥,我没有死,快开门呀!” 张悦娥发现屋内燃起了明亮的煤油灯,但很快又漆黑一团,并传来了一阵惊慌的脚步声和低语声。张悦娥等得不耐烦了,她用手掌使劲地敲打门板,更大声地吆喝道:“爹娘,我真的是悦娥,我没有死,我又活过来了,你们快点开门呀!” 可是任凭张悦娥拍肿了手掌,喊破了嗓子,她的父母就是不给她开门,屋里面是一片可怕的黑暗的死寂。张悦娥又气又恼,她委屈地大声号啕起来。北方九月的夜晚,已经有相当多的寒意了,尽管她冻得直哆嗦,尽管她冻得直打喷嚏,可是屋里的父母就是不给她开门。 就在张悦娥的喊叫声渐渐地弱下来时,房门的后面传来了张财旺颤颤巍巍的叫声,那是带着央求和哭腔的声音:“悦娥啊,你走了就走了,你的阴魂咋回来了?你的福薄命薄,可这是你的命啊,你怪不得生养你的爹妈呀……” 张悦娥正欲分辩,门板后面又响起了母亲的哭诉:“悦娥啊,你活着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你死了妈又把祖传的玉镯给你戴上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爹妈待你可不薄呀!可你的阴魂咋回来了呢……” 任凭张悦娥在房门外怎样分辩,屋里面的父母就是不肯给她开门。没有办法,张悦娥终于不喊了不叫了,因为她太累了太困了,她挨着房门一屁股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她梦见自己躺在黑洞洞的棺木里…… 6 就在张悦娥做着阴森恐怖的噩梦时,她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闹声惊醒了。她急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伙都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审视她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怀疑,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仿佛在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张悦娥用格外困惑的目光望着看热闹的人群,猛地发现人群里面有几个精壮的汉子手里握着棍棒或镐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你是从阴间跑回来的魔鬼,我们大家就把你给收拾了,再把你重新送回阴间去! 张悦娥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详细地讲述了自己死里逃生的离奇经过,她抹着满脸冤枉的泪水说:“我确实是盗墓贼挖出来的,不信你们到坟圈子去看看!” 几个胆大的小伙子立即飞快地跑到了坟地,不一会儿就返回来了,他们气喘吁吁地说:“棺木确实是被人撬开了!” 这时,村子里快嘴快舌的神婆李大嫂壮着胆量走了上来,口里念念有词:“你就是鬼怪我也不怕,我在念咒语呢!” 移到张悦娥跟前,李大嫂的舌头都短了半截,说话也不利索了:“那……你把手伸过来,如果你手冰凉冰凉的,你就是鬼怪!” 张悦娥有些迟疑地伸过一只手来,李大嫂感到张悦娥的手热乎乎的,手心里還有不少汗渍,再装模作样地把把脉,那脉还欢蹦乱跳的呢!李大嫂兴奋地说:“张悦娥不是鬼,张悦娥是活人哪!” 张家关了一宿的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张财旺跟他的婆娘惊喜地从屋里飞奔而出,张悦娥母亲一把将张悦娥抱在怀里,泪早已流了一脸:“悦娥,你快把爹妈给活活吓死了!” 7 说来也怪,自从张悦娥意外地从棺木里死里逃生后,她的哮喘病很长时间没有犯过,一张白净的桃花脸蛋,就愈发好看迷人了。 张悦娥十六岁时出落成一枝娇艳无比的鲜花,她要死要活地喜欢上了村子里出了名的酒鬼常双喜的小儿子常贵。她的父母倒没有意见,既然女儿大难不死,就由着她的性子去吧。可是常双喜却拼命地反对这门婚事,但儿子常贵说:“如果我不能跟张悦娥结婚,我就一头撞在墙上死给你看!”经不住儿子的威胁恫吓,常双喜最终还是默认了这门婚事。 一年冬天,常贵和张悦娥举办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洞房花烛夜,这对幸福的新人极尽了快乐的鱼水之欢后,常贵为了讨好张悦娥,从箱子里摸出一个宝贝来,欢天喜地地戴在张悦娥光溜溜的手腕子上。 张悦娥定睛一看,这不是在棺木里被盗墓贼撸走的玉手镯吗?张悦娥忽然感到胸口郁闷,呼吸困难,竟一头栽倒在新婚的土炕上…… 这一回张悦娥是真真切切地死了,她被伤心流泪的父母,重新安葬在村西的坟圈子里,再也没有从棺木里面爬出来。 第二年年根儿,酒鬼常双喜暴病而亡,临终前他拉着常贵的手,泣不成声地说:“把那只玉手镯埋到张悦娥的坟里吧,都是爹造的孽呀!” 常贵没有埋掉那只漂亮的玉手镯,他彻底疯傻了,成天舞着那泛着摄魂夺魄幽绿光芒的玉手镯,在村子里到处乱跑,嘴里不时地叫唤:“悦娥,悦娥,你醒醒啊,咱们俩是拜过堂的夫妻呀!……”十里村闻听此事的人们,无不为痴情的常贵潸然落泪。 淮滨民间鬼故事 我是一名初中生,家住河南省淮滨县,我很喜欢一些灵异故事,常常向老一辈的人打听,下面我来说说我姥姥给我说过的一个鬼故事吧! 记得小时候,姥姥家还住在码头旁边,一次夏天黄昏出去玩,我们几个小伙伴结伴要去淮河岸边玩,姥姥说:“不可以去!那地方邪门儿!”我们马上问:“为什么邪门啊?!”于是姥姥就坐下慢慢说:“几年前码头岸边有个叫做李宝,家里面穷,靠打鱼为生,家里面有一个独生子叫李顺,非常的顽皮,有一次李顺拿着一个秤砣和小伙伴们玩,不小心一摔跤秤砣顺势滚到了河里面,李顺回家后他爹刚刚要用秤砣量鱼的重量,李顺就说:”秤砣不小心掉到水里面了“大人听后很生气,马上就说:”走!你弄掉了!我看着你把秤砣捞上来!这孩子屡教不改!“李顺于是领着他爹去秤砣掉水里面的地方,当时太阳已经快下去了,到后他们爷俩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秤砣竟然在水上面漂着!李顺小不懂事趴下来就准备捞,而李宝看见了马上叫到:”儿子住手!马上爬起来!走了!“李顺也听话,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李宝一直皱着眉头,李顺问”爸爸,为什么不让我把秤砣捞上来啊?都漂在水面上,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啊!“李宝就说了:”傻小子你见过秤砣掉水里面能漂起来吗?“你掉秤砣的地方以前淹死过人,估计飘起了是水鬼想拉人当替死鬼嘞!李宝一想也惊出一声的冷汗,马上牵着李宝的手爷俩一起回家了,以后李顺再也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去那地方玩了。(这是后话)因为他们的事情发生后的两个月后,那个地方淹死人了 死因是晚上有一个乞丐,发现水中漂着一块肉,于是下去捞,下去了再也没有上来,第二天被人们发现死在水中,肚里面的水灌得满满的! 听了姥姥说的故事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吓的再也没有晚上下去玩过了。因为当时年龄没有多大,所以这件事是吓唬我们的还是真的也不知道,不过水鬼的故事,在淮滨的五号码头你可以打听的到!几乎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更多的淮滨鬼故事! 精灵酒1 1 我回乡下的老家看望奶奶,恰遇到她的腿扭伤了,奶奶叫我去邻村找一位老头,据说那老头炮制有非常灵验的跌打酒,名气很有些年头了,叫我去讨些来。 我拿了个小玻璃瓶,去邻村找到老头,那是个五六十岁的很精神的老头,他从屋里抱出一只很大的玻璃罐子,可以看到罐子里面浸着一条很大的花蛇,只是我不知那是什么蛇,蛇的周围也还浸有许多我不知道名字的药材。 他揭开罐子盖,一股浓重的药酒味飘散开来。他用个小酒勺舀了些许倒进我带去的瓶子里,说:“我浸的这药酒,效果可是非常好的,你拿回去擦在扭伤处,会好得很快的。首先,我这可不是一般的跌打药酒,是浸过三十年的陈酒了,当然,期间不断地添加过新酒进去,里面的这条蛇也是三十年的老材底了。” 我说:“我也听说过你的跌打酒灵验,所以我奶奶也特意叫我来找你,不过我这是第一次见识。” 老头说:“你知道白素贞不?” 我说:“白素贞怎么不知道,那不就是白蛇传中的蛇精白娘子吗?” 老头说:“对,就是那个白娘子,她是一条蛇精。你现在看到的我罐子里的这条蛇,可也不是普通的蛇,它还活着的时候,其实也是一条如白娘子那样的精灵,就是说,它也是一条蛇妖精,所以,我这可是用一个妖精的尸体浸出来的跌打酒,普通人的跌打酒当然不能与我的相比。” 老头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把装好药酒的瓶子递给我,我封好瓶盖,给了老头一百块钱,听了他的话,很是惊讶地道,“你说的什么天方夜谭,你罐子里的这药酒,还是用蛇妖精的尸体浸出来的?” 老头说:“对!其实不仅是蛇精这么简单,实话跟你说,它其实还是我的老婆。” 我闻之更加大跌眼镜,“什么,这是你老婆?那你不是成了第二个许仙了?” 老头忽地就有些黯然神伤,说的话都有些难过起来:“是的。它现在的模样,和三十年前还是一模一样,一看到它,我就想起我昔日的老婆,那情景还清晰如昨日,历历在目。悲伤啊,是我害死了她,而她死后也还在为我积福,我用她的尸身浸的药酒,这二三十年里,都赚了不知多少人的钱了。” 我就当老头是在跟我信口开河吹故事,但也很有兴趣地顺口接道:“你说的话真是很难叫人相信,你怎么会娶一条蛇当老婆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于是,老头的眼神,好像立马回到了往昔令他怀念的岁月的情景。 2 三十年前,老头还是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大家叫他为航生。 航生的家里很贫苦,他一个人在一处山中给人伐木为生,闲余也砍柴出山外去卖,完全是吃的力气饭。 航生在山路边搭了两间矮木屋,每天就吃住在这栋小木屋里。 那是春末夏初的一个晚上,时间还早,但是山中没有人家,也没有什么灯火,天也暗黑得早,航生没什么事,早早上了床想要睡觉,忽地听到屋外有呻吟声传来,他起床去看,只见屋外一个女人跌倒在路边。航生赶紧扶起她,并带她进屋。 航生点了油灯,端了茶水给她,那个女人一口气把一大勺的水喝光了,还意犹未尽,看样子是饿坏了。航生赶紧把晚上剩下的饭团给她吃,她也一口就吞了下去。 航生问她是怎么回事,怎么晚上出现在不见人烟的山上? 女人告诉她:她本是外地一个人家的老婆,刚嫁过去半年时间不到,老公因故死了,她婆家的人不管是公公婆婆还是小叔子叔婶都容她不下,把她赶出了家门,而她也是没有父母的人,便想去投靠远方的舅舅,一路找去,结果舅舅也在前些时候死了,于是她无家可归了,不知去哪里才好,身上又没有分文,走路到这里时,不小心摔倒了,其实也是饿晕了。 说着,女人难过地哭泣起来。 航生听了大骂她的婆家那一群没有良心的人。 女人把航生的一点剩饭全都吃完了,航生又生火去为她煮。女人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这已很多谢航生的照顾了,但航生没理会,继续去煮他的饭,他想,这女人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吃那一点剩饭哪里够,航生虽然也是贫苦人,但好在再做顿饭给她吃的米也还有,虽然自己也不能帮她什么,但让她吃多点也好。 航生生火煮饭的时候,女人过来帮手,航生忽地想,即使他帮她过了今晚,那明天怎么办,她要去哪里安身? 航生看看她,发觉她长得很漂亮,忽地就有些怦然心动,因为他自己还是单身汉,快三十岁了,因为家里穷,没有钱去讨老婆,也没有人看得上。虽然自己家里是穷得叮当响,但至少比她还好一些,因为自己还有个小家可归,虽然家中房子也破烂不堪,但家中也还有父母,她是什么都没有。 女人仿佛也看明白了航生的心思,其实凭她现在的处境,心里也应该是一直都在为自己要往何处去安身而作打算的,所以女人直截了当的跟航生说:“只是,过了今天,明天我又要去哪里呢?你要是不嫌弃我嫁过人,而且我的腿有些不好,就是走路有些瘸拐,我愿意跟你一块过日子。” 航生当然求之不得,嫁过人又怎样,腿脚不便又怎样,心地好就行了,愿意跟我过日子就行了。 于是,就这样,航生得了个女人做老婆,她的名字叫秋菊。 航生送了一只小小的银戒指给她,那是不值什么钱的戒指,因为他家本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太贵重的首饰也打制不起。这只小银戒指是航生家里传了好几代的东西,那就是用来赠予新媳妇的情物。 精灵酒2 3 航生带秋菊回家见父母,家人都很喜欢她。对航生讨老婆的事,本都是没有什么大指望的了,以家里的条件也是难以讨得起,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老婆,还能想有如何的奢求?有人愿意嫁给航生就不错了,所以,当然是喜欢了。 航生与秋菊的感情也投合无间。 航生还是去山里当伐木工,住在那个山路边的木屋里。航生出去干活的时候,秋菊就在家里给他做饭,当然,有时也会跟航生一块去伐木扛树帮忙。 秋菊有一个很特殊的本事,总能抓到一些山中的小野物回来,什么山鼠、刺猬、小鸟、青蛙等等,航生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现的。问之,秋菊说这是她家里祖传的技能,她能从山上察看动物走过的痕迹,就判断出哪里有什么,甚至能闻到它们的气味,循迹而去,总是能抓到。而且秋菊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每抓到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胃口特别的大,即使吃饱了,还盯住剩余的像是仍不解馋,巴不得全吞下去。 因为秋菊的这些“收获”,航生也乐得跟着多了些肉吃起来,以前,想吃顿肉都很难,现在却是经常吃野鸟野蛙等等小动物的肉了。只是,航生也不忘提醒她,现在夏天来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山上的草木丛里经常会有蛇的踪迹,要她少出去捉这些蛙鸟,以免踩着蛇,给它咬到。 山中草木丛中会有蛇出没,确实是很普遍的事情,现在没有遇到,不等于日后也遇不到。何况前些时候,航生走出门,忽地发现路边有一块大石头,也不知是从山上哪里滚落下到这里来的,航生想把它搬开,才搬开石头,忽地发现石头底下压着一条很大的花蛇,看样子是蛇在这里休息或是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巧给山上掉落的石头砸到了,石头的一角压在它的尾巴上,它走不了了。 航生吓了一大跳,生怕这蛇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善举动,赶紧闪得远远的,还四下里寻找看有没有木棍树枝之类,好去打蛇。但蛇却很快地溜走了,溜开的时候,还能清晰地看到蛇身的末尾,给石头压坏的大伤口。 但秋菊没有听航生的话,依然经常在闲余出去抓些东西回来。 4 航生疼爱老婆,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就去找来一些毒药,腌制了一些秋菊捉回来动物的肉干,再把这些毒肉干扔到家的周边比较荒杂的地方,并且还找乡村捕蛇人讨得些驱蛇和毒蛇的药,连同腌肉一起,方圆数里地都撒遍了。航生这样想,这附近山中没有什么凶恶的大野兽,最危险的就是蛇,他这样做,就可以把附近的蛇或驱走或毒死了,以保护老婆的安全。 有一天傍晚,航生回到家里不见老婆的踪影,一晚上都不见她回来。航生担心秋菊出事,但山中黑灯瞎火的又不好寻找,唯有在屋里干坐等,一直等至天明,到早晨了仍不见秋菊的人影。 航生心里觉得不妙,出去寻找,在离家好远的地方,发现有一套女子的衣服落在一处草丛上,航生认得那正是秋菊穿的衣服。航生赶紧抓起衣服,从衣服里掉下个东西,航生捡起一看,那正是他送给秋菊的祖传的银戒指。 衣服下面的草丛中,躺着一条很大的死蛇,蛇的身边,还有些没有吃完的青蛙肉干,那正是航生撒落的。 航生拾起秋菊的衣物,以及那条死蛇回到家里,等了两天,也不见秋菊回来,航生冥思苦想,毫无结果,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秋菊好像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航生悲伤不已。 航生想起那条去寻找秋菊的时候发现的蛇的尸首还在,想着如何处理这条蛇,忽地发现这条蛇的尾巴处,有一处曾经给什么东西压伤过的伤口。他又想起秋菊的腿上也有一道大伤口,那正是她腿脚会瘸拐的原因,再一想到秋菊失踪时的衣服和戒指是在发现这条蛇的草丛中找到的,航生不禁号啕大哭。 因为航生这时已经明白了:这个春天的时候,他曾搬开一块路边石头,不经意之中救了一条被石头压在下面的蛇,那条蛇伤好后,变成了一位女子嫁给了他,来向他报恩,那些她给原婆家赶走等等的故事自然都是她编出来。因为蛇喜爱吃山鼠、野鸟、青蛙这些动物,并且胃口很大,哪怕不大的蛇,也能吞进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食物,即使她变成了人嫁给航生之后,这些最基础的生存本能并没有丢失,所以也这是为什么秋菊经常能捉到这些小动物回来的原因。 前两天,她大概又是趁航生进山劳动的时候,去寻找这些小动物,那是她的蛇的本性流露的时候,她看到航生撒下的腌制的青蛙肉干,自然想到的是吃,结果,她中毒了,死在了草丛中,变回了蛇的原形,衣服就披盖在草丛上面。 航生因为对秋菊的情感很深,也是为自己错手杀死秋菊而难过,以后也就没有再婚娶。 5 老头的故事讲完了,他又指着玻璃罐子里的蛇,对我说:“我知道这是秋菊变成的,不舍得把她的尸身处理掉,于是用酒浸泡在这里,既是把她保存起来,我也好能经常看到她,知道她还在我的身边。后来,有一回我受了伤,用了好些药也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忽地想到用酒浸泡的秋菊,因为我知道民间一些用蛇和药材浸制的酒水,可作跌打损伤治疗用,便试着用浸泡秋菊的酒试涂了涂受伤处,没两天就好了。于是,我又加了些药材进去,并且试着给一些受伤的人当跌打酒用,都很有效果,慢慢地也就在周边有了点名气,来寻求的人很多。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跌打酒,而是一个善良的妖精之身浸制出来的跌打酒,当然效果好了!” 老头又指着罐子里的蛇的尾巴处给我看,说:“你看,你看,这就是她的伤口!一晃眼,她在这罐中都三十年了,她的样子,和三十年前还是一个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惜,永远都只是蛇的模样,再也不会变成人回来……唉,是我害死了她,她却在死后都还给我治好了伤口,又还帮我赚钱,说来我都惭愧,我实在是对不住她……” 老头又指着沉在玻璃罐子底部的一个早已给酒水浸得蒙着浓重褐色的小圆环给我看,说:“你看,这就是我当初送给她的戒指,我一并浸在这里。” 说到这里,老头的神情似乎哀伤得都要掉泪了,满眼都好像是充盈着他那昔日的妖精老婆的情感。 我赶忙向他道了谢,告别出来,免得他忽地就在我的眼前痛哭起来了。 6 我回到家,跟奶奶说起了这个事,奶奶说:“就他那个鬼话你也信?那都是他编出来骗人的,为的就是宣传他的跌打酒的疗效。” 我说:“可是,我真的看到了那条蛇尾巴上的伤,也还看到罐子里真的浸了一个戒指。普通人浸药酒,怎么可能会扔个戒指进去?” 奶奶说:“那肯定是他为了让人更加相信他的故事的真实性和跌打酒的效果,故意扔个铁圈子进去蒙人的。不过,他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那时确实是很穷,其实三十年前大家都穷,而他家更是尤其的穷。他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讨老婆,后来经人介绍一个女子,我也记得,那真的是个腿脚不好有点瘸的女子,也长得很年轻漂亮,讨这个老婆,花尽了他家的全部积蓄和变卖了不少东西,也借遍了亲戚朋友的债,才筹够老婆本,确实是不容易讨回来的。但是,那个女子其实是个骗子,连她具体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表面上看是买了个老婆回来,其实她是骗钱的,得手了就跑了,所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没多久,可能两个月都不到,忽地逃走了,不知去向,也没有找回来,走的时候还卷走了他家里的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当时这个事情闹得附近村落人人都知,那以后,老头也就没有再讨老婆了。这老头,他倒是借这个事编出个蛇精的故事来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许仙有白娘子来找他呢。” 我说:“可是,他跟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还真的说得悲伤不已,就差难过得要大哭起来了。” 奶奶说:“那也是他在演戏,或者是想起自己以前受骗的事而伤心,害得他家更加的穷困,害得他再也没有能力去再讨老婆,所以当然要悲伤了。一个农村老头子说的大话,你也能信?他的目的就是你来花钱买他的跌打酒,并且还帮他宣传他的药酒疗效,可以让他赚更多的钱。” 我说:“三十年前,那时候大家都穷,那个女人骗他这么一个穷人,相信也是有她的苦衷的,说不定她更加的穷。不过,我更加相信老头说的话,我相信他说的故事是真的,这还真的是用他的蛇妖精老婆的尸身浸制的,正是因为有她的美丽善良的灵魂在其中,所以它才有那么好的疗效,精灵酒的传说确实是真的。” 老泉鬼事 九四年那年天旱,村里人吃水的地方,只剩下村东不远处的一眼老泉。 在雨水丰沛的季节,从老泉里往外引水的钢管中泉水从来都是喷涌而出,接一桶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但是那年的太阳像牛车轮子一样挂在天空天天暴晒,一个月一滴雨都没下,老泉水逐渐变得细小,到后来,只有拇指粗细那么一股,不紧不慢的从镶嵌在石壁里的钢管中缓缓流出来。 为了吃水,村里家家户户每天都得专门派一个劳力排队接水,费时费力费神,有时候为了我先你后的问题,婆娘女子还免不了拌几句嘴。 要想不这么费心排队,也不是不可以,半夜三更的老泉边,一般都不会有人接水。 这是因为村里人家本不多,白天排队取水虽然麻烦,但是一天下来,只要来泉边的人都能接那么几桶,节约点人和牲口都够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村里人都不愿意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这老泉边很邪乎,有不少让人毛骨悚然的传说。 老泉虽然离村子不远,但是村东那一片是一条峡谷的出入口,树木茂密,小路两边的石壁很高,白天走过时都凉意十足,更别说深夜时分了。 老一辈人讲故事,常常会提到老泉,据说老泉边以前常闹鬼,曾经有进峡谷劳作的村里人晚归经过老泉,在泉边遇见了邪乎东西,回家后大病一场,差点就撒手去了。 所以,一般人家都会白天的时候打发一个人去接水,晚上能绕就绕,能躲就躲,谁也不愿意去老泉边。 村里有个外来户,姓朱,人称老朱,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是光棍一条。 老朱是个烧砖的师傅,白天砖厂的事情忙,他没时间到老泉边接水,只能晚上去老泉边挑水。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倒也没有遇见村里人传说的什么邪乎东西。 村里有人夸老朱胆子大,老朱笑笑说:“世上哪有什么鬼,鬼都是人编出来吓唬胆小的人的。” 村里人佩服他,但是却没有人敢像他一样入夜后去泉边接水。 有一天晚上,砖厂临时有事,老朱回的晚。他寻思自家的水桶早就见了底,要是晚上不去老泉边担水,第二天喝茶洗漱的水都没有。 但要是这时候去担水吧,通往老泉的路漆黑一片,来来往往担水的人水桶里洒出来的水把路面弄得很泥泞,挑着两桶水黑灯瞎火的,要是摔一跤或者闪了老腰,第二天就不能去砖厂干活了。 老朱想了想,最后把砖厂里那一头驮煤的大骡子牵了出来,他打算让骡子去驮水。 砖厂的那一头大骡子高大健壮,皮毛油亮光滑,驮两筐子煤轻轻松松,驮两桶子水肯定不算什么。 再说,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他顺路把骡子牵到砖厂就是了,不会耽误砖厂什么事情。 就这样,老朱牵着骡子回家取了桶,又给骡子披上了驮水用的背架,一路就牵着骡子朝老泉边走去。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老朱模模糊糊刚能看清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骡子走在他后面,快到老泉边的时候,从峡谷里吹出来的夜风让他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眼看就要到老泉边上了,老朱突然觉得自己牵着骡子的缰绳一紧。他用力扯了扯,那缰绳还是紧绷绷的。 老朱回头一看,只见骡子歪着脑袋扯着缰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尖尖的耳朵警觉地竖立了起来。 老朱觉得奇怪:这畜生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到泉边了,却偷懒耍滑不走了? 老朱更用力扯了一下缰绳,开口喝骂了几句,但是那骡子就是扭着脖子不走。 老朱在砖厂累了一天了,骡子这时候不听话,他心里冒火,于是一只手捏着缰绳,一只手就去取搭在骡子背上的皮鞭。 老朱拿到皮鞭正想给骡子背上来一下,但他举着鞭子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他忽然觉得骡子有点不对劲,这么大的一个牲口,背上就驮了两只空桶,它的四条腿竟然不停在颤抖。 老朱再回头一看,只见这骡子脖子上的鬃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它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老泉的方向看,一动也不动。 老朱下意识也朝老泉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老泉的石壁下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这人头发披散在肩上,貌似是个女人,但是却看不清她的脸。 这女人脚下没有桶,她也不像是来接水的人,只是在老泉边站着,老泉水从石壁上的钢管中流下来,穿过那她漆黑一片的身体,再流入石壁下的水潭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更显得周围十二分的寂静。 突然间,老朱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后只蹿了上来,他寒毛竖立,头皮莫名其妙一阵发炸。 来不及多想,老朱一纵身就跳上骡子背,骡子一个转身,发狂一样就朝村子方向奔去。 老朱紧紧抱着骡子的脖子,骡子奔跑颠簸,背上的水桶不停撞击老朱的屁股,老朱也根本顾不得了。 骡子一路奔到老朱家门口。老朱滑下骡子背,双腿发软,双手发抖,他拿出钥匙,半天竟然插不进锁孔。 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这才把老朱搀扶进了门,他看老朱满头大汗,脸色不对,就问老朱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朱把自己在老泉边遇见的东西给邻居讲了一遍,邻居也很吃惊。 老朱平时人缘好,邻居见他心神不定,就叫了几个村里人,一夜没睡陪着他。第二天,老朱又是高烧又是说胡话,没能起床。 砖厂老板听说了这事情,专门打发人来看望了老朱,还给老朱请了医生,据说后来还请了道士做了法。 老朱卧病在床一个多月,砖厂老板专门请了一个女人伺候他。老朱病好之后,就和这个伺候他的女人结了婚,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那老泉的水,后来被村里人用管子接到了村子中央,村里人再也不需要跑到村东头去接水了。 关于老泉的诡异故事,也就渐渐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第一千零一位顾客 在这里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人叫李成志,四十多岁,但人生却极为不顺。后来,李成志打听到,在百里之外有一个算命先生,大家都叫他贾神仙,不只因为他姓贾,还因为他的话被大多数人不相信。 有一天,贾神仙一个人在家喝酒,李成志突然来了。李成志在单位是一个小领导,照理说混得已经很好了,但他却整天被无关锁事缠身,只好来找贾神仙破解。 开始时贾神仙说什么也给算。李成志便和贾神仙喝酒,两人竟变得十分投缘,话也就多了。贾神仙问他哪里不顺?李成志叹口气说:“我朋友多,所以遇到麻烦总能遇难成祥,但我总觉得没有好运,为什么不好的运气偏偏让我赶上呢?” 李成志给贾神仙讲了一个自己的经历。就在二十年前,李成志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结果伤者报警,李承志面临一笔数额不小的处罚。全家陷入困境,东拼西凑,以此换得伤者的原谅。可最后还是差了一万元钱。这时,李成志父亲的一位朋友突然到访,说可以帮忙。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全家人感激啼零。这位朋友叫吴义,从此成了李家的座上宾。 转眼二十年过去,李成志发现吴义和自己总有扯不断的关系。吴义见人便说,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帮忙,李成志肯定进了监狱。开始时,李成志觉得有道理,可后来越听越生气,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吴义太多的东西。都说人要学会感恩,可吴义经常这样说,给李成志精神上造成极大压力。也就在一个月前,吴义突然找到李成志,说自己年纪大了,没处赚钱,看李成志能不能帮自己一把。为了报恩,李成志拿出五万块钱给他,想以此封住他的嘴。可没想到,这位吴义竟然不知足,说这点钱太少了,根本报不了他的恩。 这件事困扰着李成志,不知如何是好。贾神仙听完,喝了口酒笑着说:“你的朋友还不少吧?帮你的肯定也不会少,对不对?” 李成志连连点头,又说:“我喜欢朋友帮忙,在朋友的帮助下,很多事情要少走不少弯路,但这些朋友好像都是冲着利益来的,他们总会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我是公司财务,有一个朋友竟然让我拿公司的钱去帮他还房贷,太离谱了!” 贾神仙看了看李成志,说:“你一脸正气,但你却走了一条歪路。” 这话让李成志十分不解,自己除了年轻时打过一场架之外,再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而且那次打架给自己一次深刻的教训。何来歪路之说呢? 贾神仙拿出笔和纸,画出一条弯弯的线条,说:“这就是你人生的起点和终点,每个人都想顺利到达终点,所以会想方设法走捷径。正因为想走捷径,所以才会碰上不该碰到的人和事。如果你顺着命运给你的弯路去走,顺其自然,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拿你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来说,如果你当时服了刑,就是顺命而为,但你却逆命而为。却不知,在你看到的捷径上,会有更大的凶险等着你。” 贾神仙的话简直是至理名言,听得李成志连连点头。又问:“难道真有命运一说吗?” 贾神仙笑了,说:“我喝了点酒,不妨告诉你一个事实。生活在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在每个人身边都会有很多的人围在身边,这些人在阴间就是鬼。就拿吴义来说,他就是鬼转世,你的好几个朋友也是如此。所以他们会想办法吃尽你。” 李成志头冒冷汗,问道:“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为什么身边有那么多鬼呢?” 贾神仙说:“不是你倒霉,而是你没有顺命而为,你每走一次捷径,就会碰到不该碰到的鬼。鬼对捷径最感兴趣,他们全都守在捷径之路上,专等想走捷径的人上当。” 李成志想了想,说:“有道理,我的很多朋友,都是无意中遇到的,他们帮了我,却成了所说的狐朋狗友,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贾神仙又说:“不要怕,只要你斩断和他们的关系,他们自然远你而去。 李成志深受启发,给贾神仙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不到一个月,李成志又来找贾神仙,可接待他的是贾神仙的儿子。李成志高兴地说:”我按您父亲说的做了,和很多朋友断了来往,他们发现我疏远他们,也就不来找我了。另外,我还警告吴义,如果再来骚扰,我就报警,结果他被吓跑了。“ 可贾神仙的儿子叹口气说:”其实家父已在二十天前去世了。“ 李成志一愣,觉得太过突然,问是何病?贾神仙儿子说:”没什么病,在你走后,家父便说,他犯了一个错误,师父曾告诉他,这一生算命不能超过千人,而你恰是第一千零一位。所以家父被收了灵气,整个人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成志内心无比愧疚,决定到坟前祭扫一下,以示告慰。 胭脂梦 丽莎又失恋了。 午后,阳光正好,丽莎独自坐在咖啡馆,看斑驳树荫下的行人匆匆,那个板栗色头发撑着绚丽遮阳伞的女人,挽着松散慵懒的丸子头,别有一番风情;低着头匆匆迈步,还手不释卷的高三备考生;牵着狗出来补钙的花衫老太太(谁让阳光正好);还有互相喂着冰激凌你侬我侬的年轻情侣,丽莎别过头,觉得有些刺眼。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失恋了,也几乎忘掉了于洋在电话里干脆利落的对他们的感情判了死刑,并且迅速斩断了一切联络方式。丽莎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拿铁,银匙在香浓里卷起涟漪,她眨眨眼睛,却哭不出来,是的,失恋的时候并非会哭出来,其实大多数是一种茫然和不知所措,就像秋风里的落叶,没有方向,没有重心,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飘向何方,整个人从心里到身体都是空的,直到落到地上,才发现在自己早已没有了枝干的依靠。 差不多坐了整个下午,丽莎起身,夜幕里,窗外开始飘雨,丽莎没有带伞,发丝在灯光下闪着雨珠的光泽。 转弯处,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丽莎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海棠浸雨,颇有韵味的名字,但一时捉摸不透店里卖的是什么。 丽莎略微迟疑一下,便推开那扇镶着琉璃的雕花梨木门,刚迈进门里,便讶异的合不住嘴。店里的装饰处处透着一种让人惊艳的别样气质,高贵典雅,婉约气派。店里是以紫檀木为主调做成的精美货架,一层层,一道道,却也一弯弯,有巍峨,有迂回,似云中楼阁。每个货架上都摆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用铜锁锁上,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丽莎走过去,拿起一个匣子,想要打开。 “请问你需要什么?”丽莎一惊,差点把匣子掉在地上。 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袭紫色的旗袍,面容精致,眉里眼里尽是妖娆的风情,女人见她回头,轻启朱唇,“姑娘,没吓到你吧?” 丽莎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竟一时说不出话。 女人一看,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这里都是胭脂,之所以用紫檀木的匣子装,是因为檀木可以封住胭脂的香味,不要让它流泻出来。” 说着,女人打开匣子,瞬间,店里漾起了一阵令人迷醉的香,丽莎闭起眼睛,不由得喃喃自语:“好香,像十里桃花,又像水塘里的芙蓉,不,是玫瑰,不对,是牡丹,都不对,像那三冬里红梅花上的白雪香,好像又不是……” “哈哈”,女人一边笑一边鼓掌,“姑娘好嗅觉,这盒胭脂名字就叫‘百花凝语’,是用不同季节不同花色不同种类的鲜花制成,所以你才一时不知是什么味道。”说着,女人合上匣子,香味也戛然而止,唯留紫檀木特有的清香。 “你我也算有缘,我就把这盒胭脂送你吧!”,女人说着就递给了丽莎。 丽莎有些错愕,“这……” “拿着吧,”顿了顿,女人又说,“这不是普通的胭脂,涂上它不但让你姿容艳丽,而且会让你在晚上十点见到你想见的人。” 丽莎不知是怎么走出这家店的,恍若梦一般。 第二天,丽莎便去那个巷子想再问问那个女人,关于这盒胭脂,她觉得始终是个谜。 可是,她寻遍每一个街巷,问了许多人,都不曾听说这家“海棠浸雨”。 丽莎落寞的回到家,对着女人送她的胭脂发呆。 “这不是普通的胭脂,涂上它不但让你姿容艳丽,而且会让你在晚上十点见到你想见的人。”女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丽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盒胭脂,用指尖点了一点,涂在两颊,用指腹轻轻匀开,在看镜子中的丽莎,早已没有失恋时那苍白的气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的美人,本就天生丽质的她,此刻脸颊上的淡淡绯红把丽莎衬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九点五十分,看着钟表上的时间,丽莎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虽然于洋铁了心要与她分手,可是那女人说涂了胭脂就能见到他,会是真的吗? 九点五十五分,丽莎开始回忆:下雨天他们一起撑着伞漫步在公园的绿荫古道,海边他们一起嬉戏追逐踏浪,他为她喂着布丁,她体贴地为他擦汗……丽莎的眼睛渐渐湿润,十点的钟声响起了。然而,于洋并没有出现,丽莎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擦去胭脂睡觉。 就在此时,敲门声应时响起,门外站着于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丽莎又惊又喜,于洋一进门就抱起丽莎,说,“对不起,我还爱你,我们结婚吧。”说着掏出一枚钻戒,丽莎呆在了原地,这一幕丽莎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反复排练,当真的发生了,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此刻的丽莎,大脑一片空白。 于洋温柔的为她戴上钻戒,一脸宠溺,牵起她的手,说,来,跟我来个地方。 “去哪里?”不等丽莎问完,于洋带着她飞奔而去,真的是如同飞一般,丽莎甚至分不清脚下的路和耳边的风。 来到一座桥边,于洋停下了,轻轻吻了一下丽莎的额头,说,走,过桥。 “桥,什么桥?” “过去就知道了” “洋,等等我,你背着我过”,丽莎撒娇道。 “你自己过”,丽莎不解的抬头,惊愕不已。此刻的于洋,脸上竟是严肃和冷峻,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啊!”丽莎突然大叫,因为于洋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那男子穿着风衣,冰冷的脸上尽是死亡气息,“你是?” “送你上黄泉路的引路人。” “这桥……” “奈何桥”,男子冷漠地吐出这几个字,丽莎回头,桥上赫然写着“奈何桥”三个鲜红的大字。 “那于洋呢?我刚才看到的……” “不是他,是我,只有这样你才会跟我来,好了,时间到了,过桥吧。”丽莎被推搡着上了桥,涂了胭脂的脸上,写满了凄美的神色,丽莎回头看了看,问道:“于洋真的不会来了吗?” “是的,他不爱你了,他要结婚了!” 丽莎笑了笑:“请问刚才于洋向我求婚的时候,是什么时刻?” “13月32日星期25点61分61秒” “谢谢!”丽莎转身向桥走去。 烟雨微朦,巷子的转弯处,海棠浸雨,一个绝美的女子穿着一袭紫色的旗袍,眉里眼里尽是妖娆的风情,她与黑衣男子相对饮茶。 “谢谢你”黑衣男子说,脸上仍是严肃和冷峻,“那些女子寿数已到,只因过分痴恋那些抛弃她们的男子,痴怨太深,我便没法把她们引上黄泉。” 女子笑了,绝美如莲,轻轻端起茶杯,凄然道:“只有13月32日星期25点61分61秒,那个男人才会告诉你,‘对不起,我还爱你,我们结婚吧’,可惜,女人永远不懂。” 长生珠之红色怪虫 横三一头栽倒在地,口中发出骇人的惨叫声。一旁的刀疤吴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了纱布和酒精,手法粗糙地为横三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刚才刀疤吴那一刀,几乎削去了横三小半条胳膊。 望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横三,邓九爷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横三和刀疤吴都是九爷的伙计,这次我们合作一起来黄龙岭倒斗,为的是寻找一颗名叫“长生珠”的东西,可是眼前的石门却挡住了去路。 “这石门上涂有强酸,刚才若非刀疤眼疾手快,横三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见我一脸疑惑,九爷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九爷取出一瓶白色液体,洒在了石门各处,很快石门上就“嗤嗤”地冒起了白烟。看样子那应该是一瓶碱性液体,与石门上的强酸发生了化学反应。 片刻后,九爷朝我们一挥手,众人顿时心领神会。刀疤吴在石门四处拍了拍,果不其然,石门发出“咔嚓”一声后,骤然打开了。 我见一旁的横三脸色苍白,显然是元气未复,索性一把搀起他,小心翼翼地踱步前进。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眼角的余光处有一道红影闪过,心下蓦然一惊。我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九爷和刀疤吴同时朝我看了过来。 “有东西!”我低声道。 九爷闻言,微微皱眉,向四周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 我心里有点儿纳闷儿,可是再看,四周除了潮湿的墙面却又空空如也。我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只好干笑几声,示意大伙儿继续往前走。 “快看,是主墓室!”我们走了没几步,刀疤吴突然惊呼道。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望去,只见数十步开外,果然有一副巨大的棺材。 横三一把推开我,直奔棺木而去,身手矫健浑然不像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随即只见他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狠狠地推了几下棺盖,棺盖纹丝未动。 刀疤吴见状,走上前去,和横三一前一后,口中一声大喝,二人同时用力。只听“咣当”一声,棺盖骤然打开。 棺材被打开的一刹那,我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随即传来了九爷的大喊声。 “不好,快撤!”九爷嘶声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只红色的虫子朝横三和刀疤吴的身上袭来。刀疤吴反应及时,在九爷出声提醒的同时,身形暴退,只有少数几只红色的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 “啊!”横三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可是我们没人敢上前救他,那席卷而来的不明生物,实在令人胆战心惊。不消片刻,横三就只剩下了地上的一具骷髅骨。 我和九爷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两条道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抬头,只见一旁的刀疤吴此刻浑身淌血,身上的几处伤口触目惊心。 刀疤吴喘着粗气,恨声说道:“老子下斗这么多年,还没碰见过这么凶的鬼玩意儿。” 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眼前的棺材,身体成全神戒备状。我感觉到,有一丝冷汗正顺着我脸颊往下淌。 我和九爷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皆认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下一秒,三个人狼狈地逃出了墓室。 昏暗的甬道内,刀疤吴仍旧骂骂咧咧,我和九爷却同时沉默了下来。 “杨越兄弟,这事儿你怎么看?”九爷突然开口问我。 我眉头紧锁,略一沉吟后道:“墓室里环境潮湿,并不适合一般生物的生存,我们这一路走来连只蜈蚣都没瞧见。这种红色的怪虫却能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存活下去,而且数目之多令人咋舌,只有一种可能——”“是人养的!”九爷接话道。 我点点头,同意了九爷的说法。因为确实如此,刚才怪虫的恐怖之处还仍旧历历在目,大群的怪虫能瞬间啃食干净一个成年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生物并不多。我曾在古上看到过一种虫子,它的外形和我们刚才所见到的红色怪虫简直一模一样。 生于阴湿之地,亘古之时,巫族之中但凡有地位崇高者过世,其墓穴中必有“赤鲎”守护。 我抬头望了一眼方才逃出来的主墓室,心中暗自好奇: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养有如此大量的赤鲎替他守护。那口棺材里头,究竟有没有九爷所说的“长生珠”? “九爷,下斗不走空,咱们就这么走了?”刀疤吴一脸不满地说道。 九爷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要是不怕死就回去,横三一个人在下头也是寂寞。” 刀疤吴脖子一缩,想必是联想起刚才横三被啃食掉的骇人场面。正当我们三个人一致认为还是保住小命要紧的时候,一道难题却摆在了我们面前。 刚才我们进来的路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昏暗诡异的狭窄小道。 九爷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轻喝一声:“我走左边,你跟刀疤走右边,山脚下汇合。” 我和刀疤吴答应一声,而后双双走进了那诡异黑暗的未知当中。 昏暗的甬道内,我跟刀疤吴相互搀扶着躬身前行,因为地上湿滑,我们放慢了脚步。 可是就在这时候,原本寂静无比的甬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声。我同刀疤吴皆是身形一滞,刀疤吴将手中的矿灯朝着四处扫了扫。 就是这一扫,我们几乎吓晕了过去。 长生珠之巨型赤鲎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汹涌而至。因为在我们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居然趴着一只身形硕大的赤鲎,足有成年乌龟那么大。 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只听刀疤吴对我轻喝一声,随即见他不要命似的往回跑去。 我心里暗骂这小子不讲义气,随后不敢有丝毫懈怠,脚下生风,撒开腿狂奔起来。 突然间,我感觉背后有一道破风之声响起,随后感觉手臂上吃痛,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 我疼得龇牙咧嘴,急忙向手臂上望去,只见那只巨型赤鲎,此刻正趴在我的手臂上贪婪地啃食着。我用力甩了几下,它居然纹丝未动。 这时,我听一旁的刀疤吴暴喝一声,随即手中拿着一根熊熊燃起火把,在我惊愕的目光中甩向了我的胳膊。 赤鲎发出一声痛苦的“吱吱”声,从我的手臂上脱落出去,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儿。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刀疤吴却“哈哈”大笑起来。 “杨老板,咱们这次可算是都挂着彩出去了。”刀疤吴笑道。 刀疤吴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伸脚用力地踢了几下地上的赤鲎,毫无反应。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怕火的。 可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躺在地上的赤鲎似乎动了动,刚想出言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方才死透了的赤鲎突然蹿了起来,直奔刀疤吴的面门而去。毫无戒备之下,刀疤吴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鬼东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脸上。 刀疤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四处翻滚着。我见状急忙拿起掉在地上的火把,犹豫着向刀疤吴的脸上挥去。 赤鲎遇到火,果然立即从刀疤吴的面颊上脱离,我等它一落地,拿出事先备好的铁锤毫不犹豫地朝着它砸了下去。 一股炽热的液体顿时溅射而出,我急忙将身子微微倾斜,避免被溅射到。随后就看见喷射到地上的液体迅速冒起了白烟,连地上的石砖居然都被腐蚀了。 刀疤吴“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刀疤,这条路好像走不出去!”我说道。 刀疤吴点点头,随即咬牙说道:“杨老板,看来咱们得折回去了。先跟九爷会合,咱们再从长计议。” 说罢,我们二人不敢多做停留,重新打开矿灯,扯开步子往回走去。 “杨老板,你不觉得奇怪吗?”黑暗中,刀疤突然开口问道,“之前我们进去的那间墓室,尽管周遭的一切摆设也不差,可是那口棺材也太简陋了吧?根本不符合墓主人的身份。” 闻言,我低头沉思起来。 自打我们一进墓,就处处透露出诡异,先是石门上的强酸,紧接着又是数量庞大的赤鲎群,还有那诡异莫测的道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态发展,早已脱离了我的掌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并非是主墓室?”我紧皱起眉头,惊叹道。 伪墓室 刀疤吴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我们停下了脚步,同时沉默起来。 “刀疤,你就甘心这么回去了?”我咬着牙说。 刀疤吴眼中渐渐浮现起一抹笑意,说道:“咱们这次是为了长生珠而来,可事到如今却连长生珠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刀疤以后也没脸在城西混了。” 我们二人一拍即合,随即决定瞒着九爷,再去一探究竟。 我取出了寻龙盘,只见上头的指针居然四处乱窜起来,毫无规律节奏。一时间我和刀疤吴不由得四目相望、瞠目结舌。 主墓室按照常理它的阴气会比其他地方更重一些,寻龙盘能够准确地指出它的大致方位。可是如今寻龙盘上的指针却四处乱窜,这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墓穴里面还建有多个“伪墓室”。 传说曹操怕死后被人发掘坟墓,于是便在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磁县漳河一带造了七十二个疑冢。这个伪墓室便和疑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有着迷惑盗墓者的作用。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刀疤吴突然惊声叫道:“杨老板,你快看!” “寻龙盘上的指针虽然四处乱窜,令人一时间捉摸不透。但是——”刀疤吴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方向,指针所指的频率是最高的。” 我恍然大悟:伪墓室终归是伪墓室,哪怕它的外形和主墓室极为相像,但是主墓室的阴气之重也绝非是它能够比拟得了的。 我和刀疤吴按着寻龙盘上的提示,小心摸索着前行。可是越往前走下去,我就越来越心悸。 我们居然走回了之前的那间墓室里头,那副古朴无华的棺材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它丝毫不相干。 “杨老板,你看那里!”刀疤吴声音惊讶地说道。 我顺势望去,下一秒同样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因为之前横三被赤鲎啃食后所遗留下的骸骨,此刻居然不翼而飞了! 我还未曾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却又听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我心惊胆战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满脸血污的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是:那张脸的主人赫然便是之前早已死去的横三。我和刀疤吴同时发出一声尖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横三也朝我们慢慢逼近过来,他的嘴角还挂着诡异莫名的笑容。这时候我也已经回过神来,手中抄起一柄铁锤,蓄势待发。 横三口中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便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我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与此同时,手中的铁锤猛地朝着横三砸了过去。 鲜血如喷泉般从横三的脑袋上喷射而出,他发出“啊”地一声怪叫后,身体猛地向后跌去。我见状却不敢懈怠,手中使足了劲儿,再次朝他猛砸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眼前突然白光一闪,随即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儿扑鼻而来。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我眼前。 “九爷!”我忍不住惊呼道。 九爷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手一指身旁,我顺势望去,只见刀疤吴此刻正满身鲜血,半死不活地平躺在地上。 长生珠之老奸巨猾 我惊愕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九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横三——”我一脸不解地问道。 九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即说道:“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墓穴所制造出的幻象而已,它的目的就是要让闯入者自相残杀。”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建造墓穴之人,实在是个天才人物。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吴,正想开口再说什么,九爷突然手一挥,示意我别说话。接着,我就看见九爷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口棺材走去。 九爷围绕棺材走了几圈,随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伸出一只手掌猛地一拍棺材侧面,顿时从棺材内部传来“咣当”一声。我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可是棺材中居然并没有赤鲎爬出,反倒是整个棺材朝着侧边移了开去。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见之前棺材底座的位置显露出一个入口来。 “这下面才是真正的主墓室,这口棺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得不佩服建造者的煞费苦心啊!”九爷说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口棺材中赤鲎并非是人工养殖的,应该是造墓者为了保护墓主人的遗体不受损害,特意将所有赤鲎困在其中。之前横三和刀疤强行打开了棺盖,反而将困在其中的赤鲎放了出来。”我说道。 说罢,我和九爷纷纷跳进入口当中,一切事情的真相似乎正在渐渐浮出水面,还有那颗传说中可以令人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长生珠。 一进主墓室,我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偌大的地宫之内堆积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数量繁多的金银珠宝。夺人眼目的光亮,使我心下震惊不已。 我忍不住跑上前去,伸出双手抱起一大把珠宝,贪婪迅速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可是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脑后一凉,一个硬物顶在了我的脑后。 我意识到那是一把枪! “九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谁知身后的九爷冷笑一声,厉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这里的东西都归我。” “咱们之前可说好了,你拿长生珠,我拿钱财。”我仍旧不死心道。 “哈哈哈……”九爷突然肆无忌惮地发声大笑起来,“长生珠?那只不过是我骗你们替我来卖命的一个幌子罢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去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致命的一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的确应验在我的身上了,只是我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逃离 “啊!”身后的九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急忙转过头去,只见九爷的脖颈处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此刻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刀疤吴赤红着双眼,口中染着鲜血,那应该是九爷的血。 “老东西,老子为你拼死拼活卖命这么多年,你居然把老子当炮灰使。”刀疤吴恨声说道。 九爷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脖子,眼眶之内居然渐渐翻起了白眼。另一只手极为吃力的抬起来,朝着刀疤吴就是一枪。可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一枪实在偏的厉害。 刀疤吴见状,朝着九爷猛扑过去,二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扭打中,也不知他们触碰到了哪里的机关,整个地宫之内居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刀疤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九爷,双臂扣的死死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我见状急忙撒开腿朝地宫外跑去,跑到终于没了力气,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身后,地宫早已不复存在,整个陵墓化作一堆废墟。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珠,有的只不过是人性的贪婪和自私罢了。 生死通道之头顶有个洞 我从口袋里掏出绷带,帮钱黑头把手背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我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稍事休息。 刚刚进入墓道不久,钱黑头的一只手就被从墙壁上掉下来的一块石头砸伤了。如果不是我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去地狱报到了。我把手电光略略抬高,然后向漆黑的墓道深处照了过去。 圆柱形的电光穿透黑暗,如一条透明的蟒蛇,尽力向前伸展着身子,却根本无法到达尽头。凸凹不平的墓道两侧,不时有粗粗的树根盘结在青石上,扭曲如蛇。叫人不禁怀疑,我们是不是已经到达了地狱的入口。 我收回手电筒,电光照在钱黑头的脸上,他头顶的那块癞疤瘌不停地起伏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就要钻出来一般。我收回目光,恶心地吐了一口唾沫。 这座古墓我们已经观察很久了,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打通了盗洞。看得出,墓主人是一个颇懂阴阳学的人,纵横交错的洞口,差点儿就叫我们迷失了方向。所幸我和钱黑头都是倒斗老手,凭借着以往的经验,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 “走吧。”我站起来,轻轻地踢了一脚钱黑头。 钱黑头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很急促,大滴大滴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脸部明显有些扭曲。 “这么点儿伤,你不至于吧?”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和我无数次出生入死的伙伴,到底是怎么了。 钱黑头没有说话,略带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我摇了摇手。 我不再理会他,大步向墓道深处走去。可没走出多远,我就感觉到哪里不对,身后的钱黑头好像在燃烧,阵阵热浪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吃惊地回头,果然看见他的脸色已经由白变红,头上也腾起了团团雾气。 还没等我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黑头已经浑身瘫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大吃一惊,慌忙地跑过去,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可双手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我就惊呼一声退了回来。 钱黑头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额头上的汗水变得十分黏稠。他好像是被吊在大火上面烤着的一头乳猪,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油脂。 “黑头,你到底怎么了?”我大声地问道。 钱黑头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抬起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那块癞疤瘌。我惊讶地看到,那令人恶心的疤瘌已经破裂了,一个黑糊糊的足有小手指粗细的洞口出现在他的头顶,一条细细的烟柱正从里面缓缓地冒出来。 我不停地倒退着,双脚踩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低下头来,一团冷气瞬间爬上了我的脊背。 我踩到的居然是一只手,一只从墙壁的缝隙里探出来、没有皮肉的手。 墙里有人 我慌忙地抬起脚来,手电光一扫,我发现那只手居然在动,五根骨节粗大的手指深深地抠进地面,好像是墙里面的人,在拼命地向外面爬。 墙壁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忽然,那砌得十分坚固的墙骤然间倒塌下来,一条巨虫般的黑影从里面缓慢地爬了出来。堆积的石头砸伤了我的双脚,我踉跄着差点儿摔倒。刚刚站稳,黑影忽然对着我扬起手来,把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向我掷了过来。 我惊慌地转身躲开,那东西砸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竟然被墙体反弹如疾风一般再次对着我袭来。我下意识地挥起手电筒砸了过去,“噗”地一声闷响,手电筒居然陷了进去。 我这才吃惊地发现,那竟是一颗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人头。 人头上面早已经没有了皮肉,就连骨头都已经发黑,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蜂窝般的小孔,无数条蛆虫在里面翻滚着。 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我不由得一阵大喜。这里有人头,说明刚刚倒塌的墙壁后面,一定就是一间墓室。 爬出来的僵尸没有给我高兴的时间,它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迈着一双僵直的大腿向我直逼过来。我从背袋里掏出铁锤,迎着僵尸冲了过去。对于我们这些见惯了死人的倒斗老手来说,僵尸是古墓中最容易对付的,我自信可以一招制胜。 铁锤砸在了僵尸的头顶,深深地陷进头骨,我用力一拉,借着僵尸向前摔倒的机会,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过去。 脚骨接触到僵尸身体的瞬间,我意识到自己错了。它的身体竟然非常柔软,没有皮肉的肋骨紧紧地把我的脚骨包裹住了。 碎骨划伤了我的大腿,鲜血流到了它的骨头上。 “不好!”我大叫一声,拼命地想要抽回脚来。 僵尸那已经脆弱不堪的骨头折断了,鲜血落在上面,发出一阵“嗞嗞”的声音,很快就被完全吸了进去。鲜血激活了它已经沉睡的灵魂,我惊恐地看到它那深深的眼洞里,射出了两道令人胆寒的冷光。 僵尸的双手用力一扭,只听“嘎巴”一声脆响,我的大腿骨完全错位了,剧痛叫我大叫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好在僵尸并没有继续扭动,而是用力朝前一推。我被推倒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飞快地向一边滚动。后背靠在了墙壁上,我飞快地坐起来,抓住腿骨猛地一拉。 腿骨虽然复位了,但疼痛却叫我再次惨叫不止。 铁锤掉在了地上,我摸索着捡起来,和僵尸对峙着。 僵尸之所以不可怕,是因为它的所有行动都是无意识的,或者是被外力操控着的。我们只要稍微动一动心思,就可以消灭它。可现在,这具僵尸那隐藏在身体里,已经沉睡了千年的魂魄却被我的鲜血激活了!换句话说,它已经是一个可以自由支配自己行动的、活着的人体。 钱黑头依然瘫坐在那里,身上热气蒸腾,皮肤裂开了无数条血口子,头顶上的烟柱还没有消散。他浑身不停地抽动着,发出了求救般的哼声。 我没有时间理会他,也不可能出手相助,眼前的活僵尸已经距离我不足一米远了。 我慌乱地俯身挥动着铁锤,对着它的大腿骨砸去。 生死通道之封住灵魂 活僵尸的腿骨已经风化,被铁锤一砸,顷刻间就断裂了。活僵尸干涸的骨髓被拖得老长,可它却并没有倒下,相反那条断腿一抬,尖利的碎骨就对着我直刺过来。 我的脑袋歪向一边,腿骨刺入了我的肩膀,我倒退着一头倒在了钱黑头的身边。正要爬起来,却被浑身颤抖着的钱黑头一把按住了。 钱黑头的双手灼热如火,手背上还在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油脂,他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瞪着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黑头,是我!”我大叫着,试图起来。 钱黑头的意识已经模糊,双手死死地按住我,好像要把我的骨头压碎。我看了一眼正在向我移动着的活僵尸,无奈地举起了铁锤。 铁锤砸到钱黑头头顶的瞬间,一道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那条一直努力向外挣扎的烟柱,顷刻间完全脱离了出来,并极快地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人形,围着我和钱黑头不停地旋转着。 我好像明白了,这团黑色的烟雾,其实就是钱黑头的魂魄。而他头顶的那快癞疤瘌,就是封住其魂魄的符咒,难怪每次遇到危险,那里都会鼓起来。 他的身体之所以会融化,完全是因为过分恐惧导致的,人的恐惧永远都是灵魂离体的原动力。 此时,活僵尸已经很近了,而钱黑头也因为没有了魂魄而彻底死亡,他按着我身体的双手也松开了。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这刚刚离体的钱黑头,会不会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来帮助我。 钱黑头的魂魄在空中盘旋着,忽然朝我直压过来。一股冷气迅速地漫延到我的身体上,叫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黑头,你、你要干什么?”我慌忙大声提醒它,希望能唤起它的记忆。 烟雾微微一抖,显然钱黑头听到了我的话,可它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就再一次向我扑了下来。我闭起双眼,挥锤朝它猛砸过去。 铁锤从它的身体中间穿过,砸到了地上,碎石飞溅而起,差点儿就划伤了我的脸。我摇晃着,向前踉跄了两步。刚刚回过头来,就看见烟雾已经和活僵尸搅在了一起。僵尸身体里的魂魄刚刚苏醒,还没有彻底地恢复过来,钱黑头的魂魄显然激怒了它,它竟然挣扎着从僵尸那破碎的头骨中爬了出来。 两团黑色的烟雾纠缠在了一处。 僵尸的身体晃动着倒了下去,我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我跳起来,挥起铁锤就对着僵尸的身体猛砸,随着骨头破碎的响声,僵尸的身体很快就被我砸成了无数块碎骨。我不敢停留,又飞跑到钱黑头的尸体旁边,继续挥动着铁锤。 看着地上的两堆碎骨,我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冷酷的笑,然后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没有了身体作载体,这些虚无缥缈的鬼魂,就算再凶恶,也无法伤害到我这个实实在在的活人。 包扎好脚上和肩膀上的伤口,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冷漠地看着依旧扭动着的两团鬼魂,然后不再顾及它们,迈步向倒塌的墙壁走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倒塌的墙壁后面是一间方形的墓室。奇怪的是,墓室里并没有棺木,生满青苔的青石地面上,横七竖地躺着几具殉葬的尸骨。一条粗粗的铁链从尸骨的中间穿过,把它们连在了一起。 我的目光在尸骨中间搜寻了一下,然后就迈步走了进去。双脚刚刚踏到地面,忽然脚下一软,一块青石骤然间翻转过来,一条沾满了血迹的铁链,如一条大蛇般地从下面弹射出来,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双腿。 铁链锁魂 铁链冰冷如霜,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每一处连接处,都透出丝丝冷气。我翻滚着倒在地上,没等我坐起来,铁链已经飞快地摇动起来,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用力挥舞着,连带着我的身体都被高高地抛了起来。 身体撞在墓室的墙壁上,又被强行拉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摔烂了,骨头也发出了破碎的响声。 我挣扎着滚出很远,艰难地靠在了墙角。 铁链脱离了我的双腿,大腿上的皮肉被撕裂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我咬着牙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条铁链。忽然,我浑身一抖,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因为我看到,在铁链的中间位置趴着一个人,一个通体焦黑、肌肉萎缩的千年前的人。 不对,确切地说,是被锁住了魂魄的千年前的老尸。 老尸的样子非常恐怖,身体如枯干的树皮,每一条裂缝里都落满了泥土,一双眼睛坚硬如球,好像马上就要从塌陷的眼眶里滚动出来。 老尸恶狠狠地瞪着我,几乎和脸颊脱离的下巴骨轻轻地错动着,那样子好像要一口把我吞下去。 我握紧铁锤,从地上起来,大腿撕裂般的痛楚叫我几次都差点儿再次跌倒。我咬牙坚持着,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儿疏忽都会要了我的命。 老尸开始攻击了,它就像一条极粗的长蛇盘结在铁链上,双腿轻轻一蹬,铁链就被它抡了起来,链子的另一端笔直地向我急射而来。我不敢大意,慌忙地向一边跳开,铁链“呼”地一声从我的脸颊掠过,竟然“啪”地一声刺入了墙上的青石之中。 我的双脚尚未站稳,老尸已经双手在链子上一撑,如一只失去了翅膀的怪鸟,从链子上弹了起来。我再次向远处跳开,老尸从身边掠过,扑到了墙壁上。 我抓住机会,挥起铁锤,用尽平生力气对准它的后背猛砸过去。 铁锤砸在它凸出的脊骨上,发出“嘭”地一声闷响。木柄竟然折断了,锤头差点儿就落到我自己的脑袋上。我倒退几步,迅速从腰间抽出备用的铁锤,准备再次发起进攻。 虽然没有砸断老尸的脊骨,但还是令它感觉到了恐惧。它飞快地沿着墙壁向上爬去,很快就爬到了墙壁的最上端,在棚顶和墙壁之间的连接处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抬起头和它对视着,这枯树皮一般的脸叫我忽然感觉到了危险。 “不好!”我暗叫一声,转身打算逃出去。可是已经晚了,老尸的一只手在棚顶飞快地划过,随着一声清脆的爆响,原本横在殉葬者尸骨上的那条铁链竟然猛地弹了起来,连带着那些老尸一同从地上弹射而起。 铁链从这些尸骨的胸前穿过,绕了墓室整整一圈,尸骨明显还带着死前挣扎的痕迹,链子上还残留着已经干瘪的内脏。 顷刻间,我就被这些老尸包围了。 我的头“嗡嗡”作响,早就听说过这种链子锁魂的厉害,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过。看来墓主人为了防备我们这些后来者,还真的是煞费苦心。 我不停地转着身,眼看着这些老尸迈动着僵直的双腿向我逼近。一双双发黑的手骨高高地举起来,好像顷刻间就会把我这个大活人撕成碎片。 生死通道之铁链有玄机 随着铁链抖动发出的响声,老尸的手骨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我抓来。我大叫着蹲下身子,后颈却被一只手骨紧紧地抓住了。我拼命地一挣,脖子上的皮肉被撕开了,而我也扑倒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翻滚着,不断地挥动着铁锤对准老尸的腿骨猛砸。随着腿骨的折断,我知道自己真的没有了活着的希望。因为这些没有生命的个体瘫在地上的同时,也把我上面的空间封死了。 有一瞬间,我差点儿就放弃了挣扎。可就在我几乎完全绝望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在铁链的中间位置有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类似镜子一样的东西,表面早就已经落满了灰尘,有几处已经出现了裂口。 我的心激动得差点儿就跳出来。这一定是墓主人为了防备这些殉葬者的魂魄钻出来闹事,才找人设置的机关。也就是说,如果我拿到这面镜子,完全可以控制它们,甚至还会为我所用。 想到这里,我扔下铁锤,伸手就去抓镜子。 镜子的表面虽然落满了灰尘,但依然光滑,并且透着丝丝冷气。当我的手接触到镜子表面的时候,那些老尸忽然惨叫着向后栽倒。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镜子竟然自动碎了,光滑的表面瞬间变成了无数的碎块。而老尸们的骨头就像这镜子一样,极快地崩裂了,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堆的碎骨,散落在墓室各处。 我明白了,这墓主人处心积虑地设置了链子锁魂的机关,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后来者,可又怕这些冤魂对自己进行报复,不得不再设置另外的机关,用来控制冤魂。 我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仍然趴在棚顶的那具老尸,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老尸显然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就消灭这些殉葬者。僵硬的脸皮抽动了几下,就松开双手,向我扑来。 身上的伤减慢了我的行动速度,但我还是赶在它落下之前跳了出去,并伸手捡起了铁锤。 老尸没有扑到我,身体扑倒在地上,没等它翻过身来,我已经挥起铁锤再次对准它的脊骨猛砸过去。 铁锤又一次被折断了,但老尸的脊骨也被我砸断了。它趴在地上,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我抽出尖刀,飞跑过去,用力切下了它的脑袋,抬脚将它踢出很远,自己也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和空空如也的墓室,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持着找到真正的墓室。外面钱黑头的魂魄和那具活僵尸的魂魄依然在搏斗,不时地有冷风从倒塌的墙壁吹进来,叫我不停地发抖。 绷带已经用完了,我撕下衣服,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努力地站起来,走进了漆黑的墓道里。 无法救你 走进墓道,我不由地一惊:本来搅成一团的两缕魂魄竟然已经分开了,各自蹲在墙壁的一处凹陷处,好像在等待着我的到来。看见我出来,两团黑雾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我清楚地看到了两张模糊的鬼脸,对我露出了狰狞的冷笑。 我的目光落在那具僵尸的魂魄上,它的身后,一条宽宽的裂缝,就像一个巨人张大的嘴巴,一道昏暗的冷光从里面倾泻而出。 我心头一喜,不顾身上的伤痛,就大步跑了过去。 僵尸的魂魄试图拦住我,可它那无形的身体一次次地从我的身体穿过,却伤害不到我。 我把眼睛凑到裂缝前,尽力向里面张望。 冷光从一处我看不到的地方射出来,那里黑如墨染,一个巨大的方形怪物趴在地上。 我断定那是一口棺材,一口保存完好、被铁链固定着的棺材,而光芒就来自它的后面。 我不再犹豫,挥舞着尖刀,开始挖掘墙壁。 巨大的财富诱惑着我,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我还是很快就挖出了一条可以钻进去的通道。我大口地喘着粗气,俯身钻了进去。可刚刚踏进去,头顶就传来一阵如冰的寒意,紧接着,头部就开始撕裂般地疼了起来,进而整个身体都被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填满了。 我浑身颤抖着扑倒在地上,这才吃惊地发现,那具僵尸的魂魄竟然蹲在我的头顶,已经沿着我的百会穴钻进去了一大半。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它竟然要附在我的身体上,用这种方式来阻止我的行为。我想起钱黑头头顶的那块癞疤瘌,看来那里才是真正的生死通道。 我挥动着尖刀,可怎么也无法伤到它,身体好像就要被胀裂,每一个汗毛孔都好像结满了冰凌。 “黑头,救我!”我吃力地对着趴在墙壁上的钱黑头的魂魄喊道。 钱黑头的魂魄还没有彻底恢复生前的记忆,等到它终于想起我,并缓慢地飘过来的时候,僵尸的魂魄已经完全进入了我的身体。这千年前的老魂迸发出了可怕的力量,转眼间就完全控制了我的魂魄。 钱黑头围着我的身体旋转着,好像在思考着办法,最后竟然也一头钻进了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我知道,它是想用这种办法把僵尸的魂魄赶出来。可它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两鬼魂的进入。 我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鼓胀起来,连骨头都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响声。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在同伴的手里,我的心竟然平静了。做我们这行的,同伴永远比这墓中的恶鬼更加可怕,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抬头不现低头现 魏毕跟张伟健吃过晚饭,往宿舍走着。突然,魏毕停了下来,看向一旁。 张伟健顺着魏毕的目光看去,那是两栋楼之间的缝隙。也不知道当初设计这栋楼的人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两栋楼之间居然留下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根本就没有办法打扫。里面堆满了垃圾、尘土和一些青藻,尽显污秽。 每次魏毕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驻足片刻,看上一会儿。 张伟健终于忍不住问:“魏毕,你在看什么?” 魏毕笑了笑,说:“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张伟健皱了皱眉,抬头朝上看去,直到看见两栋楼顶之间的一线天,也没什么发现。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他突然看到缝隙中出现了无数只残肢断臂,白花花的佝偻影子在其中穿梭,一个紧闭双目、浑身透明的人站在最深处。 “啊……”张伟健顿时发出一声惊叫,转头对魏毕说,“那、那里有鬼……”可是当他再转头,发现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缝隙内阴风飒飒,吹得张伟健毛骨悚然。 张伟健又抬起头,想要按照刚才的方法再次看到刚才的场景时,一旁的魏毕一把他给拉开。 张伟健看着将自己拉开的魏毕,大声说:“放开我!” 魏毕脸色煞白地看着张伟健:“你疯了?你再这么看下去会死人的!” “我没疯,我看到了许多鬼魂。赵珊珊……就站在最深处!”张伟健抓着魏毕的衣服,大声谠。 话音刚落,一股寒意涌上两个人的后背。 魏毕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颤声说:“看透别说透,说透跟你走。完了,现在要被缠上了!” 说着,两个人慢慢地回过头,见一团白影从缝隙中飘了出来。白影五官扭曲,扫视一周,朝两个人狞笑一声慢慢飘来。 “快跑!”魏毕拉着张伟健就跑。幸亏这个鬼行动比较慢,两个人很快就将它甩开了。 等跑了足够远后,愤怒的魏毕对张伟健大声呵斥道:“张伟健,你下次发疯的时候提前说一声,不要连累其他人!” 张伟健捂着胸口问:“为什么会这样?” 魏毕以为张伟健是在问为什么那个鬼会追他们,气喘吁吁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看透别说透,说透跟你走。看到鬼魂之后,千万别说你看到它们了,否则它们会缠上你。你只能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面,知道了吗?” “不、不是。为什么这条缝隙里面会有那么多鬼魂,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看到了赵珊珊?”张伟健拉住魏毕,“赵珊珊还没死啊,她现在正在医院里。难道,她现在……” 张伟健拉着魏毕来到医院,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赵珊珊,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他对魏毕说:“她已经昏迷两个多月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醒来。为什么我会在那条缝隙里看到她?魏毕,你一定要帮我!” 看着张伟健祈求的样子,魏毕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楼层之间的缝隙狭小,阳光几乎照不进去。再加上那里全部都是被人遗失的污秽之物,人不会进去,阴盛阳衰,所以孤魂野鬼会在那里聚集。当人处于这种环境的时候,就会明显感觉那里阴森森的,会有压抑之感。至于你女朋友赵珊珊为什么会在里面,我就不知道了。” 张伟健现在脑袋里像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缝隙里赵珊珊的影子。突然,张伟健发现一旁的魏毕脸色慢慢地转变为惊恐状,用手指着张伟健身后的墙壁。 张佛健回过头,看见那张狰狞的鬼脸,慢慢地从墙壁中凸显了出来。冰冷的寒气吹进张伟健的口中,一双腐烂的手随即朝他的脖子抓来。 张伟健眼睛瞪到极限,整个人却像是腐朽了一般,行动变得极为缓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鬼一双腐烂的手搭上自己的肩头。 就在生死一线间,魏毕蹿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就跑。魏毕大声说:“张伟健,咬破你的舌尖,你舌尖上的血可以救你!” 张伟健牙齿缓慢地咬向自己的舌头,因为速度缓慢,更是将舌尖上的每一丝疼痛感受得淋漓尽致,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着身后飘荡而来的鬼影,张伟健只感觉舌尖涌出一丝成咸的热流。顿时,他身体内涌现出一股巨大的热气。 张伟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看着身后飘荡的那张越发狰狞的鬼脸,连忙跟着魏毕继续往前跑,口齿不清地问:“魏毕,它、它怎么还在追我?” “废话j被鬼缠住,不死不休的!”魏毕看着身后的鬼又被慢慢甩开,回答道。 张伟健看着魏毕,感觉魏毕并不是真的害怕,只是表面如此。这种异样的感觉令张伟健脱口而出:“魏毕,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鬼?” 魏毕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会知道?” 张伟健大声说:“现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你快点儿想办法帮我甩开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魏毕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好。现在你马上把你的生辰字,和你最贴身的东西给我,我来帮你吸引走它。” 张伟健快速地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魏毕,随后将生辰字说了出来。 很快两个人到了一条岔路口,只见魏毕飞快地将张伟健的衣服撕碎成条状,随后将布条扔在地下,对张伟健说:“现在,你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 张伟健点点头,两个人顿时分开跑路。跑着跑着,魏毕突然对张伟健大喊:“张伟健,记住掩盖身上的气味儿。还有,当你看不到的时候,抬头不现低头现。” 抬头不现低头现是什么意思?回头看着已经消失在另一条路上的魏毕,张伟健心想:难不成这个缠上自己的鬼魂会一直在自己附近游荡,很容易就会被它撞到?张伟健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那个鬼来到岔路口,看了看地上的布条,朝魏毕追去。 见那个鬼魂已经被甩开,张伟健咬咬牙,绕了一大圈儿回了寝室。他换了一身新衣服,为了遮盖自己身上的气味儿。 张伟建分析道:之前听说人之所以会变成植物人,是因为魂魄离开了身体。缝隙中的那个透明的赵珊珊,很可能就是赵珊珊的魂魄。这应该就是赵珊珊昏迷的真相。只要将赵珊珊的魂魄救出,那么医院里的赵珊珊很有可能就会醒来。 张伟健悄悄地再次来到这两栋楼的缝隙旁。看着这条阴风飒飒的缝隙,想到魏毕的话,他根本就不敢靠近。思索了半天,张伟健看着一旁的楼,顿时心生一计。 张件健悄悄地溜进一栋楼中,快速地往上爬,很快到了天台上。待来到天台后,张伟健连忙跑到缝隙的边缘朝下看去。可是缝隙中什么都没有,只感觉到阵阵阴森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张伟健绝望地左右踱步。想到缝隙中追出来的鬼魂,他相信赵珊珊的魂魄绝对还在这里。 突然,张伟健想到魏毕对自己说的那句“抬头不现低头现”。想到一开始自己看见鬼魂的做法,难道这就是关键? 张伟健抬头看向天空,繁星点点,随后低下头,惊恐的一幕顿时出现在张伟健眼前:无数只鬼手密密麻麻地长在两栋楼的墙壁上,肆意挥舞。鬼火飘荡在缝隙中,数不清的、血淋淋的鬼魂顺着墙壁四处攀爬。而赵珊珊的魂魄,正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站在最里面。 张伟健趴在天台上,不知道该怎么将赵珊珊的魂魄唤醒,或者救出来。急了半天,他看到天台残留着细小的建筑废料,顿时有了计策。 张伟健手中握着一枚石子,看着下面的赵珊珊,瞄了半天,将小石子扔了下去,想要借此唤醒赵珊珊。 石子穿过赵珊珊的魂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赵珊珊的魂魄却依旧在那里沉睡。但是,这个声音却吸引了其它鬼魂。 糟了! 面容残缺的鬼魂都抬头看上来,随后顺着墙壁开始往上爬。张伟健一屁股瘫坐在地,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他听到背后传来“吱呀”一声,一个人影推开天台的门走了上来。 难不成有鬼爬上来捉自己?张伟健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的太阳能后。他看到那个人影手中拎着一个袋子,走到了自己之前站过的位置。 看着缝隙中探出的一颗颗腐烂的鬼头,人影愣了一下。随即,他坐到天台边,将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把把抓出来,一边往下扔一边说:“吃吧,吃吧。” 那些鬼魂发出一阵阵愉悦的声音。 张伟健感觉到这个人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随后仔细看他扔的东西,发现那分明是一截截血淋淋的手指。 张伟健按下躁动的心脏开始思考:难不成这群鬼是这个男生饲养在这里的?还有,赵珊珊的魂魄是被他抓来的?那他就是害赵珊珊的凶手! 不管自己想得对还是错。魏毕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生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自己能够悄悄从背后制服他,那对救赵珊珊有巨大的优势。 这么想着,一阵微风吹过,张伟健悄悄地朝那个男生走去。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张伟健咬咬牙,纵身扑去。 就在张伟健扑上去的一瞬间,只听那个人发出一声冷笑,一个侧身躲开。张伟健顿时扑空,上半个身子便悬在了楼外。 那个人抓住张伟健的脖领子,大声问:“你是谁?” 张伟健身体悬空,下面一张张面目残缺的鬼以为又有食物了,开始向上朝他靠近。一只腐烂的手抓住张伟健的脸,猛地一扯,顿时扯掉一层皮肉,鲜血淋漓。就在张卫健绝望之时,感觉脖子一紧,被拉了回去。 脸上流出的血液已经模糊了张伟健的眼睛,他惊恐地后退,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j” 男生不耐烦地说:“我要是真想杀你,早就把你推下去了。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偷袭我?” 张伟健擦了擦脸上的血,惊恐地看着被丢在一旁袋子中血淋淋的手指,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男生注意到张伟健的目光,将袋子拿起来放在张伟健面前。张伟健看着袋子中的手指,渐渐地发现,这些手指惨白无比,像是用肉块拼接起来的。 男生说:“这不是人的手指,是用动物肉做的。” 张伟健松了一口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生说:“我叫孙吴,是这里的守渊人。” “守渊人,这里哪有什么渊?” 孙吴坐在天台边,将袋子中所有“手指”都倒了下去。看着那些鬼追着“手指”蜂拥而下,他对魏毕解释说:“渊并不泛指地的深度,还包括久不见光之地。学校建于西北方向,乃是纳鬼之地,易撞邪事。于是,当年的风水大师思索出一计:堵不如疏,建立纳鬼之地,将鬼魂跟人的栖居之地分开。这样加以控制,便不会有冤魂出来作乱。而两栋楼之间留下藏污纳垢,久不见光的缝隙,就是‘藏魂渊’。” 反正没有正确的方法,普通人是看不见这群鬼魂的,也不会进这么脏的地方。而守渊人的作用,就是每过一段时间找些动物的血肉来哏食它们,把它们圈养于此,不让它们出去。至于为什么将食物做成人手指的形状,就是为了让它们更爱吃一些。 原来抬头不现低头现,是看见鬼魂的法门。张伟健咽了口唾沫,说:“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朋友!”他指着站在最里面赵珊珊的魂魄对孙吴说,“她是我的朋友,她没有死,求求你救救她。” 孙吴看了看赵珊珊,拍了拍脑袋说:“我记得她。那天我来这里就看到她倒在天台上,还是我把她背下去的。” 张伟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拉住孙吴的胳膊说:“大师,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吧?” 孙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恐怕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张伟健顿时无比绝望:“为什么?” “因为,她当时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 自杀,这怎么可能?赵珊珊平日里温文尔雅,和同学们相处得都很好。在她昏迷不醒后,她父母整天以泪洗面。她不可能这么做。 孙吴看着张伟健,突然问:“不对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面对孙吴的质问,张伟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魏毕。大师,你认识魏毕吗?” “魏毕?”孙吴的音调提升了好几个分贝,“是他让你来的?” 张伟健点点头,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孙吴:“每次经过这里,魏毕都会看上好长时间。我因为好奇,所以也看了……” 孙吴眼球转了几转,冷冷地说:“他是在利用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女友就是他害死的。” 张伟健瞪着眼睛看着孙吴:“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张伟健等待孙吴解释时,突然看到对面楼的平台上,一个诡异的白影出现在了黑暗中。白影脸上画着诡异的腮红,一脸诡笑。而这个白脸上画出的简易五官,居然和张伟建神似。 这是一个纸扎的人,身体上还穿着张伟建被撕扯成碎片的衣服。衣服上,写着一串鲜红的数字,正是张伟建的生辰字。 一团白影从纸人背后涌现,扭曲的脸变得愈加狰狞,嘴角流着恶心的垂涎。此时,它比一开始追张伟建的时候,戾气更加浓重。 “嘿嘿!”张伟健突然对纸人傻笑了起来,随后迈着僵硬的步伐朝那边走去。 孙吴连忙大喊:“张伟建,你快醒醒!” 张伟健迈上台阶的瞬间,一阵冷风吹过,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着脚下的藏魂渊,脑袋一阵天旋地转,随后身体向下倒去。 “啊……”张伟健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被激发,倒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对面的天台,整个人变成了一座人桥,横在两栋楼之间。 张伟建感觉脑袋一阵恍惚,仿佛魂魄正一点儿一点儿地被扯出体内。他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没有受力点。他抬起头,看到魏毕正站在天台边看着孙昊:“孙昊,我们又见面了。” 孙吴冷声呵斥道:“魏毕,这又是你干的?” 魏毕笑着说:“为了逼迫你跟我合作,我可是煞费苦心。为了引诱无辜的人在此自杀,我在背后做了不少事情。我让赵珊珊对生活感到绝望,然后自杀于此。接着,我再利用喜欢赵珊珊的张伟健来到这儿,就是为了逼你跟我合作。” 张伟健听着魏毕的话,目呲欲裂:原来魏毕跟自己做朋友就是为了他的阴谋。 魏毕将身后的白影牵扯出来,兴奋地说:“孙吴,你守着这么大的宝藏却不会使用,不可惜吗?如果我们合作,利用这些鬼魂,可以做一切我们想做的事情。” 孙吴愤怒地说:“想都别想,我身为守渊人,职责就是看守这些鬼魂,不让它们出去兴风作浪。还是那句老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魏毕冷笑着说:“哦?可是,有个无辜的魂魄还在其中,现在还有一个活人处在死亡的边缘。如果你不同意,他们可都会命丧黄泉的。你身为守渊人做下这种错事,就不会想办法补救吗?” 张伟健听着魏毕的话,眼中透露出一丝希望。 只听孙吴冷哼一声:“哼,自己一点儿小小的挫折都过不去,企图逃避。至于这个蠢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守着这里。” 张伟健眼中的光芒慢慢地变得暗淡下来,无穷的愤怒涌上心头:自己跟赵珊珊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棋子,所有虚伪的话全部都是力了自己的利益而言。没有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哪怕他已经无心活下去。 他听着两个人不断地争执,怨气直冲脑海。 棋子也会跳出棋盘的!张伟健松开手,一头从楼顶栽了下去。看着楼上还在争执没有发现自己异常的两个人,怨恨的计划已经出现在张伟健的脑海中。 我要每时每刻都蹲在藏魂渊的出口,等待有人误用抬头不现低头现的法门,来将我从藏魂渊中带出。然后,就是残忍的复仇。 张伟健看着越来越近的赵珊珊的魂魄,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笑意。随后头颅触碰到地面,绽放出一朵死亡之花。 拖邪 周未明和邹鑫联在寝室里吃火锅,碰到宿管查寝,情急之下从窗口跳了出来。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换鞋,趿拉着拖鞋,准备去网吧好好玩玩再回寝室。 周未明边走边说:“真倒霉,我还没吃饱呢!” 这时,前面的邹鑫联突然停下来,抬起头说:“未明,你能碰到那个篮球筐吗?” 周未明说:“能啊,我不是给你演示过很多次了吗?” “那你现在碰一下吧。”邹鑫联指着前面的篮球架说。 “现在?估计很难。”周未明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拖鞋。 “来吧,来吧,我们一起。”邹鑫联仿佛没有听到周未明的话,说完,晃着身子走到篮筐下,猛地向上跳起。 见此,周未明忍不住笑了。要知道邹鑫联平时都很难碰到篮筐,更别说现在穿着拖鞋了。但他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僵在了嘴角——邹鑫联跳起来后,身体没有落回地面,而是违背常理地缓缓向上飘浮起来。他慢慢地越过球架,直到脑袋卡在了球筐里,才堪堪停了下来。 邹鑫联艰难地低下头,惨白的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怎么样?我成功了!” 周未明早已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邹鑫联本已苍白的脸上慢慢地布满血丝,接着,那血丝不断地伸缩、胀大。转眼间,邹鑫联的头竞变得硕大无比。 由于头胀大,邹鑫联吊在了篮球筐上。这时,不知肤哪里刮来一阵阴风,邹鑫联僵硬的身体竞如钟摆般随风摆动起来。随着身体摆动,邹鑫联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紧接着那血痕慢慢地扩散,终于脖子不堪身体重负,断裂开来,无头尸体栽倒在了周未明的面前。 终于,恐惧击碎了周未明最后一丝理智,他尖叫着逃走了。 周未明一口气跑到校外的一家店铺,看着店铺上面的几个大字,推门走了进去。 “大师,救我!” 正在店内收拾东西的郑晴闲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抄起身边的桃木剑,一把推开了周末明。 只见一道隐藏在黑夜中的瘦削身影猛地从门外扑了进来,郑晴闲挥着桃木剑朝其劈去。 那个黑影似乎早有预料,一侧身避开木剑,携带着一股腥气蹿到了郑晴闲的身边。 电光石火间,郑晴闲后退一步,左手闪电般从怀中掏出符咒,狠狠地拍在了黑影的额头之上,同时口中喝道:“万法破邪,颠倒乾坤,亡灵邪氓,退!” “哧啦”一声,金黄色符咒凭空自燃,升起一阵淡蓝色的火焰。 随着火焰升起,那个黑影不由地惨叫一声,连退数步,最终倒在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郑晴闲。 这时,郑晴闲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模样:干枯的皮肤包裹着扭曲的骸骨,口中的犬牙参差不齐地裸露着,恶心的垂涎顺着嘴角流下,模样着实疹人。 “哼,我修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找上门来的鬼魂。怎么,你和我有冤仇?”郑晴闲眯着眼,手中紧握桃木剑,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个鬼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阴森地看着他。 见此,郑晴闲心中不免涌上一丝火气。他后退两步,反手从桌子里取出一条蜡白色法鞭,喝道:“你别以为我修行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点儿手段,现在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罢,郑晴闲咬破手指,飞快地在法鞭上一划而过。随着鲜血浸染,白鞭竞在转眼间化为血红色。 “血鞭断魂魄,力锊破断肠!”话音一落,郑晴闲便举着法鞭狠狠地朝那个鬼抽了过去。 鬼魂慌乱之间举起千枯的手臂抵挡,“啪”地一声,手臂被抽到的地方顿时冒出一股黑气。 鬼魂吃痛,转身便要逃出屋子。 郑睛闲怎会这般轻易放它离开,法鞭朝它前进的方向猛抽过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鬼魂逃跑不过是虚招。眼见法鞭袭来,那个鬼突然诡笑一声,身形猛地一转,竞朝郑晴闲袭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郑晴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魂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砰”地一声巨响,郑晴闲被撞出去好几步。他半蹲在地,冷冷地盯着面前一脸狰狞的鬼魂,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前的紫玉宝甲,暗道:多亏了这宝甲,否则刚刚那一下自己必然会受重伤! 鬼魂见郑晴闲没什么事,神色不由得更加扭曲。它不敢再战,转身一溜烟儿地冲出了房间。 郑晴闲站起身,转头看了看吓得躲在一旁的周未明,眉头皱得更紧了。 见一切平静下来,周未明带着哭腔对郑晴闲说:“大师,救我的朋友……”接着,他便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郑晴闲听完周末明的叙述,看着周未明脚上那双醒目的红拖鞋,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午夜穿红拖鞋会把鬼魂引来吗?” 周末明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忙将拖鞋甩开,脸上满是惊恐:“你是说,这双红拖鞋会招鬼?” 郑晴闲点了点头:“午夜本就是阴气极重的时候,这个时间鬼魂会变得凶戾十足。而它们想要伤人,必然会从最接近阴气的地方,也就是脚底攻入。平常人们穿着鞋子就是一种对脚的保护,以防邪气入侵。拖鞋与鞋子相比,由于裸露的地方过多,保护性自然差了许多,鬼魂便会找到漏洞从而入侵。而红色在午夜是充满阴煞之气的颜色,所以红色的鞋非但不会保护自己,反而会因此引来鬼魂的攻击。你穿着这双红拖鞋来我这里,就是给我拖来了邪!” 周未明惊愕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邹鑫联穿的也是红拖鞋,所以他被鬼魂上身,才会变成那样,一定是这样。一切根源竟是我在网上买的这两双红拖鞋,我……” “好了,不知者无罪,况且你的朋友或许还没有出意外。”郑晴闲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未明难以置信地说:“你说什么,他可能还没出意外?可是我亲眼看到他的头已经……” 郑晴闲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刚才袭击我的那个鬼就是附在你朋友身上那个鬼的分身。它之所以来攻击我,应该是不想让我多管闲事。至于你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很可能都是障眼法。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快带我去出事的地方吧,迟则生变!” 时间不长,两个人来到了学校。 “就是那里。”周未明指着前方的篮球场说。 郑晴闲急忙跑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漆黑的篮球场上竟有好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他四下打量了一会儿,刚想上前询问,胳膊就被周未明抓住了。 郑晴闲疑感地回过头,见周未明浑身颤抖。 周未明用因恐惧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头,邹鑫联的头!” 听周未明这么说,郑晴闲急忙朝场中看去,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头。 郑晴闲眉头一皱,闭上眼睛,飞快地从怀中取出两片柳叶从眼前划过:“阴木困阳火,阴眼望清明!” 话音刚落,郑晴闲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时,他看到那些男生手中的篮球赫然已经变成了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 “喂,你们快把球放下,离开这里!”郑晴闲顾不得其它,嘶吼着冲了上去。 几个学生刚想反驳,结果一看他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驱魔大师,便放下篮球,纷纷转身便走。 男生们走后,人头似乎也不愿再伪装,早已血肉模糊的头颅狠狠地撞向地面。借着弹力,人头竟朝郑晴闲飞了过来。 郑晴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将里面的液体用柳枝蘸着洒向那颗头颅。 那颗头颅在空中实在难以改变方向,一不留神便被瓶中的液体洒了个正着。“哧啦”一声,头颅犹如遇到了硫酸一般,散发出阵阵白气。 随着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那颗头颅竞一下子爆开,化作一团血雾。 见此,郑晴闲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他神色凝重地盯着血雾,满脸谨慎。 果然,郑晴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那团血雾并没有如预料中一样消散于空气之中,而是渐渐地凝聚到一起,犹如嘲弄般化为一个个扭曲的形状。 郑晴闲冷哼一声,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月光镜,找好角度对准血雾照了过去。 月光透过月光镜的折射好似拥有了巨大能量,刚一照到血雾,那血雾便如冰雪消融般退散了。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郑晴闲只觉得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束缚感。他忙低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黝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双腿。 郑晴闲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铜钱狠狠地点在了头发上面:“通冥定金元,燃!” 话音刚落,铜钱附近的发丝竟凭空冒起一阵白烟,随后无力地瘫软下来。可奈何发丝实在太过密集,这里的发丝刚一落下,后面顿时涌上更多的发丝。 这时,一声轻蔑的冷笑声从郑晴闲的背后响起。郑晴闲猛地一回头,见那颗鲜血淋淋的头颅芷缓缓飘浮在他的身后。眼见郑晴闲看了过来,那颗头颅血肉模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扭曲的诡笑,随后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郑晴闲的脖子咬了过来。 危急关头,郑晴闲将头微微一侧,躲过了尖锐的犬牙。随后“噗”地一声,他将口中早已准备好的精血喷了出去。 头颅避无可避,一口精血正喷在了脸颊之上。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响起,头颅瞬间变得干枯无比,随后化作灰烬随风飘散了。 一切结束后,周末明关切地问:“怎么样了,鑫联还活着吗?” 郑晴闲叹了口气:“现在我还不知道。” “鬼魂不是都被你消灭了吗,你怎么还会不知道?”周未明一下子就急了。 郑晴闲摇了摇头:“这颗头颅不过是那个鬼的一个分身罢了,它的本体还在你朋友的身上。不过,”说到这儿,郑晴闲话锋一转,“通过刚才这件事,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找到你朋友的方法。” “那你就快施法吧。”周未明一喜。 郑晴闲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得到,因为我发现了你们两个之间一个重要的联系!” “我能办到?”周未明愣愣地一指自己。 郑晴闲点了下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这两双拖鞋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让你分辨,你能分出哪双是你自己的吗r” 周未明皱着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区别,我们俩的身高和体重都差不多,所以鞋的尺码也是相同的。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对了,鑫联的鞋底有一道很深的划痕,那是有一次在寝室里不小心弄坏的。” 郑晴闲点了点头:“你把在我店里换下来的那双红拖鞋拿出来看看。” 周未明已经猜到了郑晴闲的意思,急忙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红拖鞋,发现果然鞋底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这双鞋是鑫联的,一定是当时我们跑得着急穿错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郑晴闲神秘地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很喜欢打篮球吧?” 周未明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 郑晴闲接着说:“鬼魂害人时最喜欢从那个人所喜欢的事物上来折磨他,而你之所以能看见那个人头篮球,则是因为打篮球是你的爱好。从刚才的情况看,那个鬼显然已经发现篮球并不是邹鑫联所喜欢的东西,所以才会只留一个分身在这里。所以,邹鑫联现在一定在他所喜爱的地方,你只要猜出大致的地方,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在他一阵复杂的手印乏后,罗盘开始旋转起来。 周未明突然狠狠地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足球场j” 当两个人赶到学校一角的足球场时,不出所料的,邹鑫联果然在那里。 此时,无头的邹鑫联正一次次地把自己的脑袋当作足球踢向球门。有时脑袋打在球门框上,鲜血四溅。 见此,周未明赶忙催促道:“快,鑫联就在那儿,你快去救他啊!” 但是,郑晴闲一脸严峻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见他一动不动,周末明更加着急,叫道:“快去啊!” 郑晴闲摊了摊双手:“抱歉,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什么意思?”周未明愤怒地一把抓住郑晴闲的衣领。 “那颗头颅已经没救了,就算我现在强行把那个鬼驱除,你朋友也会立即死亡,所以……” 周未明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栽倒在了地上。 良久,周未明突然站起身来,在郑晴闲震惊的目光下走向了球场。 见自己最好朋友的头被鬼魂无情地折磨着,周未明心中悲痛万分,拼命地去抢鬼魂脚下的人头。 无头邹鑫联显然愣了一下,随后竞默默地带着人头跑了起来。一人一鬼竟好似比赛一般抢起了“足球”。 周未明愣愣地看着前面没有头颅的邹鑫联,以前的记忆一幕幕浮上了脑海。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陪自己的好朋友踢过足球,反倒是邹鑫联总是为了迎合自己,天天陪自己打篮球。久而久之,周未明发现自己甚至已经忘了邹鑫联喜欢足球这件事。 周未明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随即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滴落在人头之上。 突然,邹鑫联的身体顿住了,开始痉挛般地抖动了起来。随后,它双手十指竞变得乌黑,尖利的爪子迅速地朝周未明抓来。 “哼,死到临头还敢作恶!”不知何时,郑晴闲已手持红绳出现在了邹鑫联的身后。 见到郑晴闲,那无头尸体发出“呜呜”的低鸣,转身便想要逃离。 “现在还想跑?晚了!灭魂,起!”郑晴闲仿佛对此早有预料,手中红绳紧紧地一拽。 红绳散发出血光,一瞬间便如灵蛇般将邹鑫联的身体缠住。 “嘶”地一声,一团黑气从邹鑫联的体内飞了出来。 随着那团黑气离去,无头邹鑫联也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了地上。它栽倒的地方,正巧与头颅相连。 郑晴闲耵着被自己打出体外的鬼魂,冷笑了一声:“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鬼丝毫不畏惧:“哼,怎么,你以为你偷袭到我就赢定了?你还差得远呢!”说完,它竞一瞬间分裂开来,阴森、沙哑的声音从四面方传来,“嘿嘿,这回我看你怎么防!” 郑晴闲脸色难看地向后退了退,反手从腰间取出四把桃木短剑,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插在了地上,随后只见双手合并,竖了起来:“起!” 随着话音落下,四把短剑微微地震颤起来。接着,四周仿佛出现了一层无形屏障,任由散碎的鬼魂怎么冲击都无法进入。 见此,鬼魂先是一恼,随后竞冷笑一声看向了一旁的周未明:“既然我对付不了你,那就对付他吧!”说罢,无数分身径直奔周未明飞去。 郑晴闲脸色剧变,急忙冲过去想将周末明挡在身后。可他刚走出桃木剑的范围之外,就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在他身后不起眼的一处地方一直藏着一缕分身。 但是眼见魂魄人体,郑晴闲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神秘地一笑:“想必这就是你真正的本体吧?终于抓到你了!” “你在说什么?”外面的魂魄声音冰冷了起来。 郑晴闲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没有看出这里面的玄机吗?别忘了我们之前交过手,对于你分身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无数的残魂只有一道才是你的本体,其它的那些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我之所以露出破绽,就是为了等你自投罗网。”说完,他闪电般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其实郑晴闲的话还没有说完,鬼魂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可此时的它早已是瓮中之鳖,又如何能再逃生?最终,这个鬼竟就这样在郑晴闲的肚子里烟消云散了。 一切结束后,郑晴闲看着一脸紧张抱着邹鑫联的周未明露出了微笑:“放心吧,之前的一切都是鬼魂制造出来的幻觉。我之所以说无力回天,只是故意说给鬼魂听的。如今鬼魂消散,你朋友稍后就会醒过来了。” 二楼的寝室中,浓郁的火锅香味顺着窗户飘出。 “你小子还敢吃火锅,不怕那次的事件重演?” 邹鑫联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那双该死的红拖鞋我早就烧了,再说我们好不容易劫后重生,还不庆祝一下?” 周未明一想到那次的事也不由吁叹不已。 就在两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大门悄悄地被人推丹了。 宿管站在门口,恼怒地看着他们:“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小子搞的鬼!” 两个人愣住了,一时没察觉,没想到这次竞被宿管抓了个正着。 邹鑫联诚恳地向宿管一鞠躬:“对不起,我们真的错了。看在我们是第一次的份儿上,您就原谅我们吧!” 谁知宿管冷哼了一声:“少来,上次我就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了。你真以为我没看见当时你们躲在衣柜里?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惩罚一下你们!” “柜子,你在说什么啊?”周末明瞪大了眼睛。 宿管得意地一笑:“你们真以为上次躲得很好吗?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就在周未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邹鑫联突然拉住了他。周未明回过头,见邹鑫联正脸色苍白地指着宿管的脚下。 周未明猛地回过头,一双红拖鞋顿时映入眼帘…… 免费试吃:寿司 见林梦走进教室,张天璐立即端着一金鱼子寿司走了过来。 “吃吧,我请客。”张天璐递给林梦一个,微笑着说。鱼子寿司十分诱人,深绿色的海苔裹着糯米,金黄色的鱼子层层叠叠铺在上面。 林梦笑着接了过来,她和张天璐是闺蜜,她爱吃什么张天璐全知道。 林梦咬了一口寿司,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张夭璐的胳膊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儿,像是染上去的脏东西。她刚想指出时电话响了,就急忙出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另友海子打来约她看电影的,林梦喜滋滋地去了。 两人看完电影回到学校后,已然是午夜了。海子回了自己宿舍,而林梦在进宿舍前,却被一个身影吸引,跟踪而去。 林梦看这身影十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见这身影鬼鬼祟祟地往操场方向走去。 等林梦跟踪到操场,便看到远处的角落里,闪着一点幽幽的光亮,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只见一人坐在操场角落,背对着她,披头散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林梦踮起脚尖,慢慢地走了过去,只见这人在身前点着一支蜡烛,微微侧着脸,看向抬着的右胳膊,左手正往胳膊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洞里塞些纸团类的东西。 林梦一惊,这不正是张天璐吗?她忽然想起今天在张天璐胳膊上看到的一个小黑点儿,原来那不是染上去的脏东西,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黑洞。 此刻张天璐把那黑洞里塞满东西后,又拿起一支沾了颜料的画笔,在那黑洞处一笔一笔细致地描着。慢慢将那些塞进去的东西染成了肉色,很快就与皮肤混为一体,很难看出有什么异样。 林梦一下子就蒙了,张天璐到底在千什么,她是人还是鬼? 林梦想逃走却摔倒在地,声响惊动了张天璐,张天璐急忙抓住林梦。此刻张天璐的表情极度扭曲,眉头皱得往上扬去,鼻子拧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如果敢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她说到这里忽然“啊”地一声,整个人仰面摔了下去,随后身体蜷缩起来,额前的汗水更是大颗大颗地往外渗。 林梦见机会来了,扭身就跑。此时却听到张天璐在身后断断续续地说道:“找,找吴秀莲……”等林梦快跑远时,张天璐忽然大叫了一声,“对不起……” 林梦愣了愣,然而她转过身去,却看到操场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吴秀莲 林梦回到宿舍便倒在床上,全身如凉水浇透一般,一阵阵地打着寒战。到天亮时,已然是发烧了。林梦这一病就是两天,期间一直迷迷糊糊,幸亏有舍友照顾她,端水喂药,三餐一顿不落地送到床前。 直到第三天林梦才觉得好了些。一开手机,有好多短信和未接电话,都是男友海子的。林梦强打精神,约了海子碰面。 没曾想一见面,海子就连声发问:“你这几天千什么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林梦本来就有些恍惚,听海子这样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冷着脸转身往回走。 海子更急了,一路追着问:“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变心,喜欢上别的人了?!” 林梦一句话没说,闷着头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合友们都上课去了,林梦看着张天璐空荡荡的床,这才想起张天璐从那晚后就消失了。 林梦一想起那晚操场的事,又开始紧张起来。此刻忽然一阵奇痒袭来,林梦连忙挠了起来,这痒仿佛来自五脏六腑,瞬间涌遍了全身。好像有一颗种子在身体最深处扎了根,正抽丝发芽,想要吸走她的血肉。 林梦刚开始轻轻挠着,觉得不过瘾,干脆卷起袖子用力挠。就在这时,怪异酌事情发生了,她胳膊有一处的皮肤变得薄如蝉翼,只挠了几下,便破了皮,出现一个小小的黑点儿。这黑点儿出现后并没流血,连肉色都见不到,只有些细细的深褐色的小颗粒从黑点儿里涌了出来,散在破皮处,像极了一颗颗细小的虫卵。 午时的阳光从窗户边缘照进来,刚好照到林梦的胳膊上,只听见“吱”的一声,那些虫卵状的东西便如同化灰般消散在空气中。 林梦惊恐不已,她不知道张天璐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左思右想,决定按照张天璐最后所说的,去找那个叫吴秀莲的人。 林梦立刻动身去了教室,只是她没注意到,从她踏出宿舍楼开始,就有个身影悄悄地跟着她。 幸好学校不大,林梦一路打听,很快便打听到,张天璐有一个老乡叫吴秀莲,是计算机系的。听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已经很多天没出过宿舍了。 到了吴秀莲宿舍门口后,她在门外小声问道:“请问吴秀莲在吗?” 一个女孩开了门,厌恶地指指靠窗的一张床,故意大声说:“那个怪胎啊,弄得宿舍里臭烘烘的,害我们不得不去别的宿舍借住。我劝你还是走吧,免得沾染上一身臭气。”说完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林梦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宿舍里只有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其他的床铺都是空的,只见那人用被子捂紧全身,仅仅露出一只眼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床上到处散落着饼干屑、方便面渣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找我什么事,说j”被子下面传来又粗又凶的声音。 林梦壮着胆子说:“张天璐失踪了,她在失踪前叫我来找你。” “失踪了?”吴秀莲愣了一下,叹口气道,“看来我也躲不掉了。”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梦追问道。 吴秀莲没有回答,却开始发问:“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全身发痒?” “是……” “呵,看来你也染上了,”吴秀莲冷笑一声,停顿了片刻,神色有些默然,“这,应该算是一种‘病’吧,染上这种‘病’的人,必须传染给下一个人才能稍稍减轻痛苦。吴秀莲让你来找我,那她一定是把这‘病’传给了你。只是,我和她都上当了,原来传给别人只能暂时缓解痛楚,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到底是什么病?”林梦越听越心慌。 “先痒后疼,痒得难以忍耐,疼得死去活来。”吴秀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恐惧。 就在林梦不知趼措时,吴秀莲忽然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林梦毫无防备,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大叫起来。 免费试吃:长发男子 眼前的吴秀莲,整张脸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小洞,犹如被掏空莲子的莲蓬般,她的身上更为恐怖,有些黑洞甚至有碗口大小,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白骨和内脏,只是她的血却连一滴都看不到,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吴秀莲往前挪了一步,继续说道:“不过我没认命,我去找了把这‘病’传给我的人,再一个一个往上追去,终于查到了源头。只是我没力气再追踪下去了,你去……”她说到这里,忽然“啊”地一声蹲了下去,似乎疼痛难耐,脸色刷一下就白得像张纸。 她极力捂住腹部,却不想自腹部的破洞处,竟伸出一只婴儿般大小的手来,肉嘟嘟的。那手探出破洞向着林梦抓去。 林梦被吓傻了,眼看那手就要抓到她时,吴秀莲一把拽住那手,使劲儿拉扯着,痛得蜷曲在地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去天堂路,找一个男人,长发,穿黑色……”她还没说完,那只手忽然从她的掌心抽离,反过来往她的腹部直抓而去,狠狠插进她的肚皮再迅速撕扯,拖拽出一大块肉来,那肉里还夹杂着细碎的虫卵状颗粒物。吴秀莲大叫一声倒了下去,也分不清是晕了还是死了。 林梦终于回过神来,夺路狂奔,然而她才跑出去几百米远,那种难忍的瘙痒感又开始袭来。她一边跑一边挠,身上被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这痒中又夹着痛意,仿佛一只手正在她的五脏六腑内缓缓搅动,让她奇痒难耐,又剧痛难忍。 林梦蹲下来紧紧咬住嘴唇,额头的汗珠一颗颗往外涌。忍了大概十几分钟,疼痛才缓缓退去。林梦深知不能再拖下去,她立即跑出校门,伸手拦了辆的士。 出租车刚刚开动,之前那个一直跟着她的身影也从校园内窜了出来,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伸手拦了辆的士紧迫而去。 天堂路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到了夜晚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林梦在这热闹的街上一直找到午夜,才猜测着锁定了目标。 在一家已经打烊的超市前,站着个穿着黑风衣的长发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礼帽,他身前的桌上摆着一堆用超小号纸杯盛着的试吃品。每当有人试吃过他的食物后,他的嘴角都会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 这个试吃摊一直摆到凌晨一两点,当街上的人所剩无几时,长发男子才收了东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林梦小心地藏好自己,紧跟其后。 男子走进了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室,这地下室似乎无人居住,静得诡异,唯有一只昏暗的灯泡悬在头顶。 长发男子进了地下室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他进去后,并没有把门关上,只是半掩着。 林梦悄悄地看了一眼,只见地上铺着肉色的地毯,桌椅都是白色的,墙壁刷得通红。她有些害怕,但已经没有退路了,回去也是死,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 林梦刚刚踏进屋内,就听到背后“砰”的一声,门自动关上了,随后屋内的灯骤然熄灭。 漆黑酌房间中,慢慢亮起了一团鬼火,并且映出一张死人般毫无生气的脸。那张脸的眼睛半开半闭,嘴唇乌紫,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是刚才那个长发男子。 男子笑着:“这里你也敢闯进来?你脚下踩的,是用人皮铺成的地毯,你身边放着的,是用白骨搭成的桌椅,这墙上刷着的,是用人血做的颜料……” 林梦听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男子伸出手,屋内便亮起更多的鬼火,整个屋子都浸透在一股阴森森的绿意之下。 林梦双腿发软,她扶着桌子跌坐在地,手触摸着森森白骨搭成的桌子,脚下感受着人皮铺成的地毯,吓得魂飞魄散。 “那么现在,就让厉鬼来惩罚你吧……”男子说着,眼睛瞟了瞟身后的一道门。 海子 “等等!”林梦情急之下大叫道,她脑袋飞速运转着,一下子想到了吴秀莲曾说过,她所得的‘病’是需要往下传染的。她急忙拉开袖子,以证明自己:“你看你看!我是因为得了从你这里散播出去的‘病’,而上一个传给我的人出事了,所以我不得不来你这里,求那种往外传染的药。” “哦?”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很详细地问了林梦几个问题,包括何时染上的、姓名、学校、上一个传染者是谁等等。 等确定林梦说的是真话后,男子丢下了一包用小塑料袋包装着的,一颗颗犹如鱼子状的东西:“我这可不是药,记住了,传染的人越多,越能减轻你的痛苦。快滚吧,以后不准再来这里了!”他说完,门便打开了。 林梦抓起那包东西夺门而逃,一路跌跌撞撞。 等林梦跑出小区后,那一路跟着她的黑影终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赫然是林梦的男友海子。 海子疑惑地看着林梦逃出来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林梦,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害怕却又不肯告诉我?”他说着捏紧了拳头,愤怒地冲进了地下室,而这一切林梦一无所知。 林梦逃回学校后,蒙着被子抖了半宿,她想过把这“病”传染给其他人,但想到吴秀莲和张天璐,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一夜一天,很艰难地熬了过去。第二天晚上,林梦忍受着折磨,现在的症状愈发严重了,那痛已经完全盖过了痒,身上也出现了几颗大小不一的黑洞,似乎身体里面,已经开始被蛀空了。此刻林梦正裹着被子擦着疼出来的冷汗,忽然有人眚诉她,一个男人在宿舍外等她。 林梦以为是海子,没想到走出去后,却发现是昨晚的那个长发男子。林梦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对方走到了校外。 等到了无人处,男子忽然转身狠狠地掐住了林梦的脖子:“都是你!我昨晚好心饶过你,你却找人来取代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你、你在说什么?”林梦一头雾水,她挣扎不过,用力踹了男子的膝盖,男子一下跪了下去。林梦趁机狠狠打了男子的头一下,不曾想只这一击,男子的脑袋便“啪”的一下断了,脖子里面空空的,只剩下了一层皮,虫卵状的颗粒物喷了一地。 那颗脑袋虽然断了,嘴巴却还在一张一合:“我、我因为被恶鬼选为傀儡,还可以继续以人的模样活着,虽然只剩下一副皮囊。但是昨晚你出去后,就冲进来一个男人质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没想到恶鬼立即选中了那个男人为下一任傀儡,把我丢弃了。而离开恶鬼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还在不断喷出虫卵状颗粒物。 林梦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男人,该不会是海子吧?她想着就开始打电话,但海子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林梦也顾不得什么了,她转身就往昨天那个地下室跑去。心里虽然很害怕,可是因为心系海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跑到地下室后,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然而一道门后却传来奇怪的声响,林梦忍住害怕,从门缝边悄悄往里看去。 只见门里,一团团绿色的鬼火照出朦胧的光亮,海子软趴趴地瘫倒在地,头低垂着,四肢扭曲出诡异的弧度,像极了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正趴在海子身前,这东西满身都是鱼子状的黄色小圆泡,整个头只是圆滚滚的一颗球,没有五官,四肢的末端也都是圆圆的,并没有手和脚。 这东西趴在海子的脑袋旁,头微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白烟缓缓从海子的鼻孔里飘出,飘进它的圆球脑袋中。 免费试吃:尾声 林梦猜测它是在吸食海子的阳气,情急之下搬来了白骨椅子,对着那东西用力砸了下去。 没曾想一砸之下,这东西竞“嗡”地一声散开,飘浮在空中,屋子里满满的都是黄色的鱼子般的小东西。 林梦“啊”地一声蹲了下来,这一声尖叫惊醒了海子,他强撑起来,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丢向鬼火,那鬼火“呼”地烧得大了起来,也烧着了空中的黄色小东西。那些东西一颗颗地掉在地上,迅速消失了。 “快跑!”海子拉起林梦的手一路狂奔。 等两人跑出老远,林梦才停下来哭着抱住海子:“对不起j我没敢告诉俅这事儿,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 “没事,我只是怕你的心不在我这儿,别的,我都可以为你去挡。”海子喘着气说。 两个人抱着偎依了一会儿,林梦小心地问:“对了,那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子看了她一眼:“那是恶鬼,你看那满屋子的黄色小东西,每一个都是这个世间最弱的幽魂。它们弱得无法吞噬人类,弱得在另一个世界里,就好像我们这里的蚂蚁一样,但是它们同样需要人的阳气来滋养和维持……” 林梦听得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她猜测着:“所以,这许多个弱小的幽魂组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厉鬼,但因为它们依旧很弱小,所以需要操控傀偶,于是选中了你。让你通过各种方式把它们传播出去,例如试吃。而被传染的人把它们当作‘病’,一个一个地传染给其他人,来滋养它们。” “是,”海子接话道,“它们在被人吞下后,进入体内,犹如种子般生根发芽,吸食人的血肉,一点点儿滋养自己,把人蛀空。这些,是它们在选中了我作为傀儡后,让我知道的。” 林梦紧紧抱住了海子:“我好怕!差一点儿,我就失去了你。” “我也是。”海子也紧紧抱住了林梦。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有那么几颗黄色的小东西从远处慢慢地追了过来,如同小虫般飘在空中,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们的耳朵中。 数天后的夜晚,一间小出租屋内,林梦满脸笑意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海子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忙好啦?”海子欢呼一声跑了过去。 “是!”林梦开心地说,“全都准备好了!这鱼子酱可以放在街边让人免费试吃,也可以放入杂货铺请人家代售,还有烧烤店里也可以放一些,蛮多客人会点烤鱼,还有寿司店、小饭店……” 这两人一边说着话,嘴里一边往外喷着虫卵状的颗粒物。 而旁边的里间内,一个由鱼卵状颗粒物组成的人形东西正在频频点头,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 背棺起舞:过去看看 夜已经深了,陈沛和赵鹏才刚刚从网吧里走了出来。 他们都沉浸在刚才的游戏世界里,一边往学校走还一边讨论游戏。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是大路,路灯把这条道路照得通明,正是往学校的方向。但陈沛和赵鹏却走向了另一条小路,这条路上光线昏暗,显得十分阴森。 因为这么晚了,学校的大门肯定进不去。而这条僻静的小路则通向学校的一处围墙,从那里可以轻易地翻墙进入校园。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昧?”陈沛突然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对赵鹏问到。 赵鹏也认真地闻了闻,发现确实有一种刺鼻的味道。那种味道比较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而陈沛此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在前面的水泥路面上,有一道很长的明显痕迹,看上去就像是马路上面。用油漆划的那种线。只是并不太直,显得歪歪扭扭的。 那股味道好像就是从那上面传来的,可是两个人感觉那也不像油漆的味道。更何况这种小路根本没必要划线,更不可能有人在夜里施工。 两个人都感觉有些怪异,顺着那条很明显的痕迹向前加快了脚步。 片刻之后,两个人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团黑影。看外形似乎是一辆窄窄的车子,有什么东西拖在地面上,留下了这道痕迹。 “这味道不对,”陈沛蹲下了身子,近距离闻了一下,“肯定不是油漆,更像是血的味道。” 这一蹲下来,他发现地上有一团枯草一样的东西。上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只是光线太微弱看不清是什么。 陈沛拿出手机,用手机的亮光照在那一团东西上。 当看清的那一瞬间,陈沛吓得几乎摔倒在地:那赫然是一团人的头发,上面还连着一块血淋淋的头皮。皮下还有一些骨头,呈现碎屑状粘在头皮上面。 而地上那道长长的痕迹是由鲜血组成的,还能看到里面掺杂着一些白色的脑浆以及碎裂的头骨。 看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人头朝下被向前拖行,坚硬的水泥地面一直摩擦着他的脑袋。所以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头皮和头骨也都渐渐地被磨碎了。 陈沛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了。他不敢想象前面那个像车子一样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样恐怖的事物。 “我们快逃吧,趁前面那个东西还没有发现我们。”陈沛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赵鹏此时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看起来比陈沛还要害怕。但奇怪的是,他却不肯就此逃走:“不行,我们得追过去瞧瞧。我们可能遇到了麻烦,现在跑了也难逃一死!” 捾内名字 因为赵鹏的坚持,陈沛只好壮着胆子和他一起向前面追了过去。前面那个东西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们没用多长时间就追了上去。 离得近了一些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车子,而是一口竖着的漆黑棺材,在空中呈现出一个倾斜的角度,缓缓地向前移动。似乎在前面有一个东西,在背着这口棺材向前走。只是棺材挡住了陈沛的视线,让他看不到前面。 而棺材靠近地面的那头有一个孔,一颗人头从那里面伸出来在地上拖动。每当棺材向前移动一步,便能听到头骨和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这轻微的声音却让两个人不停地颤抖着。 经过这一路的摩擦,那颗人头已经被磨得只剩小半个。鲜血不停地向外涌出,在地面上留下了骇人的血痕。 陈沛和赵鹏不敢靠得再近,悄悄地跟在后面。此时的陈沛已经吓得没有了主意,好在赵鹏虽然害怕却还一直保持着冷静。 这时,棺材突然转了个弯,向一片坟地走去。 这一转弯带来的视角变化,也使得陈沛终于看到了棺材前面的情景:那棺材的确在一个人的背上背着,只是那个人用恶鬼来形容更为恰当一些。 它浑身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布条,露出了血痕累累的躯体。腹部的肉几乎全都没有了,露出了灰白色的肋骨。最可怕的是它的头,仿佛也在地面上摩擦过一样,同样只剩下了小半个。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 那小半个头颅之上,只剩下了一张嘴巴。 它背着那口棺材到了一座坟前,开始怪异地扭动身体,仿佛在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 赵鹏拉着陈沛躲在了一棵树后,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背棺材的鬼围着坟头转了几个圈子,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口棺材平放在坟前,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过去,把那个棺材打开。” 赵鹏的话把陈沛吓了一跳,他质问赵鹏是不是疯了。眼前这恐怖的事情远远超出了陈沛的想象,他只想尽快离开避免牵连到这件事之中。 面对陈沛的质问,赵鹏面如死灰,过了好一会儿才惊恐地说道:“我们早就和这件事情脱不开关系了,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棺材里那个人应该是曹安阳。” 曹安阳是他们两个人的朋友,仔细想来,今天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陈沛和赵鹏合力打开棺材,看到了里面的那具尸体。虽然人头已经被磨没了,但从衣服上面依然可以辨认出那确实就是曹安阳。 在赵鹏的要求下,陈沛和他一起将曹安阳的尸体抬出了棺材。 “你拿出手机照一下棺材的里面,”赵鹏声音颤抖着,似乎在强行克制恐惧,“看看下面那块板子上有没有刻着我的名字?” 陈沛听了他的话,身子探到棺材里面去看。因为曹安阳的血都流到了外面,棺材里面倒没有大量的血迹。 在棺材的底部,确实刻着字。 陈沛看清后感觉脑袋轰然炸响,那上面刻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陈沛。 背棺起舞:名字与死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沛惊呼一声,向赵鹏质问。 当得知里面的名字不是自己时,赵鹏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喘息了半天,才将前几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情赵鹏不是第一次遇到,在前几天他和曹安阳深夜走在这条路上也遇到了。事情的情景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当时赵鹏和曹安阳心里没有这么害怕。 他们当时看到路上有个人在背着一个棺材走,而棺材之中不停地向外渗出血迹。曹安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遇到了杀人犯,此刻是想要处理尸体。他和赵鹏商量之后,想要当场抓住那个杀人犯。最少也要看清楚他的相貌,绝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只是两个人却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对方只是想处理尸体,又何必费力地再背上一口棺材?纵然是比较轻的薄板棺材,再加上一具尸体的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背得动的。 一直跟踪对方到了坟地,赵鹏和曹安阳才知道遇到了鬼。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两个人打开了那口棺材。并且在无意间发现了棺材里面,居然刻着曹安阳的名字。 当时两个人没有想太多,吓得落荒而逃。 今天又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赵鹏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便怀疑这两者之间有联系。所以他虽然害怕,却依然坚持着要来看个明白。他一直在想棺材里死的会不会是曹安阳,而这次棺材里面会不会刻着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死在棺材里的真是曹安阳,只是刻着的却是陈沛的名字。 听了赵鹏的话,陈沛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也会像曹安阳一样死去吗? “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先离开这里。”赵鹏不敢在此停留,催促着发呆的陈沛赶紧离开。 陈沛回过神来,急忙跟着赵鹏想要离开这里。但就在此时,他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他低头看去,却发现曹安阳的尸体动了起来。 曹安阳的头已经只剩下了半个,但四肢都还是完好的。此时陈沛被他抓住了脚,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并且曹安阳身体扭动着,似乎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陈沛吓得惨叫连连,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远处的赵鹏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地犹豫了一下。陈沛的心也不由地沉了下去:假如赵鹏丢下自己跑掉的话,自己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但片刻后赵鹏还是跑了回来,用力地踢在曹安阳的手臂之上。 在赵鹏的帮助下,陈沛终于摆脱了曹安阳的纠缠。他感激地向赵鹏看了一眼,却顾不得讲话。两个人急忙向远处跑去,想要逃离这里。 身后的曹安阳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半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蹒跚着向两人追了过来。陈沛回头看到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如果不是赵鹏拉着他恐怕当场就会瘫倒在地。 正在这时,曹安阳却发出了惨厉的叫声。棺材前面的坟头突然裂了开来,一只腥臭的大手从中伸出抓住了曹安阳。然后不顾曹安阳的惨叫,将他拖进了坟墓。 背着棺材跳舞 而此时陈沛和赵鹏已经跑出去很远,一直跑到灯光明亮的大路上才敢停下来喘息。 想到刚才差点儿丧命,陈沛一个男生居然忍不住大哭起来。眼下虽然暂时安全了,但自己的名字被刻在了棺材里,这说明自己依然没有摆脱死亡的威胁,随时都可能像曹安阳那样死去。 一边哭,陈沛还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情?” 看他的样子,分明已经被吓得崩溃了。 但赵鹏却并没有嘲笑陈沛的表现,事实上他除了没哭以外,也并不比陈沛的表现好上多少。 听到陈沛的哭喊,赵鹏苦笑了一声:“你难道还没注意到那个坟头很眼熟吗?我们前不久做的荒唐事,你真的忘了吗?” 原来在不久之前,陈沛和赵鹏还有曹安阳办了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他们一起喝了点儿酒,不知道怎么就为了谁胆子大争执起来。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居然深夜去了那片坟地。虽然三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些害怕,但由于面子问题谁都不肯露怯。 而就在那座没有墓碑的坟头,却莫名其妙地摆放着一口棺材。三个人都要逞强,居然一起将那口棺材给打开了。 棺材里面是空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口新的棺材。用料比较寒酸,全是由轻薄的木板拼成的,重量很轻,一个人就能够将棺材挪动。 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恐怖事情发生之后,三个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他们围着棺材摆着各种造型,甚至还在棺材上踩来踩去。 赵鹏更离谱,最后居然将那口轻薄的棺材给背了起来。他背着棺材扭来扭去,一直到没力气了才将棺材放了下来。 赵鹏一边喘着粗气,还一边得意地说着:“跟我比胆子大?哥背着棺材在坟地里跳过舞。” 三个人一番胡闹之后,酒劲儿也醒得差不多了,这才结伴离开了那里。 事后几个人还得意地吹嘘了几天,但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陈沛听到赵鹏又提起这件事,才想起来他们当时胡闹的地方就是刚才的那座坟头。看来那件事终究还是惹来了麻烦,所以曹安阳第一个死去了。而自己将会是下一个,最后就该轮到赵鹏了。 陈沛绝望地坐在地上,一时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时赵鹏的一番话,却又让陈沛有了希望。 赵鹏说自己那天是第一个接触那口棺材的,曹安阳是第二个,陈沛是第三个。如果按照顺序来,本应该是赵鹏第一个死才对。但此时却是曹安阳先死了,接下来轮到的是陈沛。这不由让赵鹏产生了一个猜测:自己之所以没事,会不会是因为曾经背着棺材跳舞的原因? 因为这两次都看到有恶鬼背着棺材送到坟头那里,并且也有像是在坟头跳舞一样的举动。所以很可能赵鹏当时的行为被误认成了背棺材的鬼,所以才逃过一劫。 假如陈沛也这么做了,说不定也会没事。 背棺起舞:疑虑 这个办法只是赵鹏的猜测,是不是有用谁也不知道。但陈沛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只能去尝试一下。 他谢绝了赵鹏的陪同,自己壮着胆子又返回了那条小路。此刻赵鹏暂时没有危险,刚才还曾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的命,陈沛不愿意再把他牵连进来。 这条小路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那抹鲜血和脑浆形成的痕迹也依然存在着。但此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些东西反而让陈沛没有那么害怕了。虽然腿脚有些发软,但也很快就回到了那片坟地。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座坟头。 而那口漆黑的棺材,此时还静静的在坟前放着。曹安阳的尸体已经被拖进了坟墓,只留下了一些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毫不起眼。 陈沛壮着胆子,先将棺材盖扣在空棺材上面。然后吃力地掀起棺材的一端,身体慢慢的趴在棺材下面,用背部撑起了棺材。好在棺材并不重,他慢慢地背着棺材从地上站了起来。 陈沛的腰深深地弯着,他怕倾斜的角度过大导致没有钉死的棺材盖会滑落下去。背好之后,他慢慢晃动着身体,模仿着那个恶鬼的动作在坟前扭来扭去。 寂静的坟地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陈沛像僵尸一样背着一口棺材在扭动。他额头冒着冷汗,总感觉每个坟头中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就在此时,陈沛却忽然想到了一些被忽略掉的细节:赵鹏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合常理。 既然前两天他才和曹安阳遇到了这么恐怖的事情,按理说短时间内是绝对不敢再从这条小路经过的。 而当察觉到空气中的味道以及地上的痕迹时,赵鹏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件事情。可是他并没有,反而是陈沛用手机照明先发现了地上那连着头皮的头发。 现在想来,赵鹏分明是在隐瞒着什么。 并且今晚陈沛早早就提出要回学校,是赵鹏非要拉着他继续玩才导致玩到那么晚。结果学校大门进不去,只能够走这条小路。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分明就是赵鹏故意要让自己看到这些恐怖的事情。那么赵鹏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的?他让自己来背着棺材跳舞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想到这一切,陈沛顿时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他将棺材放到了地上,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陈沛将棺材放下的那一瞬间,却清晰地听见从坟头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哼。 陈沛不敢再停留,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换头 回去之后天都快要完了,陈沛想要找到赵鹏问个清楚,却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他。一直到黑夜再次来临,赵鹏也没有出现。 陈沛的心也越来越绝望,很显然自己上了赵鹏的当。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且昨天还确实救了自己。如果赵鹏是为了杀死自己,昨天为什么不任由自己死在营安阳的手里? 正在陈沛不停地思考这些事情时,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函抓住了自己的脚,拖着他向外面走去。陈沛骇然发现,拖着自己的正是昨天看到的那个背棺材的鬼。而在陈沛被拖出门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了赵鹏,以及他脸上嘲弄的笑容。 紧接着,陈沛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已出现在学校外的那条小路上,那里已经放了一口棺材。陈沛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装进去,头从那个孔中伸出,在地上一路摩擦着被拖向坟地。 闭目等死的陈沛却并没有被装进棺材,背棺材的鬼用残缺的脑袋上仅剩的嘴巴向他问道:“你想不想活命?” 从这个背棺材的鬼口中,陈沛终于得知了事情真相: 将脑袋被磨掉的尸体装在棺材里,然后背着棺材在坟前跳舞,是向恶鬼贡献食物的仪式。 而那天三个人在坟地胡闹时,赵鹏背的却是一个空棺材,这被恶鬼视为一种戏弄。所以它要杀死赵鹏,并且要赵鹏成为一个背棺材的鬼,永远为它服务。 在赵鹏的苦苦哀求下,恶鬼同意赵鹏为他找来两个人当食物就放过他。于是赵鹏故意带着曹安阳走那条小路,让曹安阳看到背棺材的恶鬼送食物的情景。然后利用曹安阳恐慌的心理,告诉他背着棺材在坟前跳舞就能躲过一劫。 事实上,这么做了才符合当食物的条件。 害了曹安阳之后,赵鹏又用同样的办法骗了陈沛。在坟地之中曹安阳抓住陈沛其实不是要害人,而是想把真相告诉陈沛。 目前赵鹏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可是背棺材的鬼却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因为如果赵鹏成为新的背棺材鬼,它就可以解脱了。赵鹏的任务完成之后,它依然得替那个恶鬼服务。 所以它要破坏赵鹏的任务,这才问陈沛想不想活命。 陈沛听到有活命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于是那个背棺材鬼就给他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和赵鹏换头。 只要陈沛和赵鹏换了头,背棺材鬼有办法让陈沛借助赵鹏的身体活下去。而原本的身体会被装上赵鹏的头,带给恶鬼当食物。这一路走过去,头颅早就被磨没了,那恶鬼也分辨不出真假。这样一来陈沛背了空棺材却还活着,赵鹏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到时候赵鹏就得永远替恶鬼背棺材,而现在的背棺材鬼就得到了解脱。只是背棺材鬼不能直接对赵鹏下手,这样会被恶鬼发现。所以想要换头,陈沛得先切下赵鹏的脑袋才行。 背棺起舞:砍掉他的头 陈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即使自己没有活命的机会,他也想杀死赵鹏来替自己和死去的曹安阳报仇。 在背棺材鬼的帮助下,陈沛回到了学校并从食堂拿到了一把菜刀。睡在床上的赵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愤怒的陈沛狠狠地砍到了脖子上。 鲜血顿时溅射出来,这一刀却并没能把赵鹏的脖子切断。赵鹏瞪大了眼睛,四肢不停地抽搐着。他想喊叫,但气管已经被砍断。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沛按捺住心中的恐慌,闭上眼睛又用力地向赵鹏的脖子砍去。 一连砍了好几刀,才终于砍掉了赵鹏的脑袋。 紧跟着,陈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旋转着,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头已经被安在了赵鹏的身体上。 陈沛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和操纵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同。两个人身材本来就接近,相信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而赵鹏的头被安到了陈沛的身体上,被背棺材鬼带走了。 再三确认自己还活着,陈沛不由地感到十分庆幸。但随即陈沛的脸变得极为惨白,自己和背棺材的鬼都疏忽了一件事: 如果赵鹏被当成食物吃掉了,那接下来背棺材鬼的工作谁来接替? 不要给我起外号:人肉气球 天色已经很晚了,但今晚的月亮显得格外明亮。 在明亮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两个人影正急匆匆地往体育馆的方向赶去。 就在十几分钟前,正在网吧通宵的邹凯和黎肖云接到刘浩然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刘浩然显得非常兴奋:“赶紧来体育馆,我找到肥球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肥球是祁汉的外号,因为祁汉个子不高但又极胖,乍一看很像一个球,这个外号便这么叫响了。前段时间,邹凯丢了几千块钱,同寝室的黎肖云和刘浩然都是自己的铁哥们儿,嫌疑自然便落到了“肥球”祁汉身上。但面对邹凯几个人的质问,祁汉硬是说自己没有偷拿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小子竞从寝室消失了,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因此一听到有祁汉的消息,邹凯连游戏都顾不上玩,拉上黎肖云便气势汹汹地赶往体育馆。 体育馆在学校的西北角上,距离并不远,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据刘浩然在电话里讲,祁汉就在那片树林里,真没想到这小子为了躲债竟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离得远远的,邹凯便看到了刘浩然和祁汉的身影。他捏紧拳头,正欲冲过去,身旁的黎肖云却一把拉住了他,声音里满是警惕:“先别过去!你看,那人根本不是祁汉!” 邹凯停住脚步,定睛一看才发现刘浩然面前的那个人虽然也很胖,但头发长长地披散在脸上,确实不是祁汉。而且刘浩然的举动也很奇怪,他竞被这个胖子步步紧逼着向后退去。 邹凯和黎肖云悄悄地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想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刘浩然的脸上写满了害怕,浑身像筛糠一样,战栗着向后退去。借着月光,邹凯和黎肖云惊恐地发现,那个胖子竟是一个鬼。 就在这时,刘浩然在后退的过程中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血腥的一幕发生了:胖鬼一个箭步冲上前,利爪狠狠地抓住了刘浩然的头顶,只听“嘎嘣”一声,就看到刘浩然的头骨竟然裂开了,鲜血从骨缝儿里汩汩冒出。胖鬼猛地揭开刘浩然的头骨,送到自己嘴边,用灰黑的舌头贪婪地舔了一圈。 紧接着,胖鬼伏在刘浩然的脑袋上,竟吃起了刘浩然的脑子来。一阵响亮的“吧唧吧唧”声传来,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疹人,让不远处的邹凯和黎肖云冒了一身白毛汗。地上的刘浩然早已停止了挣扎,双眼也失去了灵气。 过了好一会儿,胖鬼终于吃光了刘浩然的脑子。 然而惨剧还没有结束,胖鬼打了个饱嗝,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地向刘浩然空荡荡的脑壳吹去。刘浩然的脑袋立刻胀大了好几圈,活像个足球一样。胖鬼一点儿没有停的意思,一口紧接着一口吹气。不知过了多久,胖鬼终于停止了吹气,此时,刘浩然的身体肿胀得像个人肉气球,一双眼睛因为内部的气压向外暴凸着。 胖鬼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把头骨盖了回去,慢慢地走进树林里。 而草丛里的邹凯和黎肖云早已浑身脱力,满身大汗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们清楚地听见胖鬼在临走时说的那句:“让你也变成个肥球!” 外号风波 不知过了多久,邹凯和黎肖云才缓过神来。胖鬼早就不见踪影了,二人战战兢兢地向刘浩然走去,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 只看了一眼刘浩然的尸体,黎肖云便“哇啦”一声吐了起来。地上的刘浩然像个气球一样充满了气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膨胀到了极点,薄薄的像纸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下凝固的血液和嫩肉。地上是一摊已经黏稠发黑了的血,零零碎碎的几点脑浆点缀其中。 正当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旁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吓得二人一个哆嗦。邹凯和黎肖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听见对方猛烈地心跳声。 “你、你是谁,快出来!”邹凯鼓起勇气,壮着胆子向角落里走去,一边厉声喝问道,但声音打着颤儿,让气氛更显得压抑。 一个肥胖的身影猛地从角落里翻出来,邹凯一屁股坐到地上,叽里呱啦乱叫。 “我靠,是肥球!”耳边传来黎肖云的叫骂声,邹凯这才发现面前的果然是祁汉。便立马变了音调,恶狠狠地说:“肥球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汉看了一眼不远处刘浩然的尸体,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说道:“我晚上想到这边跑跑步,刘浩然一看到我就追了过来。他一边喊着我的外号一边追过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到这里的时候摔了一跤,直接滚进这里面未了,一想到出去的话说不定还要挨打,就没敢出去。刘浩然没找到我,一直在喊我的外号,没想到竟然出来一个很胖的鬼,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鬼一看到刘浩然就跑上去咬他,最后刘浩然的脑子就被……” 黎肖云打断祁汉的话,他的额头上沁出粒粒汗珠,拉起邹凯就要走。 “事情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你的钱真不是我偷的……”祁汉小心翼翼地说道。 黎肖云像躲避晦气一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拉着邹凯逃离了现场。 跑出几百米远,黎肖云才停下,他大口喘着粗气,慌张地对邹凯说:“坏了,摊上大事了!” 邹凯有些疑惑地说:“没那么严重吧,刘浩然应该是撞鬼了,以后咱小心点儿,不走这条路就不会有事的。” 黎肖云带着哭腔说道:“根本不是这回事。那个胖鬼很有可能就是项君!” 项君这个名字已经有些陌生了,虽然事情过去还不到两年。 项君是东校区的学生。两年前的一天夜里,他趁众人熟睡之时把一个男生杀害后,又残忍地用水果刀把死者的头骨锯开,用充气棒往里面充气,直到再也充不进去气为止。但他也被垂死的男生用水果刀刺中心脏,不久便归西了。当大家在体育馆旁的树林里发现死去的项君时,才注意到他身旁有一个肿胀的人肉气球。 据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个男生给项君起了个外号,平日稍有不爽便对他拳打脚踢。另有一个男生协助项君杀死了这个男生,因为这个男生也给他起了外号,但那个男生之后便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而外号给项君带来的屈辱化作怨念,让它终日游荡在这一方土地上。 邹凯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黎肖云,恐惧地说:“项君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他的外号应该和肥球差不到哪儿去……” “所以刘浩然嘁肥球的时候才会把变成鬼的项君喊来!”说完这话,黎肖云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给我起外号:夜半惊魂 心里带着不安,邹凯和黎肖云互相告别,二人约定明天再作打算。 回到出租屋,邹凯简单地洗了个澡,女友潘乐这段时间在忙论文,成天在图馆泡着。邹凯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脱身。 “不对啊!项君是因为刘浩然喊自己生前的外号才发怒杀死他的,只要我以后不喊这个外号就不会有事的。”邹凯在心里安慰自己。想到这儿,他立马轻松了很多,很快便进入梦乡。 凌晨时分,邹凯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忪的眼睛,看到女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就睡在自己身旁。 “没在图馆加班啊?”邹凯嘟囔着问了一句,却没有听到回答。 邹凯刚想要接着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人脑海里。刚才一瞥只觉得女友比平时胖了很多,但并没有看清那是不是女友。 邹凯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向女友的脸。 惨白的月光从窗帘的空隙照进来,刚好照在那张脸上,只见那张脸上,眼睛和嘴巴都夸张的向外凸起,整个脸呈现出一片青紫色。 借着月光,邹凯终于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女友,而是已经变成尸体的刘浩然! 眼前恐怖的画面让邹凯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地尖叫着。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邹凯跌跌撞撞地接通电话,是黎肖云打过来的。 电话那边的黎肖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邹凯,我刚才突然醒来,发现被子上用血写着‘不要给我起外号’几个字……” 邹凯蜷缩在墙角,颠三倒四地把自己刚才的遭遇也说了一遍。 黎肖云沉默许久,吞吞吐吐地说:“临睡前我还以为咱俩不会有事的,看来咱们也被项君盯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邹凯抱着手机,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电话那头的黎肖云显然也受了很大惊吓,沉默了很久,黎肖云建议道:“不如咱们给项君赔礼道歉吧!我认识一个道士,他应该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们,明天晚上我们在体育馆碰面。” 邹凯现在都快吓尿了,哪还能想到什么办法,只能表示同意。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肉气球,他飞速地穿好衣服,逃了出去。 一石二鸟 第二天晚上,夜幕刚刚降临,邹凯便来到了体育馆旁,忐忑地等着黎肖云来。 过了十几分钟,黎肖云才风尘仆仆的赶到,脸上挂满了疲惫的神情。 一见面,黎肖云便神秘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邹凯点点头,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里面赫然是刘浩然碎掉的头骨。 这是黎肖云白天给自己打电话交代的,为此,他只能再次返回出租房,专门去取刘浩然的头骨。 黎肖云不自然地抹了把脸,从裤兜里掏出一小瓶汽油,慢慢地浇在上面,紧接着又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头骨。 洒满汽油的头骨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二人默默地看着燃烧着的头骨,谁也不说话,只有头骨燃烧发出的“噬嗞”声,小小的一块头骨虽然坚硬,但还是敌不过烈火,没多久就烧成了灰黑色的一堆骨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黎肖云指了指骨灰堆,对邹凯说道:“烧好了……吞下去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邹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惶恐和为难。黎肖云突然变了口气,严厉地说:“反正也是你先被项君盯上的,吃不吃由你!” 黎肖云的这句话像是一道紧箍咒一样,邹凯吞了吞口水,下定决心似的闭上双眼,把骨灰吞进嘴里,炙热的骨灰呛得他连连咳嗽,痛苦不堪的邹凯示意黎肖云赶紧召项君出来。 黎肖云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张纸符,贴在剩余的骨灰上,做完这些后,他又念了一串奇怪的咒语。这是他专门找道士请教的法子。因为刘浩然的脑浆被胖鬼项君吃进肚子里了,而头盖骨又被邹凯吃进肚子里,这就达到了“阴阳共食”的效果,即阳间的人和阴间的鬼建立了某种联系,借助咒语便可以让项君现身。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眼前的空地上便钻出一个硕大的脑袋,正是项君。它慢慢地从地里爬出来,壮硕的身躯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疹人地蠕动着,黑漆漆的眼洞注视着二人。 黎肖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客气地说:“项君,我们是来给您道歉的,我们没有要给你起外号的意思。” 邹凯口里全是骨灰,涩得他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刘浩然这小子也太不知死活了,怎么能乱给别人起外号呢!死有余辜!”见项君没说话,黎肖云又狠狠地咒骂道。 项君抓了抓脖子,几条青白色的蛆虫掉了下来,它捡起蛆虫塞进嘴里,嚼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道歉是没用的,我知道这外号不是他起的。” 一听这话,黎肖云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无辜地说道:“那这事不怨我啊,这个外号是邹凯起的!” 这句话就像一个惊雷在耳边炸裂一样,让邹凯头皮一阵发麻。他一脸惊讶地看向黎肖云,但黎肖云根本不看他,接着说道:“邹凯随便给别人起外号,还拉着我们一起嘁。” 邹凯想要辩解,但口里的骨灰让他发不出声音。他手脚并用地想要逃跑,但项君早已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只听“刺啦”一声,邹凯被项君直接开了膛,冒着热气的肠子一股脑儿流到地上,邹凯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项君看着地上白花花的肠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它正想饱餐一顿。一旁的黎肖云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抓起骨灰上的纸符贴在了项君的脑袋上。 毫无防备的项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巨大的身躯燃起青白色的火光。一股死尸特有的腐臭味儿飘进黎肖云的鼻子里,黎肖云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静静地看着燃烧的项君越来越小。 黎肖云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邹凯,长长地舒了口气。要不是项君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邹凯身上,他还真不好得手。 现在不但除掉了邹凯,还除掉了项君这个恶鬼的威胁,黎肖云收拾了一下东西,轻松地向寝室走去。 不要给我起外号:黎肖云的计划 黎肖云回到房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拨打了一个号码。 几秒钟之后,手机接通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从那边传来:“喂,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放心吧,实在是太顺利了!”黎肖云眉飞色舞地说道,“邹凯终于死了,咱俩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不是别人,正是邹凯的女友——潘乐。 原来,黎肖云很早就和潘乐在一起了,而邹凯的死则是黎肖云和潘乐联手策划的一场好戏。黎肖云很早就看邹凯不顺眼了,这人仗着有几个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平时对黎肖云和刘浩然也是呼来唤去的。 刘浩然的死让黎肖云心里想到一个主意:他把刘浩然的尸体放在邹凯的出租房前,又让潘乐趁邹凯熟睡着后把尸体放在他旁边。半夜醒来的邹凯看到刘浩然的尸体肯定不会怀疑潘乐,只会认为是死去的项君捣的鬼。 黎肖云估摸好时间,给邹凯打了那个电话。受到惊吓的邹凯早已六神无主,对黎肖云言听计从。第二天晚上,黎肖云按照计划让邹凯吞下骨灰,用古法召出项君,又把起外号的事情栽赃到邹凯身上,邹凯因为口里有骨灰便不能为自己辩解。 而项君一门心思都放在杀死邹凯身上,自然便放松了警惕,被黎肖云用纸符封印住了。 现在邹凯这个眼中钉被鬼害死了,而项君也被自己封印住了,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向自己招手呢。 黎肖云鞋也不脱就躺在祁汉的床上,跟潘乐吹嘘自己的神勇。 “哈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偷邹凯的那笔钱还在吧?”潘乐银铃般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放心吧。我把钱藏在肥球的箱子里,安全得很。等明天先去给你买几件新衣服!”黎肖云顺手拿过祁汉的枕头垫在身下,枕头里的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黎肖云好奇地拿过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生,一胖一瘦,对着镜头咧开嘴笑着。看着照片上的两个男生,黎肖云像是突然被闪电劈中一样,浑身一阵发麻。 黎肖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照片上的两个男生,瘦的那个正是祁汉,而另一个,就是项君! “你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里的潘乐娇嗔道。 “啊、没、没什么……”黎肖云慌忙敷衍,无数可能在他脑海里闪现,祁汉怎么会认识项君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开了,“肥球”祁汉走了进来…-- 恶有恶报 祁汉家境贫寒,因为营养不良,他从小到大都一副豆芽菜身材。 升入大学后,祁汉认识了他最好的朋友——项君。 项君是一个很可爱的小胖子,两个人有很多话题聊,彼此谈理想,谈有趣的事。 但寝室里有一个人却给项君起了一个“肥球”的外号,祁汉也没能幸免,获封“瘦猴子”这个外号。 很快,这两个外号便叫响了。外号不单单是一个符号,更带来了很多困扰,很多人因为这两个外号而看不起这对朋友,经常欺负他们。 这天晚上,项君又被人欺负了,就是那个给他俩起外号的男生。 当晚,祁汉和项君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屈辱,二人趁那个男生睡熟了之后用水果刀刺死了他,而混战中,项君却被刺中心脏,没过多久也死了。 事情发生后,祁汉偷偷地离开了学校,几个月后他转到西校区,为了不再受到外号的困扰,他拼命地吃东西,身体越来越胖,他却又在这个新地方得到了“肥球”这个外号。 而死去的项君却不能安心去投胎,肥球这个外号就像魔咒一样化作怨念,让它终日游荡在尘世。都说鬼是没有感情的,但变成了鬼的项君每每听到外号内心还是会升腾起一种愤怒和屈辱。 祁汉平静地说完这些,恶狠狠地对黎肖云说:“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呢?” 黎肖云的衣服早已被汗打湿,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以为外号随便喊喊没什么事吗?”祁汉的脸痛苦地扭曲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外号就是魔咒!魔咒!困扰人一辈子的魔咒!” 黎肖云哭喊着抱住祁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祁汉,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用外号喊你的,但这个外号不是我起的!原谅我吧……” 祁汉的脸冷冰冰的,淡淡地说:“我可以原谅你,但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原谅你……” 话刚说完,变成了恶鬼的刘浩然和邹凯从门外冲了进来。刘浩然的身体肿胀着,脑袋上缺了一块头骨,空空的脑壳触目惊心地暴露在空气中。而邹凯的肠子则耷拉在肚子外,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竟然和潘乐联手陷害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邹凯把有些腐烂了的肠子抓在手里,死死地缠住了黎肖云的脖子,黎肖云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刘浩然紧随其后,它没了脑子,只知道念叨着:“脑子……脑子……”一口咬在了黎肖云的脑袋上。 不要给我起外号 祁汉坐在自己的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乱斗。 他本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只是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因此即便邹凯他们再怎么给自己外号,欺负自己,他都忍了下来。但当他在门外,听到黎肖云说邹凯丢掉的钱其实是他偷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冲了进来。 一声短信提示音打断了祁汉的思考,是黎肖云的手机。 祁汉看了看正在被刘浩然和邹凯分食的黎肖云,打开了短信。 短信是潘乐发来的: 怎么突然挂了电话?对了,说起来,这场闹剧还都是因为我给祁汉起了“肥球”这个外号引起的呢! 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哈哈! 看完短信内容,祁汉把手机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向女生寝室楼走去…… 聆听者:别对它说 晚自习下课后,所有人都争着抢着往门外冲,只有黄佳怡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唉声叹气。最近烦心事太多,搅得她上课都没有心思。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黄佳怡开始偷偷地哭,身旁也没有人能安慰她,她便越想越觉得委屈。 就在这时,教室的灯忽然灭了,黄佳怡摸索着打开手机灯,环视四周,然后不情愿地合上准备离开。 “你最近心情不好啊?”这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她猛地转身,借着手机昏暗的光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易筱,你怎么还没走?吓了我一跳。”当看清来人后,黄佳怡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易筱说着微微一笑,可黄佳怡感觉她的笑容很勉强,生怕扯到脸上的肉一般。就在黄佳怡上下打量她时,易筱又开口说道:“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好,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呢!”易筱朝黄佳怡靠近,一股轻微的腐烂味儿扑鼻而来。黄佳怡皱了皱眉,又不好意思捂住鼻子,只能由她坐在身旁。 黄佳怡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跟舍友不合。” 易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黄佳怡:“是和尤美吗?”她的长发盖住了一半的脸,腐烂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黄佳怡一怔,自己和尤美的事情除了寝室的人,就没人知道了,这个易筱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正困惑时,易筱又开口说道:“你不知道,尤美很早就跟你男朋友有染了,被我抓住过很多次,可是说了又怕你闹,所以就一直隐瞒着。”易筱瞥了一眼黄佳怡,殊不知她的话已经深深地刺痛了黄佳怡的心。 原来,一个星期前,舍友白静就告诉她,尤美好像跟她男友有事。黄佳恰本来不信,可后面说的人多了,她也就半信半疑了。她还问过尤美,都被她当面否认了,但黄佳怡哪里还放心得下?这两天一直都在跟踪尤美,没想到被尤美发现后大发雷霆,光天化日下大骂黄佳怡。 “真是过分!”黄佳怡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自己本来打算相信她了,没想到她真的背着自己和陈威有染。 易筱看着黄佳怡气愤的模样,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亏你还把她当成好朋友,没想到她背着你干这种事情,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那就把心里的火都发泄出来把想骂的话都说出来吧!我是你最好的聆听者。” 听易筱这么一说,黄佳怡鼓起了勇气,将这几天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可她光顾着生气,完全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易筱在不停地膨胀。 听怨 黄佳怡骂完后,气也消了一大半,手机的灯光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了。 “没电了,我们回去吧!谢谢你能安慰我,你比我的舍友们好多了。”虽然教室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但黄佳怡还是对着黑暗处说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易筱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特别粗犷,就像一个很粗鲁的胖女人。 “你、你的声音怎么了?”黄佳怡害怕地问道。 “嘿嘿。”黑暗中,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黄佳怡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不少,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就在这时,教室的灯突然开了,黄佳怡才看清眼前的易筱,此时她满脸龟裂,就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最后“砰”的一声在黄佳怡面前炸开了花。教室里,一瞬间血肉模糊,地上、桌子上都是易筱残存的尸体碎片,黄佳怡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快跑!”随着门口的一声大喝,黄佳怡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快跑啊!”门口的尤美冲过来将黄佳怡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朝教室门口跑去。而此时,地上的鲜血慢慢聚集在一起,像条血蛇一样朝黄佳怡袭去。 尤美拉着黄佳怡冲出教室,门被关上的瞬间,那条血蛇也被阻拦在了教室里。 “啊!”黄佳怡看着手上的血痛哭着,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 尤美将门锁好,然后扶住黄佳怡:“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那东西已经盯上你了,我们得想办法制止。” 黄佳怡抬起头看着尤美:“这、这是怎么回事?” 尤美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咱们学校最近的怪事这么多,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好多学生都离奇失踪了?” 听她这么一说,黄佳怡瞬间想起来了,自己班上失踪的两个学生,至今都没有找到人。黄佳怡抽泣了一阵,然后继续问道:“这跟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现在坏人那么多,网上经常报道大学生失踪的消息。” “咱学校的情况可不是普通的失踪,直接告诉你吧!学校里最近闹鬼,专门潜伏在那些怨气比较深的人身旁,伪装成聆听者,然后套别人的烦心事,再添油加醋,把烦心事变成怨恨,从而达到它壮大的目的。”尤美一本正经地说道。 黄佳怡彻底哭不出来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知道,你最近因为我和陈威走得近而生气,我一直没时间跟你解释:是陈威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想让你生气,然后怨恨于我。”尤美说完,黄佳怡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我?” “不是他要害你,是他身体里的东西。我跟你说过,这个东西专门找有烦心事的人,陈威上次英语考级顶撞监考老师,然后被赶出了考场,所以一直很烦心。”尤美说着便看向黄佳怡。 听她说完,黄佳怡的心情好了点儿,可一想到陈威,她就开心不起来了:“那现在怎么办,有办法救陈威吗?” “陈威还没有像易筱那样走火人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陈威成为聆听者,一旦聆听了别人的故事,那他就会和易筱一样了。”尤美说道。 “可是怎么才能不让他变成聆听者呢?”黄佳怡握紧了尤美的手,“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请你帮帮他。” 尤美无奈地笑了,然后说道:“我早就看出陈威不对劲儿了,所以这两天一直在查询陈威的事情。今天,终于在网上查到了一些线索,贴吧上说只要不让他听别人的烦心事,不要让他体内的恶鬼壮大就行了,不过你得先把他叫出来,先缓住他,等明天天一亮咱们再想办法。” 聆听者:血蛇 尤美说完话,黄佳怡就立即拨通了陈威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了陈威不耐烦的声音。 “陈威,我现在在你们寝室的楼下,你能下来吗?”黄佳怡握紧手机,有些紧张地说道。 “大晚上的,你还让不让入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陈威说着还没等黄佳怡开口就把电话挂了。黄佳怡握着电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我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的。” 尤美拍了拍黄佳怡颤抖的肩膀,安慰道:“他现在被恶鬼附身,脾气暴躁得很,这样惹恼别人,消极的情绪才会让它强大。而且,现在那恶鬼已经盯上你了,所以这个时候你要振作,保持好心情,不能让那个恶鬼得逞。”说着她又抬头看了看楼上,陈威的寝室灯亮了,“你看,他这不是要下来了吗!” 话音刚落,陈威寝室的窗户“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伴随着玻璃碎片掉了下来。 尤美和黄佳怡急忙跑了过去,可当看清掉下来的人是陈威后,两人都吓得叫了起来。陈威的寝室在三楼,从三楼掉下来,不至于摔死,可偏偏,有一块很长的玻璃碎片穿过了他的脑袋。 一瞬间,整个男生寝室楼所有寝室的灯都亮了,很多人都趴在窗户上观看着,唯独陈威的那间寝室没有动静。 “一定是陈威聆听了别人的故事,然后被恶鬼害死了。”黄佳怡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尤美却突然尖叫了起来。 黄佳怡猛地抬起头,只见陈威身上的血迅速聚集在一起,然后变成了一条大血蛇,朝黄佳怡扑了过来。 “啊!”黄佳怡尖叫着躲开了它的袭击,血蛇撞到大树上散开了。 “你没事吧?”尤美跑过来担心地问道。 “怎么又是血蛇?”黄佳怡皱紧眉头问道,她记得前面易筱死后也出现了一条血蛇,难道原因在这条血蛇身上?正这么想时,尤美又大叫了一声,黄佳怡转身,看一道红光迅速爬进了陈威的寝室。 就在这时,寝室楼的大门开了,很多人都从里面蜂拥而出,将陈威的尸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那条血蛇,我想,它就是寄居在人体里的鬼。”尤美指着破窗小声地说道。 忽然间,尤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说:“我记得以前学校有个心理老师,学生有心理问题就去咨询他,他可是每个学生最好的聆听者。可后来,老师跟未婚妻分手了,整日借酒消愁。学校的心理咨询室突然关闭,很多人因此查询老师的去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老师失恋了。有个学生自告奋勇地去安慰老师,可他总是把老师带上消极的道路,说老师女友的坏话,最后那位老师对女友起了杀心。当她女友倒在他面前时,他握紧刀子疯狂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女友的手里握着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癌症晚期。老师最后含恨自杀,没多久,那位在老师耳旁说他女友坏话的学生惨死在了学校里,怪事也是从那天开始的。”说到这里,两个人四目相对。 良好的心理 “所以害我们的就是那个老师的鬼魂?”黄佳怡颤抖地问道。 尤美点了点头,继续说:“现在它已经钻进了陈威的寝室,附身在他的某个舍友身上,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人,然后带他去心理咨询室。” “可是他们寝室里有三个人,我们怎么确定那个鬼附身在谁的身上呢?”黄佳怡不解地问道。 只见尤美扬了扬嘴角:“这还不简单?”说着她开始推搡黄佳怡。黄佳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然后大吼道:“你有病啊?” “对,就这样。”尤美小声说道。黄佳怡才明白过来尤美是想用这个方法引那个鬼出现,只要自己越生气,它就越有可能出现。 “你抢我男朋友,你还有理了?”黄佳怡起身快速入戏,尤美也跟着吵了起来。两人的吵闹声,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很多人开始斥责两人,两人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两人来到离男生寝室楼很远的地方。路上,尤美看着黄佳怡说道:“我想,它已经来了。我们分开走,我先去心理咨询室等你,你带它过来。”她说着便迅速离开了。 尤美走后,校园里仿佛没有了一丝人气,尽管黄佳怡心里很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走在了路灯下。 “你和尤美吵架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黄佳怡浑身一颤,这个声音是鹿明的。黄佳怡慢慢转过身,然后哭丧着脸看着他:“要不是尤美,陈威也不会跳楼。” 鹿明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我早就劝过陈威,那尤美不是什么善类,可他……唉。” 黄佳怡在心里冷哼一声,鹿明这个人他很了解,为人大方,也从不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所以他今天一定有问题。黄佳怡又开始表演苦情戏,而鹿明则在一旁说尤美的坏话,黄佳怡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只好擦着眼泪说道:“唉!我也不怪她,要怪就怪自己没能耐。” 鹿明的目的没有达到,显然有些着急。黄佳怡见准时机,立刻说:“算了,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黄佳怡带着鹿明来到那个荒废的心理咨询室,鹿明身体一颤,然后不解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心理咨询室关的时间太久了,要是有个心理老师就好了。我这两天情绪太消极,应该是心理出现了问题。”黄佳怡说着转头看了看鹿明,鹿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 两人走进去打开灯,里面布满了灰尘。黄佳怡环视着四周,然后看向鹿明:“听说这里以前有个老师叫郑杨安,后来殉情自杀了。真是可惜,很多同学都为此痛哭了一场。”她转身用手指轻轻地擦拭桌子上的灰尘。 鹿明愣在原地,黄佳怡瞥了他一眼,继续说:“虽然我需要心理医生,但我现在想通了,想要治好这个病,首先就是心态要好。如果整天都想着怎么害人,那么这个病就永远好不了了,你说对吗?” 鹿明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冷笑着,缓缓地走到桌子前,然后坐在那张布满灰尘的椅子上,轻轻地敲着桌面。鲜红的血像河水一样从他身上流下,最后染红了黄佳怡面前的地面。 鹿明脸上的皮肤慢慢撕裂,就像有人拿着刀在他脸上划过一样,所有的皮肉都耷拉在脸上,黄佳怡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 “说的那么好听,做到的又有几个?”说着他便抬起手,手上的血液开始慢慢倒流。 “不要,鹿明,会死的!”黄佳怡大叫道,人没有了血就必死无疑了,“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哼,我做不到!” “可是她做到了!”尤美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挡在黄佳怡面前。坐在椅子上的郑杨安显然一怔,但当看到尤美手中的照片时,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血泪。 “她之所以跟你分手,就是因为自己得了癌症,不想让你太难过,她每天都会在你喝酒的那个酒吧偷看你,尽管你搂着别的女孩卿卿我我,但她依旧不恨你。她是想看着你得到幸福。”尤美说着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将照片烧掉了。 郑杨安尖叫着冲了过来,尤美倒退两步,继续说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她也活不过来了,你何不下去好好陪她呢?”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郑杨安尖叫着,嘴唇因为张动太大而撕裂。 “那就别怪我们了。”尤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酒精,全都倒在了地上的那摊血上。郑杨安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这招。地上的血瞬间聚集,朝尤美的脑袋扑去。 尤美将手中的打火机扔了过去,一瞬间,聚集在一起的血迅速燃起,尖叫声在火堆里传来。黄佳怡松了一口气,尤美转身看着黄佳怡:“这件事后我可不敢再说别人的坏话了,这学校里有这么多鬼,指不定就出现了下一个聆听者呢!” 黄佳怡“扑哧”一声笑道:“保持好心态是很重要,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用火烧的?” “因为血蛇啊!我猜想它所有的鬼气就在那里,如果血少了,它也就魂飞魄散了吧!”尤美得意地笑道。 等两人离开不久后,火堆慢慢熄灭,腥臭味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弥漫开来,而地上那摊被烧得胶黑的血突然冒起了气泡…… 夜行者之歌1 如果你到过我的大学,那么,你一定听过“肖悦”这个名字。 肖悦是我们大学的名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他是一个业余的网络主播,每到傍晚下课,他就会坐在寝室的电脑前,直播网络游戏。后来,直播网络游戏不流行了,聪明的肖悦转而开始了户外直播。那个时候,进行户外直播的人很少,肖悦的粉丝因此暴涨。说是户外直播,其实,肖悦的直播节目只局限在校园内。每到晚上,肖悦就会打开手机上的直播软件,追播那些游荡在校园黑夜里的情侣。每次,他都会对那些情侣施行一些善意的恶作剧,博观众一笑。 当然,每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快乐的还是肖悦。因为在晃动的镜头之中,你总是能捕捉到肖悦那阳光般的笑容。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悦的直播风格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追播那些情侣,而是追播一些独自在学校里游荡的人在直播的过程中,我们再也听不到肖悦的笑声,而是时常听到他惊恐的喘息声。 当镜头无意中掠过肖悦的脸时,你会发现,他的脸上,只有深深的恐惧。 肖悦究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再进行恶作剧?渐渐地,大家都对他的直播失去了兴趣,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直到有一天,我们在肖悦的直播节目里,看到了方慧萍的脸。 肖悦的直播节目很受我们女生的关注,因为他是一个很帅的男生。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聚集在电脑前,看肖悦的直播。可是,那天晚上的直播,却不太对劲儿。直播一开始,我们就看到肖悦躲藏在一个花坛里,而在花坛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很开心,以为肖悦终于要恢复他的节目风格了,那个女生,一定是在等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看着看着,我们都隐隐感到有点儿不对。因为,我们隐隐听到了肖悦紧张的呼吸声,而且,他不停地压低镜头,似乎是怕那个女生发现他。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生忽然转过头,冲着镜头看了过来。只听肖悦发出一声惊呼,直播就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一个室友尖叫一声,坐倒在地上。 “怎么了?”我急忙去扶她。 “那是方慧萍!”那个室友颤声大叫,“你们没有发现吗?那是方慧萍的脸!” “方慧萍是谁?”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不过,我已经注意到,身边的几个室友脸色都已经变得苍白。 “方慧萍……就是一个月前死去的那个女生。”其中一个室友小声说了一句。 刹那间,我的后背一阵发麻。 我终于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有一个女生因病去世了,我记得这个女生姓方,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出现在肖悦直播里的那个女生,就是方慧萍?今晚,肖悦是在追播一个鬼魂? 我忽然想到了肖悦最近直播的风格——他所追播的那些孤独的人,从没有露过脸。而且,每次追播这些人之后,肖悦都会悄悄离开,似乎是怕被那些人发现。 难道,肖悦最近的几期直播,都是在追播鬼魂——追播那些游荡在我们学校的鬼魂? 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肖悦是如何在我们学校成名的了吧?他之所以这么有名,不是因为直播,而是因为直播鬼魂。 方慧萍的脸出现在直播里的事情不胫而走,不止我一个人认为肖悦是在故意直播那些鬼魂。一些喜欢猎奇的同学,已经开始期待肖悦的下一次直播。 可是,“方慧萍事件”之后,肖悦就放弃了直播。从那天晚上开始,他的精神状态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那张帅气的脸日渐消瘦下来,他的脸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黑气。 不过,事情并没有因肖悦放弃直播而结束。不久之后,一些好事的男生,开始研究肖悦前几期的直播,接着,一价名叫“夜行者地图”的地图就出现在了校园里。 原来,那几个男生,从肖悦的直播里找出了鬼魂出没的地点。这些地点分别是操场、餐厅后面的小巷、教学楼旁边的旧屋、篮球场、公共卫生间后面的草丛、公告牌旁边的花坛。他们甚至绘出了一幅鬼魂出没地点图,因肖悦进行直播的网名叫“夜行者”,这幅地图自然而然地被称作“夜行者地图”。学校里的每个人,都难免会在夜晚的校园走动,谁也不想在校园里撞到鬼魂。于是,几乎每个人都想得到一份“夜行者地图”。那几个制作地图的男生,嗅到了商机,很快,“夜行者地图”的复印版开始在校内论坛开卖。 我也曾买过一张“夜行者地图”,并不是怕撞到鬼魂,而是它多多少少能带给我一些安全感。 但不久之后,这张地图构建的安全感却被打破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傍晚。我的室友陈静忽然拿着地图冲进了寝室,她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你们听说‘夜行者地图’的事情了吗?” 夜行者之歌2 一听陈静的话,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陈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今天中午,肖悦的一个朋友把地图拿给肖悦看。谁知道,肖悦看了一会儿,忽然微笑了一下,拿起笔,在那份‘夜行者地图’上点了一个红点!现在,大家传疯了,都说这份地图遗漏了一个鬼魂出没的地点,现在被肖悦给添加了进去。我拿到了那份修改过的地图……” 可以说,肖悦就是“夜行者地图”的始作俑者,他对地图的修改,不容忽视。说话之间,陈静已经把手里的地图展开了,果然,在地图的某一个位置上,有一个新添加的红点。 看到这个红点,我们几个女生一瞬间面如土色。 “我不太会看地图,你们快告诉我,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陈静焦急地问。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终于,其中一个室友小声说:“这个红点,好像点在我们女生宿舍楼……” 陈静怔住了 我的这个室友说得没错,这个红点,就准确地点在我们宿舍楼。也就是说,我们女生宿舍楼,也是其中一个有鬼魂出没的地方。不过,不能排除肖悦故意吓我们的嫌疑,毕竟,他以前是个非常喜欢恶作剧的人。想到这里,我们相互安慰起对方,终于,大家都稍稍有些安心了。 谁知道,就在这天晚上,肖悦突然出现在了我们宿舍楼的下面。 肖悦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是在夜里九点钟左右。他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那里,一开始,他只是仰着头注视着宿舍楼,不久之后,他忽然伸出双手,做起了怪异的手势。 那手势,就像是在对着什么人招手。 我们不安地站在窗户边,看着肖悦那怪异的行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丝丝恐惧在我们心中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我身边的陈静忽然声音颤抖地说:“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吧?肖悦这是在和我们宿舍楼里的鬼魂交流!” “什么?”我打了个冷战,勉强笑了笑,“也许,他是在和某个女生打招呼吧……” 陈静一把抓住了我,激动地说:“如果他是要找某个女生,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那个女生,为什么不喊那个女生的名字?” 我嘴唇颤抖了一下,终于没有再说话。 我已经开始相信陈静的话了。陈静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生,她对什么事情都保持着高度的兴趣。一开始,她也像我一样,只是对肖悦的帅气感兴趣,而当一连串怪事发生在肖悦身上之后,陈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怪事身上。 陈静的男朋友,就是肖悦的室友,这让陈静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肖悦的消息。那份被修改过的“夜行者地图”,就是陈静的男朋友给陈静的。 肖悦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面的第二天,在中午课间休息时,陈静悄悄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一站住,陈静就神色慌张地说:“昨天晚上,我猜对了,肖悦的确是在和一个鬼魂交流!” “你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我大感惊讶。 “刚才,我去找了我男朋友。昨天晚上,肖悦回到寝室,我男朋友就问肖悦去干什么了。你猜,肖悦是怎么回答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我伸长了脖子。 陈静面色凝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肖悦说,他去听一个女孩唱歌了!他站在我们寝室外面,是在听一个女孩唱歌!可是,昨天晚上,你听到有人唱歌了吗?” 昨天晚上,我绝对没有听到什么歌声。 我吃了一惊,仔细一想,肖悦昨天晚上的手势,就像是一个指挥家在晃动指挥棒。一瞬间,我明白了陈静的意思。 “昨天晚上,我们宿舍楼的确有东西在唱歌,可那是鬼魂在唱歌!那种歌声,只有肖悦能够听到!”陈静的脸色有点儿发白,“这种情况,不正解释了肖悦直播鬼魂的行为吗?他之所以对鬼魂感兴趣,是因为他能够和鬼魂交流!” 一时间,我完全愣在了那里。陈静的话,非常有道理,肖悦的确像是一个能够和鬼魂交流的人。 我们学校很大,也很小,在网络发达的年代,这种消息在我们学校是藏不住的。它迅速发酵,很快,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肖悦能够和鬼魂交流。后来,这句流言甚至出现了这样一个版本——肖悦正在和一个女鬼恋爱。 肖悦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只是在“夜行者地图”上点上那么一笔,就足以让整个女生宿舍楼惴惴不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甚至撼动了整个校园。 从流言开始传播的那天开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肖悦就会在“夜行者地图”上点上一笔。更加让我们害怕的是,每次修改过“夜行者地图”,肖悦都会在夜里去那个地点待上一段时间。 肖悦一定是去那里和女鬼相会——这是最新的流言。所以,虽然大家都保持着高度的好奇,但是,因为怕撞鬼,谁也不敢去窥探肖悦的行为。慢慢地,大家都开始躲避着肖悦。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肖悦的精神状态再次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笑容居然开始渐渐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单从肖悦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再也没有一个女生肯亲近他了。 作为一个女生,我甚至对肖悦充满了惧怕感,因为我的室友陈静,总是能第一时间得到肖悦的消息。从这些消息来看,肖悦去那些他新标注的地点,同样是听某个东西“唱歌”。更让我们害怕的是,据陈静说,曾有人无意中在深夜看到过肖悦,当时,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和肖悦待在一起。 这个白衣女孩,像极了曾出现在肖悦直播里的方慧萍。 难道,和肖悦在一起的女鬼,就是方慧萍? 可是,肖悦在那次直播的时候,看起来明明非常惧怕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肖悦对它的态度出现了如此大的转变? 可以说,肖悦和他的那份“夜行者地图”,已经成为了我们学校的恐惧之源。不过,恐惧就像是一根生锈的弹簧,当它绷得过紧,就会有断裂的一天。 夜行者之歌3 这天晚上,学校论坛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帖子。帖子的标题是《白衣竞价,价高者得,帖子的下面,有无数的跟帖,不过,让我们不解的是,这些跟帖果然都是在竞价。看到这篇帖子,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它和肖悦的事情有关。因为,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把那个和肖悦在一起的女鬼称作“白衣”。 这时,一脸兴奋的陈静走进了寝室,她神秘地一笑:“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啊,你们也在看这个帖子啊!” 说着,陈静来到了电脑前,开始翻看帖子下面的竞价,越看越是兴奋。 我叹了口气,伸手在陈静额头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 “你猜对了!”陈静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接着,她脸色一沉,认真地说,“这篇帖子,是那几个制作‘夜行者地图’的大胆男生写的。他们已经放出话了,要在今晚捉住‘白衣’!这篇帖子的竞价,其实是在戏谑中传达出了他们的决心j” “什么,他们要捉白衣,这怎么可能?”我们寝室一下炸开了锅。 “小声点儿!这是秘密,千万不能让肖悦知道。”说着,陈静展开了“夜行者地图”,指向了一个最新的红点,“肖悦已经把最新的地点标出来了!你们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是我们寝室后面的花坛。接着,我的必就乱跳起来:地点就在我们寝室的后面,我们通过寝室的后窗,应该就能目睹整个过程! 我知道,这间寝室里的所有人,都不会错过这件即将发生的事情。 当天晚上十点钟,在我们的翘首企盼之下,花坛里果然出现了肖悦的身影。而当肖悦出现十分钟之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慢慢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一定就是“白衣”了! “你们看那里!”陈静激动地低吼,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黑暗。我们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看到几个男生正猫着腰悄悄向“白衣”所在的地方靠近。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棍棒。他们真的来捉“白衣”了!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切。 很快,那几个男生来到“白衣”的身后,忽然,他们大喊一声,跳出来扬起棍棒向“白衣”打了过去。 我看到肖悦惊叫一声,冲了过去,想要阻止他们。可是已经晚了,“白衣”早已经被打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就在这时,那几个男生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棍棒从他们手里滑落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白衣”,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惊恐地捂住嘴巴,努力想要看清地上的“白衣”是否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可是,倒在地上的“白衣”,身子被花枝遮住了。 我唯一能看到的,是肖悦跪地痛哭时,剧烈抖动的肩膀。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校方在广播里公布了通知,严令大家熄灯睡觉,并且在宿舍楼里安排了老师巡逻,不让大家到外面去。 我们的寝室距离花坛比较近,虽然不能再看到外面的情景,却能听到花坛的方向传来的嘈杂的人声。 我躺在漆黑的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努力思考着那几个男生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当花坛的方向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时,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冷汗布满了我的全身。 在整件事之中,唯一遭受袭击的,就是那个女鬼“白衣”,可是,假如她真的是个鬼魂,为什么会用到救护车?难道那个“白衣”,根本就不是鬼魂!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可是,黑暗中是找寻不到真相的。我努力让自己重新躺下,焦急地等待着黎明,等待着答案。 黎明到来了,答案却还在一片混沌之中。第二天早上,整个校园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件事的真相,而每个人又都想知道真相。我们继续等待着。到了夜里九点多,满脸泪痕的陈静忽然踉踉跄跄地冲进寝室,放声大哭起来。 我知道,陈静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心头一颤,慌忙问:“陈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悦在‘夜行者地图’上所点的地点,根本不是闹鬼地点,那是他准备的约会地点!‘白衣’也不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个叫小瑶的女生。她昨天晚上重伤不治……”陈静泣不成声。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小瑶”这个名字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我们都曾在校报上看到过关于她的报道。她因一场意外而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却没有选择退学,而是毅然地继续留校学习。她的行为,曾被学校标为典范。 “可是,那天晚上,肖悦来到我们宿舍楼下听歌……”一个室友失魂落魄地说。 话还没有说完,陈静就失声哭叫起来:“你还不明白吗?肖悦当晚的手势,其实是在和小瑶打手语!我现在才知道那个手语的意思:‘你的脸庞,就像是一首直击我内心的情歌。’我们都错了,所有人都想错了……” 我们都错了,所有人都想错了。肖悦只是在谈一场隐秘的恋爱,可是,我们却把他的恋爱和那次的恐怖直播联系在了一起。 我们用最黑暗的目光,玷污了肖悦和小瑶那最简单的爱情。 我们都呆在了当场,谁也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静的手机响了起来。陈静抹了抹泪水,按下了接听键,过了一会儿,她一下瞪大了眼睛,扔掉手机,冲向了电脑。 当她打开电脑,并且进入了一个直播软件的时候,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电脑上,赫然出现了肖悦的直播画面。 只见镜头剧烈地晃动着,可以看出来,肖悦是在奔跑,镜头不时掠过他的脸。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无数弹幕几乎占据了这个画面,这些弹幕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肖悦,别这样,她已经走了。” 画面里,肖悦还在不停奔跑,他跑到一个地方,就四处查看一下,接着,就跑向另外一个地方。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肖悦所去的地方,好像是‘夜行者地图’上标注的地点!”陈静的话音带着哭声。 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在以前的直播过程中,肖悦无意中发现了游荡在学校里的鬼魂,现在的他开始相信,通过直播,他有可能再见到鬼魂。他之所以重启直播,是想要再见小瑶一面! 肖悦不停地在“夜行者地图”里标注的地点来回奔跑,终于,他筋疲力尽,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手机从他手里滑落,镜头刚好对住了肖悦,我看到,肖悦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这一刻,我相信,观看直播的每一个人,都心碎了。 就在这时,画面上的弹幕忽然同时消失了。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发现,肖悦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那个女孩悄悄来到肖悦身后,忽然微笑地冲着镜头做了一串手势,接着,她的身影骤然消失。 突然,无数弹幕遮住了画面,这次,所有的弹幕都是同样的一句话——“肖悦,她很好,不要伤心了。” 刚才出现的,是小瑶的鬼魂。 它所做的手势,就是这样一句话:“肖悦,我很好,不要伤心了。” 我忍着泪水,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弹幕,发出了一句话。 “肖悦,她很好,不要伤心了。” 美人妆1 学校后面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在小树林的边缘,坐落着一间破旧的小木屋。 这片树林曾经承包给了某个人,小木屋就是这个人用来看林子用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承包者放弃了这片树林,小木屋也就荒废在了这里,经过风雨的侵袭,小木屋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这天傍晚,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浑身湿透的避雨者狼狈地冲进了小木屋,激起了沉淀许久的灰尘。 张波和赵成是那所学校的学生。两个人性格比较活泼,下课之后,在学校里待不住,就来小山坡上抓野兔。谁知道,野兔没有抓到,却赶上了一场大雨,两个人只好躲进木屋避雨。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两个人发起愁来:学校距离这里还有一大段路,冒雨回去根本不可能,看来,今天夜里,只好待在这里了。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想要把脏乱的木屋收拾一下,腾出休息的地方。就在这时,雨幕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在雨中非常模糊,奇怪的是,大雨浇身,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等人影走近,张波和赵成才发现,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当看到他身上的衣着。张波和赵成都大吃了一惊。 两个人都经历过殡葬仪式,知道死人入殓的时候,都会穿上一种独特的寿衣,而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就穿着一身寿衣。更让两个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位老人身上的寿衣,颜色破旧,像是在死人身上穿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波比较胆小,一看到这古怪的老人走到木屋门前,就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赵成虽然感到不安,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老人家,你也来避雨啊?” 老人干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慢慢走进了木屋,旁若无人地躺在了木屋的一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了。 虽然是傍晚时分,但这场大雨让夜色提前到来了,木屋里一片昏暗。 张波觉得老人很不对劲儿,来到赵成身边,刚要说话,赵成忽然神色凝重地阻止了他,伸手向地板上指去。 张波低头一看,一下面如土色。原来,地板上布满了灰尘,那位老人进门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诡异的是,这串脚印全部都只有前脚掌的半个脚印。 也就是说,那位老人,是踮脚走路的! 穿着寿衣,踮脚走路,这不正符合鬼魂的特征吗?这个时候,两个人终于确定。这是撞鬼了,再也不敢在木屋里待下去了。两个人咬了咬牙,冲出木屋,向学校的方向跑去。 刚跑了几步,二人就忍不住向身后的木屋看了一眼,这一看,更加害怕了。原来,老人所躺的地方的木墙,破了一个大洞,老人的脸正对着这个洞。只见老人正用一支破旧的化妆笔,往自己枯木一样的脸上涂抹白色的粉末,整张脸早已经涂得惨白。而在老人的嘴唇中间,点着一点儿血红色的颜料。 老人脸上的妆容,居然和古代女人化的美人妆惊人的相似! 张波和赵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顾不上雨路泥泞,急忙逃走。 前路是一座小桥,桥下的河水本来不多,经过雨水的汇集,小河变成了一条汹涌的大河。跑到桥上的时候,赵成脚下一滑,惊叫一声,翻身掉进了河里…… 摸脸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张水生脸色凝重地盯着刘猛。 刘猛忍不住叹了口气,张水生和他是同学,两个人在学校外面合租了房子。这天夜里,刘猛正睡得香甜,忽然被张水生给叫醒了,这已经够让刘猛火大了。谁知道,毫无征兆地,张水生不顾刘猛的感受,张嘴就来了这么一段鬼故事。 刘猛胆大,并不觉得张水生的故事有什么可怕,不过,他还是懒懒地问了一句:“后来怎么样了?” “赵成被淹死之后,尸体被运到了老家,按照老家的习俗,入殓的时候,亲人朋友都要去瞻仰遗容。那夭,张波也去了,轮到他到棺材前去看赵成最后一眼,张波只看了一眼,就猛然瞪大了眼睛,接着,就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刘猛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张水生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古怪起来:“他看到,躺在棺材里的赵成,脸上画着美人妆!真正让张波感到害怕的是,赵成临死的时候,脸上明明惊恐万状,而棺材里的赵成,脸上却挂着一个笑容!但是,让张波更害怕的,还在后面,他发出叫声的时候,后退了一步。他一后退,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下意识地朝这个人看了一眼,谁知道,只看了一眼,张波当场就疯了!” 刘猛疲倦的神经一下振奋了起来,这才来了兴趣:“张波怎么会疯掉呢,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人?” “他看到的,正是在木屋里看到的那位老人!原来,这位老人就在那些宾客之中!” 看来,故事还有很长,刘猛燃起的兴趣一下熄灭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他不耐烦起来:“等等!别讲了,这只是一个故事。你大半夜的把我拉起来,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这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 张水生脸色一变,不等刘猛说完,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面镜子,放在了刘猛的面前。 刘猛忍不住向镜子里的自己看去,接着,他惊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居然一片惨白,像是被人涂上了一层面粉,嘴唇的中央,有一点血红色的颜料。 刘猛的脸上,居然画着故事里的美人妆! 这下,刘猛睡意全消,瞬间满头大汗。他终于明白张水生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述那个故事了,这天晚上,他睡得比较早,而就在他睡着之后,有人……不!张水生敲门的时候,卧室的门窗紧闭,一定不是人在刘猛脸上画上了美人妆。极有可能是有鬼魂闯进来,在刘猛的脸上画上了美人妆。 张水生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敲门进来,看到刘猛脸上的美人妆之后,张水生忍不住讲出了那个关于美人妆的故事。想到这里,刘猛颤声问:“水生,你敲门进来之前,就知道会有东西在我脸上画美人妆?” 张水生却摇了摇头:“不!一个星期前,我就知道你脸上会出现美人妆了!” 刘猛怔住。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二人是在两天前搬出学校寝室的,在搬到外面的时候,张水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刘猛千万不要告诉室友他是和张水生合租的。刘猛只是对这个请求感到有点儿奇怪,并没有多想。直到现在出了怪事,他终于想到,也许张水生的这个请求,和自己遇到的怪事有很大的关系。 张水生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刘猛。 刘猛拿起纸条一看,就认出那是其中一个室友的笔迹:“刘猛,我觉得张水生有点儿怪。这两天,每天夜里三四点的时候,张水生都会来到你床前,不停摸你的脸。我不知道他在千什么,你最好……” 看到这里,刘猛后背一阵发麻,惊恐地向张水生看去。 每天三四点的时候,张水生都会摸自己的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水生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刘猛却越看他越觉得怪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后背已经爬满了冷汗。 美人妆:气味 这张纸条,显然是那个室友写给刘猛的,为的是让刘猛小心张水生,因为张水生“摸脸”的行为实在是太怪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纸条没有传到刘猛手里,反而到了张水生手里。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猛戒备地看着张水生。 张水生苦笑了一下,面色严峻起来,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一个星期前的凌晨三点左右,我起床方便,经过你床前的时候,忽然发现你的脸上被画上了美人妆。就在我发现你脸上的美人妆的时候,一个人影跳出了窗户,不过,还是被我看见了——这个人影,就是赵成的鬼魂!” 难道,张水生所讲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张水生为什么会认识赵成呢?刘猛心乱如麻,继续听了下去。 “赵成鬼魂在你脸上画美人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赵成就是在看到那位老人脸上的美人妆之后才死去的。想到这里,我就壮着胆子,用湿布轻轻把你脸上的美人妆给擦掉了……” 听到这里,刘猛恍然大悟。张水生给自己擦脸的时候,那个写纸条的室友刚好醒过来,看到了这一幕,误认为张水生是在摸他的脸。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成的鬼魂似乎不愿意善罢甘休,每次都在你脸上画美人妆,我怕吓到你,就没有跟你说。只是每次它画完,我就帮你擦掉。不过,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想让你避开赵成的鬼魂,这才向你提议在学校外面租房住。”张水生叹了口气,“我帮你擦脸的事情,无意中被那个室友看到了。他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在你搬出寝室的那一天,他写了那张纸条放在了你的行李里。我帮你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那张纸条,怕引起那个室友过多的注意,我才请求你,让你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和我合租的房子……” 刘猛感到了真正的恐惧,原来,自己脸上被赵成的鬼魂画上美人妆,已经不是一次了。 赵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刘猛当然想不通这个问题。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张水生既然怕吓到刘猛,为什么选择在今天晚上说出事情的经过呢?刘猛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水生没有回答刘猛的问题,而是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鼻炎一类的疾病,你的嗅觉正常吗?” 刘猛一愣,疑惑地摇了摇头。 张水生似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其实,这些天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赵成的鬼魂帮你化妆用的白粉,有一种浓烈的香气,就算我帮你擦了脸,那种气味还是会留在你的脸上。可是,我帮你擦完脸的每天早上,你对那种气味都”充鼻“不闻。我越想越觉得奇怪,直到今天早上,我忽然想到,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种气味你每天都会碰到,习以为常,所以就引不起你的注意了!” 听张水生这么一说,刘猛才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确有一股香味,而这种香味,他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在一个人身上闻到。 刘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上。 “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之所以在今天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全部的真相。”张水生叹了口气,“今天早上,我想通香味的问题之后,就逃了所有的课,跟着你上了所有你的选修课。而在一堂心理课上,我注意到和你很亲密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叫秦雯,脸上总是画着很浓的妆,她的身上,就散发着那股奇特的香气!” 秦雯是刘猛的爱慕对象,脸上总是画着很浓的妆,刘猛对心理课感兴趣,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孩。二人是在一个多星期前确定恋爱关系的,这和刘猛脸上出现美人妆的时间基本吻合。也就是说,这件怪事,很可能和秦雯有关。 刘猛不敢相信,他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想要给秦雯打电话问明真相。刚拿起手机,张水生就阻止了他:“不用打电话了,秦雯就在这里。” 说着,张水生拉开了卧室的门。只见昏暗的客厅里,正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女孩。女孩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像是一具死尸。 真相 原来,这天张水生发现美人妆和秦雯有关之后,就在傍晚下课后跟上了秦雯。一直跟到夜里才发现,秦雯居然在刘猛租房的附近转悠。到了深夜时分,张水生惊讶地发现,秦雯居然换上了一身寿衣,轻飘飘地从外面的窗户进入了刘猛的卧室。 秦雯换上寿衣之后,张水生痛苦地察觉到,这个秦雯,居然是自己的一位老熟人。他不再感到害怕,而是进入了房间,在秦雯离开之前,把秦雯给拦下,然后敲响了刘猛卧室的门…… 刘猛张大嘴巴,一步步向客厅里的秦雯走过去,惊讶地问:“秦雯,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水生叹了口气,神色痛苦地说:“她的真名不叫秦雯,而是叫赵成……” 刘猛一下愣住。 “赵成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个男生的名字,其实,这个名字归一个女生所有。”张水生一边说,一边指向了秦雯,“今天,我见到她,跟踪她的时候,始终没能看清她的面貌,直到她换上了一套寿衣,而这套寿衣,是赵成的。我这才明白,所谓的‘秦雯’,只是赵成的化名——小成,这么多年了,你该告诉我真相了……” 秦雯一下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美人妆,是用来避死的法术,这个法术,起源于唐朝。唐朝有一个美人,深得皇帝的宠爱,但是。这位皇帝沉溺于温柔乡,渐渐荒废了朝政,终于惹来了一场兵变。叛乱的将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处死红颜祸国的杨美人,皇帝没有办法,含泪赐了她‘银铃金挂’,把她吊死在了一棵大槐树上。 ”后来,乱军退去,皇帝非常悲伤,想要找回杨美人的尸体。谁知道,到槐树前一看,尸体已经不见了,只见槐树下留下了四个用纸灰写成的大字:‘我见犹怜!’原来,杨美人吊死之后,阴差过来索命,看到杨美人的美貌,居然不忍心让她死去,留下这四个字之后,就让杨美人还魂了。这只是故事的表面,其实,真相是,有一个深深爱慕杨美人的江湖术士,在杨美人吊死之前,用特殊的胭脂水粉给她画上了美人妆。美人妆是避死之法,果然让杨美人死而复生。后来,这位术士就带着她远渡东海,来到一个岛国,过上了隐居的生活。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一旦卸下美人妆,杨美人就会再次死去,只好一直带妆,那个岛国的女人争相效仿这种妆容,成为了那里的一种独特的文化。 “再后来,这美人妆的法术传到了我爷爷这一代。”秦雯把目光转向了张水生,“那天,我们在木屋里避雨的时候,遇到的穿寿衣的老人,就是我的爷爷。我不敢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你知道我爷爷已经死了,我怕吓到你。” 刘猛吃惊地向张水生看了过去,这才想到,原来故事中的张波,就是眼前的张水生。但是,在故事中,张波不是已经疯掉了吗? “我怕你认出那是我爷爷,就带你冲进了大雨,谁知道,我却不小心溺死在了河里……”秦雯抹了抹眼泪,继续讲述,“那天,我爷爷之所以去木屋避雨,是因为他脸上的美人妆被雨水冲掉了。美人妆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有另外的人用了美人妆,先前那个画了美人妆的人,就会被阴差勾命——世上只允许存在一个画美人妆的活死人。爷爷见我死去,就牺牲自己,为我画上了美人妆,从此之后,我改名换姓,过上了活人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人……” 秦雯悲切的表情中,忽然挤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抬头向刘猛看了过来。 美人妆:活着 张水生当年在赵成的棺材旁遇到了那位老人,恐惧一波连着一波,终于忍受不了疯掉了。后来,他病好了,家人为了避讳,请了一个阴阳先生为他改名字,先生当时为他起的名字是“张永生”。但“永生”两个字太过张扬,就在“永”字上切了一笔,名字就变成了土里土气的“张水生”。 那位老人,原来是赵成的爷爷,他卸掉美人妆之后,出现在棺材前,应该是在阴差勾他魂魄之前。想通这一点,张水生忍不住苦笑起来。 而此时的刘猛和秦雯四目相对,心里都是又悲又喜。秦雯刚才所说的爱上一个人,这个人显然就是刘猛了。 可是,爱上刘猛和为刘猛画美人妆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另外一个人画上了美人妆,先前画了美人妆的人就会被阴差勾魂——想到了这句话,刘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秦雯凄然一笑:“我之所以画上浓妆,就是为了遮住脸上的美人妆。可我爱的那个人,早晚会看到我脸上的美人妆,到时候,他就不会再爱我了。我这才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活死人的痛苦,画上美人妆的我,注定永远得不到这个人的爱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猛的心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秦雯在他脸上画美人妆,表明是“为你而死”。只有这样,才能解除永远不能相爱的痛苦。他慌忙向秦雯走近了一步,泪流满面地说:“你想错了!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双苍白的手从秦雯身后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抓住了秦雯。秦雯的脸上,还挂着得到刘猛表白时的欣喜,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双手猛然把秦雯拉入了黑暗。 阴差勾命! 刘猛惊叫一声,扑了过去,可是,黑暗之中,哪里还有秦雯的影子?他疯狂地冲进卫生间,想要卸掉脸上的妆容,让秦雯回来。可是,他内心深处知道,秦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刘猛绝望地回到了客厅。 抬头一看,刘猛忽然瞪大了眼睛——只见张水生正背对着他,用秦雯遗留下的化妆盒,对着一面镜子在脸上涂涂画画。接着,张水生回过头来,脸上赫然画上了美人妆。 “水生,你在干什么?”刘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张水生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吗?因为我已经癌症晚期,是个将死之人了,我想在死前解决心中最大的疑问。谁知道,却因此有了意外的收获,有了美人妆,我就不用死了。而作为上一个画了美人妆的你,只能接受被阴差勾命的命运了,它勾了小成的命,应该还没有走远……” 张水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那双诡异的手再次出现,抓住了刘猛。 刘猛忽然发出一声解脱般的惨笑:“秦雯可以为我去死,你是为谁而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带着美人妆而活的人,注定要永远远离别人,孤独一生。这种活法,真的是“活着”吗? 空空荡荡的客厅里,一股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孤寂袭向了张水生的心头。张水生愣愣地坐在那里,反复思考着刘猛的话,渐渐地,他脸上的神色从恐惧变成了绝望。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争凶1 一、初次见面 苏悦是我的老师。 记得她第一天来上课,教室里的男性荷尔蒙顿时上升不少,男生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难以置信。 在他们充满偏见的印象里,这样惊艳的女子应该属于光芒四射的舞台,而不是在讲台上呼吸着雪白的粉笔末。 那天苏悦很认真地询问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班上的男生也热情地回应她,什么美丽、性感、举止优雅、落落大方、倾国倾城,各种庸俗不堪的词使劲往她身上砸。 我瞟了一眼班上其他女生,只见大部分女生眼里都带着不屑,我嘲弄似的笑了一声,用课本盖住头,睡觉。 这一觉睡得实在有些长,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教室已经空荡荡的。 我揉了下眼睛,看到坐在我对面的苏悦,是她把我唤醒的。 “你是47 号的叶晓吧。”她翻着班上的点名册。 “对,有事吗?” “没,只是我第一天上课,你就在我的课上睡觉,挺伤我自尊的。” 我若无其事地说:“你别误会,我上其他老师的课也是这样的。” 她笑了,问我:“你能不能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刚才就你没发言。” “嗯。”我看了她一眼,“第一眼感觉……胸挺大的。” 她先是愕然,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哈哈,谢谢你的坦诚。” “你不生气?”我有些懊恼。 “生什么气?我从来不剥夺学生说实话的权利。” 苏悦是个思想很古怪的人,这跟她相处久了就能看出来。她总能容忍我古怪的想法和行为,并给予宽容。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她常常趁着午间休息找我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在我面前,她没有老师的架子,甚至允许我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有一次,她问我:“小叶,你知道我对你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吗?” 我摇摇头。 她笑了:“我觉得你很单纯,跟三岁的小孩一样。” 单纯?我跟着笑,这玩意其实和我无关。 我很认真地回答她:“苏悦你知道吗?我杀过人。” 二、往事 我害死过两个人,起码两个。 小时候我是个孤僻的孩子,对周边的人和事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身边的伙伴却一直不少。 当然这些玩伴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我手里的玩具和零食,所以我在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后,总是趁机捉弄他们。 那天我拿了个变形金刚在一小破孩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只要你对着电线杆撒泡尿,这玩意就借你玩三天。” 小破孩屁颠屁颠去了,我在后面暗笑他是狗狗。那时我没想到电线杆下会垂着一条高压线。 正当我得意时,眼前闪过一阵蓝光,一阵“嗞嗞”声后,再望去时,小破孩不见了,底下却多了一块烧焦的黑炭。 后来小破孩的葬礼我也去了,还把一个变形金刚放在他的棺木上。这小小的举动让在场的人眼睛都红了,他们自作聪明地夸我懂事,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心思。 躺在棺木里面的人是我害死的,可是我却没有错。运用一点小小的伎俩就可以杀掉一个人,却不用负任何道德法律上的责任,这是多么神奇的事。 我当时年纪还小,却不知道为何出现了这种想法,可能是魔鬼钻进脑袋里了吧。后来我跃跃欲试,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附近一个盲人身上。 那天在路口,我特地装成好心的红领巾扶他过马路,在马路中间时我瞅准了一辆载满货物的货车,突然撒手就跑,结果盲人一下子在马路中间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我在马路对面暗叫“轧死他,轧死他”,盲人最后没有被轧死。那辆大货车在他跟前及时停了,虽然目的没达到,但是给我带来的快感却是难以言喻的。 杀人原来也可以那么有创意。 长大了点,我又开始寻找施展创意的机会。然后我盯上了病房里的爷爷。 他在七十大寿的前一天,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他在病房里生死未卜,我的伯伯婶婶们却在病房外讨论爷爷死后财产如何分配。他们故意把声音压得很小,这是他们身为子女的孝心。 然后我不动声色用随身听全部录了下来,趁他们不注意进了病房,将他们的话在爷爷耳边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爷爷那颗超负荷的心脏终于在他七十岁生日的那天停止了跳动。我收回随身听时,看见他一脸平静,我相信他的心死得肯定比脑更快。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意杀人,以圆满成功落幕。 我向苏悦说起这些事情时,是带着炫耀的语气的。说的过程中我偷偷观察着苏悦的表情,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相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等我说完,她用一句话评价我的行为“:小叶,你太缺少关爱了。” 我略带讥讽地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夸我有创意。” 苏悦说“:缺少关爱的人,总会做点与众不同的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我冷笑:“我宁愿你骂我变态,也不愿意你说我缺乏关爱。” 苏悦摇头笑:“就是所有人都认为你与众不同,才让你在偏激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说:“你什么时候不教英语,改教心理学了?” 我们的谈话第一次不欢而散。 当时的我反应很幼稚,感觉就像是个被窥破心事的孩子。 三、互相伤害 今天吕明来找我。 吕明是班上最懦弱的男生,身材瘦小,性格孤僻,常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看上去像根人肉竹竿。他不好意思地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放到我跟前,神色略显羞涩。 “叶晓,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张苗吗?” 张苗是我的邻居,从小就是我的跟屁虫,没想到越长越耀眼,到了高中她就成了校花。 “没问题。”我不动声色地把信收下了。 吕明有些拘谨地问我:“叶晓,以你对张苗的了解,你说她能接受我不?” 我摸着头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机会很大。” 吕明受到我的鼓励后,很高兴地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暗笑一声:“笨蛋。” 下课后我把信交给了张苗。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眼没看,直接对我说“:拿去折飞机吧。” 我弹了下信封,笑着说道:“折飞机多浪费,不如给李大刚吧。” 张苗惊讶地抬起头看我,随即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李大刚是张苗强有力的追求者之一,也多亏有了他,张苗的耳根子才清静了许多。 李大刚果然没让我失望。下午他将吕明堵在了厕所里,不由分说就赏了他一顿拳脚。听同在厕所里学生说,吕明差点被塞在茅坑里。 等到李大刚骂骂咧咧地走了,吕明才一瘸一拐走出厕所,他身上沾满了黄色尿液,走廊的同学忙捂着鼻子纷纷闪避,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露出了厌恶。 吕明悲愤地朝着围观的同学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架啊!” 其中一位同学纠正道:“你不是打架,是被打吧。” 走廊上蓦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捏着鼻子,笑得不可开交,看着吕明愤怒地走向了办公室。 真是一个受了欺负只会向老师告状的乖孩子。 放学后,苏悦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苏悦问“:是你捉弄吕明的吧?” 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苏悦脸有点绷紧了:“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你妈妈有空吗?” 我说:“我不清楚我妈有没有空,因为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苏悦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她说:“你总有爸爸吧,我找个时间跟他沟通下。”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地大喊:“苏悦,别多管闲事好吗?” 争凶2 四、讨厌爸爸 晚自习后,我准时回家。 一打开门,爸爸张开大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碟片。他看见我,慢悠悠地说:“刚才有个姓苏的老师来家访了。” 我在心里说道,多事。 “你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闯祸了?” “没有,苏老师好管闲事而已。” 爸爸的眼睛盯着电视,笑得意味深长:“那老师长得还真不错,身材也挺棒的。” 我朝电视机看了一眼,屏幕正播放一部香港的三级片。我突然泛起一个恶心的念头,他看三级片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想着苏悦? 我胃里一阵抽搐,赶紧跑到厕所,弯着腰一阵干呕。我越来越忍无可忍。 这个被我称为爸爸的人,在我三岁时就逼走了妈妈,恢复自由身的他对女人的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 从我懂事以来,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有时我打扫房间时甚至能在他的床下扫出几件女性内衣或者内裤。 他有钱,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可以用钱买的商品,但是苏悦不是,我不准他用看其他女人一样的眼神看苏悦,我不准他用猥亵的思想玷污苏悦的纯洁。 我出了厕所,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九岁的样子,脸上化着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浓妆,像只猫一样蜷缩在爸爸的腿上。 爸爸带着猥琐的笑,狎玩着她的身子。 “别这样,你儿子在看呢。”女人见了我,有些扭捏作态。 “你傻站着干什么,进房间去。”爸爸大声呵斥着我。 我没有进房间,而是径自去了阳台。每次爸爸带女人回家,我总是独自呆在阳台上,这是我在某天晚上养成的习惯。 那晚,我撞破了爸爸和其他女人的好事,愤怒的他将我锁在阳台上,关了一夜。那一夜,阳台上刺骨的寒冷麻木了我的神经,我竟然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时,外面传来女人放浪的呻吟和爸爸的亵笑,我不禁捂住了耳朵。 爸爸,你去死吧。 爸爸,你去死吧! 五、死亡 就在隔天,我刚出教室就被吕明给拦住了。我看见他的脸肿得像西瓜,是个愤怒的西瓜。 吕明质问我:“叶晓,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的信给李大刚看的?” 我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 见我承认,他情绪激动地指着我:“你不觉得缺德吗?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拨开他满是瘀伤的手,略带嘲弄地说:“没点本事就别学人追女孩子。” “你……”吕明愤怒地揪住我的衣领,却被我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手,没想到这时候,张苗突然从隔壁班的门口冲出来,对着他那张西瓜脸就是一巴掌,吕明一下子蒙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谁打了你你找谁去,干吗找叶晓麻烦?” “是他,把我写给你的情……”吕明绝望地争辩着。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不行吗?”张苗轻蔑地说。 这时,我看到吕明那张布满青紫的脸抽搐了一下,眼里好像有些闪光的东西逐渐消失。他嘴角抽动着,好像在说:“你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吕明,你活着的时候都那么窝囊,死了还指望变厉鬼不成?我心中冷笑。 没想到,他居然没让我白等。 下午我在数学课上昏昏欲睡,外面操场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砰”,然后整栋教学楼瞬间热闹起来。 一下课,班上学生像遭遇地震一样争先恐后涌向走廊。 等我慢悠悠出了教室,走廊边早已并排站满了人,我找空隙挤了进去,发现操场上也人满为患,所有人围成圆圈,圆圈的中心是一具瘫在地上的尸体。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跳楼自杀事件。 不知哪个同学咕嘟了一句:“好像是吕明。” 我突然有些头昏,上午吕明地图样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似乎有些幻听,上午吕明诅咒似的话萦绕在我耳旁。 “你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上第二节课时,我被校长叫去问话。与我一同去的还有张苗和李大刚。 在校长室,我们上演了一出互相推诿的戏码。 死人的感受是不用顾及的,如何让意外事件不影响活人才最需要考虑。 从校长室出来,已是黄昏。 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离开了学校。我进了教室,教室里只剩苏悦一个人。 她靠窗坐着,此时夕阳的残光破窗斜入,在她身上静静地流淌。恍若间,将她衬托得有些忧伤。 我不想理她,从桌肚里拖出包就想走,没想到苏悦说话了。 “难道可怜的人,必须伤害更可怜的人才能够找到一丝平衡吗?” 苏悦,不要那么了解我好吗? 六、报仇 我没有想到吕明的死会带给我一场横祸。 那天晚上我晚自习后回家,在半路上被一个手持铁锤的男人袭击了,幸好我护着头拼命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却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 回家疗养时,我才知道袭击我的男人是吕明的父亲。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儿子死后,只得到学校一笔微不足道的赔偿金,万块。 学校多招几个赞助生就能得到的钱,却轻而易举买断了一个父亲养育儿子十年的心血。 我不知道吕明的父亲接过钱时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用铁锤证明了他不会善罢甘休。据说,我遇袭的消息传到学校后,张苗和李大刚就没敢再上学。 第三天晚上,苏悦来探望我。她先是关切地询问了我的伤势,然后跟在一旁的爸爸热情攀谈起来。 我很疑惑,爸爸向来不喜欢外人,为何现在如此热情?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悦,发现她穿了一条粉色裙子,将她的身材衬得如出水莲花,楚楚动人。 苏悦耐心劝说爸爸不要报案,希望能将事情大事化小,给吕明父亲一个机会。 她说她同情吕明父亲的遭遇,理解他失去儿子的痛苦。 “这个,说起来,这事也是因叶晓而起,我们也不是过多计较。医药费对我们家来说也不是问题,只是他的学业可能就……”爸爸脸色有些为难,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悦的胸口。 “这个没问题,他在家这几天我可以帮他补课。”苏悦赶忙说。 “那好,那好,那就麻烦苏老师了。” 爸爸连连点头,脸笑得像开了朵花。 随后几天,苏悦频繁地往返我家。 她除了给我补课之外就是和我聊天,要么陪我到阳台看花。 她的到来让家里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爸爸开始变得讲卫生,一有空就刷个牙刮下胡子,而且也不带其他女人回家了。 苏悦给我讲课时,他就规规矩矩坐在旁边,还不时和她搭讪,甚至还邀请她留在家里吃饭。 苏悦笑着说:“小叶你爸爸真是热情好客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提醒道“:他别有用心呢。” 苏悦听了嗔怪道:“你呀,看谁都别有用心,没想到连你爸爸也不放过。” 苏悦不懂,我也不好说。 只是我再也不想让她来我家,看见爸爸对着她一脸谄笑,我就莫名不安。 就在第二天,我见伤好得差不多了,打算下午回校上课时,突然接到了张苗的电话。 张苗在电话里恐惧地说“:叶晓,你知道吗,李大刚死了。” 李大刚死了,就在昨天晚上,他以为风头过去了,就跑出去找狐朋狗友鬼混,没想到一去不归。 结果隔天有人发现他死在厕所里,脸被锤得稀烂,身上还沾着屎尿,一看就知是有人在他死后拉在他身上的。 挂了电话后,我吓得在阳台上躲了一天。 吕明的父亲终究不肯放过我们。 我是无意的,我只是证明自己的“创意”,并没有真的想杀人。 晚上,苏悦到了我家,她眼圈有些红,脸上带着些许惭色。 我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所以主动说“:我知道情况了。” 她不住地跟我和爸爸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吕明的父亲会这样,我一时心软,结果害得叶晓现在处于危险中。” 爸爸在她旁边不住安慰着她:“唉,苏老师,你是太年轻,没看透人心险恶。” 我想说话,却被爸爸叫回房里。在房间里我坐卧不安,又打开门偷偷看着客厅,只见爸爸坐在苏悦的旁边,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悦可能是太过不安,居然没有在意。 “苏老师,别难过了,喝点水。”爸爸递了杯水给她。 苏悦点点头,接过了水杯,抿了一口。爸爸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起伏的胸口,嘴里却道:“苏老师,别太在意,那疯子要是敢来找叶晓,看我不宰了他!” 我又关上了房门,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也被扔进了茅坑里,身体被吕明的父亲一锤锤砸烂,我成了一摊烂肉,然后被冲进了厕所。 在我意识一片混沌时,我仿佛听见了苏悦的喊叫。 争凶3 七、等待 我等了苏悦整整一天,她没有来。 第二天,她依然没有来。 第三天,我开始想念她。 第四天,我决定去找她。 我知道现在外面有个手持铁锤,化成厉鬼的人等着取我性命,但是坐着等死的滋味比死更难受。 这天,我一大清早偷偷摸摸出了门,戴上运动帽,让帽檐的阴影暂时遮住了半边脸。 一路上我的自行车骑得很快,却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追我,耳朵里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铁锤的咆哮。 我进了校园,把车随便一扔就进了教学楼。我的到来让同学吓了一跳,一进教室门我就先接受了注目礼。 和我同班的梁思思惊奇地说:“叶晓,你还敢来啊?不怕像李大刚那样被拉去填茅坑啊?” “我来找苏悦老师。” “你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惦记人家苏老师,告诉你,她请假了,好几天没来。” “她怎么不来?” “我哪里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没你那么好。” 我去办公室找了教导主任,死乞白赖地跟他要了苏悦的号码和地址,然后发了一条信息,但她没回。 从学校出来,我内心被失望填得满满的,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我刚用钥匙打开门,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弱弱的女声“:叶晓。” 我转头一看,张苗正隔着铁门看着我。 她的神色萎靡不振,脸上找不到一丝以前在学校里的骄傲,没打理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叶晓,你怎么敢去外面逛?是不是吕明爸爸已经被抓到了?” “我只是回学校看一下。” “是去找苏老师吧。” “你怎么知道?”我很惊奇。 “叶晓,你把耳朵靠过来。”张苗在铁门招着手。 我疑惑地侧着耳朵贴近铁门,张苗在我耳边轻轻地道:“几天前的晚上,我在睡觉时听到外面有哭喊声,结果我到阳台一看,看见苏老师从你们家里跑出来,她看上去好狼狈,衣衫不整的……” 我脑子轰隆了一下,想起几天前透过门缝看到的爸爸带着欲望的眼神。 在我拔腿跑下楼时,张苗还在我后面大叫“:叶晓,如果吕明爸爸被抓了,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啊,我在家里都无聊死了!” 苏悦家门前。 我轻轻按了门铃,门没有开。我不甘心又按了几次,依然没动。 我拍着门大叫:“苏老师,我知道你在的,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在门外等着。” 我索性赖在门外不走,时不时按着门铃。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看到开门的苏悦,我大吃一惊,几天没见,她整个人失去了光彩。 见了我,她惨然笑了一下:“你怎么比以前还任性了?” “这几天你干吗不找我?还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在她家里,我大声问。 “我都不知自己在干吗,哦,这些天我都在洗澡呢。”苏悦的样子像失了魂似的。 她一说我才发现她全身湿漉漉的,裸露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苏悦,我爸爸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不行了,我又觉得身子脏了,我还得洗洗才成。” 苏悦像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她狼狈爬起身,踉跄着走进卫生间。我叫了一声苏悦,从背后抱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一下瘫软到我身上。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器,害怕她会随时碎掉。 “苏悦,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我现在好脏,我想去洗洗。” 苏悦眼里陡然涌现出恐惧的浪潮,她好像回到了某个噩梦般的夜里。 “苏悦……” “求求你,别碰我,好吗?” 、原罪 爸爸又带女人回家了,今晚那个女人来的时候还带了瓶药酒。 我看了她一下,发现她对我点头,我笑了笑,主动起身走向阳台。在阳台上,我默默回想着这些天的种种。 “爸,你为何这样对苏老师?”那天晚上回来后,我近乎疯狂地质问着父亲。 没想到父亲面无愧色地说:“我不就和她睡了一觉吗?你见过她了,那你说说她是要多少钱?我出!” “苏悦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平生第一次反抗这个让我憎恨的男人,没想到却被他几下就打翻在地。 那么多年了我还是打不过他,爸爸用拳头教训我一顿:“臭小子,你以为翅膀硬了,还敢为了个女人教训老子,告诉你,你妈妈当年也是这样被我……” 他淫笑着欲言又止,从他眼睛里急速汹涌的情欲,我可以猜出他脑子肯定浮现出某些不堪入目的场景。 爸爸说了几句脏话后,拿了钱又出去外面逍遥快活,一晚都没回来。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又去了苏悦的家里。 我跟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苏悦笑了:“你想来可怜我,想为你爸爸赎罪?” 我颓丧道:“爸爸告诉我,他当年也是这么占有我妈妈的。” 苏悦把脸埋在膝盖里,说:“我理解你妈妈为何要离开你。那种事……一想起来就觉得生不如死,特别是想到跟糟蹋自己清白的男人在一个世界,真的好想死。” “苏悦,你想干什么?”我看到了她手里的刀片,赶紧想夺下来。在慌乱中,我的食指一疼,一滴鲜红迅速下垂,滴在了地上,迅速洇散。 见到我的血,苏悦一下子停止了挣扎。我趁机说:“苏悦,求求你了,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吗?” “可是,我真的无法跟你爸爸生活在一个世界,没有办法。” 苏悦的声音微弱,最后终于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会,你不会跟他生活在一个世界的。应该离开世界的不是你。” 争凶4 九、最后的礼物 “叶老板,这是我送您的酒,给你补身子的。” 阳台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那时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林紫。 就在昨天,我还和她见了面。我偷偷查了爸爸的通讯录,轻而易举找到了她。 她对我的到访先是惊讶,然后又问道:“你找我干啥?想劝我跟你爸爸分手不成?” 我把一瓶药酒放在她面前,用恳求的语气道:“这个请你带给我爸爸。 如果你们在一起,劝我爸爸喝几口药酒,这是给他补身子的。” 她接过药酒看了看,疑惑道:“你干吗不直接给你爸爸?找我这个外人干吗?” 我淡然地说:“我最近和他闹了点别扭,拉不下面子。” 林紫听了哈哈大笑:“你还真别扭。 行,就冲你这份孝心,姐就义务帮你忙。” 我点头道“:谢谢。” 我悄悄打开了阳台的门,从缝隙里看到林紫风骚地喂着爸爸喝酒,我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关上了阳台门。 我禁不住在阳台上一边打滚一边大笑,那是一种目的达到后的狂喜,在狭小的阳台上,只有黑暗目睹了我狰狞的笑容。 我在酒里下了些药,春药。 这些年来,放荡的生活早已掏空了爸爸的身体,所以他每次和女人办事前,总需要靠春药才能施展雄风。 但是春药的服用量是有严格限制的,过多可能会损伤人体。 我只在药酒里下了刚刚好的量,但是如果不知情的他待会儿继续习惯性服下春药的话,过量的春药会让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负荷,最终猝死。 我没有直接杀他,不论将来谁来验尸,都只会认为他自作自受!就在这时,房门内传来林紫的惨叫! 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出了阳台一看,只见林紫拿着衣服,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家门。 我默默进了房间,看见爸爸直挺挺躺在床上,他的一双眼睛还瞪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失去了生命。 我用被单盖住了他的身子。 再见了,爸爸。 真的再见了。 十、秘密 我偷偷处理掉下了春药的药酒,然后将一瓶新的药酒放在现场。 一场富有创意的谋杀,迅速地开始,又迅速地结束。 一切处理完毕后,我给苏悦发了一个信息:一切搞定。 过了一会儿,苏悦回我短信:你能来见我吗? 我收拾了一下,接着出了门。一路上我在猜想待会儿苏悦会怎么看我? 会不会把我当杀父凶手。 我想苏悦能理解我,她一直都理解我。 在半路上,我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是张苗打来的。我猜想肯定她刚才听到声响来问我了,于是便没接。 在差不多赶到苏悦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不耐烦地接了电话:“你想干什么?” 这时我的后脑突然“轰”的一声,眼前像震了一下,我摸了一下后脑勺,鲜血模糊。 我呆呆转头一看,吕明的父亲正拿着铁锤,神色狰狞地盯着我。 我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把我推倒在地,然后又是呼啸而来的一锤…… 手机刚巧掉落在我左耳旁,张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叶晓,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好久,我想告诉你,其实吕明是我推下楼的。 ”那天上体育课他来纠缠我,我不耐烦就推了他一把,没想到酿成了大祸。叶晓,如果你遇到吕明的爸爸,就跟他说清事实真相吧,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我张开嘴,浓稠的血涌进口腔,堵得我说不出话来。这时我看见苏悦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吕明的父亲见了她并没有太多意外,他朝她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你通知了我……“ 这时,苏悦轻轻伏下身子,在我的右耳旁细声道”:对不起,我是杀手。“ 十一、真相 三个月前,有人雇佣了苏悦,目标是叶通。 雇主特别嘱咐,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杀他。 叶通是叶晓爸爸的名字。 ”任务完成了。“ ”嗯,点下钱吧。“ ”好像多了。“ ”多的算是奖励你的心思。“ ”哪需要花什么心思,再容易不过了。这种身在青春期的孩子,太叛逆需要别人承认,所以只要装成很理解他,再在他面前塑造个完美形象,他就会乖乖听你话了。“ ”然后你再委身叶通,演一场被强奸的戏,他就中计了?“ ”我和叶晓接触时,发现他这种人极端的自私,只要心中美好的东西被人玷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即使仇人是他爸爸。“ ”你为何知道叶通会上钩?“ ”一只狼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肉吗?呵呵。“ ”诱导儿子,杀了老子。真是富有创意的谋杀啊。“ ”说真的,开头我还有些许不忍,迟迟未能行动。但是当我看到他对身边人那种冷酷的态度,我就知道这孩子果然流着叶通的血,根本死不足惜。所以我在任务完成后,顺便把他也收拾了。话说回来,你和叶通有什么仇恨?干吗要如此费劲请人杀他?“ ”很多年前,他强奸了我,还让我有了孩子。“ ”哦,难道那孩子是……“ ”就是叶晓。“ ”这……“ ”你不该害死他的。“ 第二天,学校门口躺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女人。 有人发现,她是这学校里刚辞职不久的苏悦老师。 她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呈现一种中了剧毒的黑。 昨晚她用这两根手指点了那些沾着剧毒的钱,期间不时沾沾口水,于是毒顺利进入她的身体,在她周围还散落一些钱,有好事者拿起一张看了看,发现是假钞。 死人报恩 陆羽今年二十一岁,是一名大学生,在学校学的是法律专业,就像法律一样,陆羽从小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碰到强权欺压弱小的事,就会挺身而出去管一管。 七月份,学校放暑假了,陆羽在学校待着没事干,就准备坐火车回家。 因为是放暑假,路上的行人很多,陆羽提着行李好不容易才赶到火车站,刚好,没有迟到,车还没有开,陆羽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正要放下包裹休息一下时,突然看到离自己不远的火车站广场处,一群人正围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羽好奇,很想上去看看,但又担心自己放在这的行李别小偷拿走,恰好旁边有一个商店,配有替人看管行李的业务,于是陆羽掏出十元钱给店老板,让其帮忙照看,随后自己跑到人群处。 广场上,行人围的很多,陆羽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上前一看,大吃一惊,一个没有双腿浑身血污的人正躺在广场上,面色苍白,看样子就像是随时要死去,那人身前立着一张大纸板,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陆羽看的莫名其妙,再向周围人一打听,恍然大悟: 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名叫周博,今年四十岁,本是邻省山村里面的一名农民,常年在家种地,去年,周博听村里人说,在外面打工很挣钱,干一年的活比种三年的地都强,周博于是心动了,今年一开春,就和村里的人一起,来到市里打工,因为没有什么手艺,就进了一家工厂,干些杂活。 周博秦奋好学,尤其对工厂里的各种机器十分感兴趣,没事的时候就会摸一摸动一动,乐此不疲。一次,厂里的生产机器坏了,专门修机器的师傅修了好久,也没将机器修好,就在大伙以为机器报废了时,周博说让他试试,说不定能修好。 一个没学过专业修理的农民,还能将这个高科技的机器修好?大家自然都不相信,周博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拿着工具这敲敲,那看看,很快,竟然将机器修好了,这下,大家除了惊讶就是服气,于是周博除了干杂活,又多了一个任务,修机器,当然,厂子老板吴桐还给周博涨了工资。 一次,又是一台机器在运行过程中出了问题,老板吴桐找到周博,让他修,周博也不推辞,挽起袖子就钻进机器里,很快,机器修好了,又开始隆隆隆的运行,吴桐很开心,正要对周博说奖励的话时,突然,机器猛地一阵抖动,将周博晃的摔倒了,两条腿被机器砸到,当场就断了。 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吴桐吓坏了,他被吓的原因不是因为周博的断腿,而是怕赔偿巨额的医疗费!但是吴桐转念一想,周博是个山里人,又是个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可依靠的?还不是自己说咋地就是咋地? 于是吴桐不但一分钱没有给周博赔,反而无限他工厂施工不注重安全生产条理,导致了重大的生产事故,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工厂完全没有责任,全部都是周博咎由自取,于是将周博赶出工厂,周博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只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但又不甘心这样被吴桐冤枉,于是来到火车站,写下了大大的冤字。 听完,陆羽义愤填膺,如今这都是法制社会了,竟然还有如此无耻的老板?不行,好歹我是一个法律青年,见到这事,一定要伸张正义!于是二话不说将此事写成材料递交给法院,状告吴桐。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法院在接到陆羽的材料后,立刻重视起来,马上派警察去调查这个叫吴桐的小工厂老板,这一查不要紧,警察在调查取证中,惊讶的发现,吴桐不但是个黑心老板,还是个背负着几条人命的杀人凶手! 原来吴桐在最开始办工厂的时候,本来有几个合伙人,最开始几个人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分配的相当合理,年终的分红也是按付出的多少来分配的,可是随着厂子的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几个人渐渐地说不到一起了,出力的觉得自己出了大力,可是拿到的却只有那么一点,不公平。 出钱的觉得工厂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出钱才弄好的,现在出力的竟然也要分,不合理,于是几个合伙人闹的不可开交,还是吴桐心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其余的合伙人全部杀掉,埋了起来,所以此后,工厂的所有收入都归了吴桐。 很快,法院的判决结果出来了,鉴于吴桐的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诈骗罪,数罪并罚,被判死刑。获得公道的那天,周博也获得了赔偿款,并且被送进医院,却因为伤重且拖的太久,医治无效死了。悲痛欲绝的周博家人将其尸体带回老家,放入棺材,埋了。 一个月后,吴桐被警车押送刑场准备行刑,半路上,发生了车祸,吴桐竟然趁乱跑了,想到自己落到今天这副田地,都是那个叫陆羽的大学生害的,于是起了杀心,要干掉陆羽! 吴桐打听到陆羽是某政法大学的学生,计划在陆羽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一刀将其毙命,随后买了一把匕首,藏身于校园的小树林里。晚上十一点,路上出现一个身穿校服的人影,吴桐眼尖,一眼就看到校服上印着陆羽的名字,显然是陆羽刚下晚自习准备回宿舍睡觉!吴桐一个箭步冲上去,照其后背心脏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羽起床准备上课,却发现自己的校服不见了,正在纳闷,同学找到他,一脸惊恐的说让他去校园里看看,陆羽急忙过去,一看,大吃一惊: 地上正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双眼圆睁被吓死的吴桐,另一具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入土为安,现在却穿着陆羽校服,且背部插着一把匕首的周博! 写生异事:轮廓 我画的这张油画是一组蔬果静物写生,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二十多人画的都一样。但如果将这张画和旁边的做对比,就会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差异:在这张画上的静物台旁边,画着一个像是空气扭曲形成的轮廓,一个人形轮廓。 “你是说你画了一个鬼,”隋饶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好久,“所以才想向系里申请暂时停课?” 我点了点头:“我百分之百肯定那是一个鬼。之前我无论怎么仔细看,都觉得出现轮廓的那个位置有些奇怪,就好像空气在那个点被扭曲了一样。所以在连续一周的时间里,我都想把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痕迹画下来。没想到我最后在画布上拼出来的,竟是鬼的轮廓。” 向系里申请停课是一件大事,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那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可班级里真的闹鬼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身为班长的隋饶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提出申请。 虽然我百般阻拦,但隋饶还是决定回到画室去看个究竟。 画室里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样,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从左到右扇形排开的画架,将静物台围在了中间。而静物台前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如果从我的画上看,它应该是在静物台旁边站着,手里还扶着静物台的一角。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隋饶转向我问道。 “你应该相信我的观察力。”我急忙说道,“咱们这次写生静物课时间是一周,只用写实的手法画这一幅画,如果是一口气画完的,还有可能是我眼睛出了幻觉。但一周的时间,每天又都有间断……” 隋饶的表情忽然一僵,他知道我想说什么了:连续一周,这是间断式作画的过程,每天都必须对前一天画的地方进行检查,才能确保颜色形状甚至是当时的想法有所衔接。如果我第一天看错了,那第二天就没有理由检查不出来。 换句话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这个静物台旁确确实实一直站着一个隐形“人”,然后被我客观地画了下来。 隋饶有些发蒙:“一个看不见的鬼?难道这鬼这一周的时间都站在这里,它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我相信你了,可系里不一定能相信你。毕竟这不算什么直接证据,除非……” 隋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绕到最后一个画架旁边,在张景海的画前停住了。 我赶紧跟了过去,张景海的那张画上,虽然角度不同,但是同样出现了一个隐形人的轮廓。从这个轮廓的姿势上看,也是一个站着的人。 “他也看见了!”我不由得惊呼道。 隋饶点了点头:“在班级里说起观察力,你们两个是最好的。如果你们两个在不同的角度都看见了这个鬼,那系里就会对这件事重视起来。就算不信,也不敢再冒险让咱们在这里上课。”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张景海这张画和你的画上有什么区别,”隋饶的嗓子里像是塞了鸡毛一样说道。 我看了半天,突然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脸,张景海画出了这个鬼的脸!” 飞蚊症 那是一张女生的脸。虽然他画得有些模糊,可我们还是能看出它五官娟秀,看样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但从表情来看,这个女生很痛苦,脸色惨白,鼻口间隐隐还能看到张景海画出的血迹。好像你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那双眼睛都能死死地盯着你。 我被这张脸激出一身冷汗。学过画画的都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是可以创作出来的,唯有人物的表情是最难凭空捏造的。越是想画的生动,越要有真实的东西去参照。而张景海画的这个女生,显然是按照写生的手法画下来的。 那就说明张景海在这个静物台旁,看见了一个口鼻淌血的女鬼! 我和隋饶吓得赶紧离开了画室,等回到了寝室心里才好一点儿。寂静的宿舍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我不知道隋饶在盘算什么,可当我冷静下来后,有一件事情却让我十分纳闷儿:张景海早就看到了这个鬼,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张景海才从外面回来。隋饶就问起张景海为什么会画出那样一张脸,张景海本来支支吾吾地不想说,可最后隋饶说出了可能要停课的事,张景海才权衡了一阵后缓缓地开口:“我画的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她不是……” 没等隋饶说完,我赶紧捅了隋饶一下。 “对,”张景海艰难地说道,“她早死了。” 张景海和女朋友是通过朋友聚会认识的,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非常好,我们都知道他俩打算毕了业就结婚。在今年张景海生日那晚,他女朋友特意赶来看他。可就在我们校门口的马路上,他女朋友被一辆酒驾的卡车夺去了生命。 “她当时就在马路对面,距离我不到一百米,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裙子,抱着蛋糕向我跑来。”张景海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我眼看着那辆卡车撞在了她身上,她就……她就那么死在我面前,鲜血大口大口地嘴里从涌出来,眼睛一直望着我的方向,手不停地想要抓住我。可当我跑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已经……已经……” 讲到这里,张景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隋饶和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劝他:我们都知道他女朋友不幸去世了,但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在校门口被撞死的女生,更不知道细节。因为这件事发生后,张景海就请假两周,直到上周才回来。 但从那一天开始,张景海就总能看见女朋友被撞的样子。他父母带他去了医院,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他患上了一种类似飞蚊症的眼疾。飞蚊症是在光线过强的时候,眼睛会看见有类似蚊子一样的小黑点的一种眼科疾病。 张景海看到的却不是——“飞蚊”,而是自己女朋友的死亡场景——这同样是一种眼睛里形成的视觉假象。因为车祸给他造成了极强的刺激,所以只要在特定光线下,他女朋友被撞的场景就会重现在他眼前。医生建议张景海进行治疗,可张景海却说什么都不肯。因为他太爱自己的女朋友了,即便明知道这是一种视觉上的假象,也舍不得让她的身影就此消失。 张景海长叹了一声:“从那之后,我眼前总能看见女朋友被卡车撞上的那一瞬间。她满脸是血地冲着我笑,有时候都分不清真假。尤其是这几天画画时竟然变得特别清晰,所以我就下意识地画了出来。” “按你这么说,这种类似飞蚊症的情况是一种眼疾,就跟幻觉差不多,只有你能看得见。”隋饶纳闷儿地说道,“可李超没理由也能看得见啊,毕竟他又没得这种病。” “你也看见了?”张景海突然惊讶地看向我。 我拿出照片上的画:“我没看到脸,只画出了这个轮廓。我本来……” 但张景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根本没听进去我后面说的话,愣愣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跟着就疯了一样地冲出了寝室。 写生异事:模特 我和隋饶怕他出事,赶紧跟了出去,但因为慢了一步,所以不知道张景海去了哪里。 站在宿舍楼门口,隋饶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觉得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关联?” “你指什么?” 隋饶要过我的手机,打开我那张画的照片:“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这个鬼为什么一直站在静物台前?” 我看着面前的照片依旧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鬼的姿势显得它的身体非常松弛,又扶着静物台站了一周。可什么人会在静物台前面连续站上一周都不动呢? “模特,像是一个人体模特!” 我一下明白了隋饶的意思:透明的鬼像人体模特一样站在静物台旁边,那不就是想有人能画出它吗?所以,那个鬼是张景海的女朋友,它是想告诉张景海,它就站在张景海面前! 说到这里张景海的动向也就呼之欲出了,我和隋饶急忙赶到了画室。还没进门,就听见张景海在里面歇斯底里地喊着女朋友的名字,对着空荡荡的画室诉说着衷肠。从两个人相爱,到两个人分别,声泪俱下地讲述着天人永隔后的思念——就连站在门外的我都听得眼眶微润。 “你说张景海的女朋友有多高?” 隋饶突然没头没脑地把我问蒙了,不明白他从哪儿想起这么一个问题。他的眼睛还停留在我手机上,好像从照片中看出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 隋饶指着我画上的轮廓:“你看你画的它,看样子应该和写生灯差不多高,而且它的腿还没站直。可你记不记得,咱们的写生灯被调到了将近一米的高度,那么它站直了最少也要有一米九。” 一个女孩长到一米九?这不是不可能,但她绝不会是张景海的女朋友!想到这里我和隋饶赶紧冲进了画室,拉住张景海就往外跑。可张景海说什么也不离开,所以我们把刚才的猜测简单地对他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我女朋友,那又会是谁?” 张景海好像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这个鬼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那他恐怕早就被这个鬼吃了。所以张景海还是四下打量,嘴里依旧念叨着他女朋友的名字。 “不知道。”隋饶一皱眉,“它在这里像模特一样站了一周,好像希望有人把它画下来。所以你们说,它站在静物台旁边,是不是就是希望咱们中间有人能发现它,让咱们意识到它的存在?” 张景海看着我:“这么说被画下来不是它的目的,它的目的是希望有人能发现它,但它为什么这么做?” 我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原本盯着画沉思的隋饶忽然打了个冷战,跟着转头看向我:“咱们这一周的课是写实油画静物,才用了写生灯来保证光源稳定,避免自然光多变的影响。换句话说,无论是静物本身还是光源都跟照片一样,从第一天到现在都没变过的,这才能保证第二天画的时候和之前能衔接上。” 我点了点头,但却不知道隋饶打算说什么。 隋饶一指静物台旁边:“可那个鬼不是咱们能控制的,如果它挪动了,在画面上一定会有体现。哪怕它今天站着的角度和昨天不一样,都会造成它的轮廓在画面上变形。可它的轮廓在画布上并没有变形,那就说明它一直站在那儿没动过!” 走了 画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谁都不敢乱动,紧张地盯着静物台旁边的位置。静物台跟前是禁止靠近的,因为一旦有人无意间碰到了静物,那么整幅画都面临着巨大的改动。所以这个鬼要是真站在那里一周,极有可能没人会发现。 我小心地从画架上拿起一支油画笔,朝着鬼站着的地方扔了过去。只听“啪嗒”一声,油画笔砸在了地上,那个位置什么也没有。我小心地走了过去,用脚先探了探,最后在静物台附近查看了半天,却不见鬼的踪迹。 “你们看这里!” 我们顺着隋饶的声音看去,只见那张桌子上有一瓶被碰倒了的松节油,而在旁边竞有一个手印。只不过这个手印绝不是人留下的——那手指的部分过于修长,指尖好像刀子一样尖锐。 这一定是鬼的手印! 它应该是无意间碰倒了松节油,手上沾上了松节油后,才在桌子上留下了手印。松节油是稀释油彩用的,挥发得很慢,所以我们沿着手印方向寻找,很容易就发现了很多手印的痕迹。看样子它是一路扶着墙面前行,直到手印在门口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它走了。” “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这个鬼如果之前一周一直站在这里,为什么现在突然又会离开?而且为什么要扶着墙走?”隋饶皱着眉纳闷儿地说道。 一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鬼,一直希望被别人发现,而且离开的时候还要扶着墙。这说明了什么?难道是这个鬼的腿脚不好,这才需要扶着墙?或者这个鬼在这儿站了一周的时间,体力不支?又或者……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这个鬼也有眼疾,甚至有可能是个瞎子! 这个鬼其实不是想一直站在原地一周,而是它不得不站在原地,原因就是它的视力非常不好,甚至有可能已经失明了。所以当它知道自己是站在景物台旁边后,就不敢再轻易走动。它怕自己没法再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样就很难引起人的注意,那就没法达到它的目的。所以它只好一直站在这里,等着有人把它的轮廓画下来。 这些手印全是留在墙面附近,如果它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要扶着点儿什么才能站住,那就只可能是因为它的视力实在不好,必须扶着墙才能离开。 听完我的想法,隋饶忽然惊道:“不好!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发现什么了?”我赶紧问道。 “它一直站在这里的目的是让人发现它的存在,就在刚才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才会离开。按照你说的,如果它的视力有问题,那它就不是不想吃人,而是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这是一个陷阱,它故意让咱们发现它,才能利用咱们说话的声音,确认咱们的位置!” 隋饶刚说完,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跟着我就看见隋饶的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顺着脖子井喷一样蹿起,随后这血就被一张逐渐浮现的大嘴堵住了。伴随着清晰的吞咽声,一个鬼出现在隋饶身后。 这个鬼的个子非常高,居高临下地掐着隋饶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隋饶的血。两只眼睛在我和张景海之间来回转动,只是这双眼睛的眼仁是青白色的,就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随着吞咽声的减慢,这鬼一把就拧掉了隋饶的脑袋,照着隋饶的颈椎又是一口,跟着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你、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张景海愣愣地看着这个鬼说道。 “你女朋友?”它用低沉的男声讥笑道,“她不是被我推到卡车底下了吗?” 写生异事:真相 张景海听完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它:“你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睛,”它笑道,“我不过是想要你的这双眼睛,这双鬼眼!” 它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别人的眼睛。因为它的眼睛快要瞎了,这让它产生了换眼睛的想法。可是哪有鬼愿意把自己的眼睛给它,人的眼睛又没法看见鬼,甚至一旦换了人眼,它有可能连自己都看不到。 于是它就想到了替人开鬼眼,也就是将人眼变成鬼眼。 开鬼眼很难,而且有一个硬性前提如果在目睹死亡的过程中,人能看见死者的魂魄离体,那么这双眼睛就有可能变成鬼眼。可只有少数观察力惊人的人才能看见这种景象,所以它就想到了我们这群美术生——学美术的人需要从小训练眼睛的观察力,人眼变鬼眼的几率会很大。 所以它趁着自己还没全晤的时候,看中了观察力惊人的张景海。它得知张景海有个女朋友,于是就在张景海生日那天,趁着他女朋友过马路的时候,把她推到了一辆卡车下面,让张景海亲眼目睹了自己女朋友魂魄离体的过程。 它从张景海目光的方向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正常人是不会盯着他女朋友魂魄的方向看。所以它决定当晚就取了张景海的眼睛,只是它没想到张景海将女朋友尸体送走就直接请假了。 它不知道张景海家在哪里。然后没过多久,它就瞎了。于是它想出了一个办法它知道张景海开了鬼眼,所以只要它站在静物台前,张景海画画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到时候它就可以凭借声音抓到张景海。就这样它找到了画室,开始在这里守株待兔。 没想到张景海看到他女朋友的魂魄后得了飞蚊症,一直以为画下的那个身形轮廓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根本没有声张。直到我发现了它的存在,才引出了后面的事。 那鬼有些激动地说道:“一般观察力敏锐的人看见魂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而你竟然能看见你女朋友的模样,那是你因为开了一瞬间的鬼眼,才把她的魂魄看得那么清楚。而你的大脑驾驭不了鬼眼,才会得上飞蚊症,眼前反复出现她的身影。现在,把你的眼睛给我吧,我保证还能让你活着。”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挖走了我的眼睛,我的大脑就不会再产生不适,她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鬼一愣:“对,你要干什么?” 张景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紧皎着牙。正在那鬼诧异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戳瞎了自己!随着一声哀嚎,张景海的眼眶里流出两行血泪,疼得他脸色煞白、全身颤抖。 “我早就想陪着她死了,可我是个怕死的胆小鬼。如果只是为了活着,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张景海忽然一皱眉,“但如果你想要这双能看见我女朋友的眼睛,那就绝对不行!她就在这双眼睛里,如果你拿走这双眼睛,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我宁可亲手戳瞎它,让她永远留在我的眼前!” 那鬼气得大喊一声,照着张景海就是一脚。张景海一头栽倒在静物台旁,可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得如此安心。 鬼眼 “万幸还有你。”这个鬼平息了一下,转头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它是指我也开了鬼眼?可如果说我和张景海都有敏锐的观察力还说得过去,可我的女朋友又没……难道它是想杀了我的女朋友?想到这里我赶紧跑到门口,却发现画室的门早被锁上了。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它的手印:它刚才来到门口并不是离开,而是去锁门! “你猜你为什么现在能看到我?”它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听到它这么说,我战战兢兢地回身看去,正好看见隋饶的魂魄从他的尸体上慢慢站了起来……我目睹了隋饶被杀的全过程,我也被开了鬼眼! 它侧着耳朵向我走来。我看了看我的两根手指,到底该怎么办? 一把油纸伞 火车缓缓的停下来了,车站都建设成为了古香古色的样子,燕青觉得现在的旅游古镇都一个模板,不过不影响他出来玩的热情。也不是热情,他刚刚辞职了,老板也没有任何的挽留,他就这么离开了北京。 大城市什么都不缺,当然更加不缺少人才了,燕青也知道这一点,更何况他又不算什么人才,普通的二本毕业,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样貌。或许回到家乡还会有些希望,不过回去怎么和邻里乡亲交代,他们都觉得燕青从小城市到了北京,有出息,以后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可是燕青哪里说得出口,他在大城市里就是透明人,不对,应该是一个鬼更加贴切,每天挤在公交车里,每天挤在地铁里,每天都重复自己的生活,没有希望,小小的办公楼里窗户都很小。 下车了,外边下起了小雨。燕青庆幸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却先看了天气预报,带了一把雨伞,他身边的人太多了,虽然不是旅游的季节,但是来旅游的人还是不少,所以人挤着人,为了拿到雨伞他还费了不小的劲。 燕青也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手里的雨伞是不是自己的,就觉得大概差不多,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把伞放在那里。直到出了车站,他打开雨伞,这才发现手里的雨伞不是自己的雨伞,而是一把油纸伞。 白色的底色,上面描绘着红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子,还有褐色的树枝。燕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拿错了,可是已经下了车,也没有办法再送回去。而且雨越来越大,他也找不到自己的伞,总不能够拿着行李,淋着雨。 “不管这把伞是谁的呀,先借我用用吧,”燕青自言自语:“我用完了就报答你。”他也只是随口一说,他想根本没有办法找得到主人,用完了随便一放,当做公益也不错。 夜晚到了,燕青找到了已经在网上预订的酒店。酒店前台办完了入住手续,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提醒道:“燕先生,晚上十点之后请您最好不要出门。” “你们酒店还有时间限制吗?”燕青不理解。他出来旅游,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 “不是的,先生,这只是一个忠告,”前台说:“我们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燕青没有前台的话放在心上,还嘀咕着旅游古镇什么的就是爱搞这些玄乎的东西。他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这个时候翻身正好就看到了那把油纸伞。 他想,这到底是谁的雨伞?难不成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很温柔吧。想着想着,他就迷迷糊糊的。等他睁开眼睛,已经不是在酒店里了,而是在一条小巷子里。 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是民国时期吧,大家都穿着长袍,打着油纸伞。倒是有点像他中学时期学过的课文——雨巷。 有一个小个子男人,突然跑过来拉住他,说:“燕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姐在断桥等着你呢。” “这……”燕青不记得怎么回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油纸伞不见了,烟雨蒙蒙的打在他的身上。 小个子男人打扮并不出众,更像是一个仆人,而且他对燕青称呼为公子,就更能够确定他的身份。不过他说的小姐,又是什么人?小个子男人都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个破败的桥边。 燕青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想不起来了。在破败的桥上,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身影,那把油纸伞,是白色的底色,上面描着红色花,绿色的叶子,还有褐色的树枝。 燕青想起来了,他在车里误拿的那把雨伞,就是这样的雨伞。他好像受了某种诱惑一样,慢慢的走过去,看着那个穿着裙子的背影,说:“小姐,您……” “燕郎,你为什么要负我?”那个身影,也就是小姐,她没有回头,声音冷冷的问燕青。可是燕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小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那日你说你高中就回来娶我,可怜我信以为真,等你等了三年,父母亲都觉得我愚蠢,给我安排了亲事,我为了你……”小姐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燕青觉得头疼,努力的想挣扎,没有想到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熟悉的画面。哪里有什么断桥,还是在酒店里,在酒店白色的床上。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正好是晚上十点整。想到店员奇怪的嘱咐,燕青好奇心更加浓重了。十点钟醒来,难道是有什么用意?他决定起身,根据梦里的记忆,找一找那一座断桥。 燕青没有想到,他一出酒店,看着周围的岔路都觉得格外的眼熟,虽然没有人带路,但是他却知道该怎么走。 果不其然,他一会儿就依照记忆找到了那个断桥。正是烟雨蒙蒙,和他梦里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位小姐没有撑伞,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燕青想上前,可是心里害怕,这到底是人是鬼…… “你可知,当时我爹娘给我安排了婚事,为了不负你,我就在这断桥上跳了下去。”小姐说话了:“我的肉体随着流水走了,可是我的魂魄,一年又一年的在这里等着,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燕郎,你是要来娶我的吗?”小姐又问:“虽然我在这等了你几百年,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恨你。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燕青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小姐口中的燕郎,顶多算是正好同名同姓。就算是,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能够怎么样?他要在这断桥上跳下去殉情吗? 不,虽然在北京的日子让他觉得自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是也比真正的下地狱做鬼好。 “小姐,你拿着你的伞,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就算是我负了你,感情这回事不能够勉强,”燕青走上前,把伞递过去。 就在小姐接过雨伞的那一瞬间,燕青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在火车上了。火车到站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边的雨伞,是他自己的雨伞。 冥媒 关于冥媒的故事听到的很少,唯一的一个故事是从张阿婆那里听来的。因为在村子里大多人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想法,给去世的人找个老婆或是老公,听起来略显荒唐。 张阿婆已经近九十岁了,人却是很结实硬朗,老人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带着自己的儿孙生活在城时,张阿婆一个人习惯了,所以一直不愿跟着孩子去城里过活,一个人生活在村子里的老院子里,老人很喜欢给我们这些孩子讲故事,那些神了怪了的故事常常把孩子们吓得一副害怕却又想听的表情,张阿婆就会笑笑说道,怕啥,都是假的,哄你们玩的。 后来长大了也随着家人搬到了城里,只有到假期的时候会回到村子里小住,每次回村,也都还会到张阿婆那坐坐,听听她讲故事,也给她讲讲自己在网上看到的灵异故事。 这一年又来到张阿婆的家里,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提到了阴婚的话题,自然也就提到了冥媒这个词,我告诉张阿婆,关于冥媒的故事传的可神了,谁知道,原本慈祥的阿婆听到了这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里说道: “什么冥媒,不过都是骗人的东西。” 说完摸起了放在身边的烟袋,装上烟丝点燃,随着那袅袅的烟雾升起,阿婆讲起了她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其实阿婆是有两个儿子的,只不过第一个儿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谈起夭折了。 张阿婆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婆家家境很好,是远近都闻名的大户,而阿婆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后来生了一个儿子,这可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细心的呵护着孩子,在孩子长到十来岁的时候,阿婆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大家都忙着的照料小的,所以就难免忽略了大孩子,只是想着孩子都十了岁了,也不要特别的照顾了,就这样过了五六年,大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在村外的镇上上学,那天放学很晚,每天放学晚了,张阿婆就会去接下儿子,因为回家的路上有了段是很不好走的山路,结果那天小儿子有点不舒服,忙着照顾小儿子,就忘了接大儿的事情,等发现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可孩子还没有回来,于是一家人就开始顺着山路找,最终是在山脚下找到的却是孩子的尸体,应该是走夜路不慎掉下来的。 大儿子意外的去世,让张阿婆自责,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却也不知道做什么来弥补,精神一度恍惚。 这天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邻村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给年轻去世的人结阴婚,可以让人在阴间不会孤单,这让张阿婆好像看到了希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大儿子在阴间找个伴了,家里人虽然觉得这事很荒唐,但看到阿婆是一个心思的想做,也不好多加拦着。 于是就找到了那个可以结阴婚的冥媒,那个人姓何,原本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不过一次巧合的机会给两个大户牵钱结了个阴婚,误打误撞的结果还不错,也因此不光得了一大笔介绍费,还慢慢的出了名,但毕竟在山村里能接受这个的人还很少,所以他就本着来一个就要赚一笔的态度,他自然是知道张阿婆家的情况,钱肯定不会少给,他自然也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满口的答应,并开口要了不菲的介绍费,张阿婆当时已经被自责冲昏了头脑,哪里有不应的道理,一应事情就交由他去办了。 大约过了十几天,这姓何的人来到阿婆家,跟阿婆说事情已经办好了,还煞有介事的拿出了那女方的生辰字,说是和阿婆大儿子是最合适的,阿婆对这些事情是一点也不懂的,看人家这么快就给自己儿子找到了伴,自然就是想早日结亲,也好早日心安,具体事情也就都交于那姓何的办了,阴婚就这样结完了,张阿婆似乎了了一桩心事。 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张阿婆就梦到了大儿子,儿子在梦里哭诉,责问母亲为什么要把一个恶妇送来和自己一起,让他在阴间的日过得很难,每天都要遭到那恶妇的打骂和折磨。还让儿子还她什么镯子,可我从来都没有拿呀,结果孩子还没说完,张阿婆就醒了,想着梦里的情景,此时她心里也恢复了平静,想想当时给孩子结阴婚下葬都是姓何的做的,至于那女人长什么样,是什么人,她一无所知,会不会是这其中有了什么问题,本想去找姓何的问问,但转念,还是从别处打听一下,最后打听到跟儿子结阴婚的根本不是什么女孩,而是别人的村子的一个妇人,那人活的时候就以恶出名,折磨死了公婆,最后也没得善终,掉到河里淹死了,死了也没入祖坟,随便就埋在了河边,后来人们发现那坟被挖开了,但妇人名声不好,有什么下场也没人在意,现在看来是姓何的为了赚钱偷了尸体给阿婆儿子结了阴婚。 张阿婆很是愤怒,想着儿子梦里那可怜的情形,最先是找到了一个很灵验的风水先生给拆了穴,破了阴婚,在后来就是一定要找到那个黑心的何冥媒算帐,可是找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慢慢事情也就淡了,张阿婆没在梦见过儿子,也渐渐从丧子之痛里走了出来。 大约又过了半年的时间,阿婆无意中路过邻村,听村里人议论说,那个姓何的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就死在了当时埋恶妇的那个河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腐烂,露出白骨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女人用的镯子。 故事讲完了,阿婆磕了下早已燃烬的烟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那句:别怕,这都是假的。 黄大仙拜寿 道光二十三年秋,黄河再次决堤,大水淹没了三十余州县,弄得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洛阳城外有一陈公庄,因建于土丘之上,故而得以幸免,但其周围的千亩良田却是变成了汪洋一片,到最终也自然是颗粒无收! 大水退去之时,已是几近腊月,百姓因无粮米度日,只好拖儿带女,远走他乡!于是整个陈公庄的百余户人家,十去其九,只剩下了二三十人不到。 这剩下的人中,有一个叫做陈三的,四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很壮,也没有跟着众人出去逃难。为什么呢?因为他家里太穷,没有田地,平日里只靠着给庄子里的陈老爷扛活为生。今年大水淹了良田,陈老爷家的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那位陈老爷见陈三光吃饭却没有活儿干,便找了个由头把他打发回了家中! 回到自己那半间快要塌了的草棚以后,陈三很是生气!心说,陈老爷,你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我这么些年一直在你家里扛活,虽然说吃你的住你的,可我干的活儿也不少啊?如今天寒地冻的,而我家里又没有一粒粮食,这要让我怎么过活呢? 正想着呢,陈三忽然就见墙角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黑嘴黑尾的黄皮子。那黄皮子与平日里见到的很是不同,它好像并不怕生人,而且就当着陈三的面,大摇大摆的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它翻翻这儿,掀掀那儿,也没有找到任何吃的,最后这黄皮子眼珠儿一瞪,竟然直接来在了陈三的面前! “哎,你就别找了,我这家里已有三年没进过人了,自然也不会有半点儿吃的给你……”陈三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一点儿吃食没有?我见你也并不像那些终日饥寒交迫之人啊?” “我是给人家扛活的,平日里东家管饭……啊!你、你你你、怎么会说……说话!”话说了一半,陈三这才意识到,原来问自己的,竟然是眼前的这只黄皮子! “哈哈哈哈, 新会小金华,仙祠挽落霞。 香风播法雨,福地披袈裟! 本仙修行百载,道法早已臻至大成,口吐人言又算得了什么?”那黄皮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原来是黄仙至此,在下肉眼凡胎,多有冲撞,还望黄仙见谅!”陈三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胆子非常的大!他见眼前的这只黄皮子虽是颇有古怪,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不怪、不怪、可今日我至你家,你却拿不出半点儿吃食与我,这又是何道理?”那黄皮子人立而站,摇头晃脑,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样子。 “在下家中实在是没有一粒粮米啊……” “平日里你不耕田吗?” “春种秋收,未曾有过一丝懈怠!” “那你的粮食呢?” 陈三听那黄仙如此一问,顿时便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所糟的那些罪。他心说,同样是一世为人,我日日受尽苦累,到最后却落得衣不遮体,忍饥挨饿。可再看那陈老爷,闲坐家中却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也罢,我瞧着这位黄仙似是颇有几分神通,倒不如让它去替我讨还一个公道! 想到这儿,陈三赶忙开口说道:“黄仙有所不知,在下生来苦命,这些年劳作所得,都被那陈老爷收获去了!而今年洪灾泛滥,他见我清闲几日,便将我赶了出来!您若是想寻吃食,这方圆百里,恐怕也只有去他家求取了!” “他家有粮有米?” “何止是粮米,山珍海味无计其数!” “真的?要是如你所说,那本仙定会分一半给你!”一听说陈老爷家里有很多好吃的,那黄皮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黄仙若是不信,在下愿与你一同前往!只是不知那陈老爷会不会舍给你我啊?” “这倒不必担心,本仙略施仙法,想那陈老爷一介凡俗,必会将我奉若神明!”黄皮子自信满满。 “也好,明日便是那陈老爷的五十寿诞,我与黄仙一同前往,届时再看您老人家的通天手段!” “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儿,陈三和这位黄仙就来到了陈老爷的家中。等进了院子,黄仙的眼睛都看直了。就见偌大的院子当中,搭满了席棚,而席棚里的桌子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 这时,见有人进了院子,几个家丁赶忙迎了上来。等到了近前一看是陈三,几个家丁立时有些不喜。 “陈三,你怎么来了?老爷昨日不是已经把你打发回家了吗?”一个家丁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大哥,今日我是带一位仙长来为老爷祝寿的。”陈三笑呵呵的说道,而黄皮子来的时候躲在他的袍子里,所以众人也没看见。 “仙长?你莫不是在说梦话吧?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仙长?”家丁左右瞧了瞧,也没看见什么,于是不解的问道。 “仙长又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见到的,只有等下儿看见了老爷,仙长才会现身!” 正说着呢,陈老爷迈步从内堂走了出来,到了院子里,自然也就瞧见了陈三。 “陈三,你怎么又回来了?”陈老爷面沉似水,就好像眼前的陈三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老爷,今日是您五十大寿,小的我特来为您祝寿!”陈三对老爷的脸色视而不见,还是笑吟吟的说道。 “我这里来的都是挚友高朋,又怎会缺你这样的泥腿子?趁着老爷我还没发火儿,赶紧滚吧!”说着,陈老爷一摆手,示意家丁们把陈三轰走。 “老爷,今日来与你祝寿的可不只是我一个,而是还来了一位上仙!” “上仙?”陈老爷知道陈三为人忠厚,从没撒过谎,所以一听到上仙二字,顿时又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陈三大喊了一声:“有请上仙!”,紧接着就见有一只黄皮子从他的袍子里一跃而出,直接跳到了居中的那张桌子上! 再看那黄皮子,将一只酒杯倒扣,随后像人那般盘膝而坐! “这……、”事情来得突然,院子里的人都瞧见了黄皮子,可一时之间却也都有些发愣。 “你就是过寿的陈老爷吗?”黄皮子抓起了一个鸡腿,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啊!”起初众人只是发愣,可一听那黄皮子开口说话,顿时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上仙问你话呢,老爷……”陈三用手捅了捅体若筛糠的陈老爷。 “啊,是是是……我……”陈老爷吓得的声音都变了。 “你也别害怕,本仙今日和陈三兄弟来此,一是为你祝寿,二是想在你这里讨些粮米,用以度日!”那黄皮子接着说道,而这些话呢,也都是昨晚陈三交待给他说的。 “莫说是粮米,我这家中只要上仙喜欢的,尽可取走……” “哎,本仙乃是修道之人,搁在平日里又岂会在乎这些俗物?可如今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而我也是断了讨要的门路。这样吧,像这样的酒席与我三桌,全都送到陈三家中,供我享用!” “上仙,三桌酒席虽说丰盛,可用不几天也就吃完了……、”陈三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对呀,别说三桌,就算是三十桌也有吃完的时候啊……这可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要我再来此地讨取不成?”黄皮子愁眉紧锁,表情很是滑稽。‘ “上仙既在陈三兄弟家中,我看倒不如我送他良田十亩,金银各百两,有了这些,日后上仙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了。”陈老爷心说,要啥都行啊,您可别来了! “哎,也只能如此了……,”黄皮子长叹了一声说道,那意思还有些勉为其难。 “那我就替上仙多谢老爷了,祝老爷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与上仙就此离去,还望老爷话付前言!” “一定、一定!” 陈三与陈老爷做好了约定,随后带着黄皮子转身离去。 他们到家不一会儿,陈老爷果然也派人送来了酒肉金银,还有十亩良田的地契。从这天起,陈三终于过上了富贵日子,而那只黄皮子也一直呆在他的家中,几年后,这才不知所踪! 叫魂儿 话说清末年间,在河北保定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主家儿张全满,夫人刘氏,另外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这张家就是个普通的小门小户儿,全满两口子平时也是靠着给别人做些个活计,东一把西一把的凑合着过日子。虽说不怎么富裕,但不缺吃不少喝儿的也还算是不错。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随着孩子生了一场稀奇古怪的大病,这张家的日子顿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那么说,一个七岁的孩子又能得上什么样儿大病呢?原来,张全满的这个儿子叫做淘气儿,而且是人如其名!两口子因为每天都要出去找一些活儿干,对这淘气儿也并没有多少功夫儿照看,所以说这一日孩子偷偷的跑到了野河去洗澡,回来就染上了风寒。 起初呢,张全满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心说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很正常,于是就在家门附近找了一个郎中抓了几副草药,给孩子灌了下去。开始的时候还挺见效,孩子也不烧了,哪儿也都不疼了,可当晚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局面! 孩子有了病,当爹娘一定是忙前忙后,悉心照料。见儿子服了药,退了烧,刘氏就打算上前问问孩子想吃点什么,她好去做。可还没等她开口呢,就听淘气儿说话了! “刘婆子,刚才你给老爷我喝的什么呀?怎么这么苦?” 刘氏一听就愣了,心说这孩子该不是烧糊涂了吧?刘婆子,只有你爸爸才会这么喊我,你怎么还用上这个爱称儿了呢?正愣神儿呢,就听淘气儿又说了:“哎呀妈呀!这屋子里咋来了这么些个人呐?去去去,二狗,我可不跟你玩儿!”说着,就见淘气儿猛地一翻身,由打炕上蹦起来,抄起炕沿儿上那个还没拿走的药碗,对着他爹就扔了过去! 两口子一瞧,都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隐约的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们这儿愣着呢,淘气儿那边儿可没闲着。什么天上哗哗的掉砖头啊,地上的蛤蟆顺风游啊,孙悟空宰了猪戒呀,白龙马崴了蹄子直犯愁啊,反正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子,说的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张全满好赖也三十好几了,瞧着儿子这状态,又一联想到他所说的那些话,顿时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把刘氏拽到门外,偷偷的一说,媳妇刘氏也是深以为然。两口子一商量,说得了,既然是患了异病,那再找郎中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就将对门儿不远,一个出了马的大仙儿给请了过来! 大仙儿,估计大伙儿也都知道,就是那些自称跟神佛走的很近的人。他们设下香堂,信奉什么狐黄白柳,据说不但能能够呼唤那些个山精鬼怪前来帮忙,而且还可以替人趋吉避凶,更是没有他们治不了的病。张全满两口子对这些不能说是深信不疑,可到了如今也只能说是有病乱投医了! 于是,大仙儿进得门来,瞧了瞧在炕上连蹦带跳的淘气儿,又打听了一下儿缘由,然后这才摆好了香案,开始请仙儿。 “日落西山呐,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估计人家肯定不是这么唱的,反正不知道是叨咕了什么吧,老半天,就见大仙儿猛然将身子一抖,紧接着是肃穆而立,对着张全满阴森森的说道:“深更半夜的,你把老仙儿我找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哎呀上仙,还不是因为我家淘气儿撞了邪!求您老大发慈悲,赶紧给瞧瞧吧……”一听大仙儿开了口,张全满连忙是急着说道。 “这孩子是白天遇到了妖精,被附了身了!” “什么妖精?” “一只修行了千年的老王,它正在水里闲走,不想却被你儿踩到了左脚。恼怒之下,这才前来报仇!” 张全满一听,心说对呀,淘气儿要不是去了野河,又怎会突染重病?那王精想必就在野河当中,我家淘气儿惹到了它这才招来了灾祸,可仅仅是踩了一下儿脚,就这么记仇,看来这妖精实在也是太过小气了一点儿!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就忘了,刚才人家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所发生的事情问了个一清二楚,所以顺口说了个大王,也算是合辙押韵! “那要如何才能救治?” “这老王道行高深,本仙拿它也是颇费力气。而且来说要救你儿所需的东西也是不少,可要是不救,只怕你家淘气儿,用不了三日就要一命归西!”连蒙带唬,江湖术士的一贯伎俩。 “救,怎么不救,只要能救我家淘气儿,要什么我都给!” “我要,啊本仙要猪牛羊肉各十斤,白银五两,黄纸百张,还要时令瓜果九种,每种二斤,有了这些便能让你儿完好如初!” “这么多……” “这都是给那老王的,只有它高兴了,才会饶了你儿的罪过!” “好!我给,可这深更半夜的……” “明晚申时,你将一应之物送到香堂即可,而且孩子的三魂七魄眼下已经丢了一半儿,本仙也要替他招一招魂!” 话音刚落,就瞧那方才还神气十足,口若悬河的大仙儿忽然身子一软,紧接着便瘫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半天,大仙儿似乎才悠悠醒转,随即对着张全满问了一句:“老仙儿走了?” “走了吧……” “他老人家都说什么了?” 人家一问,张全满于是就把刚才也是从打同一张嘴里说出来的什么老王,又要了哪些个东西,一五一十的都讲了一遍。大仙儿听过之后,是连连的点头,跟着告诉张全满一定要按着老仙儿的吩咐去做,明晚呢千万也别误了时辰,交代过后,他这才有气无力的转身而去。 他走了,张家这两口子可犯了愁。怎么的呢?因为这张家本来就不富裕,给人干活儿的工钱有的还没结算,白天在郎中那儿已经花去了一些银子,如今又要拿出来这么多,一时半会儿还真就凑不上。虽然张全满愁得不行,可再瞧瞧还躺在炕上胡说道的儿子,也只好一咬牙,心说得了,实在不行,明天一早儿先去算算工钱,然后再去亲戚朋友家里借上一些,无论如何也要把淘气儿的病给治好!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张全满也没吃饭,直接就去到了他给做工的那户人家儿。真别说,还不赖,一听他家里出了事情,人家不但给他结算了工钱,还特意多给了一点儿。张全满千恩万谢,一瞧银子也差不多了,赶忙又跑到集市买了那些所需之物,然后回到家里,就等着申时的到来。 转眼之间,可就到了晚上,听着桥楼之上鼓打一更,两口子便抱着淘气儿,来到了大仙儿的家中。大仙儿一看他们如期而至,心里自然欢喜,赶忙接过来张全满手里的猪肉羊肉,有模有样儿的放到香堂摆好,随后便领着他们一家三口是来到了街上。 那么说,来在大街又是为了哪般?原来,依照大仙儿所说,淘气儿的魂魄已经丢了一半,他要给孩子叫叫魂儿!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您听过没有,早先有那小孩儿被什么吓到了,家里大人一般都会摸摸头啊,烧些纸啊,或者是在水碗立上一根筷子,给孩子送一送。认为这样就可以赶走了邪魔污秽,孩子也就好了。今天就是如此,这位大仙儿的本意是趁着月朗星稀,给淘气儿送送鬼、叫叫魂儿,摆一摆样子,哪曾想几个人刚刚出得门来,就瞧见一个全身黑不溜秋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 “嗷……”这是第一声,听着挺瘆人。 “什么东西!”张全满吓了一跳,顺手就抄起了一根顶门的杠子甩了过去!只听得那东西又“嗷”了一声,紧接着是扭头就跑,而且三步两步更是没了踪迹! “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招来了鬼呢!大仙儿,您见多识广,认不认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张全满一边说着,一边打算问问大仙儿。可等他回头一瞧,就见那大仙儿翻着白眼儿,吐着白沫儿,早已经昏过去了…… 那么说,什么东西能把人吓成这样儿?其实也不仅是那东西出现的有点儿突然,而更多的却是人在自己吓唬自己。您想啊,大仙儿一天到晚说的做的,眼睛里瞧见的,心里头念的,无外乎除了怎么蒙些钱财,也有就是那些个妖精鬼怪了!他的神经始终是绷紧的,估计他也是怕自己这整天的呼唤这个,恳请那个的,万一要是梦想成真可咋办?刚才一出来,就瞧见了这么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大仙儿也不能不怕呀?所以说正绷得紧紧的那根弦断了,他自然也就被吓得昏了过去。 张全满一看大仙儿都倒了,顿时也有点儿麻爪儿了!心说,看起来刚才我打跑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老王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大仙儿如此惧怕!我儿淘气儿只是不小心踩了它的脚,就被它折磨成了这样儿,我那一根子打得可是实实成成,这赶明儿个还不得吃了我呀?正想着呢,就听头顶上猛然一声霹雳,张全满心说完了,报应这就要来了。可害怕是害怕,也不能就这么杵着呀,有心自己跑吧,一瞧地上还有一个。于是赶紧喊过来媳妇刘氏,搭了一把手,夫妻二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躺在地上的大仙儿也给抬了进去。 稳了稳心神,见老王似乎也并没有来,张全满一琢磨,大仙儿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就把刚刚摆放在香案上的那些个祭品又都装了起来。扒拉醒了大仙儿,要回了那五两银子,张全满领着媳妇是往外就走。可等他们出得门来,到了街上,忽然却发现儿子淘气儿不见了! 孩子没了,这可把两口子给急坏了。媳妇说是不是也让刚才的那个东西给吓到了,一害怕,自己跑回去了?于是二人又连忙回了家,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可还是没有瞧见淘气儿的人影。正着急呢,忽然就见门一开,淘气儿领着一个人由打外面走了进来! 进了门,淘气儿一头就扎在了炕上是沉沉睡去。可跟他进来的那人,却“噗通”一声,跪下了…… “张老弟,兄弟媳妇!都是我不好,想多挣你们家点儿钱,所以就把药的分量给减了一半儿。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那人是不住的磕头。 张全满听声音就知道眼前的这个,正是白天给他抓药的那个郎中。可什么减了一半儿,又是什么分量的他却并没有听懂。但没听懂归没听懂,张家这两口子可都是非常良善的好人,于是就把郎中给搀了起来,而且驴唇不对马嘴的又安慰了几句。到最后,那郎中扔下了十两银子,说是给小祖宗补补身子,紧接着是夺门而去。 这下儿,张全满两口子都傻了,心说这都哪挨哪儿啊?怎么给我们抓了药,反而还倒找银子?莫不是这郎中也撞了邪,被那老王给附了身了?他们这儿胡思乱想,可张全满和媳妇又怎能猜到,就是刚才吓晕了大仙儿的那个东西,其实就是这位郎中装扮的。郎中给张全满抓药的时候,就偷偷的少放了几样儿,为的就是怕孩子好的太快,他挣不到钱。可打好了算盘,却听说张全满又找了一个大仙儿,把买卖给抢了过去。郎中那也是江湖中人,又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于是就把自己捯饬的跟个鬼似的,想要把这事儿给搅合黄了。还真别说,他这主意真就把大仙儿给治了,虽然挨了张全满一棍子,可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正连跑带颠儿往家走呢,冷不防小孩儿淘气儿在后面跑了过来。 “你瞅你黑不溜秋的,真像个大王!”小孩儿这会儿颠三倒四,也是梦着啥说啥,白天听他爹总叨咕什么老王,所以就给用到了这里。 “我是鬼……你不害怕吗?” “我爷爷还是玉皇大帝呢……” “话说道!” “你要不信,一会儿我就让雷劈了你!” “信你才怪……” 郎中话音未落,就听头顶上方“咔嚓”的一声,紧接着一道闪电瞬间而至,将他身后不远的一颗老树,打的是火光四射。这下儿郎中傻了,心说,人家孩子说的不错呀,说让雷劈我雷就到了,既然他管玉皇大帝叫爷爷,那他爹岂不是成了玉皇大帝的儿子?哎呀!我怎么把玉皇大帝的儿子给骗了,这要是吃出个一差二错,我要是成了凶杀,那后果还了得!估计这郎中的脑子也是不怎么灵光,自己一顿胡思乱想,最后就被淘气儿的几句昏话给吓了个半死,紧接着更是跟着孩子来在了张家。 听到这儿,估计很多人都要问了,这淘气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真的撞了邪了了吗?当然不是,您想啊,那老王都是大仙儿顺着张全满的话茬儿捋顺出来的,又哪里会有什么妖怪?其实,这毛病还是出在了郎中的身上。只因在那方子当中有一味艾草,郎中为了省钱,就把它多放了一些,而替下了其它的几种比较名贵一点儿的。艾草可以活血清热,但剂量过大则会使人致幻,所以说淘气儿喝了那药,自然就像撞了邪,出现了幻觉。也是赶巧了,他跟郎中说话的时候,突然天降霹雳,可这雷其实并不是下雨时候的那种,而是草雷,民间也叫“露水雷”。是因为夜里湿气过重,才会出现的一种天气现象。 张全满尽管没听明白郎中说的是啥,可也能猜到肯定跟那几幅汤药有关,自然也就没敢再让淘气儿服用。停了药,淘气儿的病也就好了,他好了,他爹却发起了愁来。心说这是完了,看来呀,大王把跟儿子的那个些仇恨,应该是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这可怎么办呢?誒!实在不行,我还是去找找大仙儿吧…… 死人改碑文 李相文很伤心。 妻子去世已经三个月了。他依然在後悔,後悔那天晚上不该让她出去为得病的自己去买药,跑了大半个市区,回来後不久就因为淋了雨而病倒了,病得把生命也赔了进去。悔恨和思念像一条毒蛇一样纠缠在他心里。 离开伤心地这麽久,他想去妻子的墓看看,倾吐自己的心声。 来到公墓园里妻子的墓前,李相文泣不成声。他回忆著以前与她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的点点滴滴,悲痛的难以自制。 疲惫的他居然在妻子墓前睡著了。等他被夜风吹醒时,已经是深夜了,公墓在静静的月光下透著恐怖的气氛。 李相文有点害怕,一个活人置身无数的墓碑之中,本来就是让人感到恐怖的事。他急忙往公墓门口赶去,可是大门已经紧闭了。 李相文无奈的坐在一颗大树下,等待黎明的到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左边不远的一座豪华的墓在摇动!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李相文再次望去,没错,是在摇! 一具骷髅忽然凭空出现在公墓前。月光下,李相文清楚的看到,他浑身是泥,眼里冒著惨绿惨绿的光,下颌骨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喃喃自语。 李相文吓的不敢动弹,缩在树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借著月光,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吴海,终年69岁,为人和善,行善无数,受人尊敬,希望他安息。” 骷髅忽然悲鸣起来,凄厉的声音让李相文毛骨悚然。忽然骷髅用手在碑上抹了几下,然後用手指刻了几行字,刻完了才略显平静的消失了。 它刻的是:“吴海,终年69岁,为了遗产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一家,当局长时无恶不做又沽名钓誉,後来死於心脏病。” 慢慢的,几乎每个墓碑前都出现了骷髅。显然,它们都是埋在里面的人。它们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改碑文。李相文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悄悄的在墓园里盘恒,看骷髅们写什麽。奇怪的是,骷髅们似乎根本看不见他, 他发现,里面埋的人原先的碑文大都把死者形容成具有乐善好施,光明正大等高尚品格的人,可被改後的碑文都会把死者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恶行记下来,总之,这些人在改过的碑文里的形象和原先的天差地别。 李相文觉得很有趣,这是死人在说真话吗?他忽然想看看妻子会不会也改碑文,就跑到妻子的墓前。 月光下,李相文认出了她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她趴在碑前,用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写道:“为了和情夫幽会,她骗丈夫说是出去买药,结果因淋雨得病而死──” 人间怪谈 其一、棺材里翻身 去年夏天,舅妈让我回老家帮忙主持舅舅坟墓迁移之事。舅舅葬的那座山,我们老家政府要开荒进行招商引资。舅舅死得早,舅妈一直守寡到现在,膝下无子女,我这个外甥乐于充当其“儿子”。 那天,我们在道士的指导下,抬出极度腐烂的棺材时,我、舅妈和妈妈顿时晕厥——舅舅的骨架呈侧身状,膝盖骨顶着棺材边缘,并断裂。 盛夏的山顶,我冷汗涔涔,17年前的那一幕像电影般在我眼前回放:那年冬夜,寒风刺骨。我们一家人都进入了梦乡,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来人是舅舅家的邻居,告诉我们一个“惊天霹雳”:舅舅心脏病突发,逝世了!妈妈一边哭,一边在爸爸的搀扶下赶去舅妈家。那一夜,还在读初二的我,缩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担惊受怕熬到天亮…… 埋葬舅舅的第二天,舅妈哭着闹着要去山上挖坟。舅妈说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舅舅指责她,他根本没有死,她为什么要埋了他? 妈妈、爸爸和其他亲戚都认为是舅妈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甚至是精神短暂失常,于是纷纷拉住她、劝慰她。在大家的劝慰下,舅妈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放弃了上山挖坟的举动。后来,舅妈再也没有提过舅舅没死她要上山挖坟的事。直到去年夏天,舅舅坟墓迁移…… 如今,舅妈已经在我们县城的精神病医院里住了一年多,医生说还需要长期住下去。妈妈和爸爸每天轮班去医院照顾疯疯癫癫的舅妈。妈妈和爸爸对我说:“照顾你舅妈,算是我们在赎罪吧!当年拦住了你舅妈去挖坟……” 我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我理解舅妈当年的那个梦:当你爱一个人爱到骨髓时,你就会对这个人产生“第六感”。 其二、惊慌链接 《楚天金报2017年10月14日报道:重庆一男子数十次“死而复生”,曾死亡七天后复活;《扬子晚报2017年10月12日报道:靖江市马桥镇一位46岁的男子在家人为自己办葬礼时突然苏醒睁眼;《现代快报2017年12月11日报道:吉林公主岭市和气乡民安村村民赵春丰的妻子,死亡后放进棺材里,21小时后棺材里传来敲击声,死人复活,村民惊呼诈尸…… 医学专家介绍:心脏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午夜,醉酒的他敲响了陌生房门,2009年7月底,我和几个哥们去邻城的江边小镇度假。男人的饭局当然少不了酒,何况此时远离妻子的看管。那晚,我们一边行酒令一边喝到深夜。从桌子前站起来时,每个人都摇摇晃晃,只好相扶着去旅馆,各自走进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们在旅馆大堂集合时,却不见大鹏。打大鹏的手机,关机。敲大鹏的房间门,没有动静。大伙急急喊来服务员开门,只见床上的被褥摊开着,大鹏的东西也都在,只是,屋里没有大鹏的影子。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好像是昨天晚上,他下楼说要拿瓶水,我们恰好没有了,他就出去了……”服务员的话让我们惊出了一身冷汗。半夜出门,至今未回,门外就是滔滔的江水…… 我们几个分头把小镇掀个底朝天,都不见大鹏踪影,正准备报警时,一辆警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大鹏随着警察从警车里走下来。我们正诧异时,大鹏说道:“这家旅馆,忒黑,连口水都没得喝,还趁着我出去买水喝的当儿,把房间又给别人住,找他们要押金,嘿,不给!所以,我报警了,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儿吧?”我们几个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警察帮我们解开了疑团:“这哥儿们,下楼去买水,回头就大模大样上了人家隔壁旅馆的3楼,拿着钥匙捅了半天,没打开门,倒把里面睡着的人吵起来了,然后就下楼吵着要退房,让人家把押金退给他,人家说没有他的登记,他就急了,打电话把我们叫来。这不,在我们所值班室睡了半天,这会儿像是清醒了一些,说是住在这家旅馆,我们就把他送回来了……” 原是如此,有惊无险的一场虚惊。事后,想想还是很后怕,彬彬有礼的君子大鹏,三两小酒下肚,也能晕到如此地步,酒精的力量,实在不能小觑! 其三、生命“反哺” 2016年秋天,我在南宁念大学。 那是个空气清新的午后,正在寝室看的我突然闻到浓烈的煤气味。我失声惊呼:“不好了,哪里煤气漏了?”同寝室的女孩们闻言,用惊诧的目光看着我:“哪有什么煤气味儿啊?” 我深呼吸,没错啊,是煤气味啊!随着我呼吸急促而来的是,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我本能地拿起了手机,拨电话给父母,父母都在午休,他们说家中一切都好。挂断电话后,稍许安心的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我读小学时一位姓林的老师的身影。我们快10年没联系了,可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情况下想起他呢?某非是林老师出事了? 我在同寝室女孩们惊诧的目光下,像疯了般拨了十几个旧友的电话,终于问到了林老师的电话号码。可拨了3次林老师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我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被煤气呛得窒息般难受。我慌张地奔出寝室,冲到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林老师家。 在车上,我焦急得快要虚脱。我鼻翼中的煤气味道越来越重,我的耳畔甚至听到了艰难的呼吸声…… 赶到林老师家门口,我按门铃,没有人回应。我使劲地拍门,依旧没有人来开门。糟糕!里面的人是不是昏迷了?我拿起手机拨打了110。 在门被推开的刹那,一股浓重的煤气味扑鼻而来,林老师躺在家中地板上已经昏迷…… 10年前,我溺水,正是林老师救了我的命,而10年后,我鬼使神差直奔他家将他从煤气泄漏事故中救了出来,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反哺”? 被偷走的脑洞 “那个人,又来了!”安阳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时,我的心咯噔一下,坠入万丈深渊。 安阳追问:“你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个故事,是不是叫《自杀前一夜?” 我忙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记录灵感的日记本,翻到三天前,我写下的那篇日记,标题赫然是——“自杀前一夜”! “月二十日。”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数字时,我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我写下这篇日记的时间为月二十日,而对方提交稿子的时间也是月二十日。 安阳有些抱歉地说:“贺雍,我为之前所说的话道歉,我现在相信你没有抄袭……” 我苦涩一笑,看着镜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 我叫贺雍,今年二十六岁,三年前开始从事全职写作。就在半个月前,我的编辑安阳找上门来,义正辞严地告诉我:“贺雍,我不能再包庇你抄袭了!” 听见“抄袭”这两个字,我拍案而起:“王蛋才抄袭!” 安阳将他整理好的一堆文件,扔在我面前,“从六月份你的第一篇稿子,到七月的稿子都在这里。第一篇稿子我就看出你抄袭无名氏,念在你是初犯的分儿上,没有报告给主编。但是,这对别人来说,不公平!” 我对比了我和无名氏的这四篇稿子,除却标题和人物名字不同,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地照搬!”我将文件推向安阳,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应该马上去处罚他,而不是来质问我!”安阳指了指文件上的日期:“你看清楚,他的每一篇稿子提交的时间都比你早两天!” 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成了自己最为唾弃的抄袭者?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偷走你脑子里的灵感,写成一篇篇,以他的名义发表,侵占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也许你不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现在它确确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将这个事情告诉安阳的时候,他就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我,“贺雍,你是不是脑子写出毛病了?” “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可以来我家住几天,我当着你的面写一篇稿子,看看那个可恶的家伙还会不会偷走。” 与安阳告别后,我走在大街上,一遍遍回忆着这些天来发生的诡异事情。我总感觉我的家里有另一个人,我看不见他,他却在暗中注视着我,而现在,他已经开始偷吃我的灵感。 我买了一个摄像头装在床头,摄像头正对过去,刚好可以看见我电脑前的一切,我每天会在这里记录下最新的灵感,等到两天后,我会把这些灵感写成,交给安阳。也许正是这两天的时间,让那个灵感小偷钻了空子!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记录灵感,直接写成给安阳看。 为了保证睡觉时能够随时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晚上入睡前,我没有吃在药店买的安眠药。放下安眠药,我忽然想起卖药人对我说的那句话:“这药可以让你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感,不过用量需要谨慎哦。” 我笑,那段时间我没有一点灵感,吃了这药之后果然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梦,那些梦在我醒来后都被我写成了。安阳还曾夸我,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我不再需要这瓶药了。 安阳来我家住了半个月,在这期间,他坐在我旁边亲眼看着我写完第五篇稿子。确信我是清白的之后,他便搬回了自己的家。 直到今天,他在邮箱里看见那天我交给他的第五篇稿子,早在两天前无名氏就已经发给他了。那一瞬间,我和安阳两个人都震惊无比。 我立马打开监控视频,调到月二十六日那天。下一秒,我瞪大双眼,惊讶得张大嘴巴,“不!这不可能。” 安阳似已明白什么,在电话那边安慰道:“贺雍,你有梦游症你自己都不知道吗?”监控视频显示,那天凌晨两点,我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走近电脑,犹如幽灵一般,伏在电脑前,啪嗒啪嗒地敲着键盘。 “那天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精神很不好,去你家住的那几天,每天夜里你的房间都会传出你敲键盘的声音。”安阳说,“那个时候我没有打扰你,是怕惊醒你。如今看来,你确实是在梦游。我已经找人查清楚了,无名氏的那个账号IP地址,与你的相同!也就是说,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不,不是这样的。 就在安阳告诉我这些真相时,我突然发现了监控视频里有一个地方很不对劲,监控视频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因为,他不是从床上下来,而是从床下面爬出来的!他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姿势,像一条蠕动的虫子,慢慢地从床下爬出来,再站起来。最后出现在摄像头下,成为“我”走向电脑前。天快亮时,这个“我”又慢慢地爬回了我的床下! 天!我的床下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个怪物,我每天与他同吃同住,他在暗处像个野兽一样剽窃着我的创意。 正准备将这个事情告诉电话里的安阳时,我从电脑旁的花瓶反光里看见一个人影正慢慢地接近我! “救命——” 下一瞬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那个人拥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表情也与我如出一辙。 “贺雍,你怎么了?”安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眼前的那个人轻蔑一笑,将电话挂断。他举起桌上的花瓶,重重地砸在我的头上,我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为什么不肯继续吃药了?”他大声问道,“桌子上的药还有两颗,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吃了!” 半年前,我因失眠而写不出好的作品,去了一家药铺,老板给我推荐了这瓶药。在那之后,安阳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收到我的稿子。他果然是这个药饲养出来的灵感!花瓶再次砸在我头上时,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你放心,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会永远代替你的存在,因为我才是你真正的灵感。而现在,我可以摆脱‘灵感’这个姓名,成为真正的你。” 两个月后。 “太精彩了!灵感居然可以取代人。”编辑安阳看完我的稿子,对我开心地说道,“你竟然还让我在里客串了一次,哈哈哈。” 我十指如飞地回复他的信息:“喜欢吗?” “喜欢!”隔了一会儿,安阳问我:“贺雍,你的梦游症好了吗?”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下,那里十分干净。“当然。”我肯定地说,“我会带来更好更完美的作品。” 毕竟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意写作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只想看见最好的故事最精彩的人生,谁又会在意屏幕对面十指如飞的究竟是人还是灵感。 而我,十分喜欢这具身体。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真实灵异 就是H7N9流感的时候,我那会初一,我哥初三,那次我们都感冒了,然后我和我哥两人就被送去隔离了。每人一个病房。 当时还小,十一十二岁。一被隔离了,就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救不活的错觉。刚开始的时候晚上还会躲在被子里哭。 被隔离的第三天的晚上,我睡不着,忍不住又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当时的确是有救不回来的)。自己哭着哭着,就在被窝里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感觉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身的白色衣服,走到我旁边,把被子从我脑袋上挪到了脖子下盖好。 用手摸了摸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那手给我感觉特别的暖。过了一会,他就离开了。我就以为是是医生巡查,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等到第二天,我病就好了,重新抽血检验确定没事了,就通知我爸妈来接我了。在出院的时候,我才知道,同时出院的,还有我哥!! 回家之后,我就跟我哥说这事,我哥突然就跳起来说“你也是?我那天晚上也看见了,大白色的衣服,不过和医生穿的衣服不同,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那种仙人穿的衣服。”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和我哥没事了,也特别感谢救我的他~ 鬼女儿 像往常一样,她下班回家,都要路过这条背阴的小巷。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还是站在那根电线杆的墙边,脸朝内,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她瞟了一眼,不以为意,直直走过去。 这样稀奇古怪的“人”,她从小就能看见。一开始,她觉得好玩,告诉了周围的人,然而他们只是露出惊恐的神色,开始孤立她,欺负她,骂她“巫婆”,整个学生时代都过得悲惨万分。 后来她学机灵了,再看到什么东西,在确定其他人也能看到之前,绝不先开口提起。这招很好用,现在周围都没有人知道她能见鬼,除了一个人。 她走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上了二楼。刚打开门,就看见女儿欣欣趴在桌上画画,看到她回来,小脸一下子亮了,扑过来抱她,一声甜甜的“妈妈”,驱散了她奔波一天的疲惫。 四年前,她离婚后带着女儿搬到这里,微薄的薪水只能租这种房子。幸好女儿乖巧懂事,简直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只要跟欣欣在一起,再苦再累,都有个盼头。 “妈妈,我今天看见高先生了。” “谁?你怎么知道他姓高?” “他长得高。” “哦,我们欣欣会给人取绰号了。你在哪儿看见他的?” “在墙上。” 她脸色变了,收起笑容,把女儿拉到面前,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欣欣,妈妈以前告诉过你,看到奇怪的人要当看不见,是不是?妈妈小时候也跟你一样,能看见鬼,但其他人是看不见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欺负你,人呐,比鬼可怕多了。你千万记住我说的这句话,明白了吗?” 小女孩有点委屈地点了点头,又来抱她,嘟囔着:“妈妈消消气,欣欣都听你的。” 她看着女儿撒娇,心里又怜又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第二天她回到家里,欣欣一反常态,有点害怕地蹲在角落。 她困惑不解,一把抱起女儿,问她怎么了。 欣欣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妈妈,高先生在我们家里。” 又是高先生。她有点生气,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教导女儿: “欣欣,不要老是说高先生好吗?妈妈以前跟你说过好多次,只要你没有害过鬼,鬼也不会来害你,看到他们就当看不见,这样才……” 她发觉欣欣根本没听她说话,反而看着她身后,露出惊恐的表情,她也不由得转过头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把刀,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呻吟了一声,干涩的嗓子让她的声音完全走了样。 “你醒了?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她这才看清,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一个护士正准备走出门。 欣欣?! 还没开口,眼泪先涌了出来,她拼尽仅存的一点力气,哑着嗓子问护士:“欣欣呢?我的女儿呢?她有没有受伤?她在哪儿?” 护士连忙安抚她:“你做了这么大的手术,要先好好休息。我刚接班,还不清楚情况,我马上就去帮你问。” 护士关上病房的门,先到医生办公室,通知管床的医生病人醒了。然后走到护士站,开始跟同事交接工作。 “7床的病人你看到了?简直太凶险了,大白天的遇上入室抢劫,身上被刺了6刀,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都下了病危通知,你值班的时候,可要多留意她的体征变化。” “那她女儿呢?”刚才巡房的护士一边翻着病历,一边问。 “女儿?什么女儿?送来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啊。” 护士一下愣住了,鬼使神差一般,翻到7床的病史那一页,赫然写着: “孕1产0”。 她在走廊上快步走着,发疯一样推开一扇扇门,里面都空空如也。 “欣欣?欣欣你在哪儿?别吓妈妈啊,快出来。”她带着哭腔,一次又一次喊着女儿的名字。 这样无助的痛苦,又让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晚上——丈夫带着酒气的拳头,狠狠砸在她身上,她只能徒劳地捂住肚子,拼命保护还有一个月就出生的孩子…… “妈妈!” 女儿熟悉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看到欣欣站在走廊尽头,又像以前那样对她甜甜地笑。 她冲过去抱住女儿,泪如泉涌:“妈妈再也不会离开欣欣了,咱们娘俩永远在一起,好吗?” “妈妈……要走吗?”欣欣怯怯地问。 “嗯!跟欣欣一起走。人呐,比鬼可怕多了。”她笑中带泪,牵着女儿的小手,向走廊深处走去。 灵异故事:老太饿死家中,三个儿子遭报应 这是一个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东庄村旬的王老太太,有三个儿子,由于老伴走的早,刚开始王老太一个人还能生活,可好景不长,人老了,这病那病一个个的找上来,无奈老太太只好由三个儿子家轮流照顾。 可就在为赡养老人的过程中,老太三个儿子起了争执,争吵不休,看那样子谁都不想伺候老人啊!村里的村长看不下去了,召集来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劈头盖脸的就骂开了,“你们还有脸吗?那是你们亲娘,伺候你们亲娘不是你们当儿子的本分吗?” 在村长的规划下,三人定了口头约定,那就是每家照顾老太太三个月,事定下来了,老大家开始,可轮到老三家时,就出事了,老太太突然去世。 老太太的突然去世,却让人大吃一惊,为啥呢?就在老太太去世后,村长和邻居们赶来看老太太最后一眼,看着床上早已没气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村长发火了,“有你们这么做儿子的吗?自己的娘给饿成这样”。 三个儿子又吵了起来,互相推辞,老大说哼,是不是老三你把咱娘害死的。就这么互相推辞,而在村民们都认为,“他们都是不孝子,是他们把老人活活饿死!”不过这三个儿子各说各有理,谁都不承认,无奈老太太都去世了,先准备丧事吧。 可就在准备丧事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前来帮忙的邻居们把老太太入殓,六个大汉刚想抬棺,可任凭六个大汉怎么使劲,棺材却像扎了根一样,一动不动,这事可就怪了,老太太本就瘦的皮包骨,怎么就抬不起来呢? 前来帮忙的人议论开了,都说这老太太有怨呢,这是不肯走啊,吓的那三个儿子纷纷跪在棺材前,一个劲的磕头,可惜啊,人活着没好好孝顺,人死了你来充孝子,任凭三个不孝儿子怎么磕头,可棺材还是抬不起来,无奈之下有人请来了邻村一个有名的阴阳先生,人家先生来到一问经过,就说了,你们三个还是不是人,饿死自己老娘现在却知道害怕了,给你们说,没用,你头磕掉了都没用,你们三今后要受三年灾难,你们就受着吧。 在阴阳先生说完,上前来到老太太棺材前,宰了一只公鸡用鸡血撒在了棺材周围,做好这些,又招呼人来抬棺材,这次六个人稳稳当当的抬了起来。 在处理完老太太的丧事后,三个不孝子的报应来了,真应了那先生说的话,老大家没几个月骑摩托车摔断腿,这老大还没好,老二家又出事了,刚出门就被窜出来的狗咬掉腿上一块肉,打疫苗花了五六千,而老三呢,更倒霉,去镇上干活,刚下班想回家就被一辆车撞了过来,肇事者当场开车跑了,老三被送往医院索性只是肋骨断了六根,看着这兄弟三接二连三的出事,村里人都笑了,一个个的说,活该!这是他们自找的。 XX公寓505房 搬进公寓后的第三天,我从其他住户的窃窃细语中得知,我的房间之前死过人。 这个单人间是我在网上与房东交谈而定下的,价格相当实惠,没想到是因为发生过这种事。 带着好奇,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试图从网上搜索关于这个房间的信息。 通过论坛,我了解到,这所公寓在十年前,曾经发生一起夫妻双方互砍的刑事案件。由于当时事件结果被封锁了,导致论坛上网友众说纷纭。 不过相对统一的结论是,妻子由于不堪丈夫的长期暴力虐待,在某天晚上选择了结双方的生命。 “听说那女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孩,那个男的是小孩的继父,当天晚上喝醉酒,想要掐死小孩。” “那个男的很阴险恶毒的,死得好。可惜了那女的,听说小孩倒是没事,不知道去哪了。” “被亲戚领养了吧,真是可怜,我猜他可能目睹了父母相互厮杀的过程,好像才九岁左右吧。” 我浏览着屏幕上的评论,想象着当年发生的情景。若换成别的人,听到自己租的房子死过人,估计早就害怕到去跟房东理论,不过对于有轻生念头的我来说,这房间倒成了我心灵的慰藉。 实施自杀是在入住的一周后。 我第次面试遇挫,理由跟之前一样,对方认为我封闭的性格无法融入到集体环境里。我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看到前方树下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眼神呆滞地望着我公寓的方向。 从她身上的病号服可以猜出,她是来自附近的一家医院。她静静伫立在那里,眼神空洞。 我猜想她或许和我一样,对自己和世界产生了迷茫。 锁好房门后,我走向了阳台,将绳子甩在了晾衣杆上,光着脚缓缓地站在凳子上。粗绳垂挂在我的眼前,围起来的圈刚好容纳下我的头颅,我踮起脚尖,使出最后的力气将下方的凳子踢倒。 一时间,我如同被晾起的衣物,笔直地挂在阳台的衣杆上。 窒息的感受让我忍不住挣扎,就在耳边的声音逐渐淡去,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的时候,四周的声音忽然又重新响了起来。 啪,粗绳断了。我得到释放,摔在了地上。 “是你救了我吗?”我依然坐在地上,双眼湿润地向空气问出了这句话。 这时,窗外的风再次反常地刮进房里,从桌上吹下一片纸,缓缓落在我面前。 我一眼望去,一种超乎自然的力量正在上面刻着几个字:“不要放弃。” 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使我感到惶恐,我把纸张重新合好,将它放在手心里,感受着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而来的温暖。 我望着这个空荡的房间,想到十年前有一位母亲为了保护孩子死在这里,而如今又挽救了一个自寻短见的陌生人。正值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沉寂的房间。 我不知道她现在待在哪一个角落,但一定也在某处看着这美好的阳光吧。 通过这次的意外获救,我了解到死亡是多么痛苦的事,而暂时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时不时遇到些灵异事件,但若是设定在有一位灵魂宿友的前提下,这些诡异事件也就变得再正常不过。 2. 就在我已经习惯这种奇幻的同居生活后,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我如往常一样推门走进房间,看到桌子上停放着一张熟悉的纸条。 我心生不好的预感,拿起纸条一看,上面显示着一行沉重的字:“后天晚上我要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我大声喊道。 我不了解对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怎样的,也不了解她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但我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悲痛和无奈。 半晌,我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这次并没有风吹进房间,窗户仍严实得锁着,但窗户下方的柜子抽屉,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推搡着,缓缓向外挪了出来。 我走过去,望向抽屉,里面是一张尘封多年的照片。 我用双手捧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女人,右手边牵着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男孩似乎不敢面对镜头,一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另一手攥紧自己的裤角。 “你希望再见到你孩子吗?” 没有任何回应,像是一种默认。我站在屋子里,想象着面前一位母亲正在低头啜泣着,她十年来以灵魂的身份生活,被束缚在窄小的房间里,然而在她即将要消失的时候,却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一面······ 我沉思了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握着女人和孩子的温馨照片。 我匆忙打开电脑,希望能从网上获取到小孩现在的信息。但是由于案件被封锁,我根本无从下手。 思考了一阵后,我在键盘上敲打下一行寻人启事: “致十年前XX公寓505房悲剧下的小孩,你的母亲想见你一面。” 我将寻人启事打印了无数张,张贴在附近街道的公告栏上,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 张贴完最后一张后,我筋疲力尽,在回公寓的路上,再次看到了之前站在树下的那个妇女。 这回她伫立在公告栏的前面,正盯着公告栏上的寻人启事,眼神依旧空洞。 我回到房间,四周静得可怕,只听得到我因劳累而发出的喘息声,环顾四周,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处。 到明天晚上,她真的会消失吗? 怀着担忧,我再一次打开电脑,突然看到屏幕的右下方浮现出了一个邮件的图案,伴随着它上面的提示信息:“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心跳到了极点,几乎快要冲出喉咙。我赶忙打开邮箱,回复信息:“你是十年前案件中的那个小孩吗?” “是的。” “你妈妈想要见你,她就要消失了。” “我妈妈十年前已经死了······” “没错,不过,请问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这回,对方并没有迅速回复。 在焦急地等待了五分钟后,邮件的标志终于又亮了起来。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只能面对面来说清楚,你明天能和我见面吗?在明晚前,完成你妈妈的心愿。” 发送完这句话后,我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再次回信。 我感觉到,此刻她可能就在我身边,她也一样正满怀着焦急和期待,渴望得到对方的回复。 不知多久后,屏幕右下角的邮件提示终于姗姗来迟。 3. 第二天,我按照说好的来到了咖啡馆,而年轻人也如约而至。 童年遭受的创伤使他年仅二十的面容徒增了一层沧桑感,但仍然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照片上那个内向小男孩的影子。 “您昨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桌子上的两杯咖啡并没有动过,年轻人静静坐在我对面,聆听我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诧异,进而转变为深思,再而是一声低沉的叹息。 似乎在他心里,他的母亲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就走了,我跟着我妈妈与另一个男人生活,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成为了我们的梦魇。”年轻人听完我的讲述后,也开始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发生那事后,我被我的伯父领养了,他告诉我,我的父母都死了,从今以后要开始新的生活。”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我说。 “那天晚上,那个混账喝醉了,又想要打我,我拿刀捅了他,但是伤得不深,他看到流血,就过来想要掐死我。我妈拼命拖住他,冲我大喊‘快跑出去,不要再进来!’然后我就哭着跑离了屋子,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躺在伯父家的床上。”他回忆起十年前的那场恶梦,双手悲愤地掐着大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跟伯父搬到了离这里挺远的地方,但十年来,我经常梦到我的母亲在某一个地方呼唤我,想要见我一面。” 我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原本互不认识,却因某种其妙的缘分而相拥在一起。 或许这世界上,就是需要这种超乎自然的力量,来温暖人们脆弱的内心。 天色逐渐昏沉下来,我和年轻人来到了公寓门口。 我轻轻地把门推开,打开门边的灯,昏黄色的灯光覆盖了整个房间,使得原本寂寥的空间变得温馨起来。 在我的示意下,年轻人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房里,我心情开始释怀,转身走下楼去,不想去打扰他们的团圆。 我来到公寓楼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开始享受这一刻心灵的宁静。 在此前,我一直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理由,但在经历过这些事以后,我才明白,这世界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只要活着,便会有很多奇妙的事情出现在眼前。 在抽完最后一口烟后,我看见前面走来了一个男人,他是这所公寓的房东。 “你在附近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预料到他并不会相信实情,但还是尝试着向他解释了近来发生的事。 “你在说什么?他妈妈不是在医院吗?”房东困惑地反问道。 “医院?”我掐掉烟头,让房东解释清楚。 “哎,本来也不想说的。”房东摇了摇头,说道,“十年前发生砍人的事件后,孩子的母亲就精神失常了,被这附近的医院收养起来。不知道小孩的亲戚到底怎么想的,跟别人说夫妻俩都死了,可能是怕被他继父那边的人报复。” 我的脑子开始变得疼痛,像是有一团火在颅腔里燃烧:“那十年前死在房间里的,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孩子他继父呗,那家伙是个很会报复的人,活着的时候阴险恶毒得很,还好老天有眼。” 我几乎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血液在身体里凝固了,我缓缓回过头望向我房间的窗户。 投过玻璃,那灯光的昏黄里,似乎多了一些血色。 水塘游泳遇水鬼 但凡溺水死亡者,临死前都会憋着些怨气。这样的怨气无法得到释放,久而久之就会变成那些穷凶极恶的鬼魂。加上在阴冷的水下世界,鬼魂们得不到鬼差的引路根本到达不了“鬼门关”。因此幽怨的鬼魂只能在死前的那水域中徘徊,等待着下个溺死者的到来接替着。 至今我还记得小时候奶奶交待过:“村东的水塘,你们千万莫要去那里洗澡。最近那里有脏东西出现了,要是下河洗澡遇上她就永远也别想回来了。” 在以前那水中冤魂未出现的的时候,每年的夏天。村东的清水塘边就是人们乘凉的最佳地方。在那塘边柳树依依下,土地庙不远处那棵四季长青的不老松,曾经就是我们孩提时留恋的天堂。可自从这塘中出现女鬼后。这里变得冷清诡异了,也成为了让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我还记得李三出事的前几天晚上,在村中老者的眼里那些“死神的信使”乌鸦一直哇啼惨叫着。说来也怪,那乌鸦叫声冷凄凄的,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而从古到今,每当乌鸦惨叫,村里就会有事情发生。像今晚有这样大的动静,村里肯定又要有横来灾祸了。 到了第二天,人们又像往常一样去塘边乘凉。而我的这些小伙伴跟着大人也去了那里,在塘边戏着。我玩累了又光着屁股跑去池塘洗澡,这池塘一直以来都孩子们夏天的游乐园。因为这池塘水温暖又不深,所以直到今天从来没有发生过溺水事件。 我们在塘里嬉戏,在水中翻滚着。接着又比赛潜水,大伙儿玩得不亦乐乎。就在池塘中央,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丈着水性,我们游到了那洞口上面。顿时感觉到不好,这片水域冷的透骨。而在同一个池塘的其它地方水还是是暖烘烘的。我正要跟着大家说“退回去吧,这里太诡异。” 就听见游在我前面不远处的李三惊呼着:“放开我,莫拉扯我的脚。”接着他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就莫明奇妙沉下去了。 水性极好的李三既然溺水了,在他不远的我看见在他溺水的全部过程。我看见了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有淹死前的惊呼:“放开!别拉扯我的脚我不想跟你下去。”就在我转身招呼着大家快退回去,我遇上了。在我不远处的水下潜游着一个白衣女人,那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她在水下速度极快,很快就游到了我身边。就在这时候,我耳边突然听到冰冷声音:“下去吧,下面的世界很好玩,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 那女人追上了,我本想甩到开她逃命。可我感觉那双脚好像动弹不起来了,于是我回过头来只见那惨白的鬼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脚腕,那苍白的鬼脸露出凄冷的笑容。顿时那恐惧袭扰了上来,拼命的划着水。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在原地里打转,我被那水鬼拉扯着,感觉到自己身体慢慢下沉了。惊慌之中那水便从我的鼻子灌进了肺部,顿时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 而我眼前出现另外一个长景,李三在前面着招呼着我们,大伙儿在田野奔里跑嬉笑着。他(李三)的背篓装的都我们辛苦抓到黄鳝鱼,他不时的回头对着我们说道:“快跟上我们烤鱼吃去了。” 只想吃到那香喷喷的烤鱼。我紧紧的跟着他,可忽然间我感觉身后的龙五,石三,唐四等人都消失了。我招呼李三停了下来,要求他一起等待着龙五他们。可他还在奔跑并对着我喊道:“他们不来的好,那背篓里的鱼就是我们的了不好那吗” 我大声呼喊说道:“大家一起找的鱼,我们在等等吧?要不回去他们又得骂我们俩个。” 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个女人,她恶狠狠说道:“他们(你们的朋友)到安全地方了,既然你下来那就等不到他们了。” “什么安全的地方”我脑海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我们刚才是在水中游泳,后来就遇上了李三溺水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旷野中呢?这是我的幻觉吧,那我现在应该还是在水中。想到这里我冲着那女的吼道:“你就是拉扯着我们下水的女人吧?,我要上去了。” 原本还很和气的李三跟着咆哮道:“你都下来了,就留下陪我吧?”说完他伸出手,一下子把我抱起。我意识到糟糕了,尽力挣扎着可就摆脱不了。他俩正拉扯着我走进田野的更深处,我忽然感到自己迷茫,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能是我命不该结,这时候我耳边传来:“快,快把他拉上岸,还有一个沉下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鼻子一阵辛辣,便勉强挣开眼看着。 正午的阳光刺的我眼睛有些挣不开,我只能咪着眼看着。正好看见父亲呆在身边,他高兴的说道:“总算把你从”鬼门关“拉扯出了。 而我身边的李三再已醒不来了,此时他正躺在我旁边不远处的草地上。他怒目眼挣着,脸上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那肚子喝多了水,圆滚得像个大皮球。那脸被水浸的发白。 看着他,我想起刚在池塘看见的那女人,便惊恐的说道:“这池塘太诡异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塘中央塌陷了,里面有个黑黝黝的坑洞。”想起刚才惊魂的那一幕,我又说道“这池塘中有女鬼,我和李三就是被她扯进深潭黑洞里。” 顿时,吓得众人脸都惨绿了,因为惧怕鬼魂众人都纷纷离开池塘便,万幸中活过来的我只好跟着父母回了家。当夜我便感觉有些异常。只要我闭上眼,那池塘中的女鬼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那苍白的眼睛发出惨惨的绿光,那诡异的笑声常在耳边响道:“下来吧?你的朋友李三在下面好孤单。” 从那以后,去池塘边的人渐渐稀少了。到了晚上乌鸦总是绕着塘边柳树啼鸣着,那些凄冷的叫声总让村里胆小的人夜晚不敢出门。而白天在李三的溺水处,那里总会莫名其妙的翻出些白浪,从那以后,就连水性很好的水牛游到那里也淹死了好几头。晚上过路的人都会听到人游泳扑水声,可他们下去时候看却什么也没有。更加恐怖的事情是在七月鬼节那几个夜晚,村里好多人都听塘中传来鸣鸣哭泣声。人们都在传言那是溺死的李三鬼魂在阴冷寒洞里哭泣着。 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七年,李三溺死的事件已渐渐在人们心中消停了。当初我每夜都会梦到的女鬼面容,现在也随之消失。那年我就离开董云村去城里读了高中,而那些活着的伙伴也都出了打工了。可村里的小孩又开始下塘洗澡了,村里的长辈们都知道当年发生的水鬼索命,可都错误的认为冤魂(李三)投胎了。 他们忘了当年,邻村庙庵的张法师交待:“溺水死亡者灵魂出窍后都会躲进寒潭深处,没有替死鬼是不可能转世的。何况在里的清水塘,地理风水属于死的”穴地“(坑洼地)。冤气聚集后不容易散开,会让他(鬼魂)变得更加凶残。 就在我读高三的那年夏天,又发生了像当年我们溺水的情景。溺水地点都是在那个深潭的上方,更为惊悚的场景,就是那个被怨魂缠身的大鲤鱼攻击了闯入者。当天状况太惨了,等村里的大人们都反映过来后,人们只从池塘里捞上来了三具尸体。到了晚上村里的老少都沉侵在悲痛只中,特别是那乌鸦冷凄清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而在村东的池塘里,那诡异的哭泣声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越来越恐惧了。 村里的老辈都知道淹死的人怨气太重,它们会纠缠着活着的人。如果不给他们安魂超度,往后会出现更恐怖怪异的事情。大伙儿决定请张法师在冤魂集聚的池塘边开坛做法,果然当天张法来到了塘边,就对着大伙们说:”这里冤魂太多了,它们就躲在那个寒潭下面。那前几年冤死的那些鬼魂都躲在下面,你们听到村里“鸣鸣”哭泣声就从这里发出来的。 张法师让着众人帮忙起坛了,原本是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阴风阵阵,吹的人们心里发毛。张法师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他抖擞着身体说道:潭中住着一个水鬼凶残的很,只有动用法术把他赶出去了。“于是他把大家事先准备好的钟馗雕像在法坛前开了光,他吩咐道到了子时就把”钟馗“沉入深潭里。 现在的塘边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看着张法师忙活着。而锣鼓队绕着塘边敲打着,就是想激怒这水中之鬼,等它现身后,人们就用那开了光的钟馗驱赶着他离开这里。 到了午夜子时,阴风果然大作起来。张法师赶紧对着大伙说道:”那水鬼要现身了,大家莫要惊慌。你们要抓住时机,把钟馗请到深潭就行了。“张法师刚说完,这时候深潭的水翻滚了起来,大伙儿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快,快你们把钟馗台上木架子。“张法师吩咐着大伙把雕像抬到深潭上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大家刚到了目的地,那水鬼显身了。只见水中露出一个黑色人影,那影子漂浮不定,可能清晰的那面貌狰狞可怖。那水中的女鬼发”嘤嘤“叫声。大伙儿被那水中鬼影吓着,都忘记该做事情了。张法师呼喊着:”快用钟馗砸他,要不他潜回去就麻烦了。“ 大家回过神来,急忙用力的把那雕像推进深潭里。而那个雕像正好砸到了那鬼影身上,只听见那一声凄惨叫声,那鬼影飞灰湮灭了。而翻滚的白浪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夜空的乌云被月光冲淡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又挂在了天边。张法师对着大伙们说道:”那水鬼被开了光的钟馗砸得魂飞魄散,那几个淹死的小孩等时机成熟我会想办法超度他们投胎的。 董云村池塘诡异的水鬼故事结束,现在我已远离儿时的故乡,当年那些伙伴都各自成家立业了。可听母亲在电话里提到,那池塘偶尔会在风雨交替的夜晚传出诡异的哭泣声。这难道是惨死的怨魂没有得到正真的解脱,还在寻觅着新的“替死鬼”。也许在夜深人静时候,那几淹死的水鬼还会窜到村里,怨鬼窥视着村里睡熟的小孩,想方设法去引诱着他们去池塘里游泳。 民间故事 东汉和帝年间,胶东大邑即墨流民成患,政府为地方豪强所操控,逐渐不服王化。朝廷采纳司徒杨赐的建议,分割即墨为不其、壮武、皋虞三县,并派能员童恢到形势最为严峻的不其县出任不其县令。 童恢到任之后,先是重拳出击,令地方豪强收敛不轨之心,接着便精简机构,裁撤冗员,并把居无定所的流民组织起来,由被裁撤的冗员各自带领,到一些蛮荒之地定居屯田。如此一来,不但辖境之内的流民之患很快平定,还使国家和百姓实现了双赢得利。 只是苦了那些带领流民们屯田作了屯守的胥吏。他们本来安坐县城,享受着各路豪强的贿赂供奉,何等优哉游哉!如今却在荒郊野外和一帮垦荒种地的流民混到一起受苦受累,哪里受得了。因此他们无不盘算着让童恢从不其县滚蛋。 这一天,不其县内最大的屯堡南山屯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令屯守连回笼觉都睡不安稳。派屯兵前去查问,这才知道有一名屯田流民,昨夜不慎丧身于南山上下来的猛虎之口。屯堡里失声痛哭的,是那丧生流民年逾七十孤苦无依的老母。 南山屯背依南山,一马平川,荒草之下的黑土均是潜在的良田。可因为南山山深林密野兽成群,也常常使屯所流民的生命受到威胁。南山屯屯守数次以猛虎伤人为由,请求童恢准许他们另择屯所,均被童恢拒绝。现如今发生猛虎吃人事件,屯守暗想正好趁机煽动屯田流民,给这个不通情理的不其县令上上眼药。 于是那屯守便告诉丧子老妇:我们的县令童恢童大人,公正廉明爱民如子。你儿子被老虎吃了,自有童大人与你作主!其时胶东大地地广人稀,被猛虎伤害的人家不在少数。如果童恢受了老妇申诉,消息传开众人效仿,就够他忙活一阵子。而如果他不肯受理,那还谈什么爱民如子?当什么老百姓的父母官?到时候自有官员弹劾他。 虽说辖境逐渐安定,但童县令最为关注的,还是对众多粗野刁蛮流民的教化驯服。可各屯堡屯守以及地方豪强士绅却以流民生性如此为由,暗暗抵制。童县令正为这件事无从着手犯愁,南山屯的流民们居然又进城闹事。升堂听得老妇哭诉及众多流民的七嘴舌,马上便明白了流民不安分背后的原因。 看样子,现在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的。童县令向堂下扫了一眼,努力控制情绪紧张思索。可若是顺了流民之意为他们另划屯居之所,那连锁反应之下屯田固民的大计势必毁于一旦!不行,一定要顶住!主意一定,童县令马上一拍桌案高声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有这等孽畜不服教化,行凶吃人,这还了得!既然案发南山屯,即令南山屯所有屯民猎户,不分老幼齐上南山,把行凶猛虎捉拿归案,不得有误!若是捉不到猛虎,南山屯屯守和屯民一并治罪! 南山屯屯守和流民没想到童县令倒打一耙来这一手,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去组织人手上山捉拿猛虎。上千人的流民一起围猎,声势自然非比寻常。南山之上顿时风声鹤唳,狼奔豕突。不到三天,南山屯不但捕获猛虎一只,而且把山上其他猛兽也驱个十之七。奸滑的南山屯屯守怕童县令把猛虎杀死偿命了事,就提前嘱咐那失子老妇,见了县令大人只管痛哭讨要儿子,再也不能让他钻了空子。屯守暗想:你童恢就算有三头六臂,总不能把已经被老虎吃了的老妇儿子变回来吧! 上千人一齐出猎,捕获猛虎早在童恢意料之中。于是童恢一边吩咐把猛虎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一面出告示晓谕全城百姓,第二天在县大堂公开审虎。 一只会吃人的猛虎如何能够审讯!消息传开,第二天天不亮,县大堂门前就人山人海。人们都想看看,童大人如何使一只不通人语的猛虎认罪伏法。 日上三竿,三班衙役到堂一派依仗列毕,但见大堂案后面端坐的童恢童大人一拍惊堂木,不慌不忙发签传令道:带罪犯孽畜猛虎到堂!众衙役得令,不一会工夫便在几名猎户的环卫之下,把身带特制枷锁的猛虎抬上公堂。童县令再度一拍堂木大声喝问:大汉王法,杀人偿命,人畜同理,罪在不赦。你这孽畜食人之子使人无嗣,可知罪否? 那猛虎刚被抬上大堂时似还低头沉睡,奇的是此时听童县令喝问,马上惊恐地圆睁双目不住颔首。到最后甚至伏地呼号,似向童县令讨饶一般。 大堂上下,顿时哑然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是童县令神通广大慑服猛兽,还是这只老虎成了精真能听得懂人话? 童县令可不管这些,冷笑一声接着喝道:现在知道求饶,已经晚了!即使我肯饶你,大汉律法也断不可饶你!来呀! 眼看童县令就要把猛虎拉出去处死,受了屯守嘱咐的那失子老妇这才回过神来,忙大哭着上前阻拦道:我儿身入虎口,这老虎身上便有我儿之肉,成了我儿的肉身。老妇既已失子,哪忍心我儿肉身再被刑法!大人既然能令孽畜服化,就让这猛虎变成我的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吧! 都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不假。童县令暗暗愠怒。堂下众人虽也轰然大笑,却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看童县令如何应对老妇的胡搅蛮缠。 童县令低头看了看堂下猛虎,沉吟一番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你这孽畜听了!既然原告替你求情,本县就法外施恩,饶你不死!你既食原告之子,本县就罚你舍身为原告子,自明日起,提供原告衣食,奉养原告天年。待原告百年之后,你方可远遁辽东,无令不得返回原籍! 那猛虎听得有活命机会,忙不迭地点头低吼,似是唯唯称喏。 可任是老虎如何恭顺,那刁蛮老妇也无胆把这样的儿子带回家同居一室,只得灰溜溜地下堂而去。于是童县令下令,把这猛虎抬出城外,放归南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服判,量它也不敢不履行判罚而逃走。 奇怪的是,自第二天起,那失子老妇的院内,果然隔三岔五就出现一些獐啊鹿啊野兔之类的野味,老妇一个人吃不了,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日子过得比有儿子时还好。消息传开,不其县境内的流民百姓彻底宾服了:童大人治下,连老虎都能变成孝子。我们若再不服教化,真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于是不其县很快大治,又成了胶东地区良田成片、商贾云集的繁庶之地。从那之后,人们便把南山改名为“驯虎山”,南山屯改称为“虎儿屯”,并且一直叫到今天。 童恢主政不其县七年,政绩卓著奉调回京,年轻的汉和帝刘肇亲自接见他并赞誉道:贵县兴屯田,修水利,施教化。不单使蛮荒之地成为大邑,且能令猛兽也服王化,真乃朝廷之栋梁臣也! 童恢听了赶紧跪倒:微臣不敢欺君。臣作为一方邑令,牧民或有微功,令畜生服王化实不敢当。臣不过是在那猛虎麻醉之后,于其咽喉之处刺了一根鱼刺,令它醒来之后不适而不得不连续吞咽点头罢了。至于那刁蛮老妇所食野味,臣弓马也还娴熟,射猎供养她何足道哉!刘肇听了大喜,当即提升他作了丹阳太守。 不要在死人的灵前乱说话 皮五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说大话,但凡谁有什么事儿,也爱凑上前,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得到,都会在人前夸下海口,当然他承诺过的事情十有九是办不到的,后来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就是爱过嘴瘾罢了,对他说的话也就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反正只不过是说到做不到,又无伤大雅的。 虽然皮五这个毛病让大家觉得他是个没什么谱的人,但也有吃得开的时候,就比如说他的工作,因为在工作上很善于左右逢迎的,倒也混得不错,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却更盛了。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却让皮五这多年的毛病一下子就改了。 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皮五小时候是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的,后来成年后去城里打拼,混得还可以,于是就举家搬进了城里,在城里娶妻生子,不过皮五的一个叔叔还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皮五还是会去村子里看望叔叔。 叔叔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到了很远的地方,很少回来,所以叔叔婶婶就一直跟着儿子过,婶子的身体不好,早两年基本上就处于卧床状态了,而儿子并不是个孝顺的主,所以两个老人的晚年也算得上过得有些凄凉,就在大家都以为病怏怏的婶子会走在叔叔前面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原本身体还可以的叔叔被查出了癌症晚期,眼见着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儿子便把他从医院接了回来,用句不太中听的话说就是等死了。 叔叔弥留之际还在担心着婶子,清醒的时候就恳求儿子要对母亲好一点,儿子总是有口无心的应着,直到老人过世了,也没有彻底放下心来。 皮五在叔叔过世后,就一直在村子里帮着处理后事,到了晚上,还主动要求给叔叔守灵,帮忙的人天渐黑的时候就陆续回家了,到了半夜,院子里的灵堂就只有皮五一个人。因为晚上的时候喝了点酒,就对着叔叔的灵位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没有边际,最后说道: “叔呀,你临走的时候的担心我都听说了,没事的啊,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兄弟对婶子不好,我就把婶子接到我那去,我给她养老送终,你呀就甭惦记着。” 说完了就觉得眼皮很沉,迷糊的就睡着了,迷糊中好像还看到叔叔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叔叔死后,叔叔的儿子也就断了跟这些亲人的来往,就算是偶尔皮五上门来看看,得到的也是不冷不热的招呼,慢慢的皮五也就不在回村子里的,只是偶尔听说那儿子对婶子并不好,甚至为了让她每天能少尿尿,就控制她喝水和吃饭的量。本来也想去家看看,毕竟也是亲戚,但也着实不想在看到那儿子的脸色,干脆就想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也没必要去找不痛快。 再次回村的时候是叔叔去世一周年,在村子里头周年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皮五回到村先到家里看望了婶子,只不过一年没见,婶子基本上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已经是意识模糊的状态,因为他回来的比较晚,别人已经烧纸回来了,皮五只得自己去坟地看望叔叔,他拿出了供品摆好,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供品摆了好几次总是莫名的掉下来,最后好不容易摆好,皮五就在供桌前面的空地上烧纸,结果纸还没刚点着,又刮起了一阵风,吹起的烧纸有几张正糊在了脸上,伴着纸灰,就觉得呛得嗓子难受,好不容易抓下来纸,就觉得嗓子像是堵住了什么,说不出话,皮五对这怪异的事情开始胆怯,赶紧着离开了坟地,也没在回村而是径直去了邻村一个有名的阴阳师家里,那阴阳师给他倒了水,这下皮五才能发出声音,把刚刚的情形给阴阳师描述了一下。 那阴阳师听了情况,又默默的算了算,最后说: “你这的确是碰到了阴灵了,但他并不想害你,只是想惩罚你一下,你是不是应承过什么事情却没有做到,他这一出手就是冲着你的嗓子去的。” 皮五想了想,叔叔生前自己虽然算不上对他好,但也是敬着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呀,至于应承,这时皮五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在叔叔灵前说的话,莫不是为了婶子的事,他把心中疑惑跟阴阳师说了,阴阳师断定应该是这事了,于是让皮五把他带到了叔叔的坟前做一些超度的法事,嘴里还说道: “到该去的地方去吧,他虽有不对,也受到了处罚,各有各命,自家尚且如此,何必在迁怒于别人,你已是阴间之人,阳间之事已经不是你能掌握。” 然后又让皮五给烧了些纸钱,这次没有怪事在发生,阴阳师告诉他,就是因为他的随口应承,至使叔叔的灵魂在阳间留下牵挂,你却又没有做到,他也是一气之下为之的,现在已经没事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在乱应承,更不要在死人的灵前应承。 那事儿后皮五就会经常的回村子帮着照顾婶子,只不是嗓子说话还是有点沙哑,所以他就尽量的少说话,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婶子也去世了,皮五又给婶子守了一夜的灵,却是什么也没说,半夜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沙哑的嗓子竟然好了。 从那以后,皮五就开始管住嘴,不在云山雾罩的了,人也靠谱多了。 阴阳先生 西北阴阳先生杨师说,他刚开始学这一行的时候,名声还没出去,像主持祭祀、安排丧葬这样比较重要的活儿,很少有人请他,不过倒是有人请他安土。 我说安土,很多西北老乡就应该知道是做什么。安土就是在院子的中间给土地爷安排一个神位,这是个比较严肃的仪式,需要阴阳先生主持。 这活儿不算麻烦,是个阴阳就能做。 但是大阴阳的名气大,人家挣钱多的活儿都忙不过来,谁还愿意去接这些不疼不痒的活儿呢?因此很多人家安土的时候,都只能请一些没什么名气的阴阳先生。 杨师有一次去铁笼山下的一个村子给人安土,安土的仪式结束后,主人家招待他喝茶吃油饼,很殷勤。 吃饱喝足,主人家给杨师打发了利时(即工钱)。按理说,主人家给了钱,干活的也就该走了。 可是杨师刚要起身下炕,就被主人家给拦住了。主人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农民,人很憨厚,人称王憨。 王憨用哀求的语气对杨师说:“杨师啊,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帮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杨师问他说:“什么事情呢?我能做的一定做。” 王憨接着说:“我有个兄弟,病了大半年了,现在人瘦成了麻杆,年纪轻轻的,背驼成了一张弓,真是太可怜了!” 杨师很奇怪:“你兄弟生病了应该去医院看啊,我一个阴阳先生,我又不治病,我怎么能帮你这个忙呢?” 王憨说:“去很多医院看过了,连兰州的大医院都去过,什么检查都做了,都说没病,但是没病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看杨师还在犹豫,王憨又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请别人看过,但是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我看你懂得很多,所以想请你帮帮我们。” 杨师看王憨说的可怜,心有点软了。他虽然不会看病,但是王憨苦苦哀求,看看就看看吧,起码也是对主人家的一点尊重。 王憨见杨师答应了,很高兴,赶紧就打发了两个人,把他这个兄弟搀扶了过来。 杨师说,当时他正盘腿坐在炕上,王憨这个骨瘦如柴的兄弟刚被人搀扶进来,他就吃了一惊。 只见这个人面色晦暗,双目无神,腰背根本就挺不起来,三十几岁的人,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但是这都不是让杨师吃惊的原因,让杨师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背上,趴着一个蓬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干瘦老太太! 屋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看这个老太太,大家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盯着这个“病人”看,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病人的背上还有一个“人”! 杨师自然知道,这屋里的人都看不到这个老太太,因为这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这是一个起码有七百年的老鬼! 杨师曾说过,做一个货真价实的阴阳先生,念咒画符看风水固然重要,但是要是没有练成一双火眼金睛,那永远也不算真正入了行。 杨师看到病人背上的东西,心里早就明白了。他盯着那老太太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目光凶狠,丝毫没有怯意。 杨师知道,和这种老鬼,你根本无法沟通,你也很难用法术赶走它。就算你一时把它赶走了,它还会回来。 这种几百年没投胎的老鬼,一般是不愿意招惹人的,现在这么固执地趴在一个人的背上,肯定是这个人什么地方冒犯了她。 要不然,她不在自己的地盘呆着,缠着一个人做什么呢?要知道它缠着人对人不好,对它也没有好处啊!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这个老鬼请走,就必须把事情的缘由弄清楚。 杨师怕吓到屋子里的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先让人把这个病人搀扶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他问王憨说:“你兄弟生病之前,都做过什么?” 王憨想了想说:“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生病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也没出过远门,就在家里做些农活啊。” 杨师说:“你说的清楚一点,特别是有没有去过坟地这些地方?” 王憨一听这话,稍微有点不安,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杨师见这王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起身下炕说:“你不说实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回去了。” 王憨慌了,这才赶紧说:“我的杨师爷爷,你别走,看来你是看出病根了,我都说,我不替这不争气的家伙瞒着了。” 原来,王憨的这个兄弟半年前取土垫猪圈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古墓。 挖出古墓后,王憨这兄弟忍不住打着火把下去看了看。 这个墓穴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棺材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王憨兄弟搜寻了很久,才在一堆乱发中寻得了两个簪子,看起来像是金子的,他就把这簪子带回了家。 这之后没几天,簪子还没卖出去呢,他就病倒了。 杨师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 他对王憨说:“你兄弟运气不好啊,这古墓的主人还没有托生,挖人坟墓取人财物,这可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情,看来你兄弟是被缠上了。” 王憨带着哭腔求杨师救救他弟弟。 杨师笑着说:“这还用求我吗?这要求你们自己,你们把簪子放回去,把挖坏的墓穴埋起来,这事情就了了,你们这样做后,要是你兄弟还不好转,你找我就是。” 王憨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杨师说完了这些,又去看了一眼病人,用手指在病人身上神神秘秘不知道画了些啥,然后就走了。 一个月后,王憨专门来到杨师家,说他弟弟腰能直起来了,人的精神也好多了,身体正在恢复中,王憨还给杨师送来了一筐鸡蛋和一条猪腿。 自此,杨师在铁笼山周边的名气就越来越大了。 喊山有感:这世间所有害人的鬼,都是人招惹来的啊。那些贪图不义之财,热衷损人利己的人,最好请杨师给你们看一看,你们这些人的身上啊,不知道背着多少个鬼呢!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事儿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我家在一个小镇上,几乎是四面环山,所以人们基本都很早(10点左右)就睡觉,所以几乎全镇漆黑一片,黑夜,寂静。 那时候正直青春期,叛逆,贪玩,恋上一网游,虽然作为一女孩子但也天天泡网吧沉迷网络(如果现在让我遇见当年的那个自己,定会抡圆了胳膊呼啦扇自己两巴掌)时而通宵达旦,时而玩到凌晨一点或者两点再一个人回家,在漆黑的街道上,连路灯都没有,我就一个人安静的走着,当时一点儿也没觉得怕。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开学了。 我到了市里面上学,然而在学校的日子,晚上睡觉真是折磨了,我的床位在靠近阳台,几乎每晚隐约听见阳台有人在叫我,时而清晰时而觉得迷糊;而后几天,睡觉的时候都感觉有人在看着我,然后掐我的脖子,就好像你能感受到有东西在你旁边,想睁眼睁不开,全身都动不了,说不了话,就一直在承受她带给的煎熬。真tm太难受了。 然而这并不是单纯的鬼压床。真不是。 后来过几天好像有好转,就没在意了。 终于到了一个月回家的日子,晚上睡觉,隐隐的不安,睡着时,果然又发生了,仿佛看见了她开房门,进来,看我,然后掐我。一晚上的睡不安稳。 在学校也就罢了,在自己的家也这样,第二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爷爷奶奶说了这些事情,我爷爷说遇到这你就挥动拳头大力挥啊,打走,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根本动不了,全身不能动弹。我奶奶就去找了所谓的“神婆”,她一看到我就说:夜路走多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她怎么知道,然后她让我把手给她看,说我的身上有个东西在,然后在我手上胡乱按了一通,然后给我开了一些“药”(香灰水+白糖特别解释一下香灰就是烧香剩下的灰+纸钱的灰--。)让我泡水喝,然后给我一道符。 说也奇怪,自此之后,就没事了。 二、阴气太重看见不干净的东西(2011年年末) 凌晨三四点,和老爸老妈开车回家,我妈坐副驾驶,我在后座,之前说了,镇上四面环山,是属于比较偏僻的,农村嘛。 因为是快到家了,我很兴奋,几乎睡了一路的我,坐好,一路看着窗外(即使很黑,有车灯照着)看着看着,我就看到一个白衣女人坐在路边在哭,当时天黑呼呼的,又是凌晨的时间,心里有点奇怪,我还细看了一眼,真的是有(当时家里没有水泥公路,坑坑洼洼的,开得比较慢) 我就说,那里有个人在哭诶,我妈问我哪里,我回头一看,刚刚的那里,除了路边的一些树木花草,什么都没有。 家里的老人说的运气太低,阴气太重,所以才会看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让我以后说话大声点、走路脚步声重一点,少去偏僻阴暗的地方。 三、宾馆(2012年8月) 和朋友入住一个宾馆,从入住到入睡并没想过什么,就两人躺床上呼呼的睡了。因为朋友第二天有事,要起早,她早上6点就起床洗漱先走了,我想反正我没事,就打算睡到12点退房。 朋友走后,觉得房间异常的冷。就起来关了空调继续睡。 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手一伸,在被子下抓住了一个手,纤细而修长,冰冰的,(因为关了空调,觉得异常舒服)期间我的手还握着那个手摩擦了几下,然后就一直睡了。 当我醒来发现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的记忆抓住的那个手是我朋友的手,幡然醒悟,朋友在6点多的时候,就离开了宾馆。那只手是那么多的真实。我感觉当时我的手手都能摸到的五指,真真切切,莫非还有这么逼真的梦? 以上是本人经历过的故事,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鬼神存在,但是太多事情你又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在经历过种种,所以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很多老祖宗的话还是照听,照做。 至今我很好。不会有这些破事缠着我。 鬼司机 丁刚是湖南益阳人,是个货车司机,开了许多年的大货车了,技术也不错,年轻的时候天南地北的跑,胆子大的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没我不敢走的路。 丁刚性格不错,很好相处,也比较仗义,他经常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有忙就要帮,也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虽然有时候也吃亏,但这样的性格使得他的朋友也多,业务也广泛,路子也多。 二零零四年的时候,丁刚四十五岁了,家里亲戚朋友给他做了一个生日,大多数人一般生日都是十年一做,但他因为四十岁没做生日,就想着四十五岁给他过一个,不必在意那么多。生日过后,有朋友给他拉了一笔业务,从益阳一个工厂送货到长沙的高桥市场那边,谈好了价格,丁刚满口答应。 因为长沙那边的客户催的紧,所以益阳这边的工厂告诉他说麻烦他抓紧点时间,于是丁刚白天开到晚上,好在长沙距离益阳也只有几十公里,辛苦了几天,最后一趟货送完,收好送货单,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长沙的客户说晚上开车不太安全,要不就在长沙住一晚吧?丁刚摆摆手,说客气了,没事,跑习惯了!于是洗了一把脸,开车返回益阳,从高桥上高速,一路来到益阳收费站,过了收费站下高速往家里赶去。 丁刚开着车,从高速公路下来到国道上,天色已经黑了,丁刚开车很小心,开的速度不快,就在转了一个弯后,车子要走一段砂石路,丁刚发现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少,路两边的人家也越来越少,看上去都是树林,可之前来的路上不是这样的呀,奇怪!但又坚信自己不会走错的,跑了三天了,闭眼都不会走错的,于是不再多想,继续往前开。 颠簸颠簸了一会后,还是没有看见灯火,就在丁刚觉得怪异的时候,对面亮出了昏黄的灯光,凭直觉,这是小车的尾灯,接着模模糊糊看到有人招手,丁刚便开到灯光的位置,果然是有一个人在招手,旁边停着一辆小车,那人走到丁刚车的车头,对丁刚摇摇手,示意丁刚摇下车窗玻璃。 丁刚没有下车,打开车内灯光,摇下车窗玻璃露出一点点缝隙,只听这人说:“师傅,帮个忙,车子熄火了,搞了半天都搞不好”。丁刚透过玻璃,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个人,一脸的苍白像是失血过多,脸上有点暗黑色的污迹,衣服都破烂不堪,手里抓着一把扳手,手像是受伤了,隐隐的有血滴落在地上。“莫不是打劫的吧?”丁刚心里想到。 车下的人显得有些着急,又恳求丁刚帮忙,接着只见车上有人打开副驾驶门下车,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女人和孩子也是一脸的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孩子哇哇的哭,声音像是诡异的猫叫一般。女人哄着孩子,走到丁刚车门前,抬头对丁刚说:“师傅,真的麻烦您帮帮忙,我们车坏了,我家里男人修了半天了还没修好,你给看看吧!” 丁刚还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哪里不?”女人正待开口,男人抢着回答说:“这是岳家桥啊,师傅帮下忙,我们家就在前面一点不远的树林,车子熄火动不了,你给帮忙看下!”这时候女人也附和说:“是呀,师傅帮忙,我们确实没办法了,天又黑了,车子不能丢在这里呀,实在你不放心,你就帮帮忙,拖我们一段路到家门口吧?” 丁刚听到这里,想想也是,谁没个有麻烦的时候,自己以前车子坏在半路上,不也有人帮忙,再者他家就在前面一段路,我不下车拖他们一截路也没多大事。想到这里,丁刚便将车开到他们的小车的前面,下车拿出绳子开始系在保险杠上。 丁刚打量了下这辆车,看不到车标,但是车子看上去还挺不错,应该刚买没几天,只是这夫妻怎么都看不出有钱人的样子啊!准备就绪后,丁刚对夫妻二人说:“你们上你们的车吧,注意把好方向盘,我开慢点。”夫妻二人高兴的道谢,说到家了一定要进去喝杯水。 一路缓慢的开着,透过反光镜,丁刚觉得有点奇怪,车里的人目无表情,男人女人像是睡着了一般。而且自己开车还拖着一辆车,但是没有一点拖重的感觉。 又开了十分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一片湖,湖边一条纵深进去的小路,小路另一边便是一片荒地和山包,山包旁一栋三层的房子,湖边不远处还有一块大石头路碑,上面写着“岳家桥”三个红漆大字。正在想着是不是到了的时候,只听后面小车里的男子伸出头喊到:“师傅,到了,到了”。 丁刚下车,准备去解开绳子,突然看到这家人房子前隐约的还站着一男一女,一动也不动,暗夜里两人的脸显得有些怪异,苍白的脸上怎么想是打了腮红一般红白分明,仔细一看,仿佛还对着自己带着笑,可这笑却有点不自然,想必也是家里人吧!房子建的很不错,白墙青瓦,二层洋房,难怪有钱开小车,确实是富裕人家。 小车里的夫妻二人也抱着孩子下车了,夫妻二人对丁刚说,师傅,到家里坐坐吧,丁刚正奇怪着这些事情,便推说不坐了,要赶时间回家。男人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对丁刚说:“师傅抽根烟,真的麻烦你了,好人好报啊!”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递给丁刚。丁刚不肯接,说:“这没多大的事情,不用兴这个,能帮忙就帮嘛!”男人显得有点不高兴的说:“师傅不要嫌少,拿着吧,我们夫妻一点心意。”推开推去,最终丁刚耐不过,便收下了。 丁刚上了车,准备离开,夫妻二人抱着孩子站在他的车旁,看着他,丁刚感觉有点不自然,于是说:“你们进去吧”夫妻二人点点头,对他笑,就在丁刚转头启动油门的那一刻,怎么也觉得怪异无比~这夫妻二人怎么没有一点点影子?突然,目光一转,反光镜里的景象让丁刚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这夫妻二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男人手上拿着自己的一条大腿,一个头像爆裂开来的西瓜,女人的头也已经血肉模糊,小孩子的肚子一道大口子,血哗啦啦的往外涌,丁刚吓得哇的一声,启动油门便开了出去,一路再也没有停留。 到家后,丁刚发起了高烧,病了三天,吃药打针不见好,耐不住他媳妇问,告诉了她那晚的情景,惊得他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之后,他媳妇带着丁刚,跑到孙家屋孙瞎子老头求了一碗符水,第二天便好了,孙瞎子老头说,这没事,就是遇到脏东西受了一点惊。 丁刚好了后,突然想起那晚夫妻给的一百元钱,丁刚找到那件衣服,掏出里面的钱一看,果然是一张冥币。 事后一段时间,丁刚总忘不了这事,决定去岳家桥那晚碰煞受惊的地方看看怎么回事。到了岳家桥的石头路碑附近,发现周边是许多人家的,可那晚自己只看到了那对鬼夫妻的楼房。 走到离村路碑口最近的一间平房旁,丁刚看见一老人家正在洗衣服,于是走过去问问情况,老人家听丁刚说完,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丁刚说,你那晚遇到的就是我儿子和媳妇还有孙子,我儿子前几天托梦给我说车子坏了,半路上回不到家,幸亏遇到了你带他们回去了。我儿子一家三口是半个月前车祸死的,就死在那天你遇他们的地方,也是车子出了问题,我儿子躺地上修车,儿媳妇孙子坐在车上,一辆天杀的大卡车撞过来,就全死了!老人家说罢便伤心的哭起来。 老人家带着丁刚去看了儿子一家三口的墓,墓很大,是合葬墓,地上一堆黑色的灰烬,被雨淋过不细看难以看出,老人家告诉丁刚,这是烧给他们一家三口的灵屋和纸钱,还有一对童男童女,一辆小轿车,那晚你拖的车,就是烧给他们的。 丁刚在老人家中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天,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一家三口的遗照,恍惚间,丁刚感觉他们在对着自己笑。 外公讲的鬼故事:古井 我外公是一个习武之人,也算是少林派的传人吧。快六十岁的时候,因为浇灌庄稼引水的问题,和邻村的三个年轻人有了一点冲突。西北缺水,那时候旱季人们浇灌庄稼,常常为了水源起冲突。我外公本来打算忍忍过去,老年人不打算和年轻人一般见识,但是那三个年轻人是三兄弟,都长得五大三粗,他们人多势重,所以抢别人的水源毫不顾忌,嘴里又不干不净,我外公终于忍不住被迫出手了。看弟兄三个要动手,我外公首先退到一个土崖下面,避免腹背受敌,据当时看见的人讲,那弟兄三个上来一个,我外公放倒一个,再上来一个,再放倒一个,把三个人像叠罗汉似的叠在了一起,牛一样壮的三个小伙子愣是不能动弹。 最后村里人劝好话,外公才放手,这三个人乖乖把水源改了道,流进我外公田地里。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情,我外公年轻的时侯,村里的村长看上了我外公家的一块地。当时村长是村里最高领袖,无人敢得罪。但是那一块地是村里少有的水地,外公自然舍不得。村长软磨硬泡不成,找了几个地痞上门威胁。我外公当时正坐在炕上,在火盆边喝罐罐茶。几个地痞站在地上挑衅,说话越来越离谱,我外公不动声色,一把抓起炕上起码有五六十斤的铜火盆,边说你们喝茶吧,边就把火盆单手掷到了地上那几人面前。火盆还是好好地端放着,火焰呼呼直冒。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因为我外公是外地迁来的,别人摸不着底细,这些人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不是善茬,所以知难而退了。 往后,我外公也从来没炫耀展示过什么,但是人家传得玄乎,地痞流氓就不敢随意欺压了,一家人慢慢扎下根,有了我的几个姨姨和舅舅。好,现在进入正题。我先来讲一讲,我外公的武术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说我外公也算是少林弟子。民国时期,(具体时间不记得,我外公也没有讲清楚)兵荒马乱,少林寺里跑出来了三个犯了错误僧人,都是武僧。少林寺派人追杀,以免少林武功被用于邪道。其中两个人都被少林寺的武僧追上打死了,有一个人一直逃到西北,到了今天的定西新寺镇附近,被追赶的人追上了。他苦苦哀求,追他的人就心软了。领头的武僧说对同伴说:“让他后半辈子成废人就可以了,不必取其性命,好歹是同门师兄弟,我下不了手。”于是,追杀的武僧就在这个人背上用五尺鞭杆点了一下。 这要是一般人就死定了。这人也本该废了,但是这人有心眼,在背上藏了一面从少林寺偷出来的钹,这一棍子正好点在钹上。饶是这样,他还是受伤不轻,但好歹休养了过来,也没变成废人。他就在当地收徒种地,娶妻生子,定居了下来。这人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我外公。所以说,我外公也算是少林弟子。我为什么说我外公是个奇人呢,因为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也确实离奇。我们小时候,只要老人们谈起与鬼相关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我外公。为什么?因为众人都说我外公见过鬼。但是我外公非常忌讳我们问他这个,我们也不敢问。我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缠着我外婆给我说一说,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过去磨坊离村子很远,外公有一次排队给村里磨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外公背着背架(一种方便背负更多重物的木制工具)往村里赶,背架上是两袋子面粉。去往村里的的路旁有一口古井,已经干枯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挖的。古井所在的地方叫做古井湾,村里人都说古井湾这个地方很“古”,就是邪门的意思,经常发生一些蹊跷事情。外公借着朦胧的月光,大踏步走到古井湾这个地方。他发现古井旁边横着一口棺材,棺材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停的往棺材里面呕吐,发出“呕呕”的怪声。外公那时候年轻力壮,又是一个村里有名的攒劲后生,所以他壮着胆子走到古井旁边大声喝问那个女人:“你是怎么了,你是哪儿不舒服,是肚子疼呢?”那个女人趴在棺材上,根本看不到脸,她身上穿着老式的长裙子,将双腿和双脚包裹在里面,从后面看去,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和一头散乱的头发。 不管外公怎么问,那女人就是不答应,只管呕吐。外公觉得蹊跷,壮着胆子想要走到棺材旁边扶一把这女人的时候,突然从古井里面吹出了一阵阴森森的风,这风充满寒意,让人毛发竖立,外公突然就感觉到了害怕。他赶紧从古井边走到了大路上,一时间觉得骨软筋麻,迈不开腿子。他找了一个地埂,将背架和面粉放在地埂上,就撒腿朝着村里跑去。好不容易到了村里,外公给队里的主事人报告了路上的所见所闻,主事的人不敢怠慢,在村里集结了十多个壮汉,拿着猎枪和铁锹朝着古井边赶去,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一行人赶到古井边,只见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哪有什么棺材,哪有什么女人,只有外公留在地埂上的面粉和背架还在。有人怀疑是外公看花了眼睛,但是众人都知道外公视力一向很好;有人怀疑外公撒谎,但是仔细想想却也没必要。后来,村里人口渐多,古井旁边的道路也越来越宽阔,有些人将院落修建在了古井边,没过多久,古井被人就被人填埋了。据住在古井边的人讲,以前深夜古井边总有人声絮絮叨叨,出去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行军夜宿 我姥爷十六岁的时候去参军当兵,参与了解放军的剿匪战争。 有一次,他们排急行军到江西附近,赶上下大暴雨,就找了个村子跟当地的老乡借宿避雨。当时的村子都不大,可以提供给解放军休息的空房更是少之又少。分配到最后,还剩我姥爷他们班没有住的地方。他们班里一个眼尖的战士看到村委会(以前是一处地主的院子)还有一间空房,便提议说住在那里。 村长一惊,急忙阻挠说:“那房子还是别住了吧,不干净…” 班长问道:“不干净?什么意思?我们都是革命战士,不是来享受的!能避雨就可以!” 村长面露难色,说道:“同志,不是这个意思…这间房子…闹鬼!” “什么?!闹鬼?!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们就住这间房子了!”班长坚定地说道。 村长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住进了村委会的空房。经过一天的急行军,大家都累的不行,进屋后各自找了个地方就准备睡觉。 外面的雷雨越来越大,就在所有人朦朦胧胧将睡未睡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凄惨哭声。 所有人顿时睡意全无。大家都以为是敌特分子在装神弄鬼搞破坏,甚至有人怀疑刚才的村长就是敌特分子。不容迟疑,班长立刻组织大家在屋子里外进行仔细地搜查。此时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而战士们却陆续来报说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这时候,大家都有点慌了。 班长安抚道:“不要怕!就算是鬼也怕咱们当兵的!大家子弹上膛,再派一个战士向排长汇报,我们开枪震鬼!” 啪!啪!啪!啪!随着几声枪响,哭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就在大家庆幸的时候,一道夺目的闪电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女人凄惨的哭声也随着炸雷声又飘了出来…… 这次,大家都傻眼了,几个胆小的战士已经开始了啜泣。 班长稳了稳心神,说:“不要哭,大家仔细听听哭声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毕竟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人,听到班长的命令,那几个胆小的战士努力止住了啜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此时房子里只剩下了女人凄厉的哭声,越发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班长,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有耳朵灵的战士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床底下?大牛,铁柱,你俩把床搬开!挖!”班长指示道。 大牛和铁柱都是又楞又壮的小伙子,两个人听到班长的指令,二话不说拿出工兵铲就开始挖。不一会儿,突然听到了当的一声,好像是挖到什么东西了。班长怕两个愣头青出什么差错,自己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挖了出来。说来也怪,当班长将罐子从土中拿出的那一刻,哭声戛然而止。尽管或多或少会感兴趣到害怕,但好奇心还是促使大家围到了班长身边。凑近一看,这哭声的源头,竟是一个密封起来的瓷坛子。 班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坛子,里面竟装满了金银首饰。 班长翻着看了看首饰说:“没事了,大家睡觉吧!” 果然,房里再也没有传出来哭声。 第二天早上,班长抱着这个坛子去找村长,跟村长说明了昨晚的事并让村长看看认不认识这些首饰。 村长叫来村里的人辨认了一下。有人认出了这些首饰,小声说道:“这好像是以前地主三老爷家小妾的首饰吧。”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引起了村民七嘴舌的议论,班长他们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地主三老爷家的地主婆非常凶,经常欺负家里的小妾。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小妾因实在忍受不了地主婆的欺凌,上吊自杀了。据说那晚,她在自己的房里哭了好久,而家里人惧怕地主婆,竟没有一个人敢去看她。第二天发现的时候,那个小妾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后来,地主婆想把这个小妾的首饰拿回来,但小妾的首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地主婆在屋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没多久,日本人就打了进来,大家都四散逃命,也没人再提及这个事,只是每到打雷下雨的时候,房子里都会传出小妾那凄惨的哭声。 抱错骨灰 张明又从噩梦中惊醒,他又梦到昨晚那个情景,放学回家的张明正在上楼,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好像是爷爷的声音,张明将头探出过道的窗口,视线寻找爷爷的身影,猛地发现一具白骨架子正在向他奔来,发出爷爷的声音,正叫着他的名字向他奔来。 张明已经连续两晚做同一个噩梦了,张明的爷爷在一年前去世了,生前张明爷爷是最疼爱的张明的人。邻居王婆是个迷鬼神的人,大家都叫她神婆,王婆大门口总会挂着奇奇怪怪的黄色字符,张明曾听王婆说过,人过世之后会向后人托梦自己在阴间的情况,若在阴间过得好,后人就会做个美满的梦,若是过得不好变成了恶灵,后人便会做可怕的梦,甚至会伤害后人。 张明实在想不通,曾经在他眼里慈爱和蔼的爷爷死后会变成恶灵做出伤害他的事,于是张明来到王婆家寻找答案,他把这个梦告诉了王婆,王婆听了,托腮思考片刻后告诉张明,爷爷生前是好人,变成恶鬼的可能性不大,又问张明平日每逢爷爷忌日或清明过节是否有去给爷爷扫墓上香,若是没有,可能是没了香火变成孤魂野鬼在跟后人诉苦呢。但张明却回想,虽然忌日没有给爷爷上香,但清明都有上香扫墓啊,爷爷生前最爱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把爷爷忘了。王婆就奇怪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张明爷爷是什么情况呢? 王婆左思右想,张明爷爷在阴间的事可能只有爷爷本人最清楚,于是王婆决定招来爷爷魂魄让张明亲自问问,张明听王婆这么一说,自己倒不怕,毕竟是招来的最亲最爱的爷爷的魂魄,若是招来其他东西张明可能当场便会昏倒过去,他便和王婆约好明晚午夜时分进行招魂。 第二天午夜,张明如约来到了王婆家中,王婆已将红烛点亮围成圈,圈中放着一块镜子,午夜时分,王婆让张明滴一滴血在镜子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从窗口飘进来的微风变成了狂风,烛火在狂风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变成了绿色,之后镜子开始反射出模模糊糊白光,张明心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直到王婆语停,白光变成了人影,张明认出那是爷爷的身影,眼眶立刻湿润了,怯怯的问着人影爷爷,爷爷你过得好吗?那梦是怎么回事?那身影对张明说,明啊,爷爷想你,每年看到来扫墓的人不是你爷爷难受啊,只有托梦给你,想要在梦中抱抱你。张明正想回话,一阵风吹过,烛火变回了红色,爷爷的身影不见了,张明蹲在地上抽泣,王婆轻轻拍了张明肩膀一下说,招魂时间有限,你该想想你爷爷说的没见过你是怎么回事,张明也回过神来,每年他都亲自去扫墓上香,怎么会爷爷见得人不是他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张明决定明天去爷爷坟上看个究竟,自己不会马虎到上错坟了吧,那可就马虎大了。 第二天一早,张明就来到爷爷坟前,左看看右看看,再检查墓碑,是这个地方没错啊,张明坐在坟前,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拍拍头想到,难道在里面长眠的人不是爷爷!张明随即就给王婆打了电话,告诉了王婆他的想法,王婆则看了下黄历,今日宜动土,便给张明找了工人准备“开棺验尸”,张明爷爷是火化的,挖出来也就一骨灰盒,张明抱着骨灰盒拍了拍上面的泥土,仔细看这盒,张明整个人都惊了,骨灰盒是张明亲自去挑选的,骨灰盒材质是方面檀木材质的,而张明手中这个骨灰盒却是圆面玉质的!张明竟抱错了骨灰盒,张明拍拍自己的头,又气又恼。于是张明赶紧和之前殡葬一条龙的殡仪馆负责人打电话,负责人翻了翻记录,原来张明爷爷火化出殡时还有一家人也选在了同一时间,两家人竟马虎到抱错了骨灰盒,双方联系协商过后,终于让两位逝者躺进了正确的墓中。 那之后,张明又梦到了那个梦,只不过这次梦中出现的不是森森白骨,而是慈祥微笑的爷爷正向张明走来,给张明一个深深的,暖暖的拥抱。 厕所丢魂 “兰兰,醒醒,醒醒啊。” 我睡的正香,就听旁边有人一直在叫我,我非常生气翻了个身把被子捂在头上,想把烦人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突然我感觉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拿走了,我只好起来,就看见我的同学兼死党小雨站在我床前,我没好气的说: “干什么啊,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叫魂。” “兰兰我想上厕所。” “那你就去呗。” “我害怕,你陪我去呗。” “我困死了,你自己去吧。” “好兰兰你就陪我去吧。”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我只好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陪她上厕所。 到了厕所。 “好了,你去上厕所吧,我在外面等你。” 刚开始小雨为了缓解恐惧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讲话,后来就没动静了,我也不在意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小雨出来。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我已经快睡着了,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才发现我好像等了很久小雨还没出来,我就冲着厕所大喊。 “小雨,你掉厕所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我现在连冷再困,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我喊了几声厕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小雨睡着在里面了,不可能啊,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我推开厕所门就看到小雨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滚开,别过来。” “小雨你你你怎么了,你和谁说话呢?” “说话,我没说话啊,我们走吧。” 说完小雨机械的走出了厕所。 我看着小雨的背影,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小雨回到寝室就钻进被窝睡觉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看了小雨好久,直到冻的不行才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这一晚上我都没睡,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刚睡下我就做了个梦,梦里小雨在像我求救,她说她被困在厕所了,让我救她,我最后被自己设的闹钟吵醒了。 等我醒来看到小雨的床铺已经空空如也了,以前每次小雨都会和我一起去上课,从来没有不等我的时候,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大早晨就走了。 我早饭也没心情吃了,收拾下就去了教室,我在教室看到了脸色煞白,还有着浓浓黑眼圈的小雨。 “小雨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 “没事,可能昨天吹风了。” “哦,没事就好,对了小雨你昨天晚上上厕所发现什么不对的了吗?” “什么不对的?我什么也没发现。” “你昨天上厕所的时候自言自语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好了要上课了,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说。” “好吧。” 下课之后小雨就自己率先离开了教室,从那开始小雨就在有意无意的疏远我,到了最后她见到我连声招呼也不打,我想问她原因也没有机会。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都是小雨向我求救的声音,每次梦醒时分我都下意识的看看小雨得床铺。 这天我又被噩梦惊醒,下意识的看了眼小雨的床,就看到小雨佝偻着身体走出了宿舍,我赶紧下床跟了上去,就看到小雨向厕所方向走去,怎么回事小雨从来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为了晚上不起夜她晚上从来不喝水,就是起夜她也会拉上我的,今天怎么一个人敢上厕所了,我赶紧跟上看个究竟。 我悄悄的跟在小雨后面,看到小雨来到紧里面的那个茅坑,进去之后,我悄悄的进了她旁边的茅坑,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谈话声。 “我现在就是你,你已经被我取代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说快点说,说完我就送你去地狱,哈哈哈。” 这时厕所传出了另一个小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憔悴。 “你是人是鬼,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身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在问。” “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 “好,我就满足你临终遗言。” “我叫丽丽,原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本来过着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渣男,被他花言巧语哄骗去了身子,最后还怀孕了,他知道我怀孕之后,就逼着我打胎,我不同意他就要和我分手,我一气之下在厕所自杀了。 已经三年了,我从来没出去过这个厕所,没想到上天可怜我,竟然把生辰字和我一样的你送来了,在你之前我尝试过上千次附身都没成功,没想到见到你这就成功了,我获得了新生,我要报仇,说到这还要谢谢你,现在你都知道了该没有遗憾的下地狱了吧。” 那个鬼刚说完,我怕她伤害小雨刚要出去,就听到厕所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大胆小鬼,竟然敢随意伤害人,今天我就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臭道士,你不是惩恶扬善吗,害死我的渣男你为什么不管,竟然来打扰我的好事。”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刻未到,渣男自有天理循环收拾他,而你就是我的菜。” “哈哈,好啊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完女鬼飞身上前,一只手掏向了道士的心脏,道士不急不忙的把桃木剑横在身前,女鬼碰到桃木剑发出嘶嚎。 女鬼这时甩出来一个红绸缠上了道士的桃木剑,道士顺手把一张符纸贴到了女鬼身上,女鬼发出凄厉的叫声,这时候就看到道士的身后突然出来一个小小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直接向道士后背袭来,我刚要提醒就看道士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把一道符精准的贴在了那个小鬼身上。 “我就知道女鬼在这,小鬼肯定在周围,我早就提防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真蠢,现在我就送你们下地狱去。天地无极,浩然正气起。” 女鬼不见了,道士说了声出来吧。 我跌跌撞撞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高人求你救救我朋友。” “这个符纸贴在她身上,明天她就会恢复正常了。” “谢谢大师。” 第二天小雨醒来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忘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把实情告诉她,怕吓坏她,我们又过上了和以前一样,平静的日子。 诡爱 “那上面那姑娘快下来吧,危险啊!”一大妈尖叫着。 祁魏然一愣,随即向头上望去,一个女人站在他们单元的最高楼层,看那架势,又是要跳楼。好几十米呐! 随即夹着公文包赶紧向上冲去。 祁魏然趁这中间的间隙,想了一下,这是第几个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人在他们这栋楼跳楼,还偏巧不巧地每回都让他撞见,还被他救下。 “姑娘,咋又是你啊!”祁魏然直奔天台,看到这熟悉的姑娘,不由得一愣。 “姑娘,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别冲动啊!”火是火了点儿,可祁魏然知道,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大哥,咋又是你啊!”那姑娘也悲催了,看着祁魏然,“我这一个月跳三次楼,你次次都在啊。”那姑娘埋汰着。“算了,大哥我不跳了。” “那就好。”祁魏然松了一口气,但仍皱着眉头,“姑娘你究竟为什么跳楼?” 那姑娘从天台下来,穿上拖鞋,和祁魏然并排走在一起。 她此时已经平淡多了,没了初次见面时的声嘶竭力。 “姑娘,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祁魏然想着,一定要帮这姑娘解开心结,不然以后这栋楼都不能安生。 那姑娘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脸色。“我叫罗马。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想不开,想自杀。” “就这点事啊。”祁魏然松了一口气,“听我给你好好说说……” “别别别,我头疼!”那姑娘白了他一眼,自个儿钻进自己的屋子。 祁魏然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么不爱惜生命,为了一个男人就抛弃自己的生命。 这天,祁魏然突然头疼,去了医院。 “你没什么事,可能是没休息好。熬夜了吧?”医生关切地看着祁魏然,将检查报告递给祁魏然。 祁魏然接过报告,慢慢地回了家。 “挖槽!”祁魏然正准备开窗户,窗户前突然快速闪过一个红色影子,那影子竖直向下落去。 祁魏然赶紧向下望去,是那天那个女人!她红色的身影在马路上成了一个大字。隔着虽远,却看到汩汩鲜血从她的后脑流出来。 “唉!”祁魏然叹了口气,那姑娘虽然对他语气不好,可人还是好的呀。 人也没了,祁魏然拨了120和110,这才上床睡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谁能心理不震撼。 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 祁魏然问自己,如果他是女的,说不定会说至于。 可他是个男的啊。 守在家里,突然不想去上班,老板也没打电话来催,祁魏然这才想起来,老板结婚让全体员工提前休假。 守着电视,看着新闻,来入眠。 “新闻重播?”祁魏然一愣,也好,今天因为去医院刚好没看。 “近日一名女子多次跳楼未遂被称作神经病,更有人放言:根本为了蹭热度。” “什么人也有,真是的。”祁魏然不屑一笑。可这一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那个女的笑还是因为肆意的人。 突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说了这话,祁魏然出了冷汗,今天那个自杀的姑娘可也不是多次自杀未遂。 祁魏然睡着了。 他突然梦到以前,可梦里的他,却看不请周围人的脸。只记得一个女人突然向他扑过来。 他就被惊醒了,被冷汗浸了一身。 怎么回事?会做这种梦?祁魏然一愣,该不是因为他们小区突然死了个人,他吓着了吧。 实在是不敢睡了,祁魏然随手从架上抽出一本。 “《志怪灵?”什么时候买了这么怪的一本? 翻起了,翻了几页祁魏然就看不下去了,“什么呀,人死后灵魂会在原地徘徊很久?不存在的!” 等等!今天那个女人那么执着的想自杀,肯定是有什么心结,不只因为一个男人。她的灵魂会不会在这徘徊、 一下子,祁魏然有些激动了,甚至都有了搬家的念头。很快又安慰自己,他是无神论者,怎么会被这些东西吓到,况且,他一个人,无拘无束的,还怕这些东西? 女鬼出现了。 她还是穿着死前那件红衣服,一模一样,不过她似乎没有变成厉鬼。她看起来同死前一样,身上也没有很多戾气。 女鬼幽怨的看着祁魏然。 “你把我害苦了啊。”女鬼灵魂飘在半空,“我前男友来找我复合了,可他听说你救了我几次,就认为我们有一腿,然后他就走了,我一时受不了,就自杀了。” “你没有变成厉鬼?”祁魏然还是不相信,甚至认为她通过某种手段来吓唬他。 “我只是随便穿了件红衣服,哪有那么多邪门的道道。”女鬼白了他一眼。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祁魏然不解。 “我死后只有你能看到我,地府不知道为什么,暂时不收我。”女鬼有些落寞的笑着。 “那你还不如不自杀呢。”祁魏然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女鬼瞪着他。 …… 一个月了,祁魏然偷偷看着身边的女鬼戚蒂,她如同活着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要去上班了,我们提前休了年假。老板结婚。”祁魏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多,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已经把戚蒂当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戚蒂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很好啊,我还可你趁你不在的时候回我家看看。” 忽然想到什么,戚蒂猛地抬起头看向祁魏然,“你最近要小心点儿,你身上有股黑气。” “嗯。”祁魏然一笑,走出门去。 祁魏然关门的一瞬间,戚蒂转过头去,她的声音微不可闻,“我还不如不自杀呢。咱俩这缘分早就注定了吧。” 办公室。 “魏然,你们老板在昨天赶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这位是新老板苏浙。”总经理介绍着。 苏浙?祁魏然看向苏浙,戚蒂的前男友就叫苏浙吧?长得挺帅,不过挡他路了。 本来新老板回来他就会升职,祁魏然也会升职。现在不会了。 总经理带苏浙去了他的办公室,回来看到祁魏然还在这里,有些无奈,他安抚的拍拍祁魏然的肩膀,“魏然,那小子有后台,他是曼蒂公司塞过来的人,不然该当老板的是你了。下一次我一定替你争取。” …… 一个星期下来,祁魏然发现这位新老板,不仅人品不怎么样,业务能力也不怎么样,还经常骚扰公司长得单纯的女员工,根本就是个渣男。简直就是个败类。 如果是这样,祁魏然还能忍得下去的话,他就不叫祁魏然了。 终于,在苏浙对一位女员工动手动脚的时候,祁魏然忍不住了,直接上去给了他一拳。苏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打上去,二人扭撕起来。 祁魏然停职了。 苏浙后台挺大的,听说曼蒂公司的老板力保他。 祁魏然落寞的回了家。戚蒂守在门口,替他开门。 “其实,我舅舅是曼蒂公司的董事长,苏浙是员工。后来他因此成为我男朋友。后来分手了,他‘喜欢’上一个高官的女儿,结果那是个贪官。他们在一起没几天那女孩的妈妈就倒台了,他们分了手。他来找我复合以此挽回我舅舅的喜欢。我舅舅还不知道我和他分手了,更不知道他找了一个新女朋友。他来找我复合,可是却又说什么因为咱俩有一腿这样的话来抛弃我。以此来证明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我舅舅信了。” “恩。大不了我辞职找个新工作。”祁魏然假装不在意。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停职。”戚蒂低下头。 “没关系的。那样的人我本来就忍不了。”祁魏然笑笑。 可苏浙并没有放过他。 他甚至直接在总公司造谣说祁魏然的各种坏话,他编造谎话的原型更是他自己。他想让祁魏然身败名裂。 “小蒂?”第二天,祁魏然发现戚蒂不见了,他慌起来,有些害怕。他知道戚蒂的怨气会把她变成厉鬼。他知道戚蒂喜欢他,就如同他喜欢她一样。 回了公司,员工们惊讶的看着他,他却急匆匆地找着苏浙的踪迹。 他又去了苏哲家。很大很豪华,他却来不及看。直奔二楼,已经晚了。 苏浙躺在地上。旁边是戚蒂的身影,她的衣服如同血一样红。 她转过来看着他,像初见,“我为你报仇了,也为我报仇了。现在我能去地狱了。” 她的身影慢慢消淡,直至消失。 祁魏然晕了过去。 醒来,是警察的盘问,可他们发现,祁魏然有作案动机,却不具备条件,于是,他回了家。 迎接他的除了一份升职通知还有一封信。 戚蒂留给她的信。 信上字不多,只有几句。“我喜欢你,现在我爱上你了。为你杀了人,所以我能下地狱了。” 祁魏然淡淡一笑,将一页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压到桌底…… 半夜乞药的女孩 林老头最大的爱好是喝几两,但酒量却不大,喝几口就醉熏熏。林老头的职业是个乡下农民,“副业”是“蛇化子”,也就是闲余去野外捉些蛇啊蛙啊龟啊等等这些比较值钱的野生动物去卖,尤其是捉蛇。以前的农村多有从事这种“副业”的人,现在却不多见了,因为很多动物包括一些蛇都受保护了,虽然有许多酒楼餐馆里还能吃到蛇,但真正野生的很少,吃的多是人工养殖的。 捉蛇这种事情可不容易,因为没有一定本领那可真够危险,随时会把命丢掉。林老头的祖上几代都当过蛇化子,有秘制的蛇药配方,包括捉蛇技巧,采药炼制蛇药的诀窃,治疗蛇咬伤的技术等等,全都传给了他。当然,现在的林老头也是早已不捉蛇了,但蛇药却还是会配制的,因为自己不捉蛇了,但世界上会不小心给蛇咬伤的人却不少,尤其是在乡下农村,他配些蛇药也还可卖钱。 这个事儿就是林老头告诉我的。林老头现在的年纪六十岁,但这个事儿却不是现在发生的,而是在三十年前,也就是林老头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那时不能叫他为林老头,该叫他为大林才是。 在一个夜黑如漆、暴雨如骤的夏夜,大林喝了几口酒,上床睡觉了。 半夜,忽地听到很急的敲门声,大林问道:“谁呀?” 门外的雨声中,传来一句很稚嫩细小的女孩声音:“我,我来买你的药的。” 大林有些醉意,身体很乏,懒得起床,何况又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三十年前那时候的村里,还没有通电,于是就在屋内回答她,说:“买什么药这么急,明天天亮了再来吧!” 门外的小女孩声音说:“我家里这几天都出现了蛇,很吓人。我是来向你买蛇药的,这附近的人,都说你是捉蛇的,你的药很好,既有可以治蛇咬伤的,又有可以把蛇驱逐走让蛇近不得身的。求求你开下门,卖给我一副药吧,免得我家里再来蛇,把我们咬了!” 大林听到有人家里有蛇出现,起了点精神,“蛇?你家里出现了蛇?大不大?人有没有给它咬伤?” “还没有咬到,但就怕明天它再来,把我们咬了。” 大林起了床,点了油灯,找来一副蛇药,开了门,递给门外的人,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细弱的身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人雨衣,卷着高高的裤腿,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穿。虽然顶着件雨衣,可她浑身还是湿透了。 大林说:“五角钱。你把它们洒在家的四周,蛇闻到就不敢近前的。要是给蛇咬伤了,把咬伤的地方的毒血挤尽,然后涂上我的药就行了,几天功夫就复原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小女孩说道。 “什么,五角钱也没有?还这么半夜的叫我起来?那你有多少钱?”大林问。 “我只有这么多。”小女孩伸出手,手里抓着一把沾满了水的硬币,以及几张湿透了揉成一团了的纸币。 大林接过钱,“一分,两分,五分……才三角钱?这才一半多一点,远远不够啊。” “是不够……可是我只有这么多钱,是我家里拿得出的全部钱了……你就行下好,送给我药吧,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雨中的小女孩可怜地乞求。 大林犹豫了下,“算了,给你吧,我从没卖过这么便宜的,有些人我还收一块钱呢。只是,好像我没有见过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邻村来的。”小女孩指指大林屋后的山。 山的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向邻村。 “怎么这么晚了还叫你个小孩出门,你家大人呢?” “我没有爸爸,我妈妈身体不好,走不动,于是只好我出来。”小女孩答。 小女孩接过药,道了谢,转身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黑夜里。 大林看看屋内的钟,晚上十二点多了,又看看屋外漆黑的雨夜,嘀咕道:“连手电筒也没有,这小孩居然是摸黑来的,也真是够可怜的……” 第二天继续下大雨,晚上半夜,大林早已睡觉了。 忽地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把大林吵醒了。大林很恼火,问道:“谁呀,半夜敲的什么门?” 又是稚嫩而细小的还透着胆怯的声音:“我……是昨天晚上来向你买药的……” 大林很不高兴,“怎么又是你,又半夜跑来做什么?” 小女孩答道:“请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驱蛇药,因为我把你昨天给的蛇药洒到我家周围,但今天蛇又来了,没有赶走它,可能是药不够……” “什么药不够,我配的药怎么可能没有效果?”大林听了有些不高兴,昨天的钱都没有给够,还是半买半送的,已经便宜你了,反过来居然还嫌我的药不好!大林又问道:“你今天带钱了吗?” “我……我没钱……我的钱,昨天晚上全给你了……” “什么,一分钱也没有?那是我翻山越岭去深山里采来的草药,还冒着被毒物咬的危险捉来蝎子、蜈蚣、蜘蛛等等一块配出来的。你以为我配药很轻松吗?”大林半夜睡着觉给人吵醒已很不愉快了,听到人家又还是没钱来讨要药的,更加不爽。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有钱的时候,我会还给你的。求求你开开门,送我点药吧,我真的需要……求求你……”小女孩越说越难过。 “昨天我还是半送给你了,今天怎么又来白要?你去找足够钱来再说,你要知道,我就是靠这个为生的,我也是穷得叮当响的人,我也不能白干活啊!”没钱,大林懒得起床,即使有钱,在这半夜里大林也懒得起床。他的酒劲还没消,浑身正乏,此时正是睡觉休息的最好时机。 “我家里早就没钱了,昨天给你的钱,那都是我平时去外面玩的时候捡到的,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求求你……以后有钱我会还给你的……”小女孩在门外哭了。 大林听得到心软,于是起床了,给了小女孩一副蛇药,说:“算了,就当我是帮下你的忙吧。这次绝对有用的了。” 小女孩拿了药并没走,睁着眼,充满着乞求,“我……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去一趟我家里?” “为什么?” “其实……其实是不仅我家里溜进了蛇,我妈还给蛇咬了,但用了你的药后,已经好多了,真的谢谢您!但是,我还希望您能去我家里帮我妈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事……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回您的。” 大林看看屋外漆黑一片的雨夜,犹豫了一下,很有些不情愿,可在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向他乞求的小女孩面前,又不好直接拒绝,便找托辞:“这天气不好,很大雨,举伞起不了作用,我也没有雨衣。” “雨衣,我这里有。”小女孩说着,指指身上穿的那件很不合身的大人雨衣。 “你带了有两件雨衣么?” “不是,只有一件,就是我身上这件,给你穿。我跟在你后,撑在雨衣后摆就行了,或者我不用撑也行,你一个人穿,我在雨里走着就行了。” 大林对她的回答很意外,“可是,天这么黑,看不到路,我的手电筒电池也没电了。” “我熟悉路,我带着你走就行了。” 大林对这个小女孩的回答无话可说了,但还是不太情意出门,说:“我的药很好的,用了我的药,没几天就自会把药毒除尽了,不用我去看也行的。你先回去吧!或者,改天不下雨了,白天的时候,我再去帮你看看你妈妈。” 小女孩原本以为把大林说动了,正要把雨衣脱下来给大林,见他还是拒绝了,有些失望,但还是道谢离开了,一会儿就消失在漆黑的雨夜里。 大林看看屋里的钟,又是半夜十二点多,想着小女孩赤脚走在雨中的瘦弱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三天,天晴了。下午大林去邻村的一位熟人家串门和吃晚饭,又多喝了几口,从熟人家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天黑如漆,大林没有带电筒,好在路是熟悉的,模模糊糊地看得到些影子,微带醉意,在暗中摸索着慢腾腾地回家。 半路上忽地又下起了大雨,夜色更黑。大林踏着路边一块松动的大石,摔跤掉到路边的深沟坑里去了,摔得很惨。深沟里尽是荆棘草藤,把他全身都刺伤划伤了。更不幸的是,那块石头也一块掉下来,砸在了他的脚上,虽然没有砸断,但离断掉也不远了。 大林本就带着些醉意,人有些晕晕沉沉的,此刻又在暗中摔到深沟里伤了,一下想爬起来也爬不起来。 大林躺在深沟里暗叫苦,这回惨了,大概要在这里躺到天亮了,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明天看来要淋出病来了,真是倒霉,连伤带病。 忽地,大林的身边冒出句声音:“你起不来了吗?我扶你要吗?” 大林吓了一跳,模糊中,他看到身边是一个瘦弱的细小人影子,他也听出那个声意来了,正是前两天晚上半夜找他买药的小女孩。 大林太意外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还想找你去看下我妈,所以我一直跟着你,只是我什么也没有,没有钱,也没有礼物,已经麻烦过你几次了,不敢向你开口。” 她居然一直跟着自己?半夜里,有个身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远远地看着自己,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大林听了背后隐隐生起一股凉意,不知是吃惊还是害怕,“什么,你……居然一直跟着我?” “是的。你起得来吗?我帮你好吗?”小女孩说。 “看来暂时是起不来了。你人小,扶不动我的。” “试试。前边不远就有个上岸去的路口。”说着,小女孩来牵拉大林的手,想把他拖出去。 “我穿了雨衣,给你穿要吗?”小女孩问。 “不,不用了,反正我也已经淋透了,再穿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大林也清醒了很多,挣扎着自己的身体使劲,摇晃着站起来,手用力撑在小女孩肩上,跟着她走。大林感觉得到小女孩全身冰凉,在他的身体重量的压力之下,身体在轻微地发抖,随时都会弯膝趴下去,大林不是什么大个子,但她的身体在大林面前,明显的是太瘦弱了,支撑不起他的重量,但小女孩硬是撑住了。 费了好大劲,好长的时间,小女孩把大林扶回了家。虽然摔倒的当时动弹不得,其实时间一长,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后来路多半是大林自己走回去的,但要是没有小女孩在一边的扶,可能也没有这么轻松。 回家里坐着歇息了好久,大林发现,小女孩还是卷着高高的裤腿赤着脚来的,她的脚上早已被路边的石子杂草荆棘等等印和刺得伤痕累累。 看来,她家里没钱也确实是真的,连出门都没有一双鞋子穿,前天能拿出三角钱来买药,据说也是她平时在外捡到的钱,好不容易才积存下来。大林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也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人,但至少脚上还有鞋子穿,有时也还能去野外捉到些蛇蛙去卖钱。 他想找双鞋子送给她穿,但他是光棍一人,家里根本没有小孩的鞋子。只得找了几件旧衣服,帮她缠在脚上。 “你妈妈好了吗?”大林问。 “用了你的药,已经好很多了。其实我也不好意思来找你,我一分钱也没有,已经叫你送过两回药了,又还想叫你去看下我妈妈。只是,蛇还是出现在我的家里,它好像是想把我家当作窝了。” “什么,蛇想要在你家里作窝?你家是在哪里,怎么蛇那么容易就溜进来了?” “在邻村的半山脚下。” “我帮你去看看,现在就去。” “可是你刚才跌伤了,腿也不便……” “那没事,外伤而已,过几天也就好了,等下我们走慢点。倒是你家里总是有蛇,那才是叫人害怕。” 大林取了些蛇药和捕蛇的家伙工具,拿了手电筒,举着一把伞,要小女孩带他去她家。 小女孩把雨衣脱下给他,“你穿雨衣吧,刚好是大人穿的。我人小,举伞就行了。” 大林跟着小女孩沿着山路七拐弯地到了小女孩家里。 小女孩的家里很窄小,她找来支只剩下非常短小一截的蜡烛点亮,大林刚看到小女孩的妈妈就吓坏了,因为小女孩的妈妈躺在床上,一条很大的蛇正趴在她的身上,而她居然好似睡着了,毫无知觉。 那是一条毒性很强的银环蛇,浑身一节白一节黑,在屋里的昏黄烛光映照之下,在她妈妈的身上静静地盘成一团,浑身透着一股令人发寒的冷酷气息。 大林两手涂上蛇药,走前去,蛇闻到他手上的药味,变得很温顺,一动不动,大林取出工具,轻轻松松地就把这条蛇夹进了蛇袋里。越毒的蛇,可以卖得越贵,这条银环蛇起码有两斤多重,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这比起以往大林在野外山上到处寻找蛇洞,挥锄头挖掘蛇洞捉蛇,甚至挖了半天的泥土,洞中蛇影都见不到只是挖了个空洞来,这回轻松不知多少倍。 小女孩的妈妈还在沉睡当中,似乎根本不知道屋里进了人。 大林也不想吵醒她,一切静静地处理,叫小女孩告诉自己她妈妈被咬伤的地方,小女孩轻轻地捋起妈妈的裤腿,咬伤之处正在她的小腿上。 大林察看了一下,又静悄悄地在伤口四周涂了点蛇药,说这伤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然后,大林要离开了,此刻,那一短截蜡烛也点完了,火灭了,屋中一片漆黑。 小女孩跟他道谢:“真是非常感谢您,既送了药给我们,您又还上门来看我妈的伤,可惜,我没有钱给您报酬,以后等我有钱的时候,我会报答您的。” 大林使劲摇摇手:“不用不用,我还得感谢你救了我。何况,今晚在你这里抓到的这条蛇,可卖得的钱,比什么蛇药钱、看伤钱都多得多了。以后你家里要还是有蛇溜进来,你都可来找我。” 大林举起伞就要出门,屋外还在下雨,小女孩说,“你还是穿雨衣吧,举伞遮挡不了雨水。” 大林接过雨衣,说:“也好。过几天我再还回给你。” “不用还了,就送给你吧,当作是您送药给我们和帮我妈看伤的报酬。” 大林告别着出去了。 几日后,大林把蛇卖了几十块钱,那在当时是很丰厚的一笔钱。他买了些东西,和一双小孩穿的鞋子,带上那件雨衣,凭着模糊的记忆,去寻找邻村的小女孩家。 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孩的家。 他很奇怪,去问邻村的人家,邻村的人告诉他,他们村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栋房子,也根本没有这样一对母女,问他是不是搞错地方了,可能是别的村子。 大林很奇怪,他前几晚确实是来这个村子的,只是黑夜里记不清具体位置。 村人告诉他,听你说的位置,倒不像是在村里,而是村后的山上,那里没有住什么人,倒是有几座荒坟,也不知埋的是什么人,也不知埋了有多少年头了。 大林惊听了讶极了,找过去,那里果真是有数座孤坟,其中一座的周围,还清晰地留着一串脚印,他辩认了一下,其中正有自己的脚印,并且在坟的周围,他还隐隐地闻出自己配制的蛇药的味道。并且在坟上,发现有数个泥洞,凭他的经验可知,那正是蛇洞。 大林知道自己前几晚是见了鬼。 大林忽地明白了,这座坟里埋的应该是一对母女,这几天有一条蛇溜到这里,把这座坟墓当作了窝,并且还咬了坟中的死人。自己在这一带是有名的捕蛇人,小女孩来找自己,正是为了想驱走溜到坟中的蛇。 是她们给自己送来的一条大蛇赚的钱,而且她们来找自己,也没有如传说中的鬼故事里那样耍什么鬼把戏,用树叶子或者冥币变成钱来骗自己,而是拿着真钱来求自己,那据说是小女孩在外面玩耍时零零散散地捡到的钱,好不容易才积存下来的。那件送给自己的雨衣,其实也很破很烂了,也许是小女孩在外面哪里捡来的,小女孩几次来,都披着那件雨衣,其实就是想叫大林去看看她的妈妈,出门时候可以穿,避免让他淋雨。她们都是可怜人,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死的,又给不知什么人简单葬在那里,所以她们什么也没有。 那之后,大林也念着鬼的情意,有时还会去拜祭一下,祭些贡品烧点纸钱什么的,不过再也没有遇见过她们,不知她们现在过得如何了。 我听了林老头给我说的这个事情,很是怀疑,觉得这是他编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诞的事情呢? 林老头急了,说:“这都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当初的那件雨衣,这都三十年了!你不信,我去拿给你看。” 然后,林老头果真从屋里拿出一张干干皱皱的、不知有多少年历史了、非常残破的雨衣给我看,又说:“你要再不信,我还可以带你去那座荒坟。” 我没有叫他去带我看那座荒坟,即使我跟他去看了,但一座山中荒坟我又能看出什么来,山中荒坟多的是,怎么可以随便凭一座荒坟的存在,就证明林老头说的那座坟中曾跑出“人”来找他?但是,正常人都不会好端端地在家里收藏一张破烂不堪的雨衣的,而林老头把这样一件破雨衣收藏在家里几十年,那这件雨衣对他必定有很深的意义才会如此,所以,看来这确实是真实的事情了。不过我心里还是隐隐地猜想,该是当年曾有位小女孩来找林老头讨药给被蛇咬的母亲治伤,林老头受到很深的感触,多年之后依然印象深刻,再经过他的渲染,于是演变成了一个鬼故事讲给我听。 夜间鬼爬岸,山坳僵尸事件1 我是湖北人,住在大别山北农村。对于鬼神之事,一向是不置可否,今天,我就来讲讲这么多年碰到的奇怪的事或者听爷爷奶奶讲的鬼话。 夜间鬼爬岸 小时候,堂哥堂姐他们都在家,到了晚上我们小兄弟姐妹便会聚在一起打牌、看电视(我九九年的,虽说是农村,但电视早就普及了),一群孩子一起打打闹闹,好不热闹。我家理我二伯家比较远,如果在他家玩,放在平时我就在二伯家睡,不回去了。但是那天,妈妈特意跟我说,家里用人参煮了猪肉,让我晚上回去吃(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实在抵不过那种诱惑,于是晚上我便和二伯说爸爸妈妈让我回去,有事。二伯便答应了。二伯家离我家有一里路左右,出门是一条泥吧路,前方两三百米是一个大水塘,高处路面很多(有一米多吧)。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很大,况且我也没带手电,于是我就一个人就着月光朝家的方向走去,到就在这时,我看到非常诡异难忘的一幕,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当时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走,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水塘那边的土好像被什么东西刨散了,掉到了水里,刚开始我以为时候,并没有在意。但当我走近才发现那不是狗,我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狗,那是一个人,一个正在水塘岸上爬的人,而且是往水塘里面爬,当时我害怕极了不顾一切的往家里跑,刚一到家我便大声的哭,妈妈问我到底怎么了,刚开始我死也不做声,后来大概是眼泪哭没了,我便把这件事说了。爸爸妈妈听了,马上打着手电出去了,但是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但是第二天我就听爸爸妈妈说,张红的奶奶死了,不是死在水塘里,而是死在家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当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和张红的奶奶很像,至于是不是幻觉看错了,我就不知道了 奶奶年轻时的事 这是我奶奶跟我讲的事了,奶奶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去山上摘茶叶,去的很早,但是她上山之后,才发现有个人比她来的更早,那个人奶奶认识,是美玲她二婶,我也叫婶婶。于是奶奶就很大打开话腔了。奶奶说:娣细,你来的很早啊美玲她奶奶就说:四姐,你也来的很早啊。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咵到中午了,当时天气很阴,奶奶已近摘了一篮子茶叶了,想着要回去帮爷爷做饭,便跟美玲她奶奶打了声照顾,说要先回去了。美玲她奶奶说,你先走吧,我还要摘一点。说罢,奶奶便提着篮子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使劲的想,使劲的想。突然,奶奶像发了疯一样,扔掉篮子疯狂的往家里跑,回到家里就生了一场大病,持续了半个月吧。原来那天,奶奶在路上想起来了,美玲的二婶在六年前在山上干活,从山上摔了下来,死了。如今,奶奶对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也许是老了吧,每当现在奶奶讲起这件事,奶奶神情自然,仿佛没有当时那般害怕了。 山坳僵尸事件 … 这个故事是听仁禃的某位长辈说的,那是一个关于这位长辈舅舅家的事情,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开口便说了“僵尸”二字,当时百无聊赖的我也忽而的精神振作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类似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僵尸!”我听长辈道出那两个字后十分的有兴趣。 长辈点点头:“那是我亲戚家的一件事情,好多年了。”长辈摇摇头,打住了要说的话。 “开始说故事吧。”我说。 “不急,此前要先说说那个地方……”长辈话匣子一开,仁禃的脑海里便浮出了真实的画面来。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山坳僵尸事件 好了,故事开始…… 故事所述的“僵尸”并非俗世认为的那种跃起食人的僵尸,但是这个故事的诡异程度并不亚于亲眼看见僵尸食人,南方的小镇,老人去世以后,大多埋在自家的地里,因此择地而葬的风俗不是特别的讲究,忌讳这样的事情只要大家闭口不言,那么就跟没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如果抱着这种心态去无视忌讳的话,千万人里面总有那么一个会遇到麻烦,总而言之,说其有时很玄妙,说其无时却难以甘心,怪谈之流便是在这里面渐渐的兴盛的起来的,故事总归故事,一传十百,难免丁公凿井,三人成虎,许多人便是被扰乱在这流传之间的,然而这次要说的故事却没有经过流传,缘是长辈的直属亲戚,前因后果也是秘而不宣的,不过经年已久,这时候对着仁禃道出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长辈与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僵尸”的原事件已经发生了二十年有余了,长辈一通回忆,双眼里似乎浮现出当时怪异恐怖的画面,死去多时的人为何还能在坟墓周边游荡,末了,竟生生闯进自家,残害后人,究竟是如何的前因后果,众看官且不要心急,待仁禃慢慢道来。 好了就此打住,先从一个怪事不断的山谷开始说。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个年代小镇上还保持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除却那些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知晓群山之外还有完全与此地不一样的世界之外,剩下的小镇居民对外面便一无所知了,小镇尽头有两座大山,两山之间的山谷叫“万里溪”,山谷的入口有一处山坳,山坳前边就是一条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公路与一条清澈的河流,山谷的溪流便是从公路下的人工通道汇流进小镇的河流的,这个山谷是小镇居民惧怕所在的地方。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山坳僵尸事件 山坳的名字叫用方言直接念为“吓邪”,具体的普通言语是两个何如的字,就无从知晓的了,小镇居民无一不对这个地方恐惧非常,关于此地的传言许许多多,其中不乏恐怖奇怪的异像,传说深秋时节,进入山坳时常能够听到一个声音,凄凉悲怆,那声音拟为“握坤,握坤”,“握坤”便是当地方言的“挖开”,传言,听到此音时要立马离开山谷,“挖开”的隐含意思便是有东西要从土里出来,加之此地僵尸传言不断的缘故,因而听者闻之色变,不论手头有何如重要的事情都要忙不迭的离开。 此地怪事频出,关于“吓邪”的传言最多便是,车子在此处会经常莫名的熄火,或者夜半经过时常能够听见幽幽怨怨女人的哭喊声,有进山拾柴和的人甚至见过有曾经死去的孩子在阴冷的大树之间朝自己笑,总之,那不是一片祥和的地方,不过那些都是笼统的诡异事件,没有看头,接下去的几件事情却是真正的十分古怪。 曾经有人在山谷之中看见过能够跳跃的人俑…… 那是九几年的事,当是山林尚未禁止伐木,盛夏时节出入山坳的人也因此不少,“万里溪”是一个古老的山谷,从山口进入,延绵不绝,尽头是原始森林,一条小溪从尽头流出。某天将夜的时候,一位单身的伐木工贪工,多做了一些事情,当感觉疲乏要回家时才发现天色已晚,山谷的夜晚来的很早,阳光沉入山头之后,夜便迅速的袭来了,单身汉一看四周,伐木工人都已走尽,今天自己不知为何,沉在劳累里面竟不知道回家了,这下夜要盖下来了,伐木的单身汉忽而的紧张起来,因为这里不是别处而是恐怖的“万里溪”山谷,于是便加紧步伐沿着小路向山谷外面奔跑,这里距离山谷的出口大约两里路的样子,只要不停下脚步,在夜幕覆盖世界之间,还是能够跑出山谷的,然而今天似乎十分的奇怪,那单身汉在山谷一口气跑了许久却感觉自己跑错了方向,似乎自己一个劲往山谷深处跑了,因为周遭的景致自己未曾见过,这下单身汉终于紧张起来了,幸而还有小溪,望着溪流的方向,咚咚远去,单身汉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方向。 也许是夜了的缘故,看东西会陌生吧,单身汉自我安慰着,然后继续沿着小路奔跑,又是好一阵的时间,依旧是丛林环抱的山里,丝毫看不见山谷出口的人家村,但是溪流依旧还是咚咚远去,似乎流到天边的似的。 “这回莫不是遇着鬼打墙了?”单身汉如是的自己言语着,然后四下看了看方向,忽然看见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长发的东西,成人大小,直立着一动不动,身上似乎披着蓑衣,仔细一看那蓑衣原来是树叶遮挡而产生的幻觉。 只有一条路,单身汉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人拦在路上,这下单身汉紧张的神经绷的几欲断裂,立即伏进一侧的草丛之中不敢妄声言语。 只见那白色人一般的东西笨拙的向前跃了一步,这次单身汉看得十分清楚,那似乎是一个石灰抹在外面的人俑,只见那东西不断向前跳跃,苍白石雕的一般的脸孔正要经过自己这里…… 单身汉忽而脚下生风,跳进小溪之中,疯狂的顺着溪流向前奔跑,最后终于出了山谷。 这是一件真实的稀奇事,当事的单身汉每每提起此事的时候都有说不尽的言语,此人尚在镇上,年迈之际依靠低保和四边邻舍的帮助,日子尚好过,仁禃也曾向他捐赠过一袋大米。 另外一件稀奇事是曾听同学说的,这是关于他叔叔的一件事情,想起来是让人内心生寒的,“吓邪”山坳的前边是公路,此处正好是一个向右的急转弯,左侧是悬崖,底下是河流,同学的叔叔是旧时的货车司机,一天夜晚,暴雨倾盆,同学叔叔出车经过“吓邪”的时候,但见向山坳尽头的转弯处直直的站立着一个穿着雨衣的人,一闪而过忽然的不见,此时但见车头的前照灯射出去,面前哪里有公路,竟是悬崖边,同学叔叔急忙踩住刹车,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之后同学的叔叔回忆说,他当时应该是被什么迷住了,那个转弯平时向右的,那天晚上自己看见是向左的,而且路上还站着一个人,如果没有及时清醒,朝着左边开去的,连人带车便都要栽进那悬崖底下,这是一件真事,如今,同学的叔叔还活跃在小镇,单是年岁增长了一些,面相老了一些。 最末的“僵尸事件”也同样在此处,临公路二十米远的“吓邪”山坳里有个小山包,山包上是一片茶园,这片茶园当时是分给仁禃长辈的舅母那个生产队的,因此有一小块茶地就属于仁禃长辈舅母家的,里边生长着三十几株茶树,后来这家的男人年过六十好几去世以后便埋葬在这片茶园里,起初几年相安无事,长辈的舅母也不过增添了几分寂寥而已,平日跟同辈扯短拉长也足以慰聊自己老来孤单的心,家业不错,大儿子因为学了漆匠的手艺,不久之后便从大房子里分出去,自己修建了一座新房子,两座房子相隔不远,大概五分钟的脚程,长辈的舅母因此便时常的串门,或者早饭在小儿子的旧房子吃,或者晚饭在大儿子的新房子里吃,来回不息,后来两个儿子添了孩子,便更加的热闹了,然而有一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夜间鬼爬岸,山坳僵尸事件2 两家房子之间的路上抬头便能远远的看见那片茶园地,白天绿意盎然,完全想象不到那片起伏的山坳竟是小镇的恐怖之源。 长辈的舅母照旧两头串门,今早早饭是小儿子家吃的,于是晚饭便换在了大儿子家的新房子里,夏日饭后,免不得扯短拉长的,天边红霞渐没,方落过雨的南方小镇袖珍可爱,街道三三两两的毛孩嬉笑打闹。 夜了,要回去了,长辈的舅母端着饭碗看见风一般跑过的小孩子,忽然想起了自家的小孙子,便升起了快意,急切的想回小儿子家抱抱孙子。 两家的道路不长,尽是石板砌成的,这是天将黑下,但还是能看见一些东西的,尤在天边下的景物,因还伴着一些夕光,长辈舅母虽然年老但视力不差,山坳那边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山坳僵尸事件 人老总不免怀念,于是百无聊赖的舅母朝自己茶园地里看去,那里有丈夫的坟墓,历来如此,走过便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一眼。 今天,晚照留在天边,茶园地里高高隆起的一个土堆的轮廓。 阿老公就埋在下面……长辈的舅母心中自叹,将要转头不看时,却忽然…… 但见那个土堆轮廓的旁边似乎安静的立着一个人影,呆立着一动不动,像是田里用来驱赶野兽的稻草人一样。 “我舅母从未在茶园地里插稻草人,村里也没有人会做这种事。”长辈十分坚定的说。 “那是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这时长辈忽然换了一种悄悄话似的语气睁大着眼睛说:“那是阿舅母家里的老头子啊!他就站在他坟边上哩!” “或许是幻觉呢?”我道。 长辈呆呆的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幻觉,就是看错了。” “绝无这般的可能!”长辈挥着手道,“看错是一时,哪里会总是看错,一个人看错也就算了,很多人都能看错吗?” “还有别人看到了?”我追问。 “何止哦!”长辈提高的嗓门忽而又底了下去,“那邋遢东西后来找上门来了。” “……”这次我无法反驳了,但我不愿意相信长辈的这番说辞,如果墓地里的尸体真的从坟墓中跳出来的话,那不该世界轰动了,长辈如此的夸张,我倒是几分的不信了,只是觉得她不过是想让故事精彩一些罢了,然而接下去她说的一番话,不禁让我毛骨悚然。 故事继续。 长辈的舅母看见那个人影定定的站在坟墓边上,一个空空荡荡的人影,长久的不动,这时长辈舅母怀疑是不是邻家的小孩子们闲来无事在自家的茶园地里捣乱。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稻草人……正在长辈舅母狐疑之时,忽而那人影缓缓的转了一个身,这次是侧面朝着自己了,长辈舅母倒吸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 这回竟害怕被那古怪的东西看见自己,长辈舅母趁着天还有光亮,隐在一座墙壁之后,悄悄的注视着那东西。 侧面的样子依旧是长久不动,如果是人,谁会闲的无聊做这样的事情呢?不久,那影子轻轻的摇晃起来,依旧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 夜幕落了下来,那影子便也隐没进黑暗里面了,再也看不见了…… “我舅母的第一直觉那东西就是她死去的丈夫,那时候已经死掉三年了,你道这是不是一件怪异的事情。”长辈表情凝重。 “如此而已吗?”我问道。 “哈啦!才是刚开始,噫!奇了怪了,阿不敢说下去了,万一那东西忽然哪一天有奔出来怎么办,噫!阿不可以再说了。”长辈说了一半却突然打住,似乎后来的事情怪异的不可告人,又似乎是故意在卖仁禃的关子,推却再三,就是不肯往下说。 “你不要半路歇下来啊,人直斋已经荒芜很久了,你未曾做过坏事,害怕什么,不要怕,非但不要怕,还要多给我讲一些鬼故事,我便赐你一个鬼故事大王的称号!”仁禃无法,只能打趣的说,长辈摆了摆手,见我如此的坚持,便不好回绝,三令五申这是她最后一个鬼故事了,说完就没有鬼故事可以说了。 “后面的事情古怪的很呐!舅母小儿子的老婆就是因为这件事死去的……”长辈放低了声音悄悄说。 故事继续。 夜幕落下了,那人影也看不见了,长辈的舅母只是心中奇怪又不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件怪异的事情说出来。 也许是看错了,或许真的是某个无聊的人,长辈舅母如此的自我安慰道,一夜无事,接下去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忽而有一日黄昏,长辈的舅母照例从大儿子家往小儿子家走,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东西了,长辈的舅母大都放下悬起的心了,然而,正在自我庆贺不见鬼怪的时候。 忽然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阴云,那是一个没有晚霞的傍晚,悄寂无声,四周禅鸣遍布,但见远处的茶园地里隆起一个高高的土堆的轮廓,那轮廓边…… 只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坟头来回踱步,一会儿停下似乎在吃着什么,一会儿又来回的踱步,长辈的舅母心头一惊,那身影分明是自己死去依旧丈夫的样子,他是如何出现在坟墓边上了,莫非已经化作了僵!长辈的舅母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那黑影一跳,从山坡上跌落下来,那山坡下便是一条通往小儿子家的小路。 糟了!长辈的舅母脑子里嗡嗡作响,脑海里回旋起那些可怕诡异的传说。 看错了吧。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山坳僵尸事件 尽管如此,长辈的舅母还是自我安慰着。 这夜未眠,长辈的舅母安静的听着屋外的动静,没有一点儿声响,如平时的夜晚一般,直到清晨醒来,并无异像,看见阳光照进大厅里的时候,长辈的舅母才放下心来,心想如果那东西真的是自己的丈夫所化,也不过在山坳四周游荡,是不会来残害自己后人的。 日子这般的过去,长辈的舅母也时常看见坟头的黑影来来回回,然而只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时间一长长辈的舅母也习以为常了,如果生人与死人之间相安无事,顶多自己一个感到怪异一点罢了,然而…… 故事没有就此结束。 有一天,晚饭的饭桌上,小儿子的老婆忽而面色凝重的问起一件事情,这让长辈的舅母倒吸一口凉气。 “小儿子的老婆问他们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人挑水的声音?”长辈面色古怪的说道。 “挑水声?”我问。 长辈点点头,接着说。 “我睡得很死,听不见半点声响,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每每醒来你都是睡着的,也许是你做梦吧。”长辈学着舅母小儿子的声音说道。 “不是做梦,好几天了,哐当哐当的,就在大厅里,我害怕,不敢去看。”长辈又学起舅母小儿子的老婆声音说道。 夜间鬼爬岸,山坳僵尸事件3 “我怎么没听到嘞!”长辈又学着自家舅母的声音大声的说。 “不信今晚自己听听去。”长辈的声音有恢复到了小儿子老婆的声音。 此时仁禃对面的长辈一人分饰三角,栩栩如生,不亦乐乎。 媳妇儿的话让长辈的舅母内心里升起了一股阴霾,心头有徘徊着那个念头,要不要把自己看见死去丈夫的事情说出来,如果小儿子老婆所说的属实,那很有可能死去的人已经走回家来了…… 那夜,长辈的舅母竖起耳朵去听,万籁俱静的夜半,忽而听见一阵轻轻的推门声,老房子的木门半夜时用木栓锁住的,从外面打不开,然而听这个声音,却好像门没锁一样,有人直接在外面打开了门,长辈的舅母光着脚从床上下来,悄悄的走向房门,旧式房门是木制的,有许多的缝隙,透过缝隙,能看见,大门真的被谁打开了,那皎白的月光照进来,大厅里一片银色的明亮,宛如夜间的白天一般的,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声音极小,但在安静的夜里却是十分的明显。 忽然只见那木制的高高门槛上缓缓的跨进一只脚来。 长辈的舅母大吃一惊,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来,这回只见一个身着寿衣的老人行动僵滞的挑着一桶水往大厅里走,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长辈的舅母此时已经一百分的肯定了,那东西便是自己死去已久的丈夫,只见那东西把水挑了三个来回之后,便没再回来,长辈的舅母在门板后面看了很久,确认那东西不再回来之后方才动了麻痹的身体,回到床上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他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吧,长辈的舅母十分的恐慌,却又不敢说出来。 如此又过了几天,忽而的一天夜里,长辈的舅母又听见那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挑水声音,长辈的舅母照例从门缝往外面看,依旧是那个身着寿衣的佝偻老人,直挺挺的一步步的走在大厅里,约莫十分钟后,缓缓离去,长辈舅母沉住呼吸等待了许久,确定那东西远走以后便壮着胆子悄悄的开了房门,只见月光之下,大厅的地面上印着几个晶莹透亮的水脚印。 那是布鞋踩出来的,长辈的舅母平时自己也会纳布鞋,一看便是布鞋沾了水之后踩出来的鞋印,长辈舅母走出房间,扑面而来是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长辈的舅母忧心忡忡,同时也害怕非常,平日夜晚九点便会栓住大门,为何现在大门洞开,长辈的舅母抑制不住内心的狐疑,朝着门外安静的村庄环视了一周,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翌日,天光的时候,长辈的舅母早早的起床便走上小路远远的看着自家老头子的坟头,挂着白色纸钱的细竹杠还在,随风摇摇晃晃的,并没有异样。 犹豫再三,长辈的舅母还是把这件怪事的始末告诉了两个儿子,两人听后也是满脸惊异的表情,同时责怪长辈的舅母为什么不早把此时说起来,小儿子一家人尤为的担惊受怕,而后两家人商议,托人去别的镇上请来了以为名望颇高的风水先生。 几天之后,风水先生要求挖开坟墓,按照先生的话就是,这家的老人葬的位置不好,尸体肯定出现了异样,两位儿子照办,果不其然,挖开坟墓之后发现棺材下的老人并没有像一般的尸体一般腐烂,而是变成一具潮湿的尸体。 而后,风水先生做出了迁坟的建议,然而此时两家兄弟却起了争执。 原来是大儿子生怕迁坟会惊扰魂灵,不但没有将坏事解决,反而会引起更大的事情来,而小儿子听闻自家每夜都有脏东西光顾想立即解决问题,双方相持很久,大儿子最终做出妥协,几天之后,坟墓被迁到了别的地方。 “就此结束了吗?”我问道,此时正是冬天,我窝在长辈的老房子里,空气不好流通,脑袋也似乎浅睡着的一般,双颊通红,晕晕乎乎的,长辈说道此处,伸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水。 仁禃将烟头伸进火桶燃烧的木炭上,悠悠的吸了一口,那头长辈立即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要抽烟!不然不说下去了。”长辈边咳嗽摆着手道。 仁禃踩灭了烟头,低头看见长辈的脚板底踩着五块头的纸币,缘是长辈年纪大了,钱掉了自己也不知道。 “钱掉了。”我拾起五块钱交给长辈说,“故事还没结束吗?” “没有哦,迁坟以后嘞……”长辈接过钱放在身边的小铁盒里,这次她没有卖关子了,似乎方才已经深深入戏,此时要一口气说完接下去的事情。 迁坟之后,的确不见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了,然而不久以后,小儿子家的妻子不知何因,发起了神经,一天的正午忽而冲进自家的地里,从泥土中拔出大蒜啃食,满嘴是泥,说话有一段没一段的,只道是头颅被谁砍去,头颅被谁砍去,现在要回来报复了……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山坳僵尸事件 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长辈的舅母悔恨自己隐藏此事,一家也自此陷入了悲哀。 一段时间后,忽然正常起来的小儿子妻子说出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来。 那时已经是秋天了,正是割稻的忙季,小儿子的妻子劳累一天吃完饭洗漱后便早早歇息了,到了夜半自然一觉醒来,觉得尿意隐隐,便起身如厕,那时老房子的厕所与大厅是分离的,要走出房间,穿过厨房,厨房外是一面墙壁,小儿子的妻子拿着手电,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忽然的,余光里只见墙壁上一道影子缓缓的走过,小儿子的妻子用手电向墙壁上照去,却什么也没有,今夜无月亮,不存在自己的影子,当老儿子的妻子怀疑看错的时候,这时那诡异的影子又走了回来,这次小儿子的妻子看得一清二楚,那影子从墙壁的一头走进另一头,颤颤巍巍的,似一个老人家的样子,这时小儿子的妻子全身发毛,知晓碰上了恐怖的东西,立即退回了厨房里,这时慌乱之际,但见一颗人头搭在厨房窗户的玻璃外定定的看着自己…… 小儿子家的妻子就是被此事一刺激吓坏了神经,就此疯疯癫癫的,此后,时好时坏,此事一出镇上立即多出了一个禁忌,便是夜晚的时候千万不要胡乱的看窗外,也许什么东西正悄悄的盯着你。 小儿子的妻子疯癫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小儿子也发了疯。 “这疯病是头脑里的东西,怎么会传染呢?”长辈说到此处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疑惑,“肯定是也看到了什么怪东西啊!” 我说:“疯病不仅仅是头脑的问题,有时候与肝脏有关系,有事肝风内动也会造成疯癫的情况的。” 仁禃大学时代是在一所中医大学渡过的,学的虽然是中文,但中医仍旧是必修课程,于是也懂一些的皮毛。 长辈见我如此一说,点点头称如此如此之类的话,忽而又抬起头问:“疯子的病也能传染吗?” “一般不容易传染。” “那是喽!舅母家的小儿子也是看见鬼了啦!”长辈见仁禃如此一说,名正言顺的坚持了前面自己的观点,她坚信舅母家的小儿子也是看见鬼的…… 自那不久之后,长辈舅母家的小媳妇儿便郁郁而终,小儿子的疯癫症状也日日加深,此后孤独一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这是一个关于墓穴选址问题,然而这只是唯一能够牵强解释故事由来的原因了,仁禃听闻,前人墓穴的选址要谨慎,丧葬也十分的讲究,如果位置好,后代不仅相安无事而且还会好运不断,如果出了差池则会贻害无穷,自然这是古时的说法了,然而如此的怪相实在无法解释,统一归为幻觉又不得人心,仁禃自然不能随意的强加解释了,于是原事件回放,众看官不必纠结,听故事时就图猎奇快乐,席散宴罢便忘却这些诡异怪谈 遇见鬼的真实经历1 荒凉的村子老人喜欢讲鬼故事,没想到那一次真的碰上了 湘西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湘西赶尸的故事就源自那里,在湘西自治州LS县龙头村,这是一个荒凉的村子,年轻人基本上都去外面打工了,仅有的一些老头老太太成天无所事事,于是他们就在经常在半夜的时候聚在一起说些离奇的鬼故事,可能是农村的孩子都比较胆大,我和几个同龄的孩子也经常跑到他们旁边听,这不,我爷爷又和他们在唠嗑了。 “听说今天是鬼节,半夜的时候有很多恶鬼会从地狱出来,你们晚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出去,否则会被鬼抓去的。”爷爷在旁边的石头上敲了敲烟缸头,他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农村人那时候除了在土地里忙活就没别的事了,可能是爷爷还没来得及洗澡。 “是啊,我也听说了,十一点至一点的时候阴气很重,运气不好的人可能会遇到化生子,大家快回家早点睡觉吧。”村头的老太太点头附和,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时候村里的人经常听这些,所以别人一说他们就信了,纷纷跑回家了,我也被爷爷拽回去了。 刚到家,爷爷就神神叨叨的对我说些奇怪的话,但是我一句也没听懂,就问爷爷:“爷爷!你在说什么啊?” “二狗子!你记住了,今晚千万不要出去耍,我刚刚和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有些事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一张符放进了我的口袋里,我拿出来看了看,符上面的字扭扭曲曲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也不明白爷爷的意思,但是还是恩了一声。 半夜的时候,我听爷爷的话没有出去玩耍,不过又没有睡意,于是从破旧的木柜子里面找了一本看,说来也巧,我看的正是恐怖的鬼故事,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无味,可是渐渐的我竟然沉迷在中了,无法自拔的看了下去,直到半夜十二点,我还翻阅着古老的恐怖籍。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床下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指甲在挠木制的床板一样,刚开始以为是老鼠弄的,也没太在意,可是接着一系列奇怪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我的房间居然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在安静的晚上显得特别的刺耳,可是我的房间没有水龙头。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因为我是躺着看的,面部对着楼顶,而这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呼吸声,呼吸声非常的缓慢,却隐隐约约带着杀气。 这时候我呼吸急促,全身微微发抖,赶忙把恐怖籍丢在一边,然后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我很想侧头过去看看是什么在对着我的耳朵呼吸,因为我感觉到对我呼吸的东西离我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可是好奇心最终还是没有战胜恐惧心理,我选择了闭眼。 冷汗从我的额头滴落,我发现闭上眼睛更加恐怖了,于是我又睁开了眼睛,就在睁开眼睛那一刻,完了,浮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恐怖狰狞的脸,我清楚的看到是一个男子,他的脸部已经全部腐烂了,脸上还有蛆虫钻来钻去,导致整个脸部到处都是洞,还有腐肉不停的掉在我的脸上。 这一刻我终于崩溃了,使劲全身的力气啊的叫了出来,估计整个村子都能听见我那痛苦的叫声。 随着砰的一声,我的爷爷从门外冲了进来,当他看到我身上的恶鬼时,眉头一皱,当即念了一些咒语:“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爷爷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在下巴前面转了几个圈,随后大喝一声慑,符居然变成了一道卦形的金光,直接往恐怖男鬼的头射去。 男鬼轰的一声弹了出去,倒在地上,不过很快他又站了起来,对着爷爷不停的咧嘴,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气。 “敢害我的孙子,信不信我要你连鬼都做不成,要是还不离开,我一定让你去枉死城。”爷爷板着脸怒骂道。 这时候的爷爷非常吓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就连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我也不由全身一哆嗦。 男鬼似乎真的怕了,化成一道黑影从窗户上跑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爷爷走到我的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还好只是小鬼,要不然你的性命就被他害了,你是怎么惹到他了?” 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也可能是爷爷刚才的表情确实吓到我了,我的头居然往后靠了靠,离开了爷爷的手掌,至于我是怎么得罪那只男鬼了我也不知道,他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我身边了,于是我摇了摇头。 遇见鬼的真实经历2 爷爷叹了一口气,没打算细问我,他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准备帮我盖被子睡觉,这时候爷爷发现了床边的恐怖籍,他眉头一皱。 “你刚刚看这本了?”爷爷拿起古老的籍问我。 这时候爷爷的表情很严肃,但是我不太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 爷爷把籍丢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难怪有鬼找你,大半夜居然看恐怖,你知道吗?人在半夜的时候心中不能有鬼,而你看恐怖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鬼,所以鬼会来找你,还有一些鬼路过你房间的时候,发现你看的中有鬼字,他们就会把中的鬼当成他们自己,当里的道士打鬼时,他们也会有怒气,所以他们就会把怒气撒在你的身上。” 爷爷说完后把恐怖籍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我有些懵了,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看鬼故事还能得罪鬼,不过爷爷说的话我都是深信不疑,决定以后晚上再也不看鬼故事了。 最让我震惊的是爷爷居然会打鬼,这是我从来不知道的,这时候我有些好奇爷爷到底是什么人了,道士?还是端公? 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但是我并不打算问他,他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对着爷爷说了句:“我知道了爷爷,我想睡觉了。” 口述真实灵异故事:亲身经历鬼故事 故事一: 表弟和我说他的遇鬼:表弟的字属于很“阴”的那种,老人拿称命来剩也不超五两,都说命骨越重越好,不容易遇见鬼,反之命骨轻就很容易遇到了。表弟就因此经常遇到一些灵异事件,有一年的七月半(老人说七月是鬼节,而且鬼门关会打开)他连续一个星期做梦,梦中有个女孩子跟他聊天,但是醒来后具体聊什么他都不记得了(做梦就是这么奇怪),但非常清楚的记得那个女孩子的名字,而且现实中也没这样一个朋友,后来连续一个星期他有点怕了,就告诉了我小姨(他母亲),后来她妈妈吓着了,赶快让他去给那个女孩子烧纸钱,让他边烧边给那个女孩子说不要在来找他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再没有在梦见那个女孩子了。。。。。 故事二: 既然提到了七月,那这个故事接着讲七月,农历七月十四是鬼节,据说到了晚上子时阴气重鬼门关打开,百鬼出行(也有的说是孤魂野鬼回归地府的时候)。小时候每逢七月家里的老人都叮嘱晚上早点回家,不然很容易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但小时候听着也不信,就觉得老人家是在吓唬孩子。后来听奶奶讲,说如果不信到了晚上子时,可以在路上撒点灰,会发现会有鬼魂留下的脚印。听得挺恐怖,也不敢尝试。在广东这边,七月十四那天会把香围着房子边上绕一圈然后都点燃。 故事三: 小时候听老人讲,有些人在准备过世的时候,会有一些预兆出现。而且,我小时候听过这样的事情还听说的,虽说自己没有见到但是觉得还是很真实的。对面家的小黄就见到过几次,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他去后门上厕所(ps:农村一般都把厕所建在后门)突然天空看到一个火球飞到邻居家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像这种预兆,一般都是预示那家人,有人要过世了,果其不然,没过半个月邻居家的那个老人就过世了(之前也是病了一段时间)。而且火球也有两种分男女,光是圆的火球就是男的,带尾巴的就是女的。 安徽农村真实鬼故事 安徽的朋友讲述给我的一个灵异故事,农村的 在安徽北部的一个小农村,这里是淮海战役的主战场,日本也侵略过这里,同样也死过很多人,我们这里的学校或村委会清一色是侵华时期的屠场,屠什么?屠人!所以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这里远离尘嚣,人烟稀少,也很落后,奇闻异事也就更多了,我们村有一个姓新的老汉,这个故事就是新老汉亲口讲给我的,1939年左右,他很年轻,被日本人的煤矿雇去当矿工,当时我们村人口少,房屋少,都是住在防大马子的围子里,围子周边是深沟,种满了芦苇,外面就是大田地,一望无际,没有人烟,白天农忙的人倒是很多,晚上到处黑灯瞎火,没有人出来,为了省灯油,都早早的睡觉,只有这些矿工天黑才会出去上班,这天,新老汉像往常一样出门上工,由于鬼子的矿井都开在山边,所以需要经过一座山,而那座山从上到下埋满了坟,那时候的人其实对坟岗子其实是不怕的,反而正是迷信让他们变得胆大,习惯了稀奇古怪的事,新老汉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右边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女人在那哭,哭的很伤心,新老汉没多想,以为是谁家的女人走丢了,迷路了在这哭,就走过去拍那女人肩膀,问“大姐,你一个人在这哭啥,都深更半夜了,还不回家?”,说完这话,那女人突然消失了,这可把新老汉吓坏了,全身一麻,拔腿就跑,跑了一阵子,感觉没什么东西追来,就停下大口喘气,心里大骂倒了辈子血霉,今天终于碰上鬼了,可就在新老汉双手拄着膝盖休息的时候,哭声又传来了 新老汉头皮一炸,循着哭声看过去,还是那个女人,蹲在那哭,能借着夜光看清轮廓,面孔漆黑一片,这次新老汉没再跑,因为他腿一软,瘫在地上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女人,就等那女人会不会站起来,走过来了。过了一会,哭声停了,新老汉脑袋嗡嗡的,脸皮发紧,抖个不停,忽然,那女人笑了起来 虽是三伏天,这笑声能让人冷得想裹上棉被,因为笑的太“甜”了,甜的太平常,和这坟岗子,和这深更半夜,和这女人极不协调,笑了几声之后,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大哥,这么赶去哪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刚才是逗你玩呢,你这是把我当鬼了吧。”新老汉一听是人声,忽然全身释然,不顾及之前女人奇怪的消失,只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这娘们在逗自己,那女人站起来朝新老汉走过来,边走边说“大哥,我是旁边不远谢庄的人,走夜路到这不认识怎么走了,你送送我吧”,新老汉近看那女人长相却也平常,不像是鬼怪,就收起方才的紧张,勉强站起来,挤出个笑脸说“”管,恁告诉我咋走。”说罢,女人前面走,新老汉后面跟着走了 其实新老汉心中依旧没底,一来方才的遭遇确实说不通,而来这女人说的地方他从没听过,送女人回去着实是无奈之举,好在走了约莫半个钟头,不远处真的有个村子出现在眼前,要说新老汉在十里村的都跑过,远近的地方都是熟悉的,可眼前的村庄从来没见过,按说走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是离自己村不远,可是邪了门了,再看那女人,稀松平常的,也无大恙,就这样跟着走到那女人家门口,女人也热情,说自己是寡妇死了男人,到家里喝杯茶表表谢意不碍事,新老汉推辞不过,就跟了进去 到家里坐定,女人很快就端来茶水,新老汉一闻香气扑鼻,从没喝过这样的茶,就一口喝了,也不顾烫,完了只觉得眼皮发重,只想睡觉,倒头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可是新老汉睁开惺忪的眼,这哪里是什么村舍,明明还是昨天遇到女人的乱坟岗子,新老汉正躺在一座坟头上,而怀里正躺着一只黄皮子在呼呼大睡,新老汉把黄皮子一扔,也没跑,吓的站在原地大叫,面孔扭曲,后来被路过的村民发现抬回家,大病睡了一个多月,能下床的时候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有时像犯病一样胡言乱语,村里人至今都叫他神经病 转命之高人 回到家,我急忙打开日记本阅读起来。可是里面关于这件事的记载非常少,除了一篇那个男生跟我复述过的日记外,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沮丧地倒在了沙发上,“刷刷”地翻起了日记本。这时,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吸引了我的注意——那页上写着一个地址。 我的心狂跳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址一定是那个男生口中那个高人的住址。当然,不管是不是,我都必须去看看。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我第三次冲出了家门。 那个地址非常难找,当我到了那里之后已经非常晚了。 门没锁,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瓶子,就像是装饰品。但我知道不是,因为那些小瓶子里闪着绿色的萤火。 最里面应该是卧室,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来了?看来你成功了,恭喜你!” 我一怔,不知道怎么答话,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和那个男生一样都把我当成了张文。' 我走了进去,看见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看不出年纪。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我差点儿喊出声来——他的眼睛和张文的一样,都是死鱼一样的白。这双眼睛好像还能看到东西,因为见到我后,他明显地吃了一惊。 我坐在他对面,稳定了一下慌乱的呼吸,才缓缓地说道:“我是张文的朋友。” 我的话音刚落,他再次猛地抬起了头,用他死鱼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半晌才缓缓地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他的表情中有莫大的失望和悲伤。 “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张文为什么要换魂,他为什么会死?” “我这里就像一家医院,我只能说,来的都是病人。” “既然这样,那张文到底得了什么病?” “得病的不是他,而是你。”老人突然伸出干瘦的食指指着我说。 是我?我心中涌出无数的疑问,却无法说出口,只能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两个月前,一个男生找到我,说他的一个朋友出了问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他。我听完他的叙述,知道他的那个朋友是丢了一魂一魄。普通人如果只是丢失一魂一魄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当我看过他朋友的字之后,大吃了一惊——他朋友竟然是一种很稀少的体质。别人丢失一魂一魄后只是会变得有些呆傻,但是能够痊愈的。而这个人却会在丢失一魂一魄后失去所有的魂魄。你知道的,人如果没有魂魄是一定会死的。我也没有办法救那个人,我把实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另请高明。但是他一直苦苦哀求我,我一时心软就告诉了他一个迫不得已的方法:我施法招来他朋友丢失的魂魄,然后让他把自己变成媒介,让魂魄从他的体内穿过,再跑到那个人的体内。这样做可以延缓时日,而这期间我说不定能发现救人的方法。” 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睛也变得干涩起来,有什么东西渐渐地模糊了我的眼睛:“为什么要用他的身体做媒介?” “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一魂一魄,魂魄进入你的体内马上就会溜走。你没有办法储存他们,而张文的身体却可以。他用他的身体储存魂魄,在你的生命屡次出现危机的时候再把魂魄转给你。他就像一个储存魂魄的机器,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你没有及时收到他的魂魄,那么马上就会死的人就是他,你却可以再活一段时间。这对他自身的伤害也非常大,所以他才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现在的年轻人通常不会给对方现金,而是用转账的方式还钱或借钱,其实他们的道理是一样的。钱你不用的时候就放在某个软件里,当你要给对方的时候再转给对方。张文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无法控制地哽咽道:“那您说的恭喜他成功是什么意思?” 老人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张文再当一次这样的媒介就可以了——如果那时你出现在他的身边,能让他顺利地把魂魄转给你的话。但是,我想你们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老人说到这里,悲悯地看着我。 我问:“换魂需要什么条件吗?” “当然。”老人说,“必须在极阴之地,才能完成最后的换魂。” 我身子一个趔趄,仿佛看到张文给我打电话而我没接时的绝望表情了。那两个从他体内钻出来的黑影,正是我和他的魂魄。 结局 我抬头看着老人,说:“为什么张文的眼睛和你的一样?” “因为我曾经用过同样的方法救过一个人,但她最终却把生命还给了我。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把她的魂魄给了我,之后我活了下来,眼睛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种方法更危险,因为,它必须要很纯粹、很坚固的感情做基础才行。你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宝贵的,一个人如果能把命给你,那该是多么大的信任和爱啊!”老人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就这样在雨中一步一步地回到我的住处。 当我一身雨水地回到出租屋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里站着一个同样狼狈的人:夏月月。 看到我回来,夏月月朝我走了过来。她的脚步还是有些迟疑,我不由地感到一阵悲哀。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夏月月哭着说,“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正瞪着双眼看着我,眼睛里只有眼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我吓坏了,当即大喊起来。听到我的喊声,你嘟囔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我想你应该是遇到梦魇了,刚要松一口气,就发现你竟然没有了呼吸。躺在我身边睡觉的你竟然没有了呼吸!”夏月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浑身颤抖不止,“我呆不下去了,穿上拖鞋就跑了出去。那夜外面也下了雨,就像今晚一样。我就在雨中呆了一夜,天亮时才鼓起勇气回到这里,发现你正如往常一样给我做早餐。我也想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从那以后每晚都是这样。我实在受不了了,才向你提出分手。”夏月月说到这里早己泣不成声。 “今晚张文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找我确实是借钱,可是我直接在电话里拒绝了他。后来他约我出来,说是别的事情。你说让我陪你一起把张文带回来的时候,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的……”夏月月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来干什么?” “毕竟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分手也不是我想的,我想你能理解我的迫不得己。” “所以你想回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夏月月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很需要帮助,而你就可以帮我,但是会对你产生一些影响,你会帮我吗?” “我、我……” “算了,开个玩笑。我有点儿累了,你先回去吧。”我轻松地笑道。 夏月月如蒙大赦般地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彷佛被抽光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打开门走进屋,黑暗中,我突然想起高中时候的事情:当时我和张文就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们却总是受人嘲笑——他特别胖,而我特别瘦。但是别人最多就是嘲笑他,毕竟没有人敢欺负他。但我就不同了,我经常被人欺负。从那时候起,张文就开始保护我。后来,我改变饮食习惯,逐渐胖了起来,身材终于恢复了正常,但是张文却一直那么胖。我们还是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打篮球…… 想到我不接电话和夏月月拒绝他时张文内心的绝望,我突然嗓子发痒,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很快,我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推开卧室门,看了看床上张文的尸体。半晌,我默默地关上门,走了出来。我想我明白老人对我说的那句话,以及我临走时他看向我那眼神的意义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在这个夜晚,我第四次冲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只是这一次,我的心是义无反顾的。 转命之黑影 夜晚我正聚精会神地打着一款游戏,手机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见是张文打来的电话。 我皱了皱眉头。其实张文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们的友情已经快被他消磨殆尽了。 从两个月前开始,张文就开始不停地向我借钱。做为朋友,刚开始我没有丝毫犹豫就把钱借给了他。但是几次之后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他不仅不告诉我借钱的原因,还从不还我,甚至在我要钱的时候玩消失。 要知道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因为生活费都借给了张文,我有一段时间只能以馒头果腹。 我对张文彻底失望了,不仅因为他屡次管我借钱不还,更因为他欺骗我。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个电话更不能接了。由于这一分心,游戏已经挂掉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手机又固执地晌了起来。当我眼角余光再次瞥到屏幕上时,愣住了——打来电话的不是张文,而是夏月月。 夏月月是我的女朋友,准确地说是前女友。我们已经分手两个月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一把就抓过了手机。 电话里传出我熟悉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要说什么,就听到夏月月哽咽着说:“快、快来学校的湖边凉亭,张文死了。” 我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夏月月此刻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几乎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张文明明刚刚还给我打过电话,怎么就死了?不管我对张文有多不满,他都是我的朋友。我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这个房子是我在几个月前租下的,我满怀欣喜地和夏月月搬了进来。可是没过多久,夏月月就和我提出了分手。这里离学校有五分钟的路程,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学校湖边的凉亭时,就看到哭成了泪人的夏月月。 我的心顿时难过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了夏月月脚边张文的尸体。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张文的手臂。他的手臂很凉,而且我发现原本很胖的张文竟然变得异常消瘦。月光下,他的脸惨白无比。同样惨白的还有他没合上的眼睛,那双绝望的眼睛里都是眼白,像死鱼一样。 哪怕他现在的样子这么恐怖,我都没有感到多少恐惧,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伤心和悲哀。可是就在我悲伤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黑影先后从张文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那两个黑影就钻进地里去了。 尸体 半晌,我抬起头,问夏月月:“你、你刚才看到了吗?” 夏月月一脸恐慌,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告诉了我答案。 我平缓了一下呼吸,问她:“你和张文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死的?” 夏月月一脸悲哀地说:“张文给我打电话借钱,我没有借给他,他就把我约到了这里。然后我看到他一脸焦急地给你打电话,最后倒在了地上。” “什么,张文也管你借过钱?”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文不停地管我借钱,又从来都不还。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儿上,我一开始并没有拒绝。但我现在是真的没钱了,我已经把我的生活费都借给他了。” 听了夏月月的话,我心中五昧杂陈。那句“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儿上”让我听出她对我仍有旧情。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张文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我所了解的张文花销并不是很大啊!“而且,张文并不是只管我借钱,据说大部分他认识的同学他都借了一个遍。现在传闻已经很难听了,都说张文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夏月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明白她的意思:现在张文死在她的面前,她已经无法撇清干系了。 我觉得这件事十分怪异,张文的死也非常蹊跷。刚才从张文体内钻出来的两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它们害死张文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张文欠下的钱我会想办法帮他还,但我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顿了顿,我接着说,“我想把他的尸体带回出租屋,你能帮我吗?” 夏月月半天都没有动静,我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她眼中满是恐惧。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夏月月,一时不禁怔住了。 我起身向她走去,谁知她竞惊恐地向后退去:“你、你别过来!” “我……”不等我说完,夏月月就跑了。从她的背影中,我能感受到她正被强烈的恐惧所包围。 我朝身后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再看看张文倒在一边的尸体,我还是走了过去,把他扛了起来。好在是夜晚,没有什么人,而张文也已经变得骨瘦如柴。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 我把张文的尸体放到我的床上,就坐在床边冥思苦想起来。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张文的手机。 我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张文,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知道的,你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了。这一万块钱我放到你的床上,你晚上回寝室收起来吧。” 我怔住了:什么最后一次,张文到底都干了什么?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关键的人。我想知道张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这个人身上入手。 “你是谁?”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你、你不是……”电话那头的男生明显有些惊慌失措,接着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你不是张文。 换魂 当我将电话打回去的时候,那个号码已经关机了。 我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突然,我想到了一个细节:那个男生把我当成张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钱我放在你的床上了,你晚上回寝室的时候收起来吧。从这句话中很容易得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张文的室友。即使不是,我现在到张文的寝室,也能打听到谁去过他们的寝室。 想到这里,我推开门疯狂地跑了出去。 到达张文的寝室时,我已经险些虚脱。我扶住他寝室的门框向里面看去,见一个男生正在收拾东西。那个男生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愣,这更验证了我的猜测。 我急忙问道:“刚才是你给张文打的电话?” 男生犹豫着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一次,张文到底怎么了?” 男生的表情逐渐惊恐起来,半晌才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道。你别来问我,去问张文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张文?张文已经死了!”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狰狞,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我吼出来的。 那个男生听完我的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了,怎么会?还应该有一次机会才对啊!” 听到这里,我更确信这个男生是知情的。我冲了进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文的身体明明很好,怎么会死?” 男生的呼吸急促起来,举手向我示意,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松开了手。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半晌才抬起一张涨红的脸说:“大概两个月前,张文突然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发现张文床上有亮光。我悄悄地掀起他挡在床边的帘子向里面看去,发现张文正在摆弄着手机,看到我张文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从那时开始,张文就日渐消瘦下来,并且不断地管我借钱。我已经把一个学期的生活费都借给了他,但他好像还是不够,甚至变本加厉地管别人借了起来。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文犹豫了半天才告诉我,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高人,那个高人向他收取了高昂的费用……” “他有没有说他找那位高人干什么?”我打断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当时也是这样问的,张文说他遇到了一点儿麻烦要进行换魂,而魂魄就是从那个高人那里得来的。这种魂魄是有价格的,并且非常昂贵,所以他才要一次又一次地借钱。我当然不信了,可是随着他身体日渐消瘦,并且借钱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就不由得不信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可是你刚才说什么c最后一次,不然就会有危险‘,说明你事先就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不阻止张文?” “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男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应该知道张文有记日记的习惯吧?一天晚上,他写完日记就睡觉了。由于我对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放心,就偷偷地看了他的日记。上面写着:还有最后一次了。如果还不行,我就真的危险了,但如果我成功……我刚读完那一页想要翻篇,就听到一阵响声,抬起头发现张文已经坐了起来,正死死地盯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放下日记,就上床睡觉了。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忘,今晚我回寝室好久都不见张文回来,就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打电话的时候才口无遮拦地说了那些话。” 从男生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没有骗我。我转过头,见张文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个白色的日记本。我向男生道谢后,拿起日记本,转身走了出去。 熊孩子的遭遇 “滚,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岁的小男孩对着他的奶奶拳打脚踢,原由竟是早上叫他刷牙,帮他洗了一下杯子,他便不高兴了。 毫无道理的理由便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力气极大,竟将瘦弱的奶奶推倒在地,面色呈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狠,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是我爸爸家,你滚出去!” 老人躺在地上,小男孩的拳脚如雨滴似的落下。她双手护住头部,无力地反抗,哆嗦地说道:“给你准备刷牙水我哪错了?” 苍白的话语,小男孩压根就听不进去,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芳芳挺着大肚子产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心生愤怒。孩子的无理取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立马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孩子拉扯开,去扶地上的老人,斥声指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难道我没教你尊老爱幼吗?” 小男孩打累了,气呼呼地站在一旁,横眼旁观,回道:“我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教训我?” 听到这话,芳芳的心似被针扎一样,回想起以前孩子还说过的几句扎人心窝子话。 “奶奶说你在厕所里生下我就跑了,丢给了她。” “你怎么这么没本事,连个摩托车都修不好,爸爸也没出息,车也没买…” 忆起这些,芳芳惨然一笑地对着老人看去,老人的眼神有些闪躲,顿时明白了里头的含义。转头对孩子说道:“谦谦,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医院的产房生下你的,带你到一岁,然后跟着你爸出门打工,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跟奶奶生活很苦,我没有过多陪伴,我没有尽到责任这是真的。但是,我并没有抛弃你!你爷爷奶奶务农,没有后台…” 名叫谦谦的小男孩听到这话,大叫道:“我是不会信你的!”甚至双手握拳做出了攻击行为。 老人看到这,赶紧护住芳芳,心有愧疚,老泪纵横抓住小男孩的手,道:“你妈怀着弟弟妹妹,不能打。” 芳芳气不过,揪准时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红了他的脸。 “我在家这大半年,无论我怎么教,也无法改变你一丁点。当初给你取名李谦,便是希望你谦和有礼,现在你让我失望透顶!早知道就不该生你!” 谦谦因为这一巴掌痛哭起来,胡乱叫喊:“家里就属你最讨厌。” 老人看到芳芳猝不及防地打了谦谦一巴掌,心里一疼,小跑过去安慰他,还唠唠叨叨地数落芳芳:“早几年就要你生二胎了。哪怕没钱,我也一样两个一起带大,有了弟弟妹妹,谦儿也会懂事…” 芳芳气得肚子疼,此刻不想理会这俩祖孙,自己捂着肚子走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外头又其乐融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芳芳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为了肚里的这块肉,不能随便动气。但心头不由感到一阵无力,家里独子独孙,奶奶惯大的孩子,又小心机地在孩子面前说一些那样的话,想改变,难了! 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几天,芳芳的娘家亲戚提了些营养品过来看她。 谦谦却拿着一根粗大的柴棍在几人面前晃悠着指来指去。芳芳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吼一声:“不要用柴棍指着别人,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想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说话间,他拿着柴棍对着芳芳就打了过去。 芳芳她妈眼疾手快地徒手去抓棍子。抓是抓住了,但被一闷棍打在肩上,当场淤青。 芳芳心疼地看着自个的娘,“妈,你没事吧?” 老人摇摇头表示没事,只是担心女儿身怀有孕还要管教这个不听话的老大,想让她跟着回娘家。 而一旁的小男孩还不自知,笑呵呵地跑到外头去炫耀,嘴里叫嚣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歌谣:“哈哈哈…打到你,你活该!神经病有毛病,妈妈带你去医院…” 芳芳胸口不断起伏,眼瞅着刚从农地回来的婆婆冷嘲热讽:“这些年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他不懂礼貌也就算了,还不分场合就乱打人。你瞧瞧我妈肩上的伤,他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坐牢的。” “我说了孩子不服管教,让你妈妈别在这久待…”声音细如蚊子。 听到这话,芳芳心中一口怨气上头,恶毒地看着婆婆,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我肚里的孩子就不劳烦您带了!” 从后山的竹林里折了一根竹条。看着在远处玩耍的李谦,芳芳从背后扯过他的领子,就是一顿猛抽。 看着孩子不服气地边哭闹着不认错,一边用力反抗。芳芳一阵揪疼和气愤,但今天一定要打出一个让他永生都记住的教训! 没一会儿,芳芳喘着粗气,力尽了,感觉肚子还有些不舒服。也就是这时,李谦趁机从地上爬起,将她撞翻倒地,就跑得没影了。 当然,芳芳进医院了。可能是憋着对婆婆和孩子的那口怨气,没有了求生欲,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 时间又缓缓过了好几年,家中的男人没有二婚,奈于那事和熊孩子的影响,没人敢嫁。小男孩也逐渐长成了大男孩,本以为这事会给他留下阴影,并因此改变那些臭毛病,结果却越来越熊。 在学校里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被学校退学数次,被同学家长找了无数次的麻烦,却次次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停息调和了。 李谦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会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一闪而过,难道是那个死鬼老妈?浑身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害怕,因为这样的事件次数太多了,每次的结果都是平安无事,导致他越来越放肆。 在家对奶奶颐气指使,但他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他爸。因家庭经济,男人出门打工,一年回来一次,也就那小段时间教育孩子,拉下面子去学校,让孩子又继续上学。但当男人出远门后,孩子又变回了原样。 学校换了一所所,越换越差,直至有一次,他看上了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那女同学比他小一个年级,单纯到自认为男孩的作风很酷。 这种女孩子很受欢迎,其中有一个男同学喜欢她,也是学校一霸,与李谦不相上下。放言为了爱要约李谦去打架,输赢定芳心。 李谦毫不畏惧。 傍晚时分,两人在学校后山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得汗畅淋漓,却不分胜负。但李谦的好斗心早起,眼睛微眯,面上带着笑,趁那男同学不注意,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对着那男同学的脑袋猛砸了过去。 芳芳手中抱着一个血色婴儿,站在树下的阴影中,冷眼看着一幕,并未阻止。换作以往,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并且帮他解决问题,但现在时候到了。 她转头对着怀中的孩子温柔笑着:“宝贝宝贝,快快入睡…” 李谦感觉以往熟悉的冰冷气息就在身边,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宝贝两个字。看着已经躺在血泊中的同学眼睛大睁,不由一愣,手尖颤抖地去探了一下鼻息,突然奋不顾身地往学校外跑去。 芳芳抱着孩子在身后幽幽跟随。李谦慌得同时也感觉背后有东西,他回过头去,却看不见人影。这一路他频频转身,身上的三把火已经小了一半,印堂隐隐发黑。 芳芳抱着孩子现身,在墨色的夜下,显得诡异至极。 “你看你哥恼羞成怒了。” 李谦跌坐在地上,牙口发颤,语无伦次:“妈…呀!有鬼啊!”他爬起来就跑,回到家里躲在房中,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一会儿梦见自己因推倒而死去的妈妈和妹妹,一会儿看到被自己一石头砸死的同学,都来向自己索命,顿时有了疯癫的倾向。 半夜,“十了,到了坐牢的年纪了…”芳芳抱着孩子轻声笑着,逐渐远去。 若你不好好教育自家孩子,来日自会有人替你好好教训。 僵尸王 一天晚上,小明下班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路灯突然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他吓了一大跳,赶紧拿出手机照明。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僵尸瞪着他,一股股白汽从僵尸嘴里喷出来,吓得他腿都软了。 他以为自己完了:如果被僵尸咬一下,他也就变成了它们的一份子。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僵尸没有咬他,而是把他提起来,跳着走了。 小明被带到一个山洞,有两三个人被扔在里面的一个大坑里,那几个人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明发现这个山洞里还有另一个僵尸。两个僵尸恭敬地站到一口棺材旁,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紫色僵尸跳了出来。它朝坑里边扫视一眼,愤怒地跳到那两个青色僵尸跟前,一手抓起一个,用冰冷嘶哑的声音说: “血……我要……大量……的血,太少……再去……抓人。” 说完,紫色僵尸王就跳回棺材。两个青色僵尸对视一眼,就跳出了山洞。 小明一直待在坑里,根本爬不出去。这几天两个青色僵尸抓来很多人。因为没有食物,大部分人都已经奄奄-息,只能靠山洞顶上滴下来的水维持生命。小明感觉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坑里足足挤着几百个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站在远处看像一窝蚂蚁。人们拥挤着,连蹲都蹲不下去,甚至要把双手举起来才能站着,离远了一看就是一片密集的手臂里夹着许许多多黑点。这段时间僵尸王一直没出过棺材,只有那两个青色僵尸拼了命地抓人。 所有人都在害怕,他们都知道一旦僵尸王从棺材里出来,他们就会被吸干血,变成僵尸。 终于,僵尸王从棺材里跳出来了,连那两个青色僵尸都战战兢兢的。然而,僵尸王跳出来后,只朝坑里看了一眼,就瞪大双眼不知怎么的就倒了下去。 僵尸王用嘶哑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有……密集……恐惧症。” 照片里的鬼脸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女孩在Y市,男孩在外地。 他们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时常联系,但虚拟世界的联络哪有现实世界的陪伴真实。 而且由于是一个人住,女孩经常在晚上感到害怕,她总会做噩梦,关了灯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开了灯又什么都看不到。 有时候,又经常会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比如窗户突然打开了、水龙头里莫名其妙的滴下一串水珠、天花板上好象有咚咚咚的弹珠声、甚至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突然莫名其妙跑到了床底下。 女孩和男孩说过这些事,男孩以为女孩太寂寞了,就随便安慰了几句,没有太当真。 女孩越发思念男朋友,于是某天晚上,吃过晚饭,她就拿起相机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 她男朋友看了以后,足足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两个多小时。 先是开心,然后是喜悦,接着喜悦变成了呆滞,呆滞又变成了凝重,最后表情彻底变成了惊恐,回过神来早已满头大汗。 男孩立马拿起手机,迫不及待的打给女孩,告诉女孩子一件照片上的事。 那女孩就哭了,那男孩怎么劝都没用。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男孩继续打给女孩,发现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 原来,在这张照片的右上角,女孩在拍摄的时候,无意中拍到了一张惨笑的“人脸”。 晌午头,鬼露头 这是我7岁的时候发生的一个真实的事件,那两个男孩我都认识,这个事件哄动了整个村子。 那是夏天的中午,大概正是放暑假吧,两个男孩---那时候应该是上5 6年级。出去庄稼地里去玩。 在我们当地的农村有个禁忌,就是正午时分是不宜出门的,即使出也不要去野外,因为正午时分,是一天中最凶的时辰,所以在那个时候,村里几乎看不见人。但是两个孩子,正在假期,也正是玩的疯的时候,哪还管的了这些,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跑向了村外的田野,而巧合的是,野地中有一口废弃的机井,其实就是不算很深的井。用来抽水浇地的。两天后,两个孩子的尸体最后就发现在这口井里。 事情闹大了,村口一位老人回忆起一件事,老人家在村口,距离出事地点不远在事发的当天,老人在自家院门前闲坐,突然发现两个孩子飞快的从门前经过,让老人惊呀的是,他发现两个孩子几乎是脚不沾地,老人当时还喊了一声,但是孩子们没有任何反映,飞快的直奔那片野地而去,老人当时以为自己有点眼花也就没再想别的。 有上了岁数的老人一听,当即就断定,孩子们是遭了鬼架了,是被鬼架着扔到了井里, 这么一说,有个年纪更大的孩子也说了,那口井是有点问题,他在那附近曾经打过草,有一天无意向井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里面有颗大珠子在井底发出五彩的光,他惊讶和兴奋,当时就想跳下去,但刚到井边,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他忽然闻到有说不出来的臭气,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就逃离了那里。 此事,当然惊动了警察,但官方给的结论是两个孩子误入废井,而井中缺氧导致窒息死亡,事后不久,村民们就悄悄把那口井填平了,这件事已过去20多年了,如果两个孩子还在,现在也大概是将近40岁的汉子了。 灵异故事1 这个故事是我听一个长辈讲的,那是50年代的事。据说是真实的,但无从考证了。 大家如果有地图,可以去查一下,在石太线上(石家庄到太原的铁路)有一个很小的站叫豆妪站,就在这附近的铁路上发生过一起诡异的惨案。 当时的铁路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防护措施,很多道口都没有人看护,就在车站附近的一个道口上,接二连三的有人被火车撞死,所以那个道口是一个凶地。 事情发生在夏天的早晨,一个6岁的小姑娘,暂时起个名字叫叶子吧,跨着个篮子,大概是出来割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铁路中间。这时候铁路两边的农田里,很多大人都在干活,大家看见叶子在铁路中间走,也没在意。 这时候,远远传来了汽笛声,有火车过来了。叶子大概也听见了,不知为什么,就站在路中间,不动了,这时候有大人远远的看见了,就喊,叶子到边上去。但是叶子还是不动,大人以为叶子故意的,因为火车还远,也就没太注意。 火车渐渐近了,已经远远能看见了,这时候,大人有点急了,就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喊着叶子快躲开!叶子好象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往边上跑,可是这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叶子跑到左边,又掉头往右边跑,跑到右边又掉头往左跑,来来回回,可就是跑不出不宽的铁路,看那情形,分明是路两边有什么东西在往回赶她。 大人也反映过来了,有男人们就放下东西往路中间跑,女人们也大声喊,叶子快跑!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火车呼啸而过,最后人们只在铁路旁找到了几根头发和一个空篮子。那出事的地方,就离那个凶口不到200米,有人说,那是有东西在那里找替身,把小姑娘给硬按在铁路上了。。。 灵异故事:狗皮 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我们老家有吃狗肉的习俗,话说村里有个专门宰杀狗的屠户,有一次别人送来一条大狼狗,那条狼狗特别大,快有一人高了,屠户知道这狗不好弄,于是就在狗的食物里下了蒙汗药,等狗吃完之后,睡着了,屠户趁机将准备好的麻袋套在狗头上,拿起大锤一锤下去,大狼狗被砸死得脑浆迸裂。当晚,屠户就把狗给扒了皮给炖了,屠户看着地上的狗皮,心想:狗皮保暖,何不用它做一件大衣。于是第二天屠户就把狗皮洗刷干净,晾干了挂在卧室里,到了晚上,屠户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墙上有“哗啦哗啦”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就见墙上挂的那张狗皮自己飘了下来,猛的扑向自己,屠户赶紧挣扎要爬起来,可是已经晚了,那张狗皮已经紧紧得将他裹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渐渐的屠户感觉浑身剧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鸡叫,天快亮了,那张狗皮也松开了,屠户这时才喘过气来,觉得浑身钻心似的疼痛,第二天才发现身体多出轻微骨折,屠户一阵后怕,到了中午,他让家人将那张狗皮给在院子里烧了,自此,屠户不接任何活,再也没杀过狗…… 灵异故事:桃园遇鬼 我给大家讲讲我在老家听来的故事:我老家在徐州丰县,地处黄河故道的岸边,所以经常听到好多传说。话说在七十年代,老家这边黄河故道两边都有桃园,有天晚上,村里有个混混去桃园偷桃子,当时桃园也没人看管,是集体公社的,所以混混扛着麻袋放肆的装着桃子,不知不觉便来到靠近黄河岸的桃园边,就这时,混混突然听到“啪啪啪啪”的脚步声,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人,混混吓坏了,以为偷桃被发现了,赶紧躲在一棵桃树下,等那群人来到桃园边,突然停下了脚步,混混借着月光才看清楚,那群人浑身湿漉漉的,脸上五官都变形了,明显是在水里泡了很久,混混吓坏了,躲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好在那群人好像很惧怕桃园,不敢进来,过了一会便像远处走了,混混在树下呆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被人发现在树下,浑身已经瘫了,送回到家,没过几天便死了,后来有老人说,混混是在偷桃子的那晚被黄河里的水鬼给吓到了,后来才被他们带走的…… 灵异故事:掉头 这个故事是爷爷遇到的:爷爷年轻时有一次走夜路回家,路上要经过一条河,当时爷爷知道那条河上有座桥,也不知是什么朝代建的了,爷爷凭着印象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这时,爷爷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蹲在河边,爷爷便走过去,想问下那座桥在哪,可还没到近前,爷爷就看到那是个女人,女人正在河边洗头,爷爷心想,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家怎么会在河边洗头,于是就停下脚步不走了,这时那女人好像也发觉了身后的爷爷,洗着的头突然掉了下来,那女人捡起头,转过身来,说:“你吓死我了!”爷爷此时也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做了一个更惊人的动作,他冲上去飞起一脚,将那女人给踢到河里,然后转身就跑,此时身后还传来那女人凄厉的叫骂声。爷爷没跑多久,就发现了那座桥,此时天也快亮了,爷爷才发现自己就在那座桥周围打转,根本没跑多远…… 灵异故事:黄河大王 给大家讲讲我大舅的一次经历:大舅以前是做养鱼行业的,他当时在老家的靠黄河故道边挖了一片鱼塘,可以直接从黄河故道里抽水。一天晚上,大舅从老表家喝酒回鱼塘,在刚走到鱼塘边上时,突然听到水里有锁链的声音,当时大舅一愣:自己在住鱼塘时没有在这边埋任何链子一类的东西呀。于是他打开手电仔细巡视着,就在这时,大舅突然感觉到前面有东西从鱼塘里往黄河故道里爬,用手电一照,大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前面横着一条水缸粗细的黄鳝,而且是用一条青黑色的大粗锁链拴着,一只延伸到黄河故道里,大舅看到此情形不敢再往前走了,直到那只大黄鳝一直滑到水里,大舅才反应过来,回到家后,大舅心想,以前也听老人们讲过,黄河故道里怪东西多的是,这条大黄鳝也不知是哪个朝代所在黄河里的了,都快成精了。于是过了不久,大舅就找人在鱼塘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黄河大王”四个字,用来镇住那条大黄鳝…… 灵异故事:邪井 这个故事是爷爷讲的:爷爷去很远的一个村里走亲戚,那个村很偏僻,村里有口老井。有天晚上,爷爷起来上厕所,突然看到那口老井居然在自己屋子门口,爷爷吓坏了,那口井难道长腿了?爷爷不信邪,准备上前去看看,可他刚走到井口,突然,从井的正中传来一阵凄惨得嚎叫,爷爷吓得撒腿就跑回屋,一夜没敢睡。第二天爷爷发现门口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那口井的影子,他到亲戚屋里,把昨晚的事和亲戚一说,亲戚当场脸色就变了,说:以前有个寡妇在那口井边洗衣服,突然一阵风吹过,寡妇一不小心掉进井了,因为是冬天,街上人少,等过了半天才有人发现,捞上来人已经死去多时了,后来那口井来时邪乎了,有关多人晚上出门就看到那口井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所以村里人过了十点都不敢出门…… 灵异故事:棺木 这个故事是我听叔叔讲的:叔叔年轻时跑过货车,这件事就是那时遇到的。有一次他运一批木材去山东,这天晚上叔叔在314国道行使着,突然,他听到车后有“哐哐”的声音,他以为是风吹着绳子撞击声,可是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直接像用铁锤敲车皮了,叔叔感觉不对劲了,赶紧将车停在紧急停车区,下车查看。刚来到车子后面,叔叔就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但在闪过的那一刻,叔叔看到那个人影没有脚,只有上半身,用两只手飞快的爬走,叔叔吓了一跳,他赶紧爬上车子,掀开雨布,看到其中有一堆木材颜色不对劲,叔叔用手电一照,发现那些木材上面漆着朱漆,竟然是棺木,这些棺木来路不干净!叔叔听说过棺木招阴气,于是他赶紧从车上爬下来,在紧急停车区停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走。到了目的地,叔叔让人把车卸了,从那以后每次装车时他都亲自监督,以防不测…… 灵异故事:大鹅 这个故事是我在老家听来的:以前老家养了一只大白鹅,那只大鹅异常凶猛,平时见到陌生人都扑过去,但对家人却温顺无比。这天晚上,叔叔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突然那只大鹅朝他飞奔过去,当时叔叔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就见大鹅直接飞到墙上,对准一个似人非人,但又只有仙桌高的东西上去连扑带扭,那东西浑身绿色,看不清五官,被大鹅扑得直接掉到了墙外,叔叔连忙跑出去看,发现只有大鹅在外面盯着远处直喘粗气,叔叔明白了,在农村一旦晚上家禽上房,那就是看到墙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刚刚自己回来路过乱坟岗,估计把一个小鬼给带回家,被大鹅看见给撵跑了…… 石缝藏谜 风,凄厉地吼叫着,呼啸而至。它不停疯狂卷起散落一地的萎黄落叶,然后打着奇诡的漩涡往那不知名的远方,渐行渐远。 九十年代初,某偏远省份一个僻静的小村庄。 “你等等我啊,刚哥,你等等我!”村头的大槐树下响起了一个脆如画眉鸟般的娇憨声音。 “又有什么事,哎呀,你真的很烦人知道不?”一个声音回答道。虽然这个嗓音有些粗厚,但仍掩饰不了里面夹带的那一抹稚嫩。 这是两个青涩的孩童,看上去大约也就在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女孩叫周婷,男孩叫纪刚,两人自幼相识,都住在这个连山村里,一个村头,一个村尾。 “刚哥,明天咱们就要去县城念初中了,骑车去那里要半个多小时呢!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啊!我,我有些害怕!”周婷一边怯生生地说着,一边偷偷用眼睛瞅着旁边身形魁壮的纪纲。 “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咱俩一起骑车去上学。这样吧,今后咱们每天就在这棵大槐树下碰头。你看这树多好,又高又茂密,下雨躲到它底下都不会被淋湿!”纪刚粗着嗓子说道,他现在正是换声的年纪。 “真的吗?太好了,刚哥,你对我真好!”周婷高兴地在地上跳跃着,像一尾活泼的小鱼。 纪刚也笑了起来,只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真是个傻丫头!瞧你那又黑又瘦的模样,跟个芦柴棒似的,哪个坏人会注意你啊,嘻嘻!”。 虽然纪刚在心里这样想着,但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如约推着自家的那辆二自行车来到了村头的大槐树下,等待着和周婷一起去上学。 做人,一定要信守诺言,言而有信!这是他的父亲常常告诫他的,虽然父亲不能天天陪伴在他的身旁,但这些话纪刚在心里却一直记得很牢靠。 纪刚的父亲和周婷的父亲是村里的两个“能人”,所谓能人也就是有能耐,有头脑的人! 二人先后参军从这个落后的小村庄里走了出去,周婷的父亲是炮兵,在部队里因技术能力超强,很快就成为资深士官,后来又被上级提拔为基层军官,一直留在部队工作。 而纪刚的父亲则更是出类拔萃,他身形高大,相貌英武,敏而好学,深受所在部队上级领导的赏识。在服役期间就被送入军校深造,随后平步青云,多年下来竟已是解放军驻某边界某部的团级干部。 按照当时的制度,团级干部家属是可以随军的。但纪刚父亲的部队远在边陲国境线上一偏远山区,纪刚要是随军去那里根本就读不上什么像样的学校,所以只得留在家乡读。 千万不要小觑县城里的中学,要知道这个小小的县城中学每年都会为国家输送大批优质的莘莘学子,这大概就是所谓“自古英才出寒门”吧! 纪刚稳稳地坐在车座上,一脚着地一脚踏在脚蹬上,默默地想着心事,他在为自己的未来做着长远规划。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刚哥,我来了,等急了没有?”是周婷。 周婷穿着白底红花点的衬衫配着藏青色的裤子,背着一个黄绿色的军用包,咋看之下倒有那么点女孩子的文秀。 “呦,到底是中学生了,不一样了啊!”纪刚打趣道。 “讨厌!”周婷嗔怪着,但马上又道:“咱们赶紧出发吧,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哦!”,纪刚忙应道:“好勒,出发喽!”话音刚落,两辆自行车就像两只离弦的箭一般往县城方向而去,很快便没了个踪影。 紧张明快的中学生活开始了,虽然学业上的负担愈加繁重,但纪刚仍信守着诺言,不管风天雨天都等着周婷一起上学,放学,从未间断。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六年的中学生涯就过去了,纪刚和周婷快要高考了。 “女大十变”,此时的周婷已渐渐出落成一个白皙,水灵的大姑娘了。在学校里她成绩优异,温柔可人,清纯美丽,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喜欢她。甚至有个别早熟的男同学还经常偷偷摸摸地塞小纸条给她,上面写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对此,周婷总是付之一笑,不以为意。 因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身影,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相信,那个身影是能够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的。虽然那个他,什么都不知道……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天傍晚放学后,周婷一边和纪刚骑车回家一边问道:“刚哥,马上就高考了,你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纪刚飞快地蹬着车子回答道:“我想去北京,我要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啊,你怎么要去那啊,难道你今后想当警察?”周婷有些疑惑地问道。 纪刚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人民警察,保家卫国,除暴安良!我爸也支持我上警校,军警一家人嘛!哎,现在我就是担心自己分数不够啊!” 周婷想了想,道:“嗯,其实我也很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的!” “啊,快别逗了!就你那耗子胆,还当警察呢,简直是要笑死人了,哈哈哈!”纪刚大笑道。 “讨厌!”周婷嗔怪道。 纪刚又笑了一会,然后正色道:“其实你的成绩这么好,考哪所大学都没问题的!班主任李老师不都说了么,你就是考清华北大都没问题的!对了,你到底准备报哪个学校?” 纪刚踩着脚踏板等待着周婷的回应,然而半响都没听到她说话。纪刚有些惊讶地扭头往身旁骑车的周婷看去,只见周婷一边骑车一边将头扭向路边的树林,她的脸色不知何时起竟变得煞白无比…… “你怎么了?”纪刚惊讶地问。 听到纪刚的问话,周婷不自觉地浑身一哆嗦,“没,没怎么!” “不对,我刚刚明明看见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纪刚又问道。 “我刚才看见树林里有个人影晃过!”周婷有些慌乱地接着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我。有几次在家喂鸡时我看见院墙外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纪刚道,“怎么会呢,我都看见好几次了!”周婷急道。 “那这事你没跟你妈提过?”纪刚又道,“我妈,哼……” 周婷气呼呼地道:“她才不管我的事呢,除了麻将她什么都不关心!” 纪刚忙道:“那怎么办?要不你搬到学校女生宿舍住几天,马上就要高考了,可别耽误学习啊!” “那可不行!”周婷道:“我妈整天打麻将有时成宿都不回来,家里的鸡鸭和猪都得我来喂呢,我哪能不回去呢?” 纪刚无语了,低头默默地骑着车。 第二天傍晚,纪刚在村里的麻将场里找到了周婷的母亲。此时,她正抽着烟手里搓着桌上的麻将。 “阿姨,我听小婷说她最近总看见有人在你家周围打转,她非常害怕。马上就要高考了,您看这几天能不能不来这玩麻将,在家陪陪她好吗?”纪刚对周母恳求道。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毛头小女婿啊!”周母夸张地叫嚷着,一屋打牌玩麻将的村民都跟着笑了起来。 “阿姨,您别胡说了!”纪刚很尴尬,“您还是快点回去吧!” “切,别听小婷瞎咧咧,哪有什么人影?她就是不想让我出去玩麻将!”周母气恼地喷出一个烟圈道:“真是个讨债鬼,跟她那个死爹一样惹人烦!她那个爹一年到头在部队都不回来一趟,你说,我天天除了打麻将还能干什么去?” “哎,别再啰嗦了,你快来,这盘要胡了!”麻将桌上的人叫喊道。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瞎操心了!”周母嘟囔着,扭着她那肥硕的屁股又回到了麻将桌前,看都不再看纪刚一眼。 “唉……”纪刚在心底不停叹息着,垂头丧气地往家走去。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哪能问得了别人家的事呢?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高考终于来了。 三天紧张的考试终于结束了,纪刚和周婷感觉如释重负。 校门外,纪刚正和几个同学对着答案,就见周婷和几个同班的女生走了过来。 “考得怎么样?”纪刚迎上前,问周婷道,“应该没问题!”周婷自信地说。 “那就好!哎,你们去哪啊?”纪刚问。 “我们几个在县城里玩玩,晚上我们一起回去好吗?”周婷道。 “行,别太晚,到时我们就在学校门口汇合。”纪刚和周婷约好了时间,然后二人便各自随着自己的同学玩去了。 晚上十点,纪刚终于在校门口等到了周婷,“哎,我说你怎么玩这么久啊,你看看都几点了,我还要回家看球赛呢!”纪刚有些埋怨地说道。 “人家今天好容易才考完试,心里畅快,不就想放松一下么!瞧你,小气!”周婷嘟着嘴道。她今天穿了一件月蓝色的连衣裙,晚风吹拂下裙摆飘扬,清新纯美。再配上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在朦胧月色的映衬之下就像是月中的仙子一般,娇俏可爱。 纪刚心头一荡,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绪,“好了,我错了!那咱们现在赶紧回去吧!” “嗯,走吧!”两人遂蹬上自行车往村里骑去。 一路上,两个年轻人高高兴兴地边骑边聊天,“刚哥,你猜我准备报哪个学校?”周婷歪着小脑瓜问道。 “我哪里知道啊,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纪刚纳闷地回答道。 “嘻嘻,到时你就知道了!哎,这么快就到家了,我走了啊!明天你还在这棵大槐树下等我,我们一起去县城玩,记得来早些啊!”周婷骑着车走了,不时还回过头羞涩地笑一下。 纪刚望着周婷那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娇俏背影不禁在口中喃喃道:“这丫头,还跟我弄啥子神秘啊!不管了,回家看电视去!”他蹬着车,飞快地往家赶去。 夜已经很深了,村里的大道上已看不见一个路人。天地间万籁俱静,只有那从纪刚脚下传来的链条磨合声在“哗啦,哗啦”地不停响着,这个声音在此刻的那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的纪刚并不知道,今晚这一别竟是他此生中和周婷的最后一次见面。十多年后,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会想起这个夜晚,想起那个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娇美背影。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让她就那样离去,就那样一步步地走进无边的黑暗里……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熬夜看球的纪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踢沓而至,随即他家的院门就被人用力敲开了。“喔……”院中的一只公鸡正准备鸣叫,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给惊着了,后半截没叫出来的声音噎在了嗓眼里,“咯,咯”作响。 纪刚的母亲披着衣服打开门,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是?” 来人是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约莫四十岁左右的警察问道:“你儿子叫纪刚吗?”,“是啊,怎么了?”纪母回答道。 “他现在在哪里?”那个警察威严的问道,“他在睡觉,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纪母问。 “你别问这么多,快让他起来,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大声的说。 纪刚虽然有点发懵,但还是配合地穿好衣服跟着那两个警察走了。 他坐在警车上到了村口,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整个村子都已戒严了,所有人都不准随便出入。 “警察叔叔,出什么事了吗?”纪刚向那个年长的警察问道,此刻他的心中已升起了隐隐的不安。 年长的警察并没有吭声,只是从前排座位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下。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就像是盘旋在高空中的黑鹰冷冷地注视着地面上猎物的那种眼神!纪刚被看得有些发毛,但又不敢再多问什么,只能暗自揣测着。 警局审讯室,老警察大声喝道:“纪刚,你还不赶紧老实交代吗?”,“交代,交代什么啊警察叔叔?”纪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 “我问你,你和周婷是不是同学,平时关系很近?”老警察问道。 “是啊,我们上下学都一起骑车回家,关系是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吗?”纪刚很疑惑。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老警察问。 “是昨晚快十一点吧!”纪刚用手挠着头回忆着,“昨天下午考完试我们各自找同学在县城里玩,约好十点钟在校门口汇合。接着我们一起结伴骑车回家,到村口分开就各回各家了。” “就这些?你没再干些别的事?”老警察问道。 “别的事?没有啊!我回家后就一直熬夜看球赛,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早上你们过来!”纪刚实话实说。 “砰!”老警察使劲一拍桌子,把纪刚吓了一跳。 “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县公安局,我是刑警大队长罗明!”罗队长继续大声问道:“你老实交代,周婷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周婷,她怎么了?”纪刚越发地疑惑了。 “你小子还挺会装的啊!周婷失踪了,你不知道吗?”罗队长道。 “失踪,她怎么会失踪呢?昨晚我明明看见她骑车回家了啊!”纪刚急忙说道。 “是啊,她失踪了。但她可能不仅仅是失踪了,我们认为她可能已经遇害了,尸体还被人弄出去藏了起来。你们的同学中有人曾看见是你昨晚送她回家的,也就是说你可能是周婷最后接触过的人。我问你,是不是你下的毒手?”罗队长喝道。 “什么?”听到罗队长刚才所说的话,纪刚的身体如五雷轰顶一般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在地。 “昨夜,周婷的母亲在村里的麻将场玩到凌晨二点才回去。她刚打开院门,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女儿的房间有火光。周母顿时吓得大叫了起来,这时一个人影从屋内猛然蹿出,接着几步就敏捷地攀上院中的矮墙,逃之夭夭了。当时夜色太黑,周母并没能看清黑影的模样,只隐约看见其身材健硕,手脚灵活,应该是个年轻人。周母回过神后,慌忙奔进女儿的房间,发现原来是床铺烧着了,但火势并不大,她连忙端了一盆水浇到床上把火扑灭。这时她才看清屋内狼藉满地,似被人翻弄过,而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说到这,罗队长用鹰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纪刚,一字一句地用力说道:“接到周母的报案我们赶到现场后,发现周婷的床铺烧毁的并不严重。所以,法医竟顺利地从那张床上提取到了一些血液和体液样本,而且这些东西马上就会送到省里去做鉴定。小子,如果这事真是你做的,我劝你还是赶快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等鉴定结果出来了证明就是你下的毒手,非打断你的手脚不可!”。 此时的纪刚根本没注意到罗队长刚才略带威胁的语气,此刻的他大脑已经乱了,“小婷,她,被人害了,她被人害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血液已凝固成一团,“突,突”地由里朝外冒着死气…… 罗队长盯着纪刚,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还没满十岁的年轻人。其实在罗队长的心里也不认同纪刚就是凶手,他从纪刚的老师和同学中了解到纪刚在学校一直表现还不错,是个品学端正的人。 “像这样的一个好学生应该不会去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吧,但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纪刚临时起了邪念,想趁深夜无人之际欲对周婷行不轨之事,但却遭到了女孩的剧烈反抗,扭打之时不慎将女孩杀死。惊恐之余他挪走了尸体接着放火想去烧灭证据。哎,人哪,一念佛,一念魔,全在一念间啊!”罗队长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不久后,省里司法中心传出了此案的鉴定结果。当时的技术条件根本不具备做DNA对比,所以只是对比了血型。鉴定结果表明,纪刚是A型血,而从凶案现场提取到的体液血型是B型,所以纪刚的作案嫌疑基本上被排除了。 看来凶手另有其人! 罗队长带着警员们在连山村和邻村展开了周密的调查,很快,有两个嫌疑人渐渐浮出水面。 第一个嫌疑人是周婷家的门邻王老汉,别看这家伙已经60多岁了,但据许多村中的妇人反应,这小老儿特别好色,经常没事偷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洗澡上茅厕。有村民说曾多次看见王老汉色眯眯地盯着漂亮的周婷看,目光猥琐而淫邪。 果然,警察们从王老汉的家中搜查出很多女性的裤头汗衫等贴身衣物。经村民辨认,确实是本村村妇们曾丢失的。 在这些物证面前,王老汉只是爽快地承认自己是有偷窥和偷盗村妇内衣裤的行为,但拒不承认是自己杀害了周婷。 他告诉警察他的腿十来年前就因严重的风湿而行动不便了,平日里不拄着拐都不能走动,站都站不住,怎么可能完成扭打,杀人、运尸、放火、翻墙等一系列行为呢? 医院也给出了鉴定结果,王老汉的腿确实患有非常严重的关节病,根本不具备正常行走的能力,更别提奔跑了。所以,王老汉的嫌疑被排除了。 第二个嫌疑人是周婷母亲的情人二黄子,据村人反映这家伙成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喜欢勾搭一些留守妇女从她们的手里弄钱花。他和周母经常在一起玩麻将,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看到警察找上门,二黄子可吓坏了,他连声哀嚎道:“我的天,这姑娘咋会被人害死了呢!警察大哥,这人真不是我杀的!我要是有那个胆,也不会靠着骗几个老妇女的钱为生,成天给她们当狗耍着玩了!” 这家伙倒没说假话,经过调查警察们了解到,案发当夜二黄子在邻村某寡妇家留宿一夜,根本就不在村里,不具备作案时间。所以,他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警察们束手无策,案子在岁月中渐渐沉淀下去…… 此时,回到家中的纪刚日子也不好过。很多人在背后都对他议论纷纷,说就是他想强上周婷,人家不同意,结果失手杀了人。要不是他爸是部队里的大官,官官相护,警察早把他逮去蹲大牢了。 人言可畏!渐渐地,纪刚的亲戚、朋友、同学都离他愈来愈远了…… 高考成绩发榜后,不出所料,周婷是全校第一名。果然像班主任李老师说的那样,清华,北大对她来说都是没问题的!可惜,这朵娇嫩的花还没等到怒放就枯萎了…… 纪刚的成绩也非常不错,虽然没达到公安大学的分数线,但最终也被外省的一所警察学校给录取了。 进入警校后纪刚每天拼命学习,拼命训练,力求各方面都做到极致。但是没过多久,一个谣言就在警校里传开了,说纪刚在家乡曾涉嫌奸杀案,后因有个当团长的老爸从中干预才得以侥幸逃脱法律的制裁。一时间大家对此事都议论纷纷,很多不明就里的同学都对他冷嘲热讽,嗤之以鼻。而女同学们更是不敢靠近他身边半步,深怕祸及自身。 不知有多少个寂静无人的夜晚,纪刚都会独自静静地坐在校园操场的一偶,默默回忆着他最后一次看见周婷的那个晚上。 他努力地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每当他想起周婷最后离去时那个既羞涩又欲语还休的样子,他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痛,他知道她再也不能跟他说出她心中的秘密了! 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从他眼中滴落出来,打在地上的小草上,四周响起一阵“嗡,嗡”的虫鸣声,仿佛它们也在为他的哀伤而悲鸣! 就在样,在旁人冷漠且夹带着奚落的目光中,纪刚黯然度过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毕业后,成绩优异的纪刚主动放弃了留在当地公安机关工作的机会,回到了故乡的小县城里做了一名普通的刑警。他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抓住那个杀害周婷的凶手,以告慰那个可爱,可怜的姑娘! 但现实是残酷的,它很快就给了纪刚当头一棒! 入职后的纪刚调出了周婷一案的卷宗,轻轻拂去了上面尘封多年的灰尘。在经过一番仔细的翻阅后,纪刚明白了此案为何一直未能侦破的原因:没有足够的证据! 卷宗里写得很清楚,当年的案发现场,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而周婷的床铺被火烧后又被水浇过,法医虽然幸运地提取到了一块沾有血迹和体液的床单以及几根不属于被害人的毛发,别的就一无所获了。 床单上的血迹经鉴定是属于周婷的,现场遗留的唯一和凶手有关的证据就只有体液和毛发。 当年案发后,刑警大队长罗队曾将连石村和周边村子以及县城里所有曾有过犯罪前科的成年男子都排查了一遍,但毫无收获,案子只能暂时搁浅下来。 刑警队平日的工作非常繁忙,纪刚只能在工作之余暗中调查当年的悬案,他希望自己能查到些什么,哪怕只是蛛丝马迹。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子一般,匆匆而逝,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罗队长退休时将早已是刑警队副大队长的纪刚提拔为大队长,但纪刚却毫无欣喜。 多年来在他的耳旁常常会不自觉地响起一个娇俏的声音,“刚哥,你猜我准备报哪个学校?”,而每当他想努力去捕捉这个声音时,一切却都消失了…… 这些年的刑警生涯中,纪刚不知抓获了多少个重犯,但却都与当年那离奇诡异的一案无关。他甚至连周婷现在究竟是生是死,都还不能做出确切的判定。 埋藏在纪刚内心深处的那种压抑可想而知,多年来他一直单身着,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刑侦事业上。他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凶手,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三年后某个平常无奇的日子,一帮村民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为这桩陈年旧案找到了突破口。 当时,全省都在搞村村通公路,纪刚家乡的那个小县城也跟风开始兴建公路。 这日,一群挖路基的村民在清理路边一个废弃多年的雨水涵洞时,从里面发现了一个鼓囊囊的编织袋和少许衣物的残片。 其中一个蛮壮的村民挥着手中的铁锄将那个编织袋粗鲁地刺破,一个灰扑扑的东西立刻骨碌碌地从破口处滚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到了那个村民的脚下。那个村民定睛一看,当即就吓得魂不附体,一口浊气卡在了喉间,“人,人头,咯……”。 接到报警后,纪刚迅速带领警员赶到了现场。他蹲在那个编织袋旁边,细细查看着从那个编织袋里倒出的一堆枯骨。 突然,灰色尸骨中一颗小小的白色光滑石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颤抖着伸出手捡起了它,仔细看了看,接着猛地将那颗石头紧紧攥住放在心口处摩挲着,“小婷……”他悲哀地叫着那个多年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名字,泪水不自觉地扑簌簌掉落下来,染湿了他警服的前襟。 连山村,顾名思义,一山连着另一山,山山相连,此起彼伏,层出不穷。在这些山上,产有一种当地人叫做“歪歪肉”的石头。这种石头质地光滑,洁白圆润,纹理像极了一种诨名叫“歪歪”的蚌类,故大家都称这种石头为“歪歪肉”。 纪刚认识这颗小石头,那大概是纪刚上初中时候的事了。一个秋日的下午,他领着周婷在村附近的一座山上摘山里红果子吃。在经过山涧里一条窄小的溪流时,他一眼就发现了混杂在溪石里的一颗圆润洁白的小石头。 后来纪刚把那颗石头带了回去,然后费了很大功夫在上面凿出了一个细孔,又找母亲要了根水红色的毛线穿进孔中,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项链,把它送给了周婷。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周婷看到这个质地粗劣的项链时那种既惊讶又欢喜的神情,她高兴地说要永远把它带在身边。而此刻,石头还是那个石头,人,却成了枯骨…… 但是现在仅凭这颗石头是不能证明这堆尸骨就是周婷的,必须得到科学的验证。 纪刚记得周婷幼时顽劣曾被别的孩子无意中用石头砸烂了头,还因此住院治疗过很久。他仔细地端详着枯骨中的那个头颅,确实有一处陈年骨伤的印迹。 为了确认清楚枯骨的真实身份,纪刚火速联系了省厅司法鉴定中心,然后带领下属警员携尸骨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火车一路疾驰,不停地发出呆板空洞的轰隆声,窗外路边高大的白桦树也在视野里不停地后退着,而纪刚此时的回忆也后退到了多年之前。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是你吗,这真的是你吗?”他低声喃喃自语道,手不自觉地揽紧了贴在胸前的那个盒子,那个装有头骨的盒子。 很快,省司法鉴定中心在一番严谨细致地鉴定后确定了那个头颅的主人正是失踪多年的周婷。 鉴定结果显示,周婷的尸骨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其舌骨却有骨折迹象,推测她可能是被人在自家床上掐死或勒死的。 同时,鉴定中心的专家还指出死者死亡时因还比较年轻,牙齿应是非常坚固的,但其颅骨上的几颗前牙不知何故竟脱落了几颗不知去向。经鉴定,这些牙齿并不是生前被人弄掉,而是在尸骨完全骨化后被搬动时不慎落地跌掉的。 回到队里后,纪刚迅速组织警员去发现尸骨的地方进行查找,但反复多次后都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周婷头骨上那几颗遗失的牙齿。 与此同时,纪刚发现了另一件很奇怪的事。那个藏有周婷尸骨的涵洞并不是在周婷遇害那年废弃的,而是在案发两年之后。纪刚了解到在涵洞废弃之前,经常会定期有养路工人前来清理污物。要是当时洞里有尸骨,他们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这些都充分表明废弃的涵洞并不是此案的第一抛尸现场。 可是凶手为何当时在杀害周婷后没有把尸体丢在这里,而是在几年后才转移到此的呢?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知道当年的抛尸地可能即将暴露,于是被迫将尸骨从原处弄出,后转移到此处。 但是很可惜,无论是重见天日的尸骨,还是这个废弃的涵洞,除了茫茫荒草外,纪刚他们什么线索都没再发现。 纪刚找到周婷的父亲,把他姑娘的遗骨交给了他。望着眼前衣衫破旧,头发斑白得如同七,十岁老人一般模样的男人,纪刚的内心百感交集。 这个当年意气风发,精明强干的男人原本应该在部队里大有作为,为国家效力。但自从女儿出事后他就变得一蹶不振,最后从部队草草离开去了老家。 回去后他就和家里那个整天到处玩麻将,找野男人的老婆离了婚,然后一直独居在乡下,靠着几亩薄地种些粮食蔬菜聊以度日。 按照村里的习俗,横死的小孩是不可以进祖坟的。于是,周父就在县城的墓地买了一个位置,将女儿的尸骨安葬在了那里,可怜的姑娘这才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安身之处。可是她身上那如山一般沉重的冤情,难道就这样随风而逝了吗? 冥冥中,一切都自有安排! 一年后的那个秋天,邻省的公安机关发来一份协查通告,犯罪嫌疑人是俩兄弟。 哥哥叫张军,弟弟张兵,年纪都在三十出头,原籍就在纪刚所在的那个县城。 资料显示,张军张兵于十几年前外出打工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家乡。最近二人因涉及一起强奸抢劫案而被公安机关调查,这才发现弟兄俩多年来竟大大小小累积作案几十起,可谓是胆大包天。 他们俩的作案对象大都是农村的留守妇女,因为这样的人家里只有妇女和儿童。两人习惯采用蒙面持刀,翻墙入院的手法进入踩点后的被害人家中,不但洗劫财物,还将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强暴。 这二人心肠歹毒,手段恶劣,有时连十一,二岁的未成年女童都不放过,其行为之残暴令人发指。目前,张兵已经落网,而张军在逃。 看完资料后,纪刚陷入了沉思中,他的脑子慢慢出现了一高一矮,衣服肮脏,神色猥琐的俩兄弟形象。不错,这对兄弟纪刚认识,因为他们俩十几年前曾在连山村待过。 这兄弟二人在幼年时父母就已离异,他们一直跟着其母亲在连山村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生活。他们的母亲整日需要伺弄庄稼和家畜,活又重又多,根本无暇顾及孩子,能给他们一口饭吃已属不易,所以这兄弟二人从头到脚天天都是脏兮兮的。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兄弟二人都早早辍了学,其实那时他们还很小,只有十来岁。缺乏父母管教束缚的弟兄俩没事就在村里小偷小摸,张军甚至还跟县城里的一群小偷鬼混到了一起。 兄弟俩有时会来住在连山村的父亲家要钱花,纪刚在村里见过他们几次,所以对这两个人有印象。 “这弟兄俩在邻省为非作歹干下了这么多坏事,而且犯罪情节和当年小婷一案竟惊人的相似,都是翻墙,都是强暴毫无反抗能力的留守妇女,难道小婷一案真的是他们俩做得?”想到这里,纪刚立即带队赶赴邻省看守所。 看守所里,张兵一看见纪刚,当即就明白了他是因何事而来。但是张兵混迹社会多年,早已奸猾无比。面对纪刚的讯问,他回答自如,说案发那晚他和哥哥张军在母亲家,并不在连山村,不具备作案时间,何谈杀人放火之事。 纪刚毕竟从警多年,观人察色细致入微。他从张兵故作镇定的神色下看出了其内心深处的高度紧张,于是纪刚当即断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想要鉴别张兵的话是真是假,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做DNA鉴定。但当纪刚想要调取当年案发时从现场提取到的疑是犯罪嫌疑人的体液样本时,却发现因年代久远加上保管不善,样本已经失效不能再用于检测了。 纪刚愤怒地找到负责当年一案的那个法医,责怪他为何不对这么重要的样本进行精心保存。法医自己也非常惭愧,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纪队,我想起来了!当年在现场的床铺上除了体液,我们还找到了一些短毛发。周婷的头发没有这么短,那时我们就怀疑这应该是凶手的,所以将毛发保存了起来。这些毛发就存在档案库,它们应该是可以用于DNA鉴定的!” 闻言纪刚大喜,马上将提档出的毛发与从张兵身上提取的样本一并送入省司法鉴定中心。 四天后鉴定结果出来了,很遗憾,那些毛发和张兵的并不相同。 科学是毋庸置疑的,得知鉴定结果后的纪刚带着下属垂头丧气地准备坐车回去,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鉴定中心打来的,“喂,纪队,现在有个重要情况要向你反映!刚刚我们在经过进一步检测后发现你们提供的那些毛发样本虽不属于张兵的,但其DNA的排列与张兵高度相似!这表明凶手就是张兵的直系血亲,应该是他的哥哥或者是弟弟!” 一语激起千层浪,从这一刻起,当年的那起冤案终于出现了质的飞跃。 经过连续两天两夜的突审,张兵脑中最后绷着的那根弦到底还是断了。 “纪队长,我交代,我全部交代!能,能给我只烟吗?”张兵哆嗦着恳求道。 几分钟后,在氤氲而升的蓝色烟雾中,张兵开始了他那冗长,血腥,残暴的回忆。 “在我和哥哥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离婚了。呵呵,父母,他们也算为人父母?其实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从我记事起,他们俩整天除了争吵就是打架,离了倒是清净了!”张兵冷笑着,继续说道:“离婚后的父亲在连山村又找了个女人当老婆,我和哥哥则跟着母亲住在邻村。那个时候母亲整天忙着种地喂猪,连给我和哥哥烧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们经常都是饿着肚子去上学的。” “后来哥哥和我就先后辍了学,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有时实在饿极了,我们就会去连山村找父亲要点钱用。后妈特讨厌我们,只要一看见我们兄弟俩来了,就在院里指桑骂槐的叨了个没完。因为不受后妈的待见,所以我们每次从父亲那也要不来多少钱。于是我和哥哥没事就在村里小偷小摸,弄点东西换点钱用。时间久了,哥哥就和县城里的一群小偷鬼混在一起,还跟着他们学了不少”技术“呢,呵呵!” 说到这张兵干笑了两下,接着继续讲道:“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漫天的黄昏,我和哥哥刚从父亲家出来,远远就看见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她就是周婷。我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她迎着通红的晚霞经过我们身边时,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漂亮!哥哥情不自禁地对她起了口哨,但她理都没理我们就飞快地蹬着车远去了。也难怪,那时她应该是十七,岁的年纪了,而我哥才十五岁,我十二,她大概只当我们是小孩子而已!” “还是具体谈谈你们是怎么作案的吧!”纪刚冷冷地说道。 “唉,这一切其实是根本不应该发生的啊!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以为只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但……唉!”张兵深深地叹息着,“我哥自从那天见过周婷后就疯狂地迷上了她,天天晚上睡不好觉就连梦里都是她。为此我哥经常偷溜到连山村躲在暗处对周婷进行窥探,前后将近一个多月。案发那天,我和哥哥其实是来找父亲要钱的。但没想到父亲和后妈去县城走亲戚了,我们一直等到十二点他们也没回来,于是我和哥哥就失望地准备离去。但当走到周婷家院墙外时,我哥非要去看一眼她再走。我拗不过他,只好站在那看着他翻上墙头。” “没几分钟,我就听见我哥兴奋地朝我叫着,说周婷在屋里洗澡呢,让我也赶紧来看。我三下两下就翻上了那堵矮墙,但迟了,周婷已经洗完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哥很生气,跟我说干脆冲进屋把她强奸掉算了。我一听这话就急了,就想去拦住他。但此时屋里的周婷像是听到了些什么,突然大声惊叫问谁在外面。我哥再也按捺不住了,跳下院墙跺开屋门就冲了进去,我见势不妙也只好跟了去。周婷见我们突然闯进,吓得直叫。我哥上前就把她往床上推,想要强暴她。但她毕竟大我们几岁,身上劲不小,用脚使劲踢着我哥,一时间他也奈何不了她,只能去掐她的脖子。” “你们就这样把她杀害了吗,快说!”纪刚一拍桌子,震怒道。 张兵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被纪刚吓得还是因为记忆里那个血腥的夜晚此时又扑面而来…… “我哥一边掐着周婷的脖子一边喊我过来帮忙,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扑了过去,按住了周婷的手脚。唉,大概只用了几分钟吧,周婷就一动也不动了!那时以为她只是昏迷了,我哥遂掀起她的衣服就势强奸了她。完事后,我哥让我也去这样干。但当我的手碰到周婷的皮肤时,发现她身子好像是僵硬的。我吓得赶忙去探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她早已死透了!” “见此情景,我和我哥都吓得浑身发抖,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跳墙翻出了院子。刚走没几步远,我哥突然说这样不行,得把周婷的尸体弄走。他听县城里的那些小偷说过杀人案只要没有尸体,警察就无法立案!于是我俩又马上翻回周婷家,扛上尸体从后门出了村,然后把尸体扔在了几里之外一座山上的石缝里。要知道,我们那边什么不多就山上的石缝多,大大小小成百上千,把尸体藏在那里就是神仙也找不到啊!” “那后来放火又是怎么回事?”纪刚怒喝道。 “下山的路上,我哥突然想起来在周婷的床上可能会落下什么证据,于是他又返回周婷家,在床上点了一把火。没曾想就在这时,周婷的母亲回来了,看见屋内起火就大声喊了起来。我哥吓得赶紧从屋里蹿出,翻上院墙逃走了。然后我哥带着我连夜逃回母亲家,平时都是我俩独自住一个屋,没人管没人问,母亲以为我们一直在家里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那天曾出去过。唉,其实案发后警察也来我们村调查过,罗队长还去我家询问过。但母亲对他说我们那天一直都待在家里并没有出去过,而且那时我和我哥的年纪都还小,所以警察也就信以为真,没再来过。即便如此,我和我哥还是心虚的,整日惶恐不安,唯恐哪天被警察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在开春后,我和我哥就以和村民一起出去打工为借口去了外地,再也不敢回来了!” “不对,你们曾经回来过,因为周婷的尸骨是在她死亡几年后才被人转移到那个涵洞的!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纪刚喝道。 “唉,这不还是因为你们那个罗队长么!案发后,他几次三番组织人员上山搜寻。我哥心细,说这样下去迟早周婷的尸体会被他们找到。于是两年后,我们从外地偷跑回来过一次,想把当年藏的尸体转移到别处,没想到去了一看才发现尸体早已风化成了白骨。我胆小得很,刚捡起头骨手突然一抖,头骨就摔了出去。我哥直骂我没用,不让我弄了,他自己去捡了所有的骨头和没烂完的东西。然后全部装到带来的编织袋里,接着找了一处废弃的涵洞将袋子扔了进去。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回来过,呵呵,我还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呢。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张兵说完,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或许此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笑吧! 第二天,纪刚就押着张兵去了他所说的那个最先藏有周婷尸体的石缝。但是因常年雨水侵蚀,石缝里及周边都淤积了一层层厚厚的泥土,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找了半天,纪刚一行人什么也没发现。 张兵道:“我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当年他可是把那具尸骨捡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东西也没留下,就是防止事后有变,被人发现些什么。” 这样一来,案子又停滞了下来。因为只有张兵的口供是不行的,没有证据是无法进行定罪的。而主犯张军在逃,不能对其做DNA检测。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要尽快找到有关此案的最直接证据,但去哪去找呢?纪刚陷入了迷茫,不知不觉中他走出了警局,来到了周婷的墓前。他无力地倚靠在墓碑前点燃了一只烟,抽了起来。 “小婷,我来看你了。案子又僵住了,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才能为你伸冤啊!小婷,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淡蓝色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纪刚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纪刚抬起手背想拭去眼中的泪,突然间他愣住了。周婷,是周婷,此刻她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婷,是,是你吗?”纪刚惊喜交加,颤抖着嗓音问道。 周婷并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纪刚面前,目光深邃而幽远。 “你,你有话要告诉我?”纪刚试探着问道。周婷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但她的手却指向了旁边的一处石缝。 纪刚眼睛一亮,脑中似乎有道灵光突然划过,“对了,我想起来了。不错,心思缜密的张军当年在那个石缝里是捡走了全部的尸骨,但他百密一疏,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之前他弟弟将手中的头骨摔出去时竟会摔掉了几颗牙齿吧!现在只要找到那些牙齿就可以证明所有一切,张军张兵两兄弟就再也逃不掉了!” 想到这,纪刚激动坏了。他正要将想到的这些情况告诉周婷,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婷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了。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呼呼”声,而别的似乎从未发生过…… 纪刚火速赶去了张兵指认的那处石缝,在厚厚的淤泥中他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半天后他终于摸到了四颗牙齿。 鉴定结果出来了,证明那四颗牙齿正是周婷的。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现在可以清楚地断定张兵之前所说一切属实,他们兄弟俩就是当年周婷一案的犯罪嫌疑人! 很快,公安部就下发了对张军的全国A级通缉令。几个月后,躲藏于滇境的张军被抓获归案。 根据DNA检测结果显示,当年遗留在周婷床上的毛发正是张军的,他就是凶手! 到此,这个历经将近二十年的陈年旧案终于水落石出。 恶贯满盈的张军虽在当年犯案时只有十五岁,属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和死缓。但这家伙后来在外潜逃时又屡屡犯下多起强奸,抢劫,盗窃等重罪,数罪并罚,最终被法院判处死刑。一年后,被依法执行枪决。 而张兵当年虽参与杀人,但因作案时年龄太小,故不予追究其刑事责任。最后,他只因后来在外地犯下的抢劫,盗窃等罪被法院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监狱中,张兵仰天大笑,“哈哈,老子没死,老子没事!哈哈,十五年后老子出去又是一条好汉!”他嚣张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就在这时,从狱中甬道的最深处刮来一阵强劲的阴风,吹得张兵睁不开眼。好半天,他才站稳了身体,揉了揉眼睛,却赫然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近前。 “啊,周,周婷,是你!你,你要干什么……”张兵吓得双股战栗,魂飞天外。 紧接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双指缝中满是鲜血的枯手猛地朝他的脖子伸了过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头。张兵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艰难地从喉中发出“呕,呕”的怪声…… 待狱警发现时,张兵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旁边牢房的犯人们告诉狱警,事发前张兵一直在狱中大声嚣笑,像发了失心疯一般,但突然就没声了,不知他是不是兴奋过度。 后经医院检查,张兵是中风了。至于他为何好端端地会突然中风,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张兵双目紧闭意识全无,全身偏瘫的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一年后,从监狱保外就医的张兵死在了他们村的敬老院里,那是他的父母将他送进去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照顾他。他死时床上满是粪便,浑身恶臭无比,如同他罪恶的人生一般令人作呕! 幽静的墓园里,纪刚站在周婷的墓前,轻轻献上一束鲜花,轻声喃喃道:“小婷,害你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处,一切都结束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一阵风轻轻吹了过来,掀起了纪刚警服的前襟。纪刚整了整警服,仰起头伸手正要去扶正头上的警帽,突然他看见天上一朵白云边正绽放着周婷那张美丽的笑脸。此刻,她笑得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这时一个轻灵娇脆的声音传到了纪刚的耳中:“刚哥,你知道我想报哪所学校吗?嘻嘻,其实我想和你一样去报公安大学,我要和你一起当警察!好不好,好不好嘛?”…… 风轻轻刮过,满园的树木“沙沙”作响。纪刚抬头望向远方,天际边云彩绚丽,鸟儿飞翔,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他大踏步地迎着阳光朝前走去,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警徽上,是那样的庄严,那样的神圣! 愿世间再没有残暴,再没有邪恶,愿正义永存! 头七迎煞 一座灵堂之内,棺木之前的牌位上赫然写着李安的名讳,而一位身穿重孝的女子正坐在棺材之前呜呜地痛苦,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灵堂之中除了这位女子之外再也不见其他人影。 原来这位女子正是死者李安的妻子,而今日是死者死后的第七天,民间传说中的“头七迎煞”之日。 按照老规矩,“头七迎煞”死者的灵堂之内只能摆上各种供品酒食,但一定不可以有活人,即便是父母子女这样的至亲也必须回避。 但李安生前与妻子的感情实在太好了,所以李安一死,他的妻子就跪在他的灵前整整哭了七天,即便到了“头七迎煞”的日子,任凭他人苦劝,仍然不肯离开,她只是希望能在李安被下葬之前多陪丈夫一些时日,所以哪怕仅仅是一个夜晚,对于她来说也是宝贵的。 李安的妻子哭着哭着,也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这个时候恰好是二更时分,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时间,已经闭起了眼睛的李安夫人并没有发现,窗外一阵阴风刮过,原本皎洁的月光已经被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如果有其他还算清醒的人站在灵堂之内,甚至可以感觉到灵堂之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下来,一阵阵刺骨,让人忍不住浑身起栗。 气温越来越冷,光线越来越暗,阴风的怒号之声也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就连已经哭晕过去的李安夫人都感觉到不对了,她揉了揉自己早已肿胀的眼睛,朝四周看去,突然发现墙角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摊黑糊糊的污迹。 不对,那不是污迹!因为李安的妻子即便昏花着眼睛在暗淡的灵堂烛光之下也仍然可以看出那摊黑影似的东西仿佛在蠕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煞神?李安的妻子不由得站了起来。 那摊污迹似的黑影不断地伸展着,渐渐竟然从地上鼓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灵堂中的烛火也突然变成了绿色。被烛光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的李安妻子回头扫了一眼蜡烛,但当她再回过头来看那摊污迹的时候,发现对面站着的竟然是一只一丈多高,一手持铁叉,一手持锁链的红发鬼。那鬼怪圆睁双眼,正用铁叉叉着棺木之前的供品大吃,而另一手所牵的锁链竟然正套在李安的脖子上。 李安的妻子吓坏了,赶紧再朝棺中看去,发现李安的尸体仍然好好地躺在棺木之中,她这才知道,那煞神所牵的原来是丈夫的魂魄。 眼看着红发鬼已经吃罢了供品,牵着丈夫就往外走,而丈夫却死死地抓住棺木之前的供案,很是痛苦地挣扎,李安的妻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前去一把将丈夫抱住,一时之间刺骨的寒冷让她差点叫出声来。可即便是这样,想到丈夫只要被那红发巨鬼拉出去,就从此阴阳阻隔,再不能相见,李安的妻子仍然忍住那种难以忍受的寒冷感觉,紧紧抱着丈夫不肯松手,甚至还一边痛哭,一边大声地叫喊起来。 随着她的呼救,李安的子女们也纷纷跑入了灵堂,可能是因为人多阳气太旺,李安的妻子眼看着红发鬼的身影变得虚无起来,而牵引着丈夫的力气也变小了。这下李安的妻子有了信心,继续拼命地叫人,随着人越聚越多,那红发鬼终于坚持不住了,怒号了一声,重新变成了地上的一块阴影,然后随之消失,而灵堂之中蜡烛的火焰也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李安的妻子才发现一直在自己怀中的丈夫已经不见了,她赶忙跑回棺材旁边,用手摸了摸丈夫的胸口,却惊喜地发现丈夫那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又微弱地跳了起来。 李安的妻子赶紧招呼儿女们将李安从棺木中抱了出来,重新放到床上,然后又是喂姜汤又是掐人中,过了一段时间,李安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第二天,人们喜气洋洋地打扫灵堂的时候,甚至还发现了昨夜那红发煞神所掉落的一柄铁叉,只是白天看去,那不过是一支纸糊的铁叉而已。 就这样,李安与自己的妻子又幸福地生活了二十年,直到李安妻子六十多岁,有一次出门去城隍庙烧香,在庙后茅厕旁边的墙角处竟然又见到了那红发煞神,只是这时他的样子很是凄惨,骨瘦如柴不说,还被数道锁链锁在地上,脖子上戴着个大大的铁枷,跪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呻吟。 就在李安的妻子吃惊的时候,那红发煞神突然抬起头来直瞪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发出一声哀号:“啊!是你!就是因为你让我勾魂不成,有违冥律,到如今已经被枷号了二十年,不知受了多少苦,今天既然又碰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安的妻子听了这如同诅咒一般的怨恨话语之后厕所也不敢上了,急忙跑回家中,可是第二天,人们就发现她还是死在了自家的床上。 唉,李安夫妻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能让一位柔弱妇女战胜对于鬼神的恐惧的程度,实在不是什么“山盟海誓”这样的词语可以形容的。 而在她的一番努力之下,李安竟然死而复活,恐怕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感动了上苍,不然为什么就连来勾魂的煞神都受到了惩戒,被枷了二十年,却没有哪位阴神前来问他们的罪责,让他们又一起幸福地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呢?但最终,李安的妻子还是被红发煞神夺了性命,恐怕也只能说阴律不可不守,她应该是以自己的命换了丈夫的生存时间吧? 鬼战友 探亲假结束了,战士小吴踏上了归程,火车缓缓的开动,小吴看看窗外的风景,盘算着归队的时间,行李箱里带满了家乡的土特产,有红枣,核桃,花生,还有一瓶好酒,回家之前小吴许诺要带好吃的回来犒劳大家。 “小伙子你是当兵的吧?”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小吴对面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没什么事,几天前长江出现险情,我的家乡受灾了,听说几个战士在救灾的时候牺牲了,年纪轻轻的就……” “老头子,你跟人家说这些干嘛,小伙子你别介意,” “没事的,”小吴尴尬地笑了笑,听到这个消息小吴的心里掠过一丝凄凉,记得去年抢险的时候如果不是班长死死的抓住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变成了洪水中的浮尸了,当时惊险的画面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了部队,天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安详而平静,这支部队的规模很小,只有几间营房小吴回来的时候早已吹了熄灯号,不过没有关系,打个电话让班长来接一下,不多时从黑暗处出现了一束灯光,可奇怪的是这光怎么是青色的呢,如同灯笼一样在风中飘荡,“小吴你回来了。” “班长,你可下了我一跳,青色的灯光,你可真够超前的!”小吴打量了一下班长,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上湿漉漉的。 “班长,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呀!” “没事的,最近任务挺多的,你可倒好回家躲清闲去了,可把弟兄们忙怀了。” “对不起,为了表示歉意,我带了家乡的土特产,还带了一瓶好酒。”班长接过行李带着小吴朝宿舍走去,宿舍里只点了几盏蜡烛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班长,怎么不开灯呢,其他人呢?” “进屋你就知道了。”小吴一脸迷惑也不知班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吴推开房门宿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蛋糕,走位点着一圈蜡烛“生日快乐”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为自己过生日,小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吴家境平寒活到二十多岁,这是平生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 “谢谢大家,我……”小吴激动得有些哽咽,“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先许愿在吃蛋糕,最后再把你带来的土特产消灭干净。”还没等小吴开口几个战士便毫不客气,把小五带来的土特产大吃特吃“注意点形象,给我留点核桃,别都吃了。”副班长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装核桃。 “班长,小张,抢我的红枣,你管不管。”“别闹了,都过来吃蛋糕,小吴你先许个愿吧!”“我希望我们大家永远都是好兄弟,干杯!”“小吴,给我们讲个笑话吧。”“没问题,我的笑话保准让你们乐一辈子,哎呦,不好意思先上个厕所,等我回来。”小吴抄起一张报纸飞一般地朝厕所跑去,从厕所出来,小吴手里还剩下半张报纸,借着厕所微弱的灯光一条新闻让小吴魂飞魄散。 “今日早报,抗洪抢险中牺牲的五位战士遗体已经找到,经确认他们是……”报纸中提到的五位烈士竟然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战友,那屋里的人难道是鬼……小吴拔腿想跑,可是他站住了,他们牺牲了,也不忘给自己过生日,就算是鬼又有神么可怕的呢,小吴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到了宿舍,看到战友亲切而熟悉的面容,仅有的一丝恐惧也一扫而光,小吴的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悲伤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只是怕你害怕,才不敢……其实我们几个都是鬼,十二点之后我们就回到该去的地方,战友们临走之前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给你过个生日!” “我不害怕,就算你们变成鬼,也是我的兄弟我的亲人,我这辈子有你们这些兄弟,这辈子值了,这杯酒我敬你们,如果有来世还做我的兄弟,干杯。”众人擦了擦眼泪,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就算是永别,我们也要笑着离开,小吴把故事给我们讲完吧……” 转眼十二点快到了,分别的时候说好不流泪,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战友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滑落,一阵风吹过,今生的缘分烟消云散,空旷的屋里只剩下泪流满面的小吴,安详的天空无数流星雨滑落,那是天空的眼泪,在为逝去的战友而悲伤。 退伍之后,小吴每年都会去战友的家里送去一些钱和物品,过生日的时候总会留出几副碗筷,应为他能感觉到战友一直在他身边,不曾离开。 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小吴再一次来到战友的墓碑前,白发苍苍的他已经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知道自己和战友团聚的日子不远了,夕阳西下小吴依靠着战友的墓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故事1 前面说到那个钓鱼的老爷子差点被拉下水,这次讲另一个湖,这个湖是个野湖,是由于煤矿塌陷形成的湖,面积很大,湖里面还有电线杆子破房子啥的。这个湖存在好多年了,里面的鱼也是野生的,不是人工养殖的。话说我们矿有那么一群小青年,那时我也不大,偶尔也下湖游泳,看他们那伙人游泳游的好很是羡慕。其中有一个伙计不仅游泳厉害,叉鱼同样厉害,这家伙有绝招,看鱼弄出的水纹就知道鱼头在那个方向,一叉子下去基本不空。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在铁路山坐着玩(嘘,早恋),看那家伙叉鱼,当时那伙计说发现了一个大的,一叉子下去叉住了,但是鱼愣是别断了叉子上的齿,鱼跑了。这家伙就很生气,赌气说非要把那条鱼抓住弄死。 这事也就过去了,没啥意外的。可是没过几天,我听到时得过了一周多了,听人家说那个叉鱼挺厉害的小伙死了,淹死在那个湖里了。据说是他和另外两人一起去抓鱼,那两个家伙在湖边叉鱼,他游泳游到深水区那个电线杆子附近,抓着电线杆子叉鱼,说那里有大鱼。那两个家伙听见他喊大鱼大鱼,结果就看见一个大鱼尾巴啪叽拍在了他脸上,那伙计就沉水了。他两个赶忙游过去救他,其实也不远没有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他两个过去后顺着电线杆子沉到水下去摸他,摸了许久才摸到那人的鱼叉子,那伙计还死死抓着鱼叉子。人上来了,可是已经不行了,脸上黑紫黑紫的一大片,弄到岸上没救过来。这人死了后人们都不敢去哪个湖里游泳了,说是有鱼精。这人死了后,有散步的捡到过一条大鲤鱼,头上插着一根鱼叉上的铁刺,大鱼已经死了,还没臭。大家都说是这条鱼把那家伙弄死同归于尽了。 这个故事我真觉得是故事,但是接下来这个我保证是真的,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这个也是发生在铁路边的一个湖,这个湖现在已经圈进公园里了,水很浅,最深也没不了头顶,矿上建了水上公园,挺漂亮的公园。这个公园以前是一片树林,也是由于塌陷所致形成的湖,这个湖和上边那个不是一个,分居铁路两侧。这个湖以前也不肃静,以前那个树林子里有不少坟,不少职工反映过,骑自行车路过那时,及行车总感觉后面有人在晃;更有甚者说晨练的老爷子看见树林子里有好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烤火,他喊了一嗓子别玩火,那几个人转身就跑到湖里面去了,吓得老爷子也回家了。因为上述原因,矿上找高人看了,才决定建一个公园,把林子里的坟也全部搬迁。 公园建成后,湖也专门填了不少石头,放养了不少鱼,很多老头就在这个湖里一边乘凉一边钓鱼,鱼都很小,水浅也长不多大。因为水浅很多人夏天在那游泳。我高二那年,我一个阿姨需要去外地看病,他对象上班没空,我正好放假就找我陪她路上作伴。我骑着自行车去她家时,路过水上公园,听见一个老头喊:“别过来,过来我拿石头砸你。”我还寻思是小孩惹那老头呢。我和我姨去了莱芜看病,回来后就听说淹死人了。淹死的是我们矿边上一个特钢厂的工人,湖南人小伙,说是在湖里游泳,从西头游到东头时,一个钓鱼的老头不让他上岸,怕把鱼吓跑,结果那个小伙掉头时体力不支淹死在湖里了。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浅的水,不能淹死人啊,可能是抽筋淹死的。这时候我想起来我听见的那句话,可能就是那个老头。那老头我认识,经常见他钓鱼。后来矿上找了三个人来摸尸体,这么浅的水摸了两天愣是没摸着。第三天,有个老太早上锻炼身体,在湖边说了句:“行了,两天也该上来了。”也怪,她说完没多久那个尸体就浮上来了,都泡肿了。小伙的家人从湖南赶来,矿上为了少花钱就说是他自己私自游泳淹死的,不赖矿上,也没人提那个老头不让他上岸的事。捞人那天我去看了,水真的很浅,两个下水捞的踩在湖底还能露着头,就这捞不到,我一直想是几个家伙故意不捞起来,毕竟一天矿上给2000块钱。 这事过去得几个月,那个老头死了。死在湖边,听他们讲这老头钓鱼从湖里钓起一条将近6斤沉的大鲤鱼,他把鱼捞上来乐的直笑,笑着笑着人就不行了,心脏病突发死了。 我觉得这就是报应或者是死去的小伙变成鱼来复仇了,总之罪魁祸首死了。这件事绝对真实,亲眼所见亲眼所听。 故事讲完了。我话唠,还想说说中医有多牛逼。 那次我和我姨去莱芜看病是看的面瘫,她冬天时得了面瘫,在我家那找了个针灸的治疗,结果那个针灸的技术可能不到家,把我姨的嘴角拉的靠上了,不对称。那人说我只能治疗面瘫,但是面部拉过了头就治不了了,他知道在莱芜有个祖传的方子能给我姨把脸治过来。我们去了莱芜,人家打眼一看就知道针灸针过头了,那人家里卖膏药,成分不知道,都是做好的膏药。他让我姨去市场上买一只大公鸡,鸡冠子越红越好,买来后在我姨脸蛋子上扎了一针,那血忽忽的往外涌啊;然后在公鸡的鸡冠子上扎一针,用鸡冠子流的血对准脸上的针眼摸了摸贴上膏药就算完事。弄完了让我姨回家没天用公鸡鸡冠子的血摸一边针眼再贴膏药,几贴就好了。嘴角就恢复正常了。感觉好神奇。 故事2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个算不算,古语都说,猫是灵畜,我也觉得同为宠物猫比狗要聪明,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叫花花,是爸爸从小叔叔家拿回来的。 当时小叔叔家好多猫,小叔叔就嫌弃这只说它娇气,要扔了,不知道为什么它第一次见到我爸爸就往我爸爸怀里扑,后来我爸爸就把它带回来了,我妈讨厌猫,但是花花来了,她也就不那么讨厌了,花花刚刚来和我妈妈特别好,我妈去做什么它都跟着,有时候正在睡觉看我妈不见了就去找,花花来了之后家里感觉像多了个人,特别欢乐,后来上了高中不经常回家,每次我回家都会给花花带好吃的,妈妈说,每次我月底回来的前两天它就开始守大门,等我回来,有时候我妈说,天黑了,今天不回来了,花花就屁颠屁颠的回家吃饭,边跑还边叫,我妈说那语气就像伤心的小孩。 我回来以后它先和我贴脸,用它的脸贴我的脸,贴完了就翻我的包找好吃的,特别搞笑,不得不说它好懂事,有一次,我爸我妈吵架,我爸打了我妈,反正吵的很恶劣,我妈要自杀和农药,我爸走了好多天没回家,花花把我妈的农药给抓下来,它就看着我妈,我妈去拿它就抓她,后来趁我妈不注意给倒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怎么打开的瓶盖,我妈哭着说,一个人(我爸)都没有一只畜生懂事心疼我,我放假回来我妈和我讲,吓死我了,我还真的谢谢它救了我妈妈。 后来我上高三有次回家没看到花花,我问我妈妈,我妈边哭边说它死了,被隔壁的邻居给毒死了,我妈说那邻居说我们家猫偷了他家的鱼,就用猪肉上面摸了毒药的,故意引我们家猫过去吃,我们家猫刚开始不吃,拼命叫,我妈妈跑过去刚好看到他抓着我们家的猫往嘴里塞那块肉,后来我妈把猫抢回来回家折腾了一天就死了,后来我妈说和他们家没完,那邻居说不就一畜生至于么,没过几天那放毒药的邻居死了,那邻居死之前到我家和我妈说,我要死了,我马上要死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我要死了,他来找我了,来报仇的,我毒死他了,他来报仇了,我妈说,你瞎说啥,死不死的,那邻居说,我就来告诉你他来报仇了,我要死了,好了,我回去了,当天晚上那邻居就在我家猫毒死的那个屋子里上吊自杀了,我不知道那邻居说的他是不是花花,但是我就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事就是我们所解释不了的。 故事3 我家现在住在山东肥城市,建国前我家那地的村子都叫武屯哪个庄,练武的人非常多,现在也有练得,很少了,当健身练而已。 还是邻居田爷爷讲的,他年轻时差不多50年代,我家那有个老矿叫中井,前身是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个武馆,教授拳法,我家离着梁山也很近,相传以前也是说水泊梁山管辖范围。所在的镇叫石横镇,镇上也有一家拳馆。那时候流行踢馆,比试比试各自的功夫。我家那个武馆收的大徒弟是我姐姐以前工作单位的老班长,现在已经60多岁了,这故事我听田爷爷讲过一些,我姐姐讲过一些,综合一下讲给大家听。 武馆的老师傅会硬气功,有一次石横镇的武馆师傅来切磋踢馆,到了他们家那后,在石头围墙边上说背痒痒,然后一发力用后背将墙给撞倒了,武馆师傅叫啥我不知道,就叫王师傅吧,王师傅一看有真本事,自己也不能示弱,就说我手腕子痒痒,对着碗口粗的树就扫了过去,碗口粗的树立马折了,对方一看都是真本事,两人便不再比试,一起喝酒吃饭。每次比试都很热闹,街坊邻居都去观战,我田爷爷讲这段还吆喝自己是级钳工,很厉害的样子。 后来济南来了一伙人,人家大徒弟要来比试功夫,王师傅一看便把学艺不精的大徒弟也就是我姐姐的老班长派出去了,没几下就让人给揍了。这下可丢人了,名声比命重要啊。王师傅跑出去到村里找来个老头,之前谁也不知道这老头会功夫。这老头来了后,对济南的人说他是王师傅的师兄,师弟丢了份师兄得露两手才算对得起远道来的朋友。他说这话把村里的人都惊了一下,这老头就是一个庄家汉子,腰里别这个烟袋锅子,走路都弓着腰,就这咋看也不像武林高手啊。 王师傅的师兄从后腰拿出烟袋锅子,装上烟叶吧嗒吧嗒的抽了一袋烟,然后将烟袋锅子插回腰间,跳起身在麦芒上走了一圈。 这下可把人唬住了,这是轻功啊,济南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啥也没说走了。这个老头我田爷爷说就漏过这么一手,再也没见过他漏本事,事后好些人去拜师他不收,不抢师弟的生计。我姐姐的老班长说他师伯很惨,家有两个儿子都不孝顺,老人是活活饿死的。那时候家里有儿子,外人不能多过问,即使是师兄弟,他师弟也是没有办法,老人就这个带着功夫没了。 后来和我家关系很好的郭叔也学过功夫,但是是跟着我姐姐的老班长学的,王老师傅那时已经很老了。后来老人死了,徒子徒孙一大堆,跪了满满当当一地,能进屋的没几个人,老班长是大弟子,但是后来上班武术就荒废了,但那时他教了好些个徒弟。 我郭叔后来在矿上公会当了主任,有次在游泳池值班碰到地方好几个混混闹事,一个人把5个混混全部打到在地。 我上高中有个陈老师教英语,是我们矿调入高中的,我上高中那会他不到40多岁,暴涨脾气,和我郭叔是师兄弟,在学校专门管渣子班。后来高三毕业的那伙渣子老大在社会上找了8个人堵他,被陈老师全部放倒。我有一次英语课说话让他抓到了,一只手提着我除了教室,没把我吓尿了,他问我那个矿的,我说是查庄的,他一听是一个矿的,没揍我,聊了会发现关系还挺近,是我郭叔的师兄,哈哈。 到我们这辈子看不见练武的了,算是失传了。 我姐姐的前夫的爸爸,也就是姐姐的前任公公年轻时也练过,会耍九节鞭,80年代俺们那乱的很,到处是劫道的,他揣着九节鞭去赶集卖鱼,和街上两伙混混打仗,放倒了10多个拿匕首的,他还教过我几招,感觉挺有用的。 中国功夫没落了,前面那个轻功太悬且不提,但是我见得这些人都算是会点,已经非常牛了,只是有种感慨,失传啊。 想起来我上初中那会,我二表哥前文有血友病的那个,在济南开了一家装潢公司,他们公司有一个会螳螂拳的小伙,我暑假跟着我哥哥去要账,对方找了8个膀大腰圆的混混来吓唬我们,那小伙一拳一个把8人全放倒了,真是一圈一个,打到身上绝对不会让你起来。那小伙讲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邻村有个练武的老爷子挺厉害,只教授本家,他没事干就想学武,人家不教,他就天天去。他们村离着那个村20多里地,后来他去的勤了,那老爷子就告诉他说能坚持来回跑一年就破例教他一套拳。他坚持下来了,就学了一套螳螂拳,其他的人家不教。看他练武花架子很好看,我也会比划几招,但是真动手就看不出来了,就是招招要害,一拳了事。 我们家那还有个陶阳矿,那个矿有个人练武练成神经病了,大雪天光着膀子在铁路上打坐,这是我高中同学讲的,他们矿的那个人家住三楼,从来不走楼梯,都是翻跟头从楼上下来,不知道跟谁学的功夫,人很不正常,不说话,冬天光膀子,夏天穿棉袄,小孩都怕他。 我工作后其实是个矿二代,工作单位有个陶阳矿的副队长,他40来岁,技校毕业,那时候放少林寺,练武成风,他就每天用手指搓豆子,黄豆在他手上一下能搓碎。他讲他们班有个孩子的爷爷是过去的举人,家里有不少古,有一本峨眉大力金刚掌,他爷爷给他翻译成白话文他就照着练。一次下课,人家问他练得怎么样了,他说能打坐运功了,大家就让他示范。这家伙盘腿在凳子上打坐,闭眼入定,上课了这家伙还在运功。老师来了一看这货犯神经呢,上来就是一巴掌,这家伙立马倒地上鼻子嘴里全部流血,把老师吓得够呛,送医院后才醒过来。这家伙后来讲被老师一巴掌打的打的岔气了。 前世刀伤 十五年前,张松到南方一个城市打工,但打工赚不了几个钱,一天累死累活不说,还经常遭人白眼。张松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一个罪恶的想法在内心萌生。 张松在工地当工人,搬砖是日常工作。有一天,开发商来工地视察,发现张松在偷懒便骂了几句。张松了解到是开发商内心当然十分气愤,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暗中观察。他发现开发商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在附近上小学,平时由保姆接送。 一个星期后,张松喝了很多酒,然后堵在保姆必经之地。到了放学时间,保姆带着开发商的女儿向这里走过来。张松突然从拐角处冲出,用砖头敲晕保姆。张松控制住开发商的女儿,说:“不要怕,带我去见你的父母你就安全了。” 孩子还小,早就吓傻了,她不敢反抗,除了带着张松到自己家,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开发商和老婆都在家,见孩子被张松带回来情知不妙。开发商问:“你要干吗?” 张松把刀逼在孩子脖子上,冷漠地说:“我只要钱,只要你给钱我绝不伤害你们!” 开发商的老婆赶紧去取钱,但家里现金有数,凑在一起也就几万块钱。张松虽然不甘心,但为不将事态扩大便把钱接了过来,并准备离开。 哪知开发商看到了机会,就在张松转身的瞬间,开发商突然抄起桌子上的酒瓶朝张松头上砸去。可开发商过胖,身体笨重,根本就伤到张松。张松急了,挥手一刀正好划在开发商脖子上! 张松见杀了人,吓得转身便跑。 接下来发生的事每个人都能猜到,家人报了案,张松为活命,一口气逃出城市,到了一个山区苟且偷生。为了不被发现,张松将自己毁容,躲在一个黑煤窑出苦力。如果不出意外,张松会在这里老死终生。 可意外出现了,不过对张松而言是天大的好事。黑煤窑老板有一天找到张松,对他说:“你的来历我不便打听,但我知道你一定犯了罪,来我这里的没几个不背负要案的。” 张松一愣,问:“你要报警?” 煤老板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如果想报警也不会找你来。我是要给你借介绍一个老婆。” 张松吃了一惊,只听煤老板说:“我有一个妹妹,身体残疾,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只要你同意,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张松心潮澎湃,这些年逃亡在外,做梦都会吓醒,毫无安全感,如果有煤老板保护,再有一个女人成个家,自己或许可以安定一些。想到此,张松扑通跪在地上,哭着说:“老板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煤老板很高兴,很快帮张松和自己的妹妹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都说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报,可在张松身上丝毫没有体现。有时张松也在想,自己杀了人不但没被抓,还娶了老婆,尽管是个残疾,可什么都没影响。最重要的是,就在张松结婚第二年,老婆给他生了个胖儿子,十分可爱! 张松给自己儿子取名张富阳,没事便抱出去显摆。可没想到,富阳三岁这年,突然得了怪病,在脖子上长了一条不粗不细的红线,正好缠在脖子上。张松不敢带儿子去城里看病,只好花钱把医生请到山区的家里。医生也很奇怪,检查半晌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结论是这是天生的,不会影响孩子健康。张松虽然放了心,但总对那条红线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因为一看到那条红线,他就会想到当初杀人时把开发商脖子划出血的一瞬间。这条红线多么像刀伤啊! 张松整天坐卧不宁,认为这个孩子是开发商转世来报仇的,所以一到夜里他都会吓醒,怕孩子会偷偷给他一刀! 张松被折磨得神精衰弱,头疼、眼冒金星,胡思乱想。 这天,张松来到矿上,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运煤。张松突然想起来,这个中年人叫老憨,会算命,以前还给自己算过,说自己是富贵命。张松把老憨拉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指着孩子的脖子问:“老憨,你告诉我,这孩子为啥脖子上会有这条红线,是凶是吉?” 老憨看了看说:“这是一条凶线,俗称上吊线,生有这条线的孩子命不会太长,这种线多半是前世带来的,或许孩子的前世死于刀伤。” “不要说了,胡说道!”张松怒吼一声,抱着孩子往家走,刚走出十几步,他又返回来问:“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老憨本不想再说什么,但又怕惹恼了张松,便说:“有,找到高人,用孩子的生辰字推算出孩子的前世,然后去前世家人那里赎罪,取得家人原谅,消了死者怨气或许可解。” 张松暗想,杀死的开发商自己都能找到,用什么字啊?回到家,张松彻底崩溃,要保儿子命自己就得死,要保自己命,儿子就会夭折,这可如何选择啊?又仔细一想,反正自己活了四十多岁,还有了儿子,死了也算赚了,有什么怕的?为了儿子就不能舍出自己的命吗? 想到此,张松主动回到了当初打工的城市,并找到了开发商一家人赎罪。开发商的妻子马上报了案,将张松抓了起来。张松跪在地上说:“当初是我没了人性,起了歹念,害死了开发商,这些年我也不好过,为了活命我毁了容,眼睛也瞎了一只,这也算报应。但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们到死者坟前和他说清楚,取得他的原谅,这样我儿子才能得救!” 开发商的妻子愣了一下,然后取出手机打了出去。不到五分钟,一个胖男人出现在张松面前,张松吓得一声惊叫,以为是见鬼,只见开发商正站在自己面前。 开发商冷笑着说:“你这也算是良心发现,我原谅你了,不过法律未必原谅。” 张松愣了半晌,问道:“难道当初我没杀死你?” 开发商摸了摸脖子,禁不住笑了,说:“幸亏我当初长得胖,脖子上的肉多,那一刀只让我受了点轻伤,几张创可贴就搞定了。” 张松只觉头脑发晕,险些倒在地上,这些年自己亡命天涯,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真是自作孽呀! 招魂棋盘 “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 坟地里,月亮诡秘的挂在西南方向,漆黑的天空,好像被人刺了无数个眼子,光就从眼子里漏了出来,把坟地上每一个人的脸照的诡异莫测。 张亮,李娟,于倩,大伟四人在坟地里玩碟仙,想要问问最近的学习近况。 忽然,纸上的碟子吱吱一声开始动了,这让每一个人瞪大着眼睛,屏住呼吸,看着白色小碟在纸上动来动去。 大家都知道碟仙已经来了,其中李娟拳头紧握,鼓足勇气的问道:“碟仙碟仙你来了吗?” “是~” 碟仙刚好指着“是”这个字眼,大家这才相信,碟仙真的来了。 “碟仙碟仙,这种期中考试,历史会考什么?” 碟仙诡异的在纸上动来动去,然后指着“贞观之治”和“历史朝代”。 李娟最弱的就是历史了,如今碟仙给我了答案,不过还不知道明天到底会不会考这两个。 “嘿嘿,现在该我了!” 大伟嘿嘿一笑,问道:“明天我数学会靠多少分?” 大伟最牛逼的就是数学了,也想验证碟仙到底灵不灵。 没想到碟仙这次竟然指着“0”这个数字。 这让大伟眉头紧皱道:“什么!0分!不可能!我的数学成绩最好了,怎么可能是零分呢!” 大伟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好了好了,该我了,碟仙碟仙,我想知道明天我语文会考多少分!”90!“ 张亮的语文最差了,可是碟仙居然说他明天期中考试会考90分,这简直不能让人相信。 坟地里,寂静无比,月时隐时现,忽然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两个鬼影从坟地里串了出来,双手打的笔直,走路如同行尸,左右摇摆,姿势非常怪异,双手大幅度的钱都摆动,吓得四人鬼哭狼嚎跑掉。 ”哈哈哈哈……这群胆小鬼,还在坟地上请碟仙呢,就这样被我们吓跑了……“ 坟地守门大爷的孙子袁军,利用两个稻草人,把这一群人吓得够呛,他站在一旁肚子都笑痛了。 大爷瞪了一眼袁军,嗔怪道:”你这孩子太皮了,他们在坟地玩碟仙本来就是不对,你这样就……“ ”好了爷爷,不要再唠叨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第二天考试的时候,当考到历史这一刻的时候,果然如李娟说的这样,考了贞观之治和历史朝代。 至于大伟老师刚发下卷子,他在卷子上写下名字后,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竟然在数学考试的时候,发了急性囊尾炎,数学考试果然得了零分。 张亮的语文成绩最烂,这次竟然考了90分。 那是因为监考老师打瞌睡,他抄的同桌的卷子。 三人问碟仙的全都实现了,除了于倩,要知道昨晚的事也是怨,大家都问了,却只有于倩一个人没问碟仙。 事后大家想了想,昨晚在坟场一定有人装神弄鬼,可是大夜晚的也不知道谁来捉弄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也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却没想到又生出新的波澜。 这天李娟睡到半夜起来,神情变得呆滞,她只感到一股原始的饥饿感。 ”好饿好饿啊……“ 李娟打开了冰箱,里面好多食物,她咧嘴一笑,把冰箱里的食物全都拿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吃,甚至还拿出冻牛肉,就这样生啃起来。 奇怪的是她越吃越饿,好像这些食物根本填不饱肚子。 也许动静太大了,把她母亲惊醒了,起来一看吓到了喊道:”娟娟,你怎么吃这么多东西!“ 李娟满嘴油渍,嘴里塞满了东西,一边吃一边说道:”妈,我好饿,好饿啊,总觉得吃不饱!“ ”天阿孩子,你这么吃会吃坏肚子的,这生牛肉你怎么就这样吃了呢,天啊天阿,我一个星期的食物呢!“ 李娟的妈妈一直抱怨,就在此时,李娟忽然冲到了厨房,哇的一声把吃的全都吐了,可是肚子更加饿了,她好像疯了一样到处找吃的,把母亲吓得不轻。 第二天李娟被母亲带去医院检查,可是检查后,医生说李娟的身体机能全都正常。 ”医生我女儿暴饮暴食,吃了吐,吐了又继续吃,她吃的量恐怕有十个人的份,怎么说没有问题呢。“ 母亲到处寻医,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直到大伟,张亮,于倩,他们三人全都发生了类似的事。 他们也一致认为一定和上次请碟仙有关。 他们四人来到了坟地上,正好遇到守门的大爷,大爷看他们四人脸色不对,就询问了此事。 如今四人已经没有办法,就把上次坟地请碟仙,以及遇鬼的事跟守门大爷说了,大爷听后说道:”那次遇鬼是我孙子在搞鬼,我向你们道歉,其实他没什么恶意的。“ 现在四人已经顾不得追究了,道:”大爷,现在我们得了怪病,只是一个劲的吃,总觉得吃不饱,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遇到这种事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大爷的孙子袁军走了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道:”遇到这种事情,当然只有找我了!“ ”你!哦,当日就是你装鬼吓我们,现在我们不找你,你还主动找我们了!“ 大伟一脸的气,想要揍袁军。 袁军哼哼一笑道:”我说了,现在只能我来救你们,也许上次我装鬼吓你们才导致你们没把鬼送回去,你们也放心,这次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四人一听心里有些激动,道:”哥们,够意思!“ ”嗯,根据你们的说法,我认为你们一定是招惹上饿死鬼了!“ 大家听袁军一说,激动道:”难道说,那天我们请出来的是饿死鬼吗?“ ”对,说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天我装鬼吓你们,才会害的你们没有把饿死鬼请回去,不过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 袁军曾经说过,他在图馆曾经看过一本,那本写的是关于埃及的一些秘术,其中埃及有一种棋盘,叫做招魂棋盘。 也就是说,通过棋盘把饿死鬼召唤出来,然后再把饿死鬼关在棋盘内,这样它就不能出来作恶了。 袁军还说棋盘分为天地人和,一共四个方位,你们四个人,一定要守住四个地方,千万不能那个大意。 那一晚四人守在了天地人和四个方位,袁军就推动棋盘,每走一步他都是小心翼翼,因为招魂棋盘很有可能把别的恶鬼给召唤出来。 不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饿死鬼竟然被召唤出来了。 也幸亏大家做好措施,在棋盘内放了许许多多好吃的来吸引饿死鬼。 这饿死鬼就是个超级吃货,看到吃的都挪不动腿了,进入棋盘开始大吃特吃,也在当下,袁军命令大家收好棋盘,把饿死鬼收入棋盘内。 至此过后,四人恢复正常,再也不敢随便请鬼了,这也正好应了那句,请鬼容易送鬼难。 诡异的男孩 吴杰回家了,这一次他彻底脱离了之前的工作岗位,荣归故里了。从前家里条件不好,要什么没有什么,为了让妻子和儿子小龙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吴杰辞别家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大城市,经人介绍找到了一份收入相当可观的工作。不过,这份工作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吴杰只是告诉妻儿自己在一家很大的跨过公司上班,其他的一概不透露给任何人。一年之中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离家在外的这五年,吴杰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土豪,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也明白,在目前这个行当里工作并不是长久之计,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所以在赚足了钱之后,他决定离开那个圈子,重新回到妻儿身边。钱,他已经赚足了,没有必要再过那种忐忑不安的日子。 吴杰只有小龙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吴杰就对他百般疼爱,那可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儿子想要什么,即便再苦再难他也会尽力地去满足他。五年的打拼,吴杰硬是把儿子从村子里的小学,供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虽然在他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但吴杰无时无刻不在牵挂这个宝贝疙瘩,现在回家了,他终于可以和小龙在一起,好好弥补一下孩子缺失的父爱了。 回家的第一天,吴杰并没有告诉小龙,他决定给儿子一个惊喜。他到玩具店买了儿子最喜欢的高达套装,开着新买的轿车,来到了儿子的学校对面,再过不多久,儿子就该放学回家了,估计他做梦都想不到爸爸会来亲自接他吧,他心里该有多惊喜呢。想到这里,吴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相信儿子也是一样的。从这一天开始,自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一家人会像最开始一样,其乐融融地过着幸福的小生活…… 吴杰正想着,放学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吴杰赶紧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学校门口,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可得好好看着点儿。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一队队学生背着包,步伐整齐地从学校大门里走了出来,虽然他们都穿着同一的校服,但吴杰还是很快发现了小龙的身影。这臭小子,在第二个出来的班级最后面,此时和同列的孩子聊得正欢,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虎头虎脑,顽皮可爱。只是大半年没见,个子比以前窜了不少。快成大孩子了。 “好的,我们现在解散,家长们可以接孩子了,走路回家的同学排好队,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 “老师再见。” 吴杰远远地看着小龙和伙伴们有说有笑地走向路口。他和自己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吴杰没有下车,他偷偷地看着小龙,希望他能够发现自己,但是小龙只顾着和同学聊天,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这小子,这么没默契!”吴杰暗暗地笑了笑,缓缓地摇下了车窗,准备呼喊儿子。但是,就在摇下车窗的一瞬间,吴杰却突然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儿子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怪异的小男孩,他穿着一身白衣,就像死人穿的丧服一般,他脸色铁青,眼神中透露着一股难以隐藏的杀机。但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 “啊,他,是他!”看到小男孩那张恐怖的脸,吴杰瞬间吓得冷汗直流。不错,这个小男孩他之前见过,那是三年前的时候,吴杰已经从“公司”最底层的小喽啰干到了中层干部,那天,吴杰在街上偶遇了一个没有家长陪伴的男孩。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用花言巧语把那孩子哄骗着上了车。小男孩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朝他逼近。就在吴杰开车快要通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冷不防从旁边车道开出一辆疾驰的小轿车,吴杰来不及闪躲,便用力地将转向往左打,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两车相撞,吴杰车子的驾驶室被撞得变了形,坐在副驾的男孩当场就死了。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吴杰的受伤流了不少血,但好在对方司机昏了过去,四周又没有监控探头,最后,吴杰强忍着疼痛弃车而逃。为了躲避风声,他还悄悄地藏匿了一段时间,等到差不多安全了,他才重新出来活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吴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头快速探出车窗,大声呼喊着小龙的名字。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在小龙转头往他这里张望的时候,那恐怖的小男孩突然用力地推了小龙一把,小龙没有防备,整个人扑哧一下子跌到了路面上。还没等他来得及爬起来,一辆占道行驶的汽车就飞快地从他身上碾压而过,一瞬间,小龙就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就在路沿上,那个小男孩诡异地笑着,看起来似乎非常满足。 “小龙,不!”吴杰发放一般地打开车门,在四周人们的尖叫和嘈杂声中直奔小龙而去。他跑得太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车已经从一旁飞速地开了过来…… “嘭!” “本台特别报道:不久前我市发生一起连环车祸,某校学生吴某在放学等待过路时不慎被一占道行驶车辆碾压身亡。死者父亲在下车赶往出事方向的过程中亦被一货车撞倒,经抢救无效死亡。警方在进行现场勘察的过程中,意外从死者吴父车辆后座中找到一个账本,上面记录了许多儿童的年龄,籍贯,甚至还有出手价格,一些不明的联系方式。经警方调查,确认死者为某拐卖儿童团伙成员。通过上面记录的部分信息,警方顺利捣毁了这个犯罪团伙,并解救了一批被拐儿童,其他被拐卖的儿童,我市警方已同各地警方协力展开救援,争取让他们早日回到父母身边。” 路边坟地的守候 隔壁村的阿伟死了,年纪轻轻的,不过四十岁。死后就葬在离路边大概有100米的田地里,田地和路中间还有条沟,一条很深的沟,沟上没有桥。 那是一大片坟地,那坟地不止阿伟一个,还有大概一二十个坟地错综复杂的在那里。可是却很好辨认阿伟的坟地,因为是刚下葬的,所以上面的土堆上很干净,没有一根草,可是别的坟头上却都是杂草丛生的。 我们村的村支阿强和他还算有些交情,也经常在一起玩。 在阿伟死后的不到一个月里,有一天阿强去朋友家喝酒,喝到很晚,也醉醺醺的,一摇三晃的。 一般喝醉酒的人都不会说自己喝醉的。朋友让他待一晚上再回去,可是阿强谢绝了,执意要走。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刚刚下过雨,地面湿湿的,到处黑漆漆的,可是已经走习惯的路也就不会陌生,阿强没有带手电,在夜里待久了也还是可以看到东西,阿强随身就带了一把雨伞就这样上路了,阿强回家必须要经过邻村阿伟的坟地,阿强一夜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他的家人心急火燎的到处寻找,就在经过阿伟坟地的时候看见了阿强,他躺在阿伟的坟地上,雨伞插在坟上。他睡得很安详。家人找到后把他带回了家。 可是所有人都很纳闷,坟地和路边还有很深的一条沟阿强是怎么过去的。居阿强讲,他做梦梦见路边很多人,热热闹闹的,都拉着他不让他走,就在这时,走到了阿伟的门口,阿伟说天太黑,又刚下过雨,路不好走,就留他在家里住一晚。于是阿强就跟着阿伟走了,其他那些人就都散去了。剩下的阿强也不记得还有什么,谁知醒来后居然睡在阿强的坟上。更奇怪的是,前面也说过了,那片坟场有一二十个坟地,而且阿强的坟地还在中间,阿伟居然走到了阿伟的坟上,不可谓不奇怪。 老人们都说,如果你晚上在坟地过夜,千万不要睡在两个坟地中间,这样那两个人会争着抢你说是自己家的客人,你就不会睡得安生。只选择一个坟地便可以安然入睡。前面说了阿强看到很多人,估计就是阿伟坟地旁的那些人,确切说是鬼在拉扯阿强,或许阿伟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所以把他带回了自己家,就是他的坟地,让自己的朋友可以安然无恙的睡一宿。 阿强被家人带走时由于比较着急,雨伞也落在了坟地上,第二天阿伟去取伞,还带了些纸钱送给自己的这个朋友,感谢他一夜的照顾。我是个无神论着,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正所谓信者有不信者无,所以让我们尊重事实吧。 头七夜遇到大爷 高三的日子刻板又略显枯燥,但是我今天要讲的,是高三的一个寻常的周六发生的不寻常的骇人听闻的事情,这件事情至今同别人聊起来,大家还是半信半疑。 高三与高一高二最直观的不同就是从上五休二变成了上六休一。原本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就可以崩腾的赶回家。到了高三之后,便只能是在周六晚上十点半上完晚自习才能收拾包走人,令人悲催的学校生活呀! 上个礼拜学校五一补课,所以没有回家,在学校度过了一个星期。 恰逢这周举行二模,专心备考,也就没跟家里通电话,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也没有打电话过问我这周的情况,所以这周回家的心更加按捺不住。 好不容易苦苦熬到十点半的铃声响起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拾完包,凌波微步般穿梭至自行车棚,踏上我心爱的捷安特,冲着还亮着灯的教室竖起一根中指“点赞”,刚放下手指,教学楼刚刚还亮堂堂的教室,“噌”突然一下全关了灯,大概是楼管大爷关了总闸吧。 孤伫的教学楼,在黑夜里看起来竟有些阴森。 我的高中坐落在市中心,而我家是在郊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一下课就第一个冲出教室去。 我两脚蹬得飞快,可以说是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目的地。要说今天也是奇怪,以往周六晚上回家,虽然也都比较晚,但是马路上还能不时看到几个同样在赶路的身影,今天却是真正的空无一人,整条马路似乎被我承包了一样,空旷的环境时不时有稍感冷峻的夜风吹来,穿着单衣的我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咔哧”,突然车座下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我预感不妙,脚踏子没办法再虎虎生风了——自行车链条坏了。无奈下车,检查了一下链条。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完了,果然欲速则不达,链条断掉了,这下子是没办法继续骑着我捷安特奔驰了。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心里不由的大惊,都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抬头望了一下远处的路,好在也没剩几里路了。环顾一下四周,因为已经是深夜,又在郊区,用荒无人烟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不为过,非常的贴切,空气静谧到能听到路边小沟里青蛙蛐蛐的叫声。 四周安静地可怕,依靠太阳能电池板供电的路灯此时灯光也十分微弱。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推着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周围时不时一阵凉风吹过,心里也不禁有点瘆得慌,脚步也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 小跑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我家所在的那条马路的路口,我深深呼了一口气,不安的心神也瞬间平复下来,于是从小跑变成了慢走,毕竟跑了十几分钟也实在是体力透支了,在这么奔跑折腾下去,没准会断气。 我一边走一边哼起小曲儿,也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刚走了几十步,就发现在我不远处慢慢的走过来一个人影,身影佝偻,看起来应该是位老人。我有些惴惴不安,这么晚,这条小路上怎么还会有人?而且那个身影看上去也似曾相识,越是走近,熟悉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于是我便开始的放慢了脚步,但是仍然慢步前行。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我同村的大爷爷。大爷爷跟我爷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大爷爷打起招呼:“大爷爷,这么大晚上,您怎么在路上,还不回家啊?” 大爷爷听到我跟他打招呼,便加快步子走过来说:“啊原来是康康(我的小名)啊,我没事干,就到处逛逛,到处看看。你这是,放假回来吧?” “是啊,这不今儿周六,下了晚自习我就赶回来了,倒霉,自行车半路上坏了,推回来的。”我回答道。 “噢,对了。”大爷爷好像想到什么事情,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和一根烟斗,交给我说:“这个烟斗和五十块钱啊,你回去帮我给你爷爷,烟斗是我以前不小心弄坏了他的,给他重新买了一根,这五十块钱是我上个月问他借的,一直没有还给他,你记得帮我还给他。” “噢噢好,那我明天早上起来就拿给我爷爷。”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烟斗和五十块钱装进包里。 “行,康康,你赶紧回家吧,这么晚了,我再晃一会儿。”大爷爷说完转身就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么大晚上的,大爷爷还在街上游荡着做什么,但我没有多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数秒后,我立马背上包也就继续推着车往家里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我就拿着脸盆毛巾在厕所里洗漱。 刷牙刷着刷着,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大爷爷吩咐我的事情,我从房间里把包拿到爷爷房间,准备把昨天大爷爷交给我的东西拿给爷爷,顺便说起昨晚的事。 爷爷听完,突然从躺椅上噌一下站起来,整个人惊呆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到:“什……什么,你……你说你看到你大爷爷了?!他……他上个礼拜走了!” “走?什么走了!大爷爷还好好的呢!”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接过爷爷的话就说道。 爷爷着急的捶了我脑袋一下,说道:“就是去世了!” 什么?我的脑袋嗡一下,一片空白。不可能呀!昨天晚上我还看到大爷爷的。 愣了十几秒后,我赶紧拉开包,拿出昨天大爷爷昨晚交给我的东西。烟斗确实是一把烟斗,不过却是爷爷被大爷爷弄坏的那个,而那五十块钱,赫然是一张新印的冥币。 听爷爷说,大爷爷是上个星期去世的。 而我回家的那天,周六,正是大爷爷的头七。 路遇野鬼 小娟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不堪身体往家里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跟踪了一样,回头一看吓坏了,一个飘飘呼呼的东西在游荡着,好像没有脚一样。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小娟脸都白了,着急忙活的往家里急匆匆赶过去。就在这时候,她一个急转弯不小心摔倒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好心的把她扶了起来。 “姑娘这么着急忙活,谁要到哪里去呢?”陌生男人这般询问着,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小娟吓坏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依旧心有余悸惶恐不安的回应到:“这里有鬼啊,好可怕!” “姑娘你说什么呢,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啊!”陌生男人说罢,竟然毫不客气的要摸她的脸蛋,小娟吓坏了,反手一巴掌怒骂道:“你个流氓,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陌生男人贪婪的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你说这大晚上的在这黑灯瞎火的鬼地方里边,你觉得应该要干点什么呢?”说罢开始步步逼近,小娟刚扭到脚,根本没有办法跑掉。 小娟紧紧捂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后退,陌生男子根本无所畏惧,一步步把她逼到墙角里,让她彻底无路可退。小娟不知道如何是好,张口刚想要喊救命,陌生男人健步如飞迅速堵住了她的嘴。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刮过,瞬间掀翻了那个陌生的男人,并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当他回过头来时,一个飘飘呼呼的东西出现在眼前,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溜走了。 “啊,鬼啊!”小娟开始疯狂的尖叫起来,黑色的身影示意她安静下来。小娟崩溃的看到那个黑影转过头来,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却相当苍白无力,没有丝毫的血色。 “承蒙姑娘你给我口饭吃,救你一命从此以后俩清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回荡在耳边,小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歹徒已经被吓跑了,前面会很安全,姑娘速速回去吧,莫要再做停留。” 小娟惊魂未定,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去了。一晚上躲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快天亮时才勉强沉沉睡去。第二天起来,附近自己曾经施舍过的那个拾荒老人不见了踪影,听说昨晚就过世了呢。 古井亡魂 岁月悠悠,不知不觉间,农历七月十五又到了。 在这一天,许多老人都会在街边祭奠,烧纸钱给从地府鬼门关上来的孤魂野鬼。 而我则比较特别,我会专门跑到村里那口荒废已久的古井,在古井前面摆上一只烧鸡,两块烧肉。 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祭奠孤魂野鬼,而是为了纪念我那死去多年的好朋友小丁。 小丁是我们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的孩子,从我能记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满村跑。他的身体很瘦弱,永远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没办法,他家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人,他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只会做点手工活来维持家计。 有人也许会问,他父亲是残疾人,为什么不申请伤残补贴呢?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小丁本人。小丁的回答是,他家里没有什么钱,没能力给村干部送礼,因此申请不下来。 尽管如此,小丁对生活还是很乐观的。他念完初中之后,父亲也去世了,他便跟随村里一些人到外面的工地干活。由于他肯吃苦,做事情又十分的勤快,因此包工头很赏识他,一有新工程上马,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丁。 能得到包工头的欣赏,小丁自然是赚了不少钱,当我读完大三回到家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有钱盖房子了。 “小丁,你真是厉害。”看着小丁那间即将要装修的房子,我由衷地说道。 “这没什么。”小丁憨厚地说道,“小华,下个月的二十五日,你有时间吗?” “应该有吧!”我想了想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一天我结婚。”小丁有些羞赧地说道。 “你结婚了?真是没有想到啊!”我愣了一下,然后很高兴地说道,“对方是谁?” “是村里的许老师。” “许老师?你小子真是有本事!” 我带着无限的羡慕回到家中,却听见父亲拍着桌子大声说道:“这帮家伙真是欺人太甚!”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忙问道。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母亲将桌子上那份文件交到我手上,我从头一看,那是一份“拆迁通知”。 “不就是拆迁吗?”我疑惑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出现在补偿上。”父亲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根据上面的规定,像我们这样的房子,是要补偿十万的,但是刚才村高官却说,补偿只有一万,你说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真的是欺人太甚!”我也火了起来,“爸,咱们走,去市政府那里上访去!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法律?” “没用的。”母亲说道,“你舅舅和几个村民已经去过了,根本就没有用。” “没用?哪该怎么办啊?” “小华,你不用担心。”母亲说道,“这些年我和你爸爸攒了不少钱,在镇上买个二手房还是有能力的。” “这还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丁的新房子,也在拆迁的范围内吗?” “当然了,他的房子,是首先被拆掉的对象。” “这下完了。”我急忙从家里出来,跑回小丁那里去。一切都没有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小丁蹲在地上,低声抽泣着。他身后的新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瓦砾。 “小丁,你没事吧?”我连忙走到小丁的跟前。 “为什么?”小丁抬起头来,眼里涌满了泪水,“他们为什么要拆我的房子?这可是我的婚房呀!他们拆了我的房子,你这叫我怎么结婚呀!” “没事的,小丁。”我说道,“不就是房子而已嘛!你可以先租个房,和许老师结婚。等以后有了钱,你们再盖房子不迟。” “小华你说得对。”小丁抹干脸上的泪水,“我还要娶媳妇呢!我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打击而意志消沉。” “这就对了。” 小丁的斗志让我非常放心,我拍拍他的肩膀,和他告别。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我回到家中后,父亲对我说,县城的亲戚想请我去他家,为他的孩子补习功课。 “没问题。”我说道,“反正我放暑假,呆在家里无聊得很,不如出去走一走。” 于是第二天,我就离开了家,在亲戚家住了将近大半个月。等我回来时,父母已经搬到新家那里去了。 我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母亲曾经叮嘱我,这一天晚上走路千万要小心,不然的话会遇上脏东西。 这对于我来说,本来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新家就在镇上,人来人往,根本不怕遇到脏东西。 可是那天晚上,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回老家看一看。毕竟我在那里住了二十二年,房子虽然没了,但是感情还在。 我来到了村口,发现村里所有的房子已经全部被拆除了,垃圾沙石到处都是,唯一保存下来的,是村里的水井。 那是一口古井,根据父亲的说法,古井的历史起码有四百多年。正因为如此,它被镇政府保留下来,打算将来围绕古井做一个小公园,供人们观赏。 我慢慢地走近古井,心里充满了感慨。 当我快要走到井边时,我突然感到一点不对劲。 一阵似有似无的“呜呜——!”“呜呜——!”声音,从古井里面传了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方才明白,那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存在的声音。 这声音初听上去,好像是女人在井里哭泣,但是听久了之后,却觉得它更像是男人在呜咽。 我感到非常奇怪:“大晚上的,谁那么无聊躲在古井里面哭泣啊?” 我正要探头往井里面观看一下,一个诡异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井口,把我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慢慢的从井里冒上来。这东西很大,很长,几乎沾满了整个井口。我看了半天,才看出那是人的头发。 古井怎么会突然冒出人的头发来呢?我惊恐地想道。 很快的我就知道了答案。随着头发不断地往上升,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头慢慢的从井里面冒了上来。 女人头完全露出来后,紧接着便是她的身体。在十五的月光照射之下,我清楚地看见那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袍。 我越来越害怕,但是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使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从井里冒出来。 当那个女人整个身体都悬浮在井口上空时,她那悬空的双脚清楚无误地告诉我,它是一只女鬼。 女鬼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使我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 我当场就惊呆了:“这女鬼怎么这么像小丁?” 那女鬼好像不喜欢我盯着她看,“呜呜——!”地叫了两声,向着我飘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的双脚突然能够移动了。 我当即“鬼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发疯似的向着家里的方向跑去。 我一口气跑回家中,父亲见我气喘呼呼的,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鬼……我在……在古井那里……见到鬼!” “你在古井那里见到鬼?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母亲说道,“小华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到古井那边去呢?” “我只是不小心。”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这段时间你见过小丁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之前听说他的房子被强拆了,关心一下而已。” “原来你也知道?”父亲惊奇地说道。 “知道什么?” “小丁出事了。”父亲说道,“小丁的房子被拆掉之后,他的心里并不服气,不断地找村委主任抗议,要求得到合理的赔偿。这一找不要紧,一找之下小丁发现,他那已经和自己登记结婚的妻子,居然和村委主任搞在一起了。” “小丁当即和村委主任打了起来。由于长期在工地上工作,小丁很快把村委主任打趴在地上。 村委主任不服,纠集了一批人,把小丁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在街上。小丁看着那些打过他的人,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这么可怕?”我惊愕道,“那小丁怎么报仇?打电话报警吗?” “这怎么可能。村委主任的侄子,就在派出所当所长,小丁就是报警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报警无用,哪小丁怎么报仇啊?” “我不知道。”父亲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已经被村委主任杀人灭口,所以报不了仇呢?” “小华,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在古井那边看到的女鬼,有点像小丁。” “这不可能吧!”母亲说道,“小丁是男人,就算他死了,也是只男鬼,怎么会变成女鬼呢?” 母亲的话让我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个中原因,于是索性不想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还在睡梦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把我吵醒了。 “是那么无聊,一大早就报警啊?”我揉揉眼睛,不满地说道。 “是工地上的工人。”父亲说道,“工人在你昨晚遇鬼的古井里,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我猛地惊醒过来,“古井发现尸体,那我得去看看了!” 我跟着父亲来到古井边,发现那里聚集了一大批人。两个年轻的警察,正吃力地用工具,把古井里的尸体捞上来。 尸体被捞上来之后,在场的人无一不大吃一惊。 这是一具男尸,可奇怪的是,这男尸居然穿着一件女式大红袍,而且脸上还化着浓浓的女妆,大腿上还有许多血迹。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从中看得出,这具男尸就是小丁。 小丁为什么会死在古井里面?难道像我猜测的那样,被村委主任杀死了,弃尸在井中? 很快法医就得出结论,小丁是自杀身亡的。这结果引起村民的议论纷纷,大家都想不明白,小丁为什么自杀,自杀之前为什么穿女人衣服,化女人的妆?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董深深思考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问法医道:“小丁的大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迹?” “这是他阉割自己所流出来的血液。”法医说道。 阉割自己?法医的话再次引起人们的各种猜测,但是这一次,老董却已经知道答案了:“完了!这下小丁真的是完了。” “董爷爷,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人们急忙问道。 “大家知道小丁为什么要这样死吗?”老董说道,“小丁自杀之前,阉割自己,穿女人衣服,化女人的妆,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是一个可怕的邪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丁是在昨天晚上跳井自杀的,对不对?” “对!”法医点点头。 “这就是了。”老董说道,“这是他利用邪术,化成厉鬼报仇!” “哪村委主任?” “死了。”老董说道,“不仅是村委主任,小丁的妻子许老师,还有那些将他打个半死的人,一定会被小丁化成的厉鬼活活吓死!” 老董的这番话,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他们立即派人到相关人员的家中查看,果然和老董说的一模一样。 “难怪昨天晚上,我会看见小丁的鬼魂了。”我叹息说道,“董爷爷,小丁这样报仇,他下去阴曹地府,阎罗王会不会把他打进十层地狱?” “不会。”老董摇摇头说道,“小丁这样做,他的灵魂会在报完仇之后,彻底的魂飞魄散。” “啊——!” 村民们听完后,无一不扼腕叹息。尽管小丁害死了很多人,可是村民们认为,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所以当那些死者家属前来找麻烦时,都被村民们骂走了。 不仅如此,村民们还自发捐款,将小丁风光大葬。 因为小丁已经魂飞魄散,所以村民们谁也没有去小丁的坟墓前祭拜过。只有我这个小丁的老朋友,出于纪念的原因,每逢中元节,都到古井那里祭奠我那个早已经不在的好朋友。 雨中怨灵:第一回雨夜车祸 临江路,又被称为江景公路,全长三公里,它位于秀峰山脚下,依山傍水,是F市主城区与城郊的南屿县相串联的一条主要干道。临江路靠山的一侧是陡峭的石崖,石崖的岩缝中还生长着一些花草藤蔓及歪脖子树;它沿江一侧是离江面有十几米高的六十度左右的路基和陡坡,下边杂草丛生、由各种灌木所覆盖,犹如一条青龙蜿蜒地紧靠江岸。 省气象部门向F市和与之毗邻的三个地、县级市,通过手机短信向辖区市民连续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提醒大家做好防涝措施。信息显示这四城的各个区、县都将遭受持续近一个星期的暴雨及特大暴雨天气。 深夜,黑暗如浓墨般笼罩着整个大地。F市郊外的临江路上,除了亮起的两盏车灯以外,到处是一片漆黑。大雨像瀑布一样劈头盖脸地从天空倾泻而下;一道雷光就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忽闪了一下,转瞬即逝,四周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临江路往南屿方向一千米左右的一道拐弯处,一辆白色的五菱宏光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面包车前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模模糊糊的漆黑身影,那个黑影隐约还伴着一团惨白微弱的亮光… 那黑影原来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六上下、体格结实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圆领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三十来岁的样子。只见他左手撑着一把看起来只能遮住脑袋的红色花边雨伞,右手拿着一部开着闪光灯的手机,一只脚靠着路桩,另一只脚踩在路沿上,正焦急地朝路基下方不停的探头张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紧皱着眉头的国字脸上,透着一丝紧张和茫然。稀里哗啦的大雨早已经淋湿了他的裤腿和那双黑色运动鞋,但他却丝毫没有想回车里闭雨的意思,仍在那里来回左顾右盼。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打算沿着路基梭下去。 “周小军,你不要下去…听到没有,真的太危险啦,你快点给我回来。”车里的年轻女人正不停地拍着车窗玻璃,声嘶力竭的朝男人喊道。 车里女人大概也就二十五六,样貌和打扮活脱脱一副邻家女孩模样;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透过朦朦胧胧的挡风玻璃望着雨幕中周小军的身影,她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也许是因为隔着玻璃、雨声太大的原因,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对着路基下面大喊:“喂!下面有没有人听的到……” 见没人应答,男人提高嗓门,又连喊了好几遍,却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唯一响彻耳畔的只有那雨水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男人看着眼前被撞断的水泥路桩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心中非常肯定:刚才那辆出租车的确就是从这个位置栽下去的。借着手机可视范围极小的闪光灯,他望着路基下的陡坡,感觉眼前像是万丈深渊,那深渊下的黑暗似乎能吞噬掉所有的一切。 突然一声奇怪的鸟叫,吓得男人浑身打了个激灵,靠在路桩上的那只脚不小心一滑,像是被一双手猛的拽了一下,他一屁股就梭了下去…… 不过幸好他反应及时,不然就已经顺着路基滚下去了;只见他原本撑着雨伞的左手此时正紧紧地抠住那根水泥路桩,面包车里的女人见状,吓得啊的惊呼一声,随即推开车门奋不顾身地朝男人冲去。 女人把男人拉上来,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然后又拽着男人的手臂,“你不要管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没…你放心,我没事……”男人想去捡掉落地上的雨伞,可哪里还能找到那把雨伞的影子,他心想:应该是刚才情急之中掉到下面去了。男人稍微愣了一下便和女人快速回到了面包车里。 “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好人没好报,但你就爱多管闲事,你说要是刚才真的掉下去,出个什么事,谁又会来管我们?”女人用难以形容的复杂的眼神瞪着男人,没好气地责怪着男人;不过她随机又拿了条毛巾,怜爱地给男人擦头上的雨水。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做好事有没有好报不重要,至少能让我心里踏实,如果每个人都冷漠无情,你说这社会会变成啥样…”男人刚说到这里就低头沉默了,也许他这样说只想给刚才险些发生的意外找个托辞。 女人只是静静地望着男人的侧脸,没有说话,因为她太了解身边的这个善良的男人。她靠在座位上,仰头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男人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故向派出所接线员简述了一遍。然后放下手刹一踩油门,就朝着南屿方向驶去。 女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注意到男人刚才说话时眼神中的那种莫名的恐惧,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女人统统看在眼里。女人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她心里也在庆幸两人都还一切平安。 一路上,男人不时地用手擦拭额头,不知道他是在擦汗还是在擦头顶上滴下的雨水;女人则是抱着手臂,望着玻璃窗上的雨幕,盼望能早点到家。 半个小时左右,面包车拐进了一个老式小区,在其中一栋楼前停了下来。男人摸了下头顶的湿发,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从驾驶台上拿了一支烟点上。 “那辆车为什么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我刚才看了好几遍,但…下面好像啥都没有。雅琴,你说…它会不会是掉江里去了?你说这警察会不会怀疑是我们撞下去的啊。”男人疑惑地问。 女人柳眉微皱,没好气地叹声道:“哎!跟你说了不要去多管闲事,你就是不听,叫你当时装个行车记录仪你也不听,关键是我们那把伞还掉在那里的,现在好啦,如果把责任赖到我们头上,估计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那辆车左边好像还有辆摩托车,你说它是不是因为避让那辆摩托车才不下心掉下去的啊?”男人下意识地仔细回想刚才目睹的片段。 “下这么大的雨,又没有路灯,谁没事会去注意这些,再说我们也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女人用手把贴脸颊上的湿发撩到耳后,继续分析道:“这也有可能是场意外事故,下雨天本来视线就不好,他还开得那么快,正好那里又是个拐弯,如果他对路况又不熟的话,冲下去那不是也很正常……”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木然地盯着烟头的火光,一脸愁容,说:“嗯!算了,如果警察找我们就再说,我们还是回去早点睡觉。” 雨中怨灵:第二回落魄之人 刘卫国,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地中海”大叔,身高一米七三左右,穿着一件横条纹POLO衫和一条宽松的西裤,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大腹便便的样子。他曾经是F市一家民营皮鞋厂的货车司机,三年前,这家工厂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后来他就开始干起了跑出租车的行当。 刘卫国脾气不大好,比较暴躁;他不仅好赌,而且还好酒好色。据说去年,他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都输了个精光,他老婆一气之下就跟他离了婚,并且带着孩子改嫁他人,从此刘卫国就成了一个孤人,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 通常他白天不是打牌就是窝在家里睡觉,不过睡觉只是因为兜里的钱被输光了。每天到了傍晚六点,他才出去跟人接班跑出租,赚点钱维持生活。 F市荷花村的村道上,停着一排形色各异的轿车;其中一栋五层民房内,隐藏着一家简陋的麻将馆。一楼的两个大房间里都坐满了人,屋内烟雾缭绕,到处充斥着赌客们噼里啪啦的洗牌声和喧闹声,众人就像参加宴会一般热闹非凡。 十几张麻将桌上摆着一沓沓红绿相间的钞票,赌客们的表情各异,有的轻松喜悦,也有的郁闷气恼,还有的沉着冷静…… 不过最惹眼的应该是墙上挂着的那块极具讽刺意味的牌匾,上面写着“和气生财”四个大字,它似乎是在告诉世人,赌徒才是世界最和谐的群体。 刘卫国看着眼前剩下的几十块“吊命钱”,手里夹着烟卷,边起牌边恼骂道:“X你妈的,老子今天手气怎么就这么背,尽他妈抓一手烂牌……”说罢他抓起一颗麻将,用拇指搓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拍在桌上。 “红中……” “杠。”对面一个中年妇女说。 “老刘,你是不是今天拉屎没带纸啊?手气这么臭。”一个坐在刘卫国左边的赌友调侃道。 刘卫国没有接话,只是扭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时间指向五点四十五分,出租车交接班时间快到了。 “我和(hu)啦,哈哈…!”坐在右边的男人笑道。 刘卫国站起身,闷闷不乐的冒了一句:“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他妈的烟钱都输没了。”他抓起仅剩的三十几块零钱,到柜台买了一包“红双喜”;然后撑着雨伞径直走向停在麻将馆外边的出租车,摔门而入。 他点着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随即又摇下车窗玻璃,“呸—”他朝车窗外吐了一口唾沫,估计他已经气的连晚饭都吃不下了,或许应该说他连饭钱都输没了还更贴切一些。 拒客宰客的现象在F市的出租车行业里早就司空见惯,就算有人投诉,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相关部门根本就不管。每逢下大雨的天气,都是出租车及黑车司机们最嚣张的日子,只要超过四公里以上,他们就一律不打表,计价随便喊。 可是今天,外边连鬼影子都没有几个,更别想会有多少人会来打车。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连下了两三天的暴雨,路面早就水漫金山了,像这种鬼天气谁还愿意出来呢?再说了今天还是中元节。 刘卫国在市区兜了三四个小时,只载了几个短途的乘客。这会儿,他正把出租车靠在市中心一家叫“午夜迷情”的酒吧门口候客。通常酒吧、火车站、KTV、大型医院等都是他们经常候客的地方;他今天心情郁闷,没心思去火车站那些地方,开空车绕来绕去浪费油,他现在只想再跑两趟短途就收工回家睡觉。 他时不时地望向酒吧门口,偶尔吸两口嘴里叼着的半根香烟,他今天晚上可是还没有吃晚饭,此时他感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他恼怒地看着挡风玻璃上冲刷下来的雨水,像是在埋冤这鬼天气让他整个人都发霉了一般,他用手指捏着跳个不停的右边眼皮,嘴里嘟囔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已经够他妈倒霉了,你居然还跳。”他气得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 又过了一阵,刘卫国感觉自己实在已经饿的不行。只见他推开车门,抓起一把雨伞就朝着酒吧左侧的一家便利店走去;买了一个面包、一瓶五十六度一百毫升装的二锅头,就又回到了车里。 他大口地啃了一口面包,然后又拧开二锅头大口地喝了两口,酒后驾车对刘卫国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突然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酒驾造成的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那是一个下午,照样下着雨,他在中午喝了点酒,下午三点左右接到一个到南屿县的乘客,在返回市区的途中,不小心撞倒了一个骑电摩的女人。 当时他看着那个女人躺在地上没有动弹,发现四处没人,就不管不顾地开车溜之大吉了。为了躲避抓捕,他还偷偷逃到了外地;警方因为线索不足,一直没有查到肇事者,他在逃亡一年以后就潜回了F市…… 一个面包下肚,不知不觉那瓶二锅头也所剩无几,随即他仰头把剩下那点也一干而尽。“嘶…哈…”刘卫国一脸惬意地呼出一口酒气,然后又摸出一根香烟点上。结果他还没抽上两口,就看到从酒吧门口走出来两个人影,他急忙按了两下喇叭。 紧接着后排车门被人拉开,坐进来一男一女,年龄都在二十四五左右,小伙子刚坐进来就迫不及待地亲了旁边的女人一口,然后才关上车门。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刘卫国冷声问道。这两人在一个老光棍面前上演激情吻戏,刘卫国自然心情不爽,对他俩也没啥好态度。 “到南屿锦绣华城。”说罢男人就把手按在那女人胸部一阵乱摸。 女人醉眼迷离,像是喝高了,娇嗔道:“讨厌…哎呀你轻点嘛,弄疼我了。” “去南屿一百。”刘卫国说。 “这么贵,你干嘛不去抢?”男人不满地说。 “南屿那么远,我回来还要跑空车,走不走随便你。”刘卫国坚持道。 “好啦!好啦!不要啰嗦,快点走吧……”男人极其恼怒地吼道。 刘卫国咬了咬牙,按耐住叫两人滚下去的冲动,心想:哼,他妈的,有钱不赚王蛋。随即他动作麻利地调了个头,朝城郊的南屿县开去。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两人,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样貌猥琐,大鼻子眯眯眼、尖嘴猴腮,脖子上挂着一条筷子粗细的金项链。那女的倒是性感妖艳,浓妆艳抹,高鼻梁大眼睛,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最吸引人的不是她的样貌,而是她那件低胸连衣裙里面兜着的两个雪白大馒头…… 把刘卫国看的口干舌燥,不过他只有艳羡的份。类似这种货色在孚市的各个酒吧夜场屡见不鲜,他也见怪不怪。经常出入夜场的有几个不是风流之人? “午夜迷情,这名字取的还真他妈恰到好处啊。”刘卫国冷哼一声。 作为一个老司机,刘卫国选择走三环,这样更快。大概十一点钟左右,车子驶出市区下了三环路,然后又快速进入了漆黑的临江路。在离路口一千米左右的转弯处,刘卫国透过模糊的挡风玻璃隐约看到前方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 刘卫国放慢了车速,打算从面包车的左侧车道绕过去;在跟面包车插肩而过的时候,刘卫国向副驾驶室那边探了探脑袋,发现面包车前边站着一个打着红伞的男人,正照着手机闪光灯朝路基下东张西望。 “一定是发生交通事故了”,这是刘卫国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直觉。然而外面下着暴雨,他并没有打算停下车出去看热闹,再说现在车里还有乘客。 突然,刘卫国看到路边那人一下子掉了下去。刘卫国心头猛的一惊,想继续看个究竟,却发现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原本右侧停着的那辆面包车和车前站着的那个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再仔细看了看,还是啥都没有,仿佛这一切根本就不曾发生似的…… 正当刘卫国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他差点魂飞天外。只见坐在后排的那对男女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全身湿透,并且衣衫破损,破口处还不断往外渗着猩味扑鼻的血液;男人的嘴巴已裂到了耳根,下巴下垂,只有血淋淋的舌头还吊在那里微微颤抖,男人断断续续的从嗓子眼发出“呃……呃”的极为瘆人的呻吟,像是想说什么;再看那个女人,她披头散发,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七孔流血,一只眼珠已然夺眶而出,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刘卫国…… 刘卫国何曾真正目睹过这种恐怖场面,他被吓得全身汗毛直立,头皮发麻,感觉就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尖灌注到了全身。 “啊——”刘卫国瞪大眼睛杀猪似的大叫一声,猛地踩下油门,此时他早已满头大汗,裤裆里湿成一片。 “啊!”后排的女人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尖叫一声。 紧接着后排的那个男人就怒骂道:“神经病啊,你故意的是吧,他妈的吓死人了。” 刘卫国喘着粗气,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硬着头皮慢慢地抬眼瞟向后视镜,却发现后排座位的两个乘客仍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刘卫国用力拍了两下脸颊,好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他怀疑自己刚才应该是产生了幻觉,心里嘀咕道:中元节不至于真的这么邪门吧,老子可不信这些。 “你…你们刚才在转弯那里,有没有看到那辆面包车?”刘卫国声音略带颤抖,疑惑地问道。 男人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啥?面包车,什么面包车?” “我只知道车子刚开到临江路的时候,你溅了旁边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一身的水。然后嘛……有辆车好像在我们后面,大概离我们三十几米…不过,在我们前面一直是没有车的。”女人也开口说道。 雨中怨灵:第三回真相始末 两年前,临江路上,一辆电摩倒在地上,车子的零件散落一地,旁边一个二十出头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十米开外停着一辆出租车,从驾驶室走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留着尴尬的“地中海”,他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躺着的女人,慌慌张张的左右张望,徘徊片刻随即又回到了车里,驾着车快速离开了。 女人全身像散了架似的,从嘴里喷出一滩血,然后强忍着剧痛,下意思地摸出手机,发了一条只有“7”一个数字的短信,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动弹。 后来警察赶到现场,通知了家属,不过女人四肢冰凉,早就失去了生命体征,男人抱着女人的尸体嚎啕大哭,一夜之间,从二十四岁的小伙子变成了三十来岁的样子。 三个多月过去了,由于事发路段没有监控,肇事司机仍然没有抓到,男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从一百四十斤变成了一百二十斤,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男人坐在扔满烟头和酒瓶的房间,他想起女人最后给他发的那条短信,心中突然想到:也许那是一个车牌号,顿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他辞了工作,每天骑着摩托车蹲守在临江路路口,他希望能找到凶手,但仅有一个数字的线索连警方都表示束手无策,对他来说又该从何查起。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后来男人找了份兼职工作,下了班就继续出去等,转眼一年过去了。正所谓黄天不负有心人,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一次回家途中,他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一个男人蹲在当时事故发生地点烧纸,嘴里嘟囔着什么却没有听见。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极有可能就是肇事司机,于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经过,仔细对照了车牌号,但里面根本就没有“7”字。男人有些灰心,但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把摩托车骑到前边,然后又步行折回来假装打车。 那个“地中海”男人一看有人过来,神色显得有些慌张,他强装镇定地上了车,问道“你去哪里?” “南屿黄龙路。” 男人是不是偷瞄着这个“地中海”的举动,问:“哎!师傅,你刚才在那里干嘛啊?” “哦!没,没啥,烧几张资料,现在社会这么乱,信息不能随便泄露对吧,所以有的不要的资料烧掉还是最省心的,别人想拿去利用都没办法。” “是,是。”男人点头表示赞同。 “哎!师傅,你应该很少来这边吧,你知道吗,在你刚才烧资料的地方去年发生过一起车祸…”男人故意装着很随意自然地说道。 “哦…哦,这样啊,我是第一次来这边,所以没听过这事。” 男人提前找借口下了车,他从驾驶台上的服务卡上知道了刘卫国的名字,并且他还记下了车牌号。刚才他从刘卫国不合常理的举动及后来在车里谈话时的神情和语气判断,刘卫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就是当年的肇事者,让人费解的是他居然会跑来这里烧纸。 可是他哪里知道,刘卫国因为赌博输光了家产,又跟老婆离了婚,最近又接连输钱,他以为是遭了报应,就去买了黄纸,求死者原谅,他也不曾想到,会遇上死者的未婚夫。 中元节,夜,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盯着瓢泼大雨跟着刘卫国在市区跑了几趟,一直没有办法下手,市区到处都装着监控探头,这也是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手的原因。 不过今天,一切有如定数,他跟着刘卫国的出租车下了三环,然后在驶入临江路段时,他计划要在拐弯的地方下手,所以就跟刘卫国的车贴的很近,不过却被刘卫国的车溅了一身的污水,F市的司机斑马线上不让人、跟行人抢道、在非机动车道乱停车……这里却仍然被评为全国文明城市。刘卫国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照样把车开的跟F1赛车一样,往前狂飙。 男人骑着摩托车紧追不舍,并尽量使自己处于行车记录仪的拍摄死角,在出租车快要拐弯的时候,男人猛地举起一块石头就朝右边车里的刘卫国头上砸去…… 次日早上,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刘卫国跟往常一样,他洗漱完就拿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F市新闻频道每天早上点的《晨事新闻是他必追的节目。 “昨晚十一时左右,在我市通往南屿方向的”临江路“路段一千米左右的位置,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事故:车上包括司机在内两男一女三位乘员均全部遇难,据了解该出租车系F市”华臣“出租公司营运车辆。 由于连日的暴雨天气给搜救带来很大困难,经过交警部门一夜的努力,于早上六点将遇难车辆从江中打捞上岸,据警方初步调查认定,该车驾驶员系酒后驾驶,因车速过快路况不熟而导致的意外坠落事故……” “啪!”一声刺耳的脆响,刘卫国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牛奶撒了一地。刘卫国盯着镜头里的那辆打捞上岸的出租车车牌,发现号码跟他的那辆是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在F市南屿县的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内,一个满脸沧桑的男子也正在欣赏着眼前的电视新闻。他的眼眶湿润了,但嘴角却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都市怪谈之有鬼1 一进入林中,贾木白就感到阴森恐怖,或凄厉或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灌入耳中,无不让人毛骨悚然。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到最后没了,被乱石和灌木淹没。 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常响声,窸窸窣窣。贾木白回头一看,我的妈呀!身后几十米处跟着三个血肉模糊,眼睛喷血,满嘴獠牙似人似鬼的怪物,虎视眈眈,蹑踪而来。 贾木白骇得魂飞魄散,已无路可走,只得拼命地朝山上跑去。爬上山顶,却是悬崖。前是悬崖,后是怪物,站在悬崖边,贾木白浑身像筛糠似的,不停哆嗦,惊恐万状地盯着那三个怪物。定睛细瞅,那三个怪物仿佛似曾相识,像前几天死去的三个工人。天啦!是不是他们索命来了? 拿命来…… 还未细想,一股阴风迎面袭来,三个怪物边喊边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贾木白啊了一声,一失脚坠崖而去…… 头脑明明清醒,可就是动弹不得,像被什么压住,死死地钉在了床上,任你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贾木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微微睁眼,竟然梦中的三个怪物正骑在自己身上,本能地啊啊啊呼救,喉咙却被扼住了似的,发不了声。 贾木白脑海里一片轰鸣,震耳欲聋,知道遇上“鬼压床”了。从睡梦中醒来,汗湿全身,惊魂甫定。 他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睁眼瞅瞅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给人朦胧和鬼魅之感。嗓子渴得冒烟,下床,忘了开灯,迷迷瞪瞪朝客厅走去。 恍惚中,前头闪出一个高大的白影,倏忽不见了,好像进了客厅。贾木白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到了嗓子眼,以为是幻觉,壮胆走进客厅。那白影贴在客厅对面的墙上,正发出淡淡的幽兰的光,忽闪忽闪地,似在手舞足蹈。 妈呀!真碰到鬼了!贾木白顿时两腿发软,顺门框瘫倒在地,晕了过去。醒来时,鸡叫一遍,贾木白完全清醒,再看对面墙上,那淡淡的幽兰的光还在,顺光往回看,原来电视开着,没有声音。 真是咄咄怪事,记得上床前关了电视,为啥电视开着?而且没有声音。贾木白愈发感到蹊跷和诡异,不可思议。 都市怪谈之有鬼2 有人请左良优喝酒,良优痛快地答应了。自从成了贾木白贾老板的心腹,请左良优喝酒的人就多了。今天请他喝酒的人不是很熟,可良优除了爱玩女人就好喝几口,只要有酒喝,管他娘的熟不熟悉。 酒酣耳热之时,有人低声问,左哥,听说井下突(瓦斯突出)了?嘭——那人双手合拢,然后突然撒开,做出爆炸的样子。 呵呵。你、你……是胡正,你不是死了吗?左良优笑得很诡秘,眼有点花,酒喝到了一定境界,嘴已不听大脑使唤。 那人附在良优的耳朵悄悄说,我没死,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活见鬼了。胡正明明死了,是我亲自埋的,哪、哪能又活过来了。良优睁眼瞅了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是不信。 埋在哪儿?那人追问。 哎!他本来还有一口气,可老板不让。良优感觉失言,不说了,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那人眉宇紧锁,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右手紧捏酒杯,又问,胡正埋在哪儿? 山庄……乱坟岗。良优俩眼红红的,哈出的气都能醉人。 山庄在哪儿? 龙马山。良优说完已歪倒在桌子下面,呼呼大睡。 都市怪谈之有鬼3 贾木白很忙。 他刚参加完市工会组织的金秋助学捐款爱心活动,资助山区贫困学生,作为市企业家代表,爱心形象大使,贾木白专门资助了三个山区的贫困学生,从小学一直要资助到大学毕业。 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回报社会,是贾木白给外人的良好形象,也赢得了众多口碑。 离开市区,车在高速路上疾驰,公路如飘带般在半山腰上水平蜿蜒。太阳已坠落西边山头,蓝天,晚霞,两边山峦绵延,已是初秋,却满眼青翠。景色如画,而人在画中。 贾木白无心欣赏这些,昨晚的诡异事让他心有余悸,与前几天发生的煤与瓦斯突出联系一起,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此类事情,但夜路走多了,总有碰到鬼的时候。 突……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井下一个迎头(工作面)发生煤与瓦斯突出,巨大的冲击波裹着几百吨煤面向巷道内席卷而来,瞬间塞满了一百多米长的巷道。班长赵京东和工人马明正在迎头打炮眼,一个扶钻,一个把钎,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像树叶一样被吹出一百多米,掩埋在煤面当中。 三天后,俩人被挖出时,像虾一样蜷缩,背弓向巷道外,手和脚伸向迎头方向,让人感受到当时的冲击波是何等巨大。眼睁着,口张开,还有鼻孔里,都塞满了煤面。突出之快,他们来不及眨眼,来不及闭嘴,就已窒息死亡。 胡正那时内急,正蹲在距迎头不到三百米处的巷道内拉屎,被强大的冲击波推翻,倒在水沟里。不巧的是,两架金属棚被吹歪,棚顶充填的矸石掉下来,正好砸在他头和腿上,鲜血直流,晕死过去。 …… 贾木白一想起这事就闹心,有时甚至心惊肉跳。这些天为处理善后忙得焦头烂额,他需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下高速后,朝山庄驶去。 山庄在靠近龙马山山顶的一个褶皱里,那里树木葱茏,遮天蔽日,环境幽静。站在庄前,纵目远眺,群山一览无余,尽收眼底。这儿很少有外人涉足,是贾木白的秘密别墅,除了几个心腹知道外,几乎没人晓得。 今天司机有事,贾木白亲自开车。车进入山中小道,阳光已完全隐退,天色暗了下来,月亮还未升起,稀疏的星星次第点亮,照得山野隐隐绰绰。小道被两旁树木掩盖,更显幽暗。不知咋的,这路贾木白走了多少回,此时却心生怯意。 打开车灯,随路缓慢蛇行,夜鸟骤然啼鸣,声音尖厉悠远。贾木白唬了一跳,顿起鸡皮疙瘩,一看前头,有物一晃而过。那物似人非人,轻飘飘的,无声无息。贾木白以为看花了眼,仔细一瞅,什么都没有。 车像压断了什么东西,咔嚓脆响。退了两步,停车一看,竟然是一些粘着泥土发黑的骨头。贾木白以为是谁把猪骨头扔在路上,可这骨头明显比猪骨头细,比猪骨头长,莫非是人骨头?如此一想,心猛地一紧,头皮发麻,拿手机四处一照,我的天啦!到处散乱着人骨头,有折断的肱骨,长长的股骨,有整架的肋骨,像鸡爪一样的长趾骨,还有只剩半个的头骨…… 贾木白抖抖索索钻进车内,欲往山上逃去。没走多远,车灯坏了,怎么鼓捣,就是不亮。贾木白心烦肚燥,暗暗叫苦,说自己背时倒运,怕什么来什么。树林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贾木白打开手机照了照,抬头一看,妈呀!一张血红的脸庞紧紧贴在车前玻璃上,被挤变了形。还有一双血淋淋的手刮擦玻璃,发出呲溜呲溜的声响。四周响起“嗷嗷”的嘈杂声,如同惊涛骇浪。 贾木白陷入极度恐慌当中,一慌神,猛踩油门,车子轰隆一声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咣当”,车子开出公路滑下坡去,撞在岩石上,停了下来,贾木白的脑袋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 都市怪谈之有鬼4 不知过了多久,贾木白醒来,仍迷迷糊糊,费尽周折爬出车外,坐在地上仰面靠在隆起的土丘上呻吟,头上还粘乎乎的,滴着血。月光透过树叶零星的缝隙,照在林中,更显幽暗阴森。 贾木白手撑身后,想站起来离开,不承想土质松软,感觉异常,借着月光定睛细看,这是一个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波浪一般,有十几处。贾木白蹭地站起来,脑袋嗡的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乱坟岗。 冷汗直冒,贾木白刚迈步,脚下一滑,墩在地上。这时,四周亮起无数火把,照得乱坟岗如同白昼。贾木白惊慌失措,举目四顾,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带着许多小鬼嗷嗷围拢过来。黑白无常不容分说,拿出绳索套在贾木白的脖子上,像牵牛似的拽着就走,贾木白被勒得喘不过气。 贾木白踉踉跄跄跟着后面,过了一座桥,来到一间屋里,屋内点着蜡烛,光线昏暗。但隐隐约约能看见墙上贴满各种鬼符,中间悬挂着长长的经幡。蓬头、头发颜色各异仅穿兽皮裤衩的小鬼,手握奇形怪状的长棍,肃立两旁。 坏了!坏了!我竟然被带到阎罗殿来了,刚才过了奈何桥,下一步就要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死定了,再也回不了阳间。贾木白连连叫苦。正当彷徨之时,屁股上被重重踹了一脚,身后喝道,跪下!还没等反应过来,俩小鬼举棍就打。贾木白慌忙跪下。 一个小鬼端着一大碗汤,掰开贾木白的嘴,一阵猛灌。那汤腥味太浓,贾木白本能抗拒,可还是咕噜咕噜地喝下肚去,而后瘫在地上。 贾木白,你的阳寿快到了。你阳间干了不少坏事,快快招来,或许还能把你打回阳间。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快说!快说!两旁小鬼一齐吼道,并用长棍杵打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我说。我说。贾木白哆嗦地说,抬头偷看前头,前面十几米处的高台上,长桌案后面坐着一个黑白脸面、头戴长翅官帽、身穿铠甲的判官,正圆睁双眼怒视自己。贾木白不傻,一听说如实交代能打回阳间,便想把自己所干的坏事一股脑儿倒出来。于是低头说,老、老爷,不知从何说起。 看来你干的坏事真不少,那就从最近说起,什么突出,死了三人,本来其中一人还可以救活,那你为何见死不救?那判官厉声问道。 我的妈呀!我在阳间干的坏事,阴间全都知道,啥都瞒不住。贾木白心里嘀咕,额头开始冒汗,担心坏事全说了,阎王恼怒,不会放过自己。眼骨碌一转说,没、没有的事,那是抢救的人不想施救,为此我还狠狠骂了他们一顿。 放你娘的罗圈屁!是你亲自下达的命令,宁要死的不要活的,可有此事?那判官喝道。两旁小鬼又一齐“嗬”起来,拿长棍杵地面。贾木白吓得连忙说,是…是… 为什么?判官咬牙问。 他伤得很厉害,他若不死,五十万元根本治不好他,我得养他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省事,死一个才赔五十万元。贾木白头贴住地面低声说,他感到判官很不高兴,看来自己凶多吉少。 那人叫胡正吧,他本来还有很多年阳寿,可你却把他生生掐断了,我们阴间都不敢做的事,你却胆大妄为,害得我们被阎王臭骂一通。判官怒不可竭,上来踹了贾木白一脚。贾木白仰面倒地,浑身哆嗦。 那你为何不通知他的家人? 他是河北人,离矿几千公里,他家人根本无从知晓。于是……于是就没有通知。贾木白闪烁其辞,欲说还休。 难道地方政府就不晓得? 尸首放在矿车里,用煤炭盖住,一升井就拉走了。拉到几十公里外的山庄,埋在乱坟岗,神不知鬼不觉,没人晓得。贾木白得意地说。 屁话!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判官对贾木白的话深为不满。又问,还干了多少坏事? 还、还有,只怕两天两夜都说不完。贾木白老老实实地交代。 怎么你们阳间当老板的都这副德性? 是、是……我知道的几位老板都差球不多。贾木白心中坦然。 你这个贾木白太可恶了!当面是人,背地里是鬼。不,你连鬼都不如。来人,剖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比煤炭还黑。判官大声命令道。 是……小鬼应道,拿出一个锋利的大铁钩,狠狠砸向贾木白的胸膛……贾木白顿时瘫软在地,休克过去。 都市怪谈之有鬼5 贾木白醒来,天已大亮,发现躺在自己的别墅里。他爬起来,满腹狐疑,感觉昨晚过堂的事就发生在这儿,咋就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他问小丽,昨晚去哪儿了。小丽是他金屋藏娇,养的小情人。小丽揉揉头,嘟囔说,昨天傍晚在后花园赏花时,被人从背后打晕,一直到今天清晨才醒来,现在头还疼呢。 昨晚的事,半梦半醒,历历在目,贾木白心悸不已。他来不及吃早饭,驾驶另一辆车朝矿上疾驰,他预感有事发生。 赶到矿上,矿区内停了十几辆车子,有县法院、公安局、安监局的。贾老板愣在那儿,心想,真是活见鬼了…… 冤魂采访录 深秋,太行山腹地黄崖山下。 阴风习习,浓雾弥漫,香烟缭绕中,突现出一个风流潇洒的年轻人身影,只见年轻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像一阵旋风,快速地向丰都鬼城飞奔。 这个风流潇洒的年轻人就是我。 我要赶紧回到丰都鬼城,向报社领导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我是记者,但我不是人间的记者,是冥国《地府日报记者。说明白一点,就是个当记者的鬼。昨夜子时,阎罗王召集冥国各大新闻媒体“一把手”开了一宿的会,大体意思是,让大家在一周内,查清并超度所有在世时对人类作出过杰出贡献而死后又未能得到合理超生,或者其子女在世上未能得到公平对待的好人。 我的任务,是查清并超度至今仍在刈陵县城隍那里打杂,尚未投胎转世的刈陵县下溪镇南山村“飞虎英雄”乔胜山。 接到采访命令后,我兴奋的手足乱舞,遂化作一道旋风,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向太行山上旋飞而去。 一路上,我满腹都是疑问:当年赫赫有名的修渠功臣、飞虎队队长、飞虎英雄乔胜山,高空作业时从半空摔下来的,当场就牺牲了。死后政府为何没有给他立碑?为什么没有被追认为革命烈士?什么意思?我迫切需要解开这个迷。或许,解开了这道迷,就会清楚乔胜山死去四十六年了,阴魂为何还在城隍爷那里窝着而没有去投胎转生。 在刈陵县的城隍庙三节楼前,一个人正好从鬼门飞奔出来,和我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要寻找的飞虎英雄乔胜山。 “我说老乔,你是急哪门急?走得这么慌张,咋了?” 乔胜山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瞅了我半晌,最后扔出一句让我很失望的话:“年轻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乔胜山的话让我感到好笑,心里想:你不认识我正常,可不能代表我不认识你啊,你老人家生前悬在黄崖山的悬崖峭壁上打钢钎,凿炮眼、装炸药、点炮的照片,都悬挂在我们报社展厅里,我一日看三回,能不认识你? “老乔,你认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当年漳西渠修渠工地上赫赫有名的飞虎队队长、飞虎英雄乔胜山。你后来牺牲了,在作业过程中,系着你身子的绳索突然断了,你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着落下来,就摔死在黄崖山的峭壁之下,头部几乎被撞烂分不出眉眼了。当人们找到你时,你已经仙去。老乔,我正好有事要找你,是这么回事,我是想问一问……” “停,停停。小鬼,你少跟我胡扯,我有急事要办,没时间跟你瞎咧咧。我外出是有时限的,误了事,城隍老爷又该罚我了。对不起,我走了。” “那好老乔,这样吧,我是《地府日报记者,”我亮出记者证让他看了一下说:“我陪你去,或许事情要好办一些。” “不用,”乔胜山灰白的面部骤然变成青黑色,厉声喝道:“你知道我去干啥?多此一举!”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乔胜山便化一阵清风而去。 我愣住了,没想到当年漳西渠工地上那个赫赫有名的飞虎队队长、飞虎英雄乔胜山,竟有这等火爆脾气。望着昂首挺胸一溜烟便没了踪影的乔胜山,心里有些别扭:哼,不让我跟你去我偏要去,我到要看看,你这位在阴阳两界极负名声的飞虎英雄,到底要去干什么? 别看我年轻,其实我的年龄比乔胜山高出许多。我,可是前清王朝一名,一名差点考上举人的落榜举人,算起来,到现在该有一百五、六十多岁了吧?因我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所以看上去是个年轻鬼模样。而你乔胜山,死时五十多不到六十岁,到现在,也不过九十来岁,你敢喊我“小鬼”?不谈这个了,说正事要紧。我得想个办法,对,差点忘了,我可是有道行的鬼噢,何不变身秘密跟踪? 想到此处,我意念一动,大脑中闪过三两句咒语,立刻变成一只美丽的小鸟。我展开翅膀,扑愣愣朝着乔胜山去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优美的景色一一从我眼前掠过。 我看到了,看到了刈陵县西部大山深处有条浊漳河,岸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人工天河,这就是名闻遐迩的漳西渠。我飞掠过美丽的村庄,绿油油的麦苗,葱郁的树林,我看到了人们脸上幸福的笑容,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乔胜山他们的付出,没有漳西渠,今日的下溪镇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漳西渠的修通,滋润了漳河两岸,惠及了下溪镇众生,说它是一条救命渠毫不为过。 我现在是一只凌空飞翔的小鸟,跟着乔胜山的鬼魂在飞。 饶他乔胜山聪明也绝不会想到,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看上去既年轻又帅气的老鬼,《地府日报的鬼记者。当然,他看到的最多也就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身下,是一片深山峽谷,峰峦叠嶂,沟壑纵横,陡崖峭壁。我飞,我在飞,飞过了鬼见愁的“阎王箅”、吓掉魂的“洞角湾”、滑倒松鼠的“琉璃坪”、飞沙走石的“老沙滩”、冻死人的“麻雀底”、羊难上的“黄崖山……我听到乔胜山在前边引亢高歌:”劈开观音涧,斩断五尖山,钻透瓜皮岭,引水入平川。“突然,歌落影显,我从黄崖山的峭壁上,看到了乔胜山当年的身影:乔胜山第一个用麻绳系在腰上,一手拿一爪子,一手拿着钢钎,飞身而下,在半空晃啊晃,荡啊荡的,好气派,帅呆了。来刈陵县之前,我在判官的功劳薄上查寻过,三年多时间,飞虎英雄乔胜山竟吊到悬崖上打钢钎、凿炮眼、点炮、排险达五千多次,用实际行动谱写了一首感动千万人的英雄赞歌。 我以为乔胜山要回老家宅院子的,谁知他却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拨拉开茂密的荒覃,缓缓地走向一座坟墓。 坟墓是老的,快五十年了,已经全被荒草覆盖,间或有一些喇叭花、野菊花在开放。坟头,则是新立起来的一块墓碑,上:飞虎英雄乔胜山之墓。 望着墓碑,乔胜山泪水打湿了双眼,喃喃自语道:”儿啊,小文,你是孝子这我知道,可立碑的事,应该政府出面,你立起来算个啥?这么多年过去了,政府从来没有给我立过碑,光秃秃的,有谁知道,这里面埋葬的,是当年为了修渠而从黄崖山绝壁上摔下来摔死的飞虎英雄乔胜山?儿啊,政府都把咱忘记了,你立此碑又给谁看?“ 乔胜山用手指敲打着墓碑,竟轻轻抽泣起来:”你还干了件没出息的事,几千元的修缮坟墓和立碑款,你拿着发票去找镇里报销,镇里说该水利局管,去找水利局,水利局说该民政管,找民政局,民政局说当年是下溪镇自己修的渠,该镇里管,返回找镇里,镇里说没钱,没办法。一句话就给交待了。我就纳闷了,这么件小事,还真没人管了?难道,我为了修渠而送了这条老命,都忘了?“ 说到此处,乔胜山一抹眼泪,腰一挺,陡然显现出当年飞虎队长的英雄气概:”儿啊,我给你说,你大我一辈子低调,从不炫耀自己。人们说我是飞虎英雄,飞虎我认了,英雄不敢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人们说我为修建漳西渠作出了巨大贡献,而我不这么认为,就觉得我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立碑的钱,你就别和政府去讨了,只当你孝顺我了,成吗?“ 我现在不是鬼,是一只小鸟,就落在墓碑上,乔胜山的言语表情,我都看得清,听得见。 ”老乔,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一急,忘了我已经变成一只小鸟。乔胜山吓了一跳,一看是只小鸟,骂道:”畜生,一只小鸟也成了精,竟然开口说话?“ 哇,不好,误会闹大了。我赶紧变回原形,拱手向他道歉:”老乔,对不起,是我。“ ”是你?你怎么跟来了?胡闹!“乔胜山脸色又一变。 ”因为我想知道你那些近乎秘密的事,我想让你尽早得到解脱,我想让你重返人间享受幸福生活。“ ”对了,“我又补充说:”我刚才听了你的自言自语,还是没弄懂,你明明是修渠功臣飞虎英雄,死后政府怎没给你立碑?“ 乔胜山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睛里充满血泪。两道红色的液体终于从老乔的虎目中流出,不,不是泪水,是血水。 他蓦然仰天大笑,继而又掩面痛哭,涕泪交流,哭声甚为凄惨,似狼嗥,就连我这个有较深道行的鬼记者,都暴起一身鸡皮疙瘩。约莫一分钟后,乔胜山止住哭声,长叹一声道:”唉,你小子,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我就把隐藏在心底的这段冤枉事透漏给你吧。“ ”好。“我一听来劲了,马上掏出笔记本:”你说,我记。“ ”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我们都是鬼,没必要张嘴去说,只要意念一相通,他自管用大脑想,我这里就能接收到清晰的信号: 一九七二年早春的一天,这时漳西渠已经通水二年多了。 早上五点多,乔胜山忽然接到一个通知说,省里一个政府官员带着一个文工团,要来漳西渠慰问演出。期间,计划在黄崖山险峰上穿插一个飞虎英雄穿越峭壁的镜头,点名要乔胜山去表演一下,人家说要录一个视频。谁知,当年曾在悬崖峭壁间如灵猴般穿行了三年作业五千次而没出过任何安全问题的飞虎英雄,这回演戏却演砸了。当乔胜山系好绳索,飞下悬崖,正在做示范动作的时候,突然绳子被锋利的岩石割断,乔胜山翻滚着摔下悬崖…… 事故发生后,一时间,政府难以给乔胜山的牺牲定型。 说是烈士吧?他不是死在修渠过程中,说他不是烈士吧,他又是因公死亡。他的坟墓上,也无法立碑,墓碑上怎么写,说他在作高空表演时牺牲了?如果有人质疑:为啥要让一个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作高空表演?这种表演有什么意义?特别是,这件事上面如果追查下来,县高官、文革主任,还当不当了?于是,县里决定将此事先压下来再说,按现在的行话说就是隐瞒了死亡事故,悄悄把尸体掩埋了,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就这样,一拖再拖,一拖就是四十六年,一直拖到现在,乔胜山的事还是悬而未决。于是,才有了飞虎英雄死后不能立碑,不能追认为革命烈士的怪事。 到了阴曹,城隍老爷同样也犯了难:按此人生前的功德,应该转个好生,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尽享天伦之乐。但是,但是人间县太爷都压着没给定型,这生怎么转?犹豫再三,城隍老爷决定先将乔胜山的鬼魂安顿在城隍庙做个打杂的,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原来如此。 我决定先回报社给社长汇报一下,看他怎么说? 道个别吧,我握了握老乔的手,那手很宽厚,满是老茧:”老乔,我知道了,你要保重。我相信,你的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结论。“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记者。既然没话说,那只有拜拜了。 我化为一阵清风,向《地府日报社旋去。 裂魂 一 乐至自寇准开天池以来,七芯藕粉便成了御品,名声在外。相传,名相寇准初到乐至时,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某夜,大人忧劳疲乏伏案而眠,恍惚间,有一鹤顶白发翁引游,大人逡巡而行。途中,所至之处,路皆明。行约十里,但见一池,约百亩,碧波捧月,莲排七星。 夹岸而行,清风徐徐。大人正欢喜,突见一黑物穿梭于莲丛间,大如股,长数米,倏而明,倏而暗。大人不知何谓,愕然相向,翁曰:“此乃黑龙,其聚全县之水于此,故旱矣!”大人欲言,见其伸手入池,手长数丈,惊愕间,已摘莲回,递与寇准,说“城关镇,王小虎。”,而后一阵烟雾,不知所踪。比回首,但见黑龙扑面而来,大人大叫,门童忙叫醒大人。 寇准醒来,见案上有一莲,细观良久,天下莲花多为九十芯,而此独生七芯,何意?谐齐心耶!思此,鸡已破晓。大人顾不得洗漱,拂衣出了衙门,径直而去。 曲径通幽,果见一池,与梦中略同,藕叶层层,莲花点点,绿水不见底,微风拂过,皱起千层浪,绿草环绕,怪石奇树间夹其中。大人不禁感叹:“真乃上天所赐,天池也!” 采莲一看,果七芯,遂集全县之力引水抗旱。说来也怪,渠低则水低,渠再低,则水亦再低,终不出水。却见池心有黑带环绕,径约丈余,泳水成圈,圈心一口,水从口入,而后不知所踪。大人方才忆起王小虎来。 二 王小虎,城关镇人氏,年十,高五尺。相传其母怀孕之时,七月不现,月斗大,九月不生,十月又缩,十一不现,十二陡降。产子时,似见老虎临门,故名之小虎。小虎出生时,初如鹅蛋大,见风而长,遽尔高二尺半,左拿金针,右握银针,长三寸四分,牙牙欲语。其父甚忧,不知其意,恐伤其身,故收而埋于神龛下。 小虎之怪事,一时散开,村民涌见,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自其父收针后,小虎整日奄奄欲睡,数年不曾长大。然深睡后,眉心下沉,鼻耳扇动,鼾声如雷,似有紫气自口出,汇集成球,环绕其身,年龄增大越发明显。五岁后,紫气渐离,聚成球,在屋里乱蹿,其父惶恐不安,寻医问药终无果。后遇道士,说明来由,道士言:“嗜睡,走气,散魄也!当以墨斗线定其魂,魂定则神聚,人可生矣。”照做,果不再有紫气出,但嗜睡如故。一月后,脸红润,手足发热,又有紫气出,先聚为球,后伸展手足,化为人形,屋里屋外,进进出出。其父又请道士看,道士曰:“妖气也,定祸害一方,不如弃之。”王母老泪纵横,贴身之肉,岂能割舍,终不忍离。 又三年,小虎依然如故,不长不动,王父想起道士所言,含泪欲弃。此时,门外有人径直而入,须发如霜,鹤顶,白衣。先施一礼,后曰:“不可,不可。”问:“为何?”老翁曰:“先有魂后有体,无体魂不依,无魂体不存。三魂七魄方可生,凡人魂体相依,魂之所谓,体之所以;而圣人高士,体之所不及,魂之所为掩。此子奇人也,如斯,乃缺魂也。” 王父上前求解,老翁曰:“汝取二针者,乃一魂一魄也,魂魄归位,人自愈矣!”王父取针出,老翁点穴而入,然孩子沉睡如故。王父欲言,老翁曰:“醒后如常人矣!如遇七芯莲,大定矣!” 翌日,小虎醒来,果与常人无异。 三 且说寇准忆起老翁所言,直至城关镇,一打听,果有王小虎其人,但见其貌不扬,心若沉石凉透了底,但又想起老翁所言,料必有大才,遂道明来意,委以曲求。王家上下,一头露水,不便置否。大人亟请再三,方应。 说来也怪,小虎至,渠通水溢。然池心黑圈旋转加快,少时,满池之水运转开来。众人疑惑时,一黑物腾空而起,鹿角,红眼,麒麟须,四爪,分明一黑龙也。池水也随之腾起十数丈,又铺天盖地而下,躲闪不及者被卷入池,王母其一。小虎欲救,黑龙又如巨石从天而降,王母被卷入池底,不知所踪。待到水静时,所亡者,已有二十余人。小虎欲下池寻母,众人劝阻道:“恶龙凶残,定有去无回,当从长计议。”小虎悲极而昏厥。 寇准作好善后事宜,来王家吊丧。小虎三日未醒,但见其眉心下沉,鼻耳扇动,似有紫气环绕。便问其故,王父便将小虎之事全盘托出。王父又道:“其病愈后,虽异常伶俐,然道士之言,如石压胸,怕辱及门楣,不敢放纵。又有鹤顶老人言:如遇七芯莲则大定。亦不知其意,今母亡,儿又病如初,不知将何为。”大人亦将老翁托梦之事告之,两人一合计,度小虎之病定与七芯莲有关,便一同来到天池。 经黑龙折腾,叶碎花零,无有完者,唯池心剩一,盆大,仿佛有光出,二人欲够而不着。归途中,大人突忆老翁托梦之时,曾留一莲,遂去取。 莲果在,然已枯干,熬水与小虎服下。少时,小虎醒来,王父大喜,然小虎执意欲报母仇。王父疼之曰:“恶龙凶残,儿岂是对手?”小虎道:“儿恍惚之时有遇一老翁,岁前似曾相识,今又授武艺三日,定能为民除害。吾虽小男人,亦为大丈夫,岂以一己之安危而置母仇不报,置苍生不顾?”王父一听,有神仙相助,不再劝阻,叮嘱小心,如是再三。 裂魂2 四 寇准找谭铁匠连夜为小虎打造双股剑,并调集全部衙役弓箭准备。 小虎欲擒黑龙,一下传遍四乡里,人潮涌来,乌云聚集。但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来到天池,池面如镜,残花败叶不知所踪,唯余大莲于池心,与红日对光。众衙役就绪,小虎上前叫阵,然池中毫无反应,寇准便让人放水。果池水如醒,有声音自漩涡处来,如洪钟,云:“何方小子?扰眠!”小虎骂道:“你这厮祸害一方,草菅人命,快来受死!” 漩涡处黑烟出,水四溅,比视时,黑龙已腾空,长十丈,四爪踏云,目如灯,牙尺长,吞云吐雾。黑龙睨视道:“竖子,寻死么?汝等偷水,反诬我伤人,岂有此理!” 小虎道:“引水救旱,天经地义,人为天下人,水为天下水,何以为私也?” 黑龙道:“本无池,一泉耳,通东海,自陈老道开泉为池后,吾从泉洞来,身长,不可复返,然泉供给有度,不可曾焉,故聚水于此,岂不为私?” 小虎骂道:“家师开泉为池,乃镇旱也。汝霸为己有,还聚全县之水,以至于民怨沸腾,不思悔改,又草菅人命,还强词夺理,还我母性命来。” 黑龙绕池一圈,笑曰:“凭尔等,笑话。” 小虎欲依计行事,激黑龙入围,再令衙役射之,便剑指黑龙道:“区区小虫,何足惧哉!” 黑龙果中计,怒而扑下,众衙役开弓,然箭抵龙鳞,碎成数段,小虎忙挥剑以击,龙侧身,遂以剑劈其尾,剑折两段。头却绕其后,比回首,已近其面,目如碗,须如带,齿似剑,口张五尺,舌翘其间,小虎遂以剑射之,龙咬,剑断数节。小虎忙后倾,闪过龙头。 黑龙起,踏云上,笑:“哈哈哈,雕虫小技!”话间,身长十倍有余,目若盆大,角如枯树,身似城墙。张口,水若悬河,瀑布喷涌而下,众人纷纷溃逃。黑龙猛抬头,水又倒流而上,小虎被卷其中,吸上半空,欲入嘴时,一跃,抱龙须,须一甩,小虎便从半天云上重重摔下,坠入天池。 五 小虎坠下,恰中池心之莲,与莲同没池底。被重摔,小虎五脏受损,血吐于莲上。怪哉!七芯莲沾血后,越来越小,后成一丸,豆大,被小虎吞下。 再说黑龙被扰后,欲水淹乐至。正欲吸水,见池心有人出,立于池面,高十丈有余,王小虎也。黑龙以水喷之,小虎一侧身,顺势去抓龙尾,黑龙一摆头,身子撞来,小虎躲闪不及倒地上,黑龙又猛虎下山,小虎翻身一脚踢角上。黑龙忙退回空中,左右摆头,大吟一声,四爪向外伸,身子遽长十倍,绵延数里。小虎惊讶之时,一个巨爪扑面而来。小虎一侧身,泥被刮掉丈余深。龙又摆尾,如飓风,飞沙走石,无数人儿飞上了天,而后纷纷落下,或跌于小虎脚旁,摔得七窍流血。小虎气极,双手握拳,捶胸,掐住左右太阳穴,大吼一声,缓缓外移,只见金银两针徐徐而出,光一闪,化为二剑。再大呼一声,眉心下沉,鼻耳扇动,紫气环绕;又大呼一声,猛仰头,遽长十倍高。 此刻,天若泼墨重彩画,色色分明;又若闪电割夜,纸碎画裂。龙爪至处,飞沙走石;剑气至处,石裂山崩。倏而风,倏而雨,倏而明,倏而暗。雷声阵阵,星光点点。 真是:十面埋伏将军令,大珠小珠落玉盘。琴到深处无处弹,唯有指间一弦断。一纸距裂,百光而明;一弦遽断,众音而止。 待到风歇雨止,云开日现,已不见小虎踪影,唯黑龙瘫于地,尸绵延数里,金剑插其首,立于城南大婆娑山顶,银剑插其尾,立于城北蛇形坡。 是夜,异常黑暗,狂风怒吼,一夜滂沱。翌日,阳光明媚,出寻。二剑犹在,却不见黑龙尸体。或曰不死而亡;或曰化为土。 此后,乐至风调雨顺,快乐之至,人才辈出。数年后,至道光,两剑羽化成塔,南北相望,今犹在。 忠犬效主 方昭文生长于大富之家,家住方家镇,是远近闻名的富户。 他爹方富贵精明能干,白手起家,积累了万贯家财,妻妾成群,田产房屋无数,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娇纵宠溺之下,方昭文只学会了吃喝嫖赌抽。一天,方富贵忽然中风瘫痪,大权旁落。 方昭文被狐朋狗友骗去合伙做生意,落入圈套,赔了个精光。方富贵闻讯病重,几天后就一命呜呼。 方昭文仍然自作聪明,轻信酒肉朋友,又被骗去抵押房屋,妄想东山再起。岂料又落圈套,最后赔得一文不名,被人夺了田产房屋,轰出家门。 方昭文走在街头,不名一文,却发现他家的老狗尾随而行。他正气恼,捡起砖头砸向老狗,老狗哀嚎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方昭文饥肠辘辘,将身上仅有的衣服当了,买了一身穷人不要的旧衣服穿上,走进镇上饭馆,大吃一顿。 方昭文摸着圆溜溜的肚子,打着饱隔,心满意足的迈步出来,却发现老狗又远远跟了上来。他走走停停,老狗也走走停停,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夜晚,方昭文来到城隍庙栖身。老狗在门口犹豫一阵,见方昭文躺倒干草之上,才偷偷溜进庙门。 方昭文眼睛半睁半闭,见老狗进来,不再驱逐,老狗胆子渐大,一会儿挪近一点,方昭文正觉得寒冷,也不阻止。 最后,老狗竟然卧在方昭文的身边。一人一狗,相拥而眠,倒也不算太冷。 次日醒来,方昭文又觉饥饿,寻个破碗出门讨饭,皆是残羹冷炙,没有胃口,摔碎破碗,回到庙里歪躺干草之上。 老狗卧在地上,瞪着两只无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方昭文。他心中一动,忽然发现,眼前的狗,其实就是一块可以充饥的狗肉。 想到此处,他嘿嘿笑了,缓缓起身,眼睛扫视庙内,看见一个棍子,装模作样的去拿,扭身要打狗时,老狗却早已溜之大吉。 方昭文气急败坏的扔下棍子,听着肚子咕咕直叫,气得躺倒又睡。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 只见月明如昼,月光洒进庙门。他仍觉饥饿,接着又睡,直到月上中天,方昭文才睁开眼睛。 老狗不在,想吃狗肉之意落空。他揉着扁平的肚子,望着庙门独自发呆。忽然,一道低矮的黑影出现在庙门口。 只见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出碧绿的幽光。方昭文心中一惊,看出那是一只饥饿的老狼。 他吓得浑身颤抖,连忙伸手去抓木棍,不料老狼飞身蹿来,猛扑而上,将方昭文扑倒在地。 方昭文惊悚的汗毛倒竖,口中惊声尖叫,手臂胡乱挥动,和老狼撕缠在一起,滚作一团。 危急关头,忽然听到一阵狗叫,老狼动作一滞。只见老狗飞扑而上,一口咬向老狼,两者缠斗一起。 方昭文从狼嘴下逃生,惊魂未定,但觉脸上一热,用手一摸,满手是血,吓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方昭文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老狗正在舔他的手。他睁开双眼时,只见身边躺着一只死狼,另有一只死兔子,老狗用嘴叼了兔子给他。 方昭文饿极,连忙生火烤兔,大吃一顿,将狗抱在怀中,放声大哭一场。 哭罢,擦干眼泪,微笑看着忠犬。老狗却咬住他的裤脚,向庙外拉扯。 此时,庙外月色如水,方昭文一路随着老狗而跑,竟然来到方家老宅之外。老狗由狗洞钻入,方昭文紧随潜入。 老狗带着他悄然来到墙内花园一角,在一棵老树下乱刨。方昭文见状,知道地下有物,连忙同刨。 所幸土地松软,很快露出一个坛子,揭盖一看,竟是一坛金元宝。方昭文料想,这必定是父亲所埋,怎奈父亲死的匆忙,没来得及告知自己。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酸,抹了一下眼泪,连忙将元宝取出,塞入怀中,原样埋好土地,一人一狗又原路返回。 次日,方昭文重新置买田产房屋,再次重振家业。不久,又成一方富户,却是改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对待家犬也视作家人一般。 民国鬼事三则 讲几个民国时期的鬼怪奇谈。 那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各地鬼怪借机横行,肆虐人间。 有些世外高人于心不忍,于是选择返俗云游,驱邪济世。 1.婴鬼 湖北有妇女张氏,怀孕四年而不生。肚子一直停留在怀孕五月后的样子。并且腹部不定时绞痛,严重时,甚至大口吐血,血色发黑。 久而久之,气虚体弱,长年卧在床。 但最令人惶恐的是她饭量不减,不亚于健硕农夫的胃口。 村中流言,张氏定是生活不检点,遭致报应。肚里怀着某种恐怖的脏东西,要除掉才行。 可无论乡野赤脚医生,还是城镇大夫,诊断都显示张氏肚子肯定是个婴儿,并且生命体征良好。她应该患了某种怪病。 但哪怕丈夫磕头磕出血痂,妻子张氏的怪病无人能治。 彼此相爱的夫妻俩只能相拥垂泪。 直到听闻德高望重的李道长云游至此,丈夫连夜登门拜访。半带绝望半带哭泣的跪求道长相助。 道长心知蹊跷。 一见孕妇,道长便感到一股强烈的邪魔之气从孕妇的肚子溢出。他取出开眼符文,烧成灰烬撒入沸水,然后抹上双目,这才把孕妇肚里看个真切。 “不好,”道长说:“她这是被婴鬼附身!” 丈夫心中一紧,但仍毕恭毕敬的听着。 “这种鬼怪以婴幼儿精血为食,不会伤其性命。等到一定修为,便直接寄生于孕妇身上。婴儿每长一分,它便吸食一分。” “这,这怎么办……请问道长,如何去除这害人妖物?” 道长长叹:“除去此鬼不难,贫道只需用浸过雄黄酒的桃木剑刺入她胎中引爆煞气即可,但母子性命难保。” 丈夫下跪磕头:“求道长救母子一命,我甘愿做牛做马!” “办法倒有,你妻子被寄生四年,体内寒气极盛。只要把这寒气一除,婴鬼忍受不了,便会急于脱逃,那时就可以抓住它且保你妻儿无事。只不过……” 道长顿了顿。 丈夫心急:“道长请说。” “这祛寒的方法有些残忍。要用蒸笼蒸烤才行,所以,要赌一赌你妻子的天命,” 驱魔当天,丈夫小心翼翼把妻子抱入已准备好的大型蒸笼中,盖上蒸盖。道长在笼子四周贴上符文。 他神色庄凝:“点火!” 不一会儿,蒸笼开始冒气。 笼中毫无动静。 “加火。” 丈夫擦了一把汗,往灶里抹了几把干柴。 笼中慢慢传来孕妇低语:“热,好热!救命,救命!” 道长不为所动,吩咐:加火! 笼上热气骤多。妇女求救变成急促哀嚎。 “道长,她会被活活蒸死的。” 道长仍不为所动。 顷刻,妇女哀嚎突然消失,只剩下蒸笼大动,似乎猛兽乱踹。 烧火的丈夫爱妻心切,不顾道长嘱咐,挑起来直接掀开蒸笼。 眼看符文被撕,道长心中一个趔趄,大感不妙。 果然,一段长长的黑气从孕妇口眼钻出,汇聚屋顶,尖牙利爪,形成一个狰狞厉鬼的模样。他一掌把夫妻二人,连带蒸笼拍翻,随后直冲门窗而去。 李道长大叹:这也是贫道的劫数! 他抽出桃木剑,在左臂飞速刻下血符文,随后刺开手掌,抬手指向婴鬼飞去的方向,嘴里一直叨念着咒语。 只见手掌破口大开,那股黑气被强行吸入左臂。 待最后一丝黑气灌入,道长一剑切下整个左臂,吐一口雄黄酒,用符文把婴鬼死死封在臂中。 手臂一阵抖动过后,发肿变黑,再无动静。 半晌,瘫倒地上的夫妻二人醒来。 道长对俩人告知原委后,拿起手臂嘱咐:这婴鬼数年修炼的精华尚在。你们把这条手臂烧成灰,再熬成汤,喂孕妇饮下,便可保住胎儿性命。 夫妻二人无以为报,跪在地上叩首良久。 三月后,孕妇顺利产下孩子。 唤名“臂儿”。 2.尸疫 民国27年,侵华日军南下进犯湖北。在大别山附近与中国守军爆发几次会战。 虽都以日军胜利告终,但打扫战场时,他们发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总会有一些中国军人的尸体转化成活尸。他们要么在战场游荡,要么伏在死尸当中,冷不防扑向打理战场的日本士兵。 一场活死人的恐惧在部队中蔓延开来。日军人人自危,流言惶惶。 像“侵华罪行触犯了东方天神,天谴已至”或“日军杀人太多,阴曹地府已满”之类的流言甚至传到了华中军区司令官畑俊六的耳里。 他连夜致信裕仁天皇,请求支援。 在天皇指派下,东京阴阳师协会几乎精锐尽出,赴援华中日军。 可无论阴阳师们怎么魔检,这些活尸都没有施法的痕迹。他们惊悚的发现,这种转化就像尸体得了病一样,仅在尸体聚集的战场传播,且只攻击活人。 这种瘟疫的一样的被称之为“尸疫”。 解铃还须系铃人,日军在占领区张贴告示,若有解答此现象的人许以重金美女。 重赏之下,必有觊觎富贵之辈。 三日未过,一清末秀才前来揭榜。 他说:湖北此地是先秦时代楚国故土,埋藏着数千年前楚国第一邪物——驱魔镜。此镜饮人血、通阴阳,可镇亡魂、锁邪灵。秦破楚之际,驱魔镜的守卫者不忍落入秦国之手,便把此镜封印,深埋地下。如今战火再起,生灵涂炭。楚地鲜血满地,冤魂四起。故此镜魔力大涨,有愈冲出封印之势。当今那些尸体复生,不过是魔镜法力显灵,阻了亡者灵魂归去而已。 阴阳师会长安倍道风大喜过望,他记得日本古籍记载,这镜子乃是中国阴阳学传奇圣物,不过随着中国阴阳派一同失传千年。 想不到如今重现人间。 他急切的询问:你可知道埋藏地点在哪? 知道,就在不远的武汉三镇。并且我也知道镇中埋藏地点。 安倍道风大喜过望:好,好!找到镜子,许诺重金加倍奖赏。 另外,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自称秀才的人弯腰作揖: 在下张成道,小名唤作“臂儿”‘。 同年10月,国军四十余万战士血祭长江。 武汉沦陷。 3.夜半灵车 民国二十四年,黄冈城中来了一位看相先生。 此人宣称,他可以摸额头算天命。普通平民,只需交五分钱即可。若有天命之人,他不但不收费,还会赠予山味珍馐。 消息一出。看热闹也好,算相也罢,算卦摊前人满为患。 每当摊前传来先生的话:好,好!分,分! 人群爆发一阵掌声和欢呼,有好奇,不屑,当然也有猜疑,嫉妒。可当看着天命之人乐呵呵的抱着象鼻、鹿筋、驼峰、燕窝、竹荪从眼前走过。无人不满生嫉妒,口水直咽。 当然,少不了大多数都是“三分,走罢,走罢”的话语。有人一笑了之,也有一脸恼怒,碎言一句:不过江湖骗子。但无可奈何。悻悻而去。 即便赖账不给钱,先生也不追究。 时任黄冈督军易凯独子听闻此事,便约上一群狐朋狗友去凑热闹。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若说自己是天命之人,一切亦可。若不是,便以骗子为名毒打一顿,索要所有山珍即可。 易少仗着军方背景,坊间一直流传他***女,杀人取乐的恶闻。众人颇为担心,但又好奇此等异人是如何处理。 当天,集市聚集了半个黄冈城的人。 结果先生面不改色说:一分,一分。走罢,走罢! 集市全场哄笑。 要知道看相三日以来,城东打铁的张傻子都有两分。 易少勃然大怒,对着看相先生的脸,直接抽了一马鞭。 这一鞭子下去,抽呆了所有人。 先生的脸从左眉斜下到嘴角开了一道缝,脸皮往外翻,没有肉,没有血,像纸糊的假人一样,空一副皮囊。 普通百姓哪见过这般模样,吓得作鸟兽散,纷纷逃离集市。 亏得易少杀人饮血练就一副铁胆,他喝住几名正欲逃离的死党:这势必是哪路妖人做的人偶把戏。光天害人!你们和我拆了他,算是替天行道。这钱财美味,当做老天的奖励! 在他呵斥下,几人一拥而上,开始徒手撕扯人偶。 人偶也不反抗,嘴里重复着几句:一分,一分!走罢,走罢! 易少恼羞成怒,掏出手枪,正欲把人偶打个稀烂。只见人偶脸色一变,嘴露獠牙,血口大张:该死,该死! 话音未落,双臂长如巨蟒,卷起几人遁地而去。 督军易凯听闻爱子被妖魔卷走,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在摊铺前掘地数丈,但未见任何人影。 只得张贴告示,重金向高人求救。 翌日夜过三更,黄冈城内,四下死寂。 只有打更人丁墨一人巡游。 深夜无人,但他路过集市时却听见几分声响。寻去,发现集市中央停了一辆极为诡异的马车。 车没有轮子,悬在空中,全身泛着幽幽冥火。 而车前默默排着一队人。他们面色茫然,表情呆滞。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往车上走。每去一人,车前就传来声音:好,好!分,分! 丁墨垫脚向车前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接吓傻了丁墨。 易少等人赤身裸体趴在车前。他们面色狰狞惊恐,似乎被什么异物吓到。他们的双眼已被镂空,脖子栓着马圈。身上全是胳膊粗外翻的疤痕,浑身通红,像被扒了皮的老鼠一样。 等到最后一人上车。马夫扬起鞭子,抽打在易少身上:“一分,一分!走罢,走罢! 易少等人匍匐拉着马车,向城西渐渐消隐而去。 回过神来的丁墨直奔督军府,向易凯报告。 易凯连忙派兵沿城西查看。果然,在据黄冈城以西二十里处,发现这几十具人的尸体。其余数十人均被吸干精血而亡,而易少等人则被剥皮开肚,生生虐死。 见此惨状的易凯吓得一头倒在地上,落下重病。两日过后,不治身亡。 志怪故事:九命猫 这是一个座落在山坳里的小山村,村子里有二十几户的人家,彼此之间相处也算是融洽,却也难免有不招人喜欢的人,那就得算是钟富了,这钟富已经三十多岁了,一直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父母也早早就过世了,去世的时候都才不会五十多岁的年纪,村里有的人就在背后议论,说是肯定是被不孝的钟富给气死的。 父母去世以后,没有人管着的钟富更加是肆无忌惮起来,不光是好吃懒做了,还不时的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是真真的偷鸡摸狗,因为没了进项,他在嘴馋的时候看到路边走着的鸡呀狗呀的就会打死了拖回家里,饱一饱自己的口福,就这样时间久了,村子里的人就起了疑心,左不过村子就那些人,大家还算是了解,能干出这非人的事的也就只有钟富了,但谁也没抓过他的现行,所以只好把家里的鸡狗都关起来,免得在遭毒手。看着家家都看得死死的,这钟富可有点坐不住了,很多天都没吃过肉了,这时他却看到不知道谁家的猫跳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他可不管那么多,三下二下的就把猫抓住,成了他的晚餐,当猫主人看到丢在村外河边的猫皮的时候,忍不住的骂道: “连猫也吃,它有九条命,早晚会有一命来报应你的。” 就在人们都以为钟富也就这样混混一生的时候,却出了一件让人出乎意料的事,那天钟富去几十里外的镇子的大集上闲逛,其实也就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回来,结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却领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六七小女孩,说是自己捡的老婆孩子。村子人以为他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结果背后问那女人,那女人好像智力上有点问题,只是模糊的说: “他说会对我和花花好,我就跟他回家过日子。” 事后才从镇上的人那知道,这母女两不知道是从哪流浪到这里的,一直靠着好心人给点吃食过活,村民们想如果钟富真能就此好好过日子,那也算是积德了,这花花母女来的时候身无长物,只是小姑娘花花怀里总抱着一只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看得出小姑娘对它很是爱护,在镇上乞讨时,也有人看见,就算要到了吃食,花花宁可自己不吃,也要先给那小白猫吃上一口。 钟富把花花母女领回家后,也是过了几天踏实的日子,花花妈虽然智力有点欠缺,但却是勤快,屋里屋外的都是她一忙着,还种了不少的菜,有时候卖些还能换点钱,就这样三口过着紧吧吧的日子,一晃半年的时间过去了,钟富早就过了刚有老婆的新鲜劲,开始对花花母女指手划脚的,嫌弃每天的粗茶淡饭,没有一点油水,可他心里也明白,家里哪有闲钱去买肉呢,但这馋虫一旦勾起来就在也压不下去了。突然花花在院子里逗着白猫让他眼前一亮,虽然人吃的不怎么样,但这半年这白猫倒像是胖了不少呢,这不就是现成的肉吗。但要是花花在身边肯定是下不了手的,于是就假意说晚饭想吃红薯了,让花花妈带着花花去地里挖些回来,花花妈见他不发脾气了,自然很高兴的带着花花去了。 可过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花花屋里屋外的哪也找不到自己的白猫了,急得要哭,这里钟富却端着一碗肉出来: “哭啥,那猫我给炖了,白吃白喝了大半年了也应该作点贡献了,别说爹不疼你们娘俩,过来一块吃吧。” 可花花母女谁也没有吃那肉,花花在墙边找到了一些猫的毛,小心的给捧到树下埋了起来,因为心里难过,花花早早的就回屋里睡了,梦里还梦到了那死去的白猫,花花很是开心,那白猫开口道: “你一直对我好,我现在要走了,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就希望你有九条命,做个猫仙,那样你就不会让人给杀死了。”花花在梦里这样回答。那白猫听了回答似乎一楞,然后就消失了。 转眼又是夏天,雨水多了起来,因为村里的房子大多是依山而建的,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做好加固,以免出什么意外,可钟富却不以为然,更不会费力的去修屋子,这天晚上,花花睡下的时候梦到一个穿白衣的仙子,那仙子轻唤她,花花问她是谁,那仙子一变竟是自己的小白猫,那小白猫道:“小主人多谢你让我放下了心中怨念,成了正果,现下我来告诉你,你快点离开这个屋子,一定要快点离开,切记!”说完就又消失不见了。 花花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出去,她忙的叫起了身边的妈妈,又去叫钟富,可钟富睡得正香,没好气的训斥了花花又自行睡去,看实在是叫不起他,花花就拉着妈妈跑了出屋子,花花妈一脸茫然的看着花花,可就在这里,屋后的一块早已经松动的巨石直下的砸中了钟富那已经破败的房子,整个房子就这样塌了。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附近的村民,等在那堆土石中找到钟富的时候,钟富早已经死去了。 那之后花花母女两人就离开了村子不知去向,有人说在别的地方见过她们,那个小女孩儿边上总会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跟随着。 义鬼 有一个渔民,长年只打一些小鱼虾,因此收入少,家里很穷。 一天晚上,渔民来到溪边,一看鱼群早已向上流游去,只好躺在沙滩上睡一会儿,等下半夜再落网。 渔民睡得正甜,突然,有人把他摇醒,他睁眼一看,身旁站着一个中年人。渔民问:“什么事?”中年人说:“你的胆子大吗?”“说胆子,我可大了。天天三更半唉出来捕鱼,就是遇到鬼群,我也敢挤过去。” “既然胆大,我就直说了。我是青龙潭水鬼,看你穷得可怜,想帮你的忙。” 渔民有点不信地问:“你能帮我什么佗?”“这样吧,你在这儿张网等着,我去把青龙潭的大鱼赶来,保管你捕到一大筐。”中年入说完,就回到青龙潭,一晃不见了。 不一会儿,果然一群大鱼游来了。渔民手忙脚乱地捕了一阵,转眼间,就是一大筐。天光时,他上街卖鱼,得了不少钱。渔民眉开眼笑地回家,把钱“哗啦”一声放在桌上,又把昨夜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妻子。看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妻子当然也十分高兴。渔民说:“古语说,‘黄河自有澄清日,人生岂无得运时’。看来,咱们是得运了。” 从此,渔民夜夜都捕到一大筐鱼,家中渐渐有了剩余,夫妇俩对水鬼感激不荆一天晚上,捕完鱼,渔民特地对水鬼说:“你看得起我这个穷人,夭天帮助我,恩重如山,情胜骨肉,不如结为兄弟,你看如何?”水鬼想了想说:“你不伯阴阳之异,我能有不允之理?”说完,各报年岁,渔民是兄,水鬼是弟。从此以后,一直以兄弟相称。 几个月过去了,这天晚上,渔民又来到溪边。一抬头,义弟已先到了。渔民见他神色不对,就间:“义弟,今晚因什么事优容苦脸呢?”水鬼长叹一声说:“义兄,咱们分手的时候到了,阴府命我明日午时出苦,我正为此伤心。”渔民闻言,先是悲伤,接着又转悲为喜地说:“祝贺你能得出苦,免受水淹之苦,这是好事。我夫妇永远不忘你的恩德。”这时,天也光了,他俩珍重道别。 渔民匆匆回家,把情形告诉妻子。他妻子心地善良,也为义弟能出苦而高兴。早饭后,渔民飞快奔向青龙潭,想亲眼看看义弟是怎样出苦的。 很快,午时到了。可是溪边并无他人。渔民想:“这里无入,义弟要如何出苦呢?”又一想:也许,出苦的替死鬼莫非就是我吧?如果真的如此,我也心甘情愿。义弟恩重如山,我能为他而死,这是知恩报恩,死也含笑且正想间,突见对岸来了一妇人,怀抱婴孩,边哭边跑,来到溪边,放下婴儿,纵身一跳,沉入水里。渔民想去救也来不及,不觉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出苦是应在这妇人身上!”可是,只一瞬间,水中的妇人又浮上水面。接着,对岸来了一大群人,把妇人救起。渔民见此情景,心中也生疑惑。 当天晚上,渔民来到溪边,看水鬼又来了,就上前问:“义弟,今日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出苦呢?”水鬼应:“义兄,你看见溪边的婴孩吗?我要是把那个妇人弄死,丢下的婴孩能活吗?我不忍一下害死两条命,所以,宁可再熬三年苦。”渔民听了水鬼的话,敬佩地说:“你真是个难得的义鬼。” 渔民回家后,把事情告诉了妻子,他妻子也赞叹:“鬼尚如此重义,世上的人若不重义,能不羞死?” 新聊斋:狐狸精也撕逼 1 遇狐 刘赤水快走到悦来客栈门口时,突然想起家中烛火忘了熄,心里叫一声,不妙,这风再大点,怕是要走水。因此又缩回脚,立刻朝家赶。 将将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呻吟,还夹着浪声浪语:“胡郎,嗯,再抱紧点。”一个少年吃吃笑道:“白仙,这枕席虽美,可不是咱狐狸洞的。那姓刘的回来,怕是不得干休。” 刘赤水听到这,心里纳闷,听这意思,这俩人还不是头一回在我床上干事了。晦气!他一脚踹开门,大喝道:“姓刘的在此!” 床上正紧抱成一团的少年和女郎慌里慌张揣起衣裳就跑。月光洒洒,烛光摇曳,刘赤水隐约见那白仙身材窈窕,皮肤白嫩;那胡郎身长玉立,姿容不俗。 难道他们真是狐仙?刘赤水看着床上没来得及带走的亵衣,一阵恍惚。 亵衣又轻又美,拿在手上像什么都没有一样,衣裳上有个小针线包,绣着一只美丽的小狐狸,眼珠子黑溜溜的活灵活现。 刘赤水是南阳人,从小聪明伶俐,家里也过得丰裕。父母过世以后,他一个人住在这大宅子里,吃必精美,用必细致,是一个讲究人儿。 可他再讲究,也不知道这亵衣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2 小撕情郎 亵衣这事怎么处理,刘赤水还没想好。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正在灯下看。 院子里突然喧哗,不大一会儿,两个丫环竟抬着一床被子进来了。两人将被子放到榻上,一个丫环笑嘻嘻地走近刘赤水,道:“我家姓皮,我们大小姐叫白仙,二小姐叫黑仙,三小姐叫凤仙。我们三个小姐,就属三小姐最美。你若把白仙小姐落下的亵衣还给我们,凤仙小姐就给你了。” 刘赤水呆了一呆,还有这说法? 他走近床一看,果然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睡在被子里。那少女一头乌压压的黑发,双眼紧闭,酒香在唇齿间飘荡。刘赤水心痒难搔,将亵衣扔给丫环道:“拿走拿走。” 人一走,凤仙好像有了知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刘赤水看她星眼香腮,一伸手就抱着了她。那姑娘想挣扎,却全身瘫软,只恨恨骂道:“白仙你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再端详了一会儿刘赤水,突地就不再挣扎,只趴在刘赤水腿上,软绵绵道:“不错,是个风流倜傥的读人,一夜风流便一夜风流吧。” 酒香飘荡,体香阵阵,刘赤水哪里管她是人是狐,只抱着滚成一团。 第二天从床上醒来,刘赤水突地有点害怕,自己睡的到底是人是鬼?她会善罢甘休吗?会纠缠不休吗? 他望着凤仙,说不出话。凤仙望望他道:“早。” 刘赤水道:“你你你你……” 凤仙慢条斯理穿上亵衣,穿好衣服,回头拍了拍刘赤水的脸道:“呆子,想说什么呢?你你你你?我当然是狐狸啊。” 刘赤水问她:“你你你……还来吗?” 凤仙嫣然一笑,笑容比外头的朝阳还要耀眼,说:“不来了。” 刘赤水看她打开门,临走时又回头道,“昨儿晚上你不错。” 刘赤水把被子拉了拉,怎么感觉好像,这个这个这个自己被嫖了? 3 撕姐妹 人总是奇怪的东西。 刘赤水自从父母过世,吃喝嫖赌样样来,经历过的女子也有不少,却没一个能如凤仙这样让他食髓知味。只要一想起凤仙的醉态,他就禁不住春心荡漾。有心去找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7日之后的一个晌午,刘赤水正坐在庭院里吃饭,对面突地多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他惊喜交加,可不正是凤仙吗? 凤仙拿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对他道:“这东西同女子的亵衣一样,都是不轻易示人的。你拿出去宣扬宣扬。” 刘赤水看那绣花鞋,面上真绣有三寸金莲,在水面荡漾,跟活的一样,神奇至极。凤仙对他道:“这是我大姐白仙的东西,不治治她,她再拿我开玩笑可不好了。” 刘赤水想起她醉中媚态,立时道:“我一定帮你,让你大姐知难而退。” 第二日,他将一帮狐朋狗友约来,说要开一个“赏鉴会”。 一帮男子一看,桌上一双精巧的绣花鞋,一旦靠近,那鞋面上的金莲便在水中荡漾,好似招揽客人一般,立时便炸了。 一男子叹道:“看这鞋样,这女子定是身材苗条,婀娜多姿,不高不矮。” 另一男子点点头道:“不止如此,这金莲水中荡漾,可见这女子定也风骚之极,嘿嘿嘿。” 第三个男子附和:“这绝不是良家女子所有,刘兄刘兄,这是哪家的粉头,你不能独享了。” 刘赤水看大家越说越不像话,正要喝止,帘子后却传来凤仙的轻笑,便没开口了。 从那天开始,刘赤水便日日在自家开赏宝大会。 鞋面上有活的三寸金莲,这事越传越广,每天客人盈门。刘赤水干脆写下告示,说道谁想看这活活的三寸金莲,必须拿银子、酒或粮食来交换。饶是如此,男子们也趋之若鹜。 又过了几日,凤仙又来了,她笑眯眯对刘赤水说:“这几日,大姐很是暴躁抑郁,她说若不还她绣花鞋,便要搬家。她道我好舍不得吗?搬便搬了。” 刘赤水赶紧拿出绣花鞋,要还给她,并一再挽留:“她们走就走了,你若愿意,我便立刻娶了你。” 凤仙拍了拍他的脸,道:“呆子。我爹娘老了,我们全家人都仰仗着大姐的夫君;我二姐又嫁了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你穷酸一个,家都快败光了,我若嫁给你,日日被嘲笑,日子过的也没什么意思。” 她起身对刘赤水挥挥手道:“我走了。那绣花鞋你留着吧,我偏偏不让她如愿。” 4 撕父亲 刘赤水再见到凤仙已是三年之后。 这三年里,他虽然还是读,却没什么功名。有过女子,却没谁比得上凤仙。他常常恨自己,一个没心肝的女子想她作甚。 有一天他在南阳访亲,将近黄昏,回家的路上,遇到个马车。他本来没留意,车里一个娇媚的女子突然对他笑了一笑,车旁边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突道:“这不是小凤仙的夫婿吗?” 乍听到小凤仙的名字,刘赤水怦然心动。这俩人,竟然是当年在他床上亲热的狐狸胡郎和凤仙的大姐白仙。 白仙上下打量他,见他衣衫普通,笑了一笑道:“这几年过去,刘先生还是白丁一个。小凤仙看到,一定欢喜。正好,我爹过生日,你也去吧。” 刘赤水就这样又见到了凤仙。 凤仙还是跟以前一样美丽,对他笑了一笑,招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然则自始至终,凤仙的爹娘都没看他一眼,只招呼大女婿胡郎和富有的二女婿。 刘赤水也不在意,说:“今日岳丈寿辰,小婿吹个笛子表表心意吧。” 他吹笛子的技术不错。一曲吹完,凤仙的爹说:“不错不错。”却拿起座下仆人递过来的水果给了二女婿,说:“来,你尝尝。”好似没看到站在一旁的刘赤水。 凤仙脸色就变了,对她爹说:“古人说只看衣衫不看人,爹爹,你今日才让女儿见识,这话绝对不假。” 她爹低头不讲话,白仙接口道:“咱一家人,吃喝全靠着二弟,爹亲热点也是应该的。” 凤仙起身就走,说:“这家宴吃得太没意思。决然比不上看大姐的绣花鞋自在。姐姐,你说是不是?”白仙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刘赤水跟出来,凤仙拿着一个镜子给他道:“本来以为缘分尽了,你却又找上来了。你要跟我正正当当做夫妻,便必须挣个功名,否则我永不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镜子吧。” 她平时一向云淡风轻,那会儿却说得郑重其事。 刘赤水便点点头。 5 小撕生活 刘赤水第二日便被凤仙赶出了家。 他站在山脚下看了看镜子,里面是凤仙的背影。走一走看看,还是背影。 晚上到家,刚打开本,再看镜子,凤仙终于转过了脸。刘赤水见她妩媚婀娜,脸色平静无波,不禁呆了一呆。 刚刚合上,镜子中的凤仙突然又只剩下个背影。 刘赤水又好笑又感动,这招也行。 从此之后,镜子就成了刘赤水的坐标。 他若看,镜子中的凤仙便是正面;他若努力看上两日,那凤仙就喜笑颜开;他若使劲看上五日,凤仙便招招手,脱掉外面的衣服。 刘赤水头一回看到凤仙脱衣服,烈焰红唇,烟波媚笑,立刻鼻血喷出来两桶,心道,我若继续努力,该不会能看到娘子的……裸体? 他废寝忘食地读,一点不敢懈怠。10日之后,那镜子却连人影都不见了,镜子上只有四字,“歇息一日”。 刘赤水难过至极,死丫头片子,衣服都脱了,你给我看这。 6 小撕才能团圆 两年后的一个春日,府试放榜,榜单上的举人,便是刘赤水。 刘赤水喜滋滋地对着镜子道:“我今日终于有脸见凤仙了吧。” 镜子中的凤仙眉开眼笑,好似天大的喜事。刘赤水心里爱极,抱着镜子亲了又亲。凤仙忽道:“影子里的情郎,画中的爱人,说的就是咱们吧。” 那声音清脆婉转,充满喜悦,他赫然回头。 凤仙和两个姐姐已然站在门口,白仙道:“举人老爷,我们送妹妹成亲来了。” 小鬼附身 大概96年左右吧,因为我老家在东北农村,我二爷去世前我父亲接到老家电话让回去,说我二爷快去世了,我父亲和母亲连夜坐飞机回去。 可是到了老家后我二爷突然好了,还和家里人有说有笑,家里的家事也非常的清楚。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父亲回去后发现半个多月我二爷不吃不喝,滴米未进,精神还是那么好!于是我父亲和几个本家兄弟就商量,觉得不对劲。 我有个叔叔长的很象钟馗,在村里是个有名的胆大之人,凡是谁家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找他去帮忙,我叔当时在场也觉得蹊跷,于是就说去找个会看的人来,就从别的村找了一个会道术的人来,而且大家熟识都是帮忙,不用给钱的。 那人来了以后到我二爷房间里一看然后转身就出来了,告诉我父亲说:“老头子真人早就死了,现在这个不是真人,是小鬼附着的,另外大门口的沙石堆上还坐着一个小鬼等着呢。” 说完就拿出笔墨写了几道符,然后叮嘱说:“把米包在符里,等老人家睡着了就放到枕头下面去。等死了后再把这个符放到碗里烧掉,碗里装上米插三支香烧点纸钱,找个人端着不要回头一直走到十字路口丢掉就行了!” 说完后这个邻村的道士就走了。 其实这个道士也不是专业的,只是会一些比较难以解释的道术,常帮别人家看看什么的。 当天晚上本家的几个兄弟就这么办了,我叔叔把包有米的符放到我二爷的枕头下面,然后屋里留了2个人,其他的都去别的屋聊天了。 从我父亲来讲他原本是不相信的,因为在南方城市里工作生活了40多年,那年都60多岁了。城里面没有农村那么讲究。 但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人喊说:“老爷子不行了。” 于是我父亲他们几个兄弟及其他在场的亲属都跑到隔壁屋看,我叔叔一进去就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后来听我叔叔讲,他说一进屋里就看见我二爷的脸在半个小时里一下子衰老的很多,那种活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不见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父亲他们忙着给我二爷换寿衣,等寿衣穿完,我二爷也就没有了呼吸,去世了。 最后丢米包的任务由于农村的晚上特别黑,没有人敢去,只有落在我叔叔的身上了,我叔叔一点都不怕,因为他经常帮别人家做这一类的事,可能是晚上12点过独自端着米碗插着香顺着夜路走了3、4公里找了个路口把碗丢了,然后还找了个地方蹲了会,抽了只烟,才走回来的! 据说害怕小鬼又跟回来,所以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等一会再回来。 这个事是我去年过年回东北老家时听老家的婶婶讲的,当时我父亲在旁边也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鬼舔头 在我小的时候,家乡的每个夏天似乎都是那么炎热。 我们这里从清明开始,一直到七月十五鬼节这段时间,都是有晌的。什么是晌那?晌就是中午。而我们这里在清明节后就开始有晌了,每天中午都要歇晌。就是说夏天中午的太阳特别毒,不适合劳作,所以要午休。如果你有机会在有晌的这段时间里来到我的家乡,你一定会发现,在中午一到三点这短时间里,除了一些顽童外,大街小巷都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那情况诡异的很,就如同你忽然来到一个无人村一样,虽然天上那火辣辣的日头照的村里一片通明,但却瘆的慌。 人都哪去了,当然是在睡觉。 中午睡觉这边的土话叫歇晌,中午不睡觉叫卖晌! 然而是会有例外的,比如那些孩子们可不会管什么晌不晌的。毫无睡意的他们总是趁大人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偷着玩,然而那时候的我却跑不出来。 奶奶午休前总是坐在那张老旧的吱扭作响的大床上唬我说:“大晌午的,外面都是鬼,你要是跑出去,会被鬼舔头的。”说完大把的将我衣角抓在手中,然后躺在了铺着凉席的枕头上。 这时候我是万万不敢偷溜的,看奶奶熟睡后,我这才轻轻的拉着我的衣服下摆缓缓的用力。然后就在衣角还差一点就要成功逃出奶奶手掌心的时候,那手却忽然攥的紧紧的。我赶忙吐吐舌头,闭上眼睛,把手背在后面装作熟睡。 有时候我也不禁会问奶奶,鬼为什么要舔别人的头那?奶奶说,从清明节过后,鬼每天中午都会出来在大街上活动,碰上点子低的人就会舔了他的头,要不就会跟上他。奶奶口中的跟上就是被鬼缠上。然而我总觉得这是骗人的,老师和上都说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于是我有机会了又会问:“奶奶,你知道谁被鬼舔过头吗?” 奶奶就会吓唬我说:“那二平不是就被鬼舔了头了吗,他头上被舔的那块现在都不长头发。” 二平是我爹的朋友,于是我又去问爹:“爹,二平叔真的被鬼舔过头吗?” “这倒是真的,现在掀起他的头发来还能看到那块光溜溜的头皮,那形状就跟个舌头一样。” 我心里很好奇,更想看一看二平的头,可是我小时候胆子很小,哪敢去随便看人家的头。自那以后我每天晌午都会想起二平的头。直到那一次,我才满足了自己那小小的好奇心。 那是二平家办喜事,给他儿子开锁。也就是给他儿子举行成人礼那天,跟着我爹和我娘去吃酒席。爹坐的这一桌酒席就是二平叔的朋友们,二平自然也过来陪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得不说我儿时的好奇心足够强,吃饱喝足之后我又想起那件事。于是小眼珠一转,盯住了二平叔的头。 二平是标准的国字脸,五官端正,三七分的大背头。此时的他放下了筷子,端着酒杯与众人攀谈。此时的我紧紧盯着他的头发,盼望着能忽然有一阵风帮我掀起他的头发,让我看个清楚。不过我却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屋子里怎么会刮风那。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屋子里摆着好几桌酒席,人很多,再加上又是初夏,所以有些闷热。这时,应该是因为太热的关系,二平叔用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这下可让我看了个正着,只见在他头顶偏右的地方,有一块地方光溜溜的。那种光滑就像是一个木匠在木头上刷了一层釉一样,再加上汗水的滋润,让那里更加有光泽。没有头发的地方和有头发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形状看上去的确像是一个舌头,而且那舌头很尖很长。从天灵盖一直拖到后脑勺。看着那光滑的不像是人的皮肤,再联想起鬼舔头,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无独有偶,由于那痕迹很明显,桌上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其中一个叫虎子的道:“二平,头上那块儿现在还不长头发啊。” 二平对这事也不是很在意,随口说了一句:“嗨,说来也怪,自从小时候出了那事。后来我去过很多大医院都没看好。” 桌上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要是生人问别人身体上的缺陷,那是不尊敬别人。可是他们都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说这些自然不会在意。于是虎子又追问到:“二平,当年到底是咋回事啊,给我们说说呗。”在座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二平深吸了一口夹在两指之间的烟。直到烟头红的发亮,才缓缓吐出那口浓浓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孔,也仿佛将我带到了他的童年,那噩梦一样的中午。 那是个六月天,晌午吃完饭还是热的很。二平等他娘睡着了,就偷偷踩着凳子把门栓拿下来,就跑了出去。大晌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往地上一坐都烫屁股,他想着找个凉快的地方,就往玉米地里走。那时候小也不懂,玉米杆子长的高,绿油油的。一钻进去啥也看不见,一股劲没头没脑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就没了玉米杆子。在玉米杆子的包围下,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包上长着一颗参天的老槐树。那树估计有一人怀抱粗细,枝繁叶茂的。一走到那树下,身上就顿时凉快了许多。 二平解开裤子照着坟头撒了一泡尿,然后躺在那坟包上柔软的杂草丛里,嘴里叼了一根毛毛草。看着大槐树密密麻麻的枝叶就睡着了,只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洋洋洒洒在他身上。 虽说是刚吃完饭,可也是没吃饱啊。那时候,二平家里穷,二平说那时候每天吃完饭,都会双手捧着碗用舌头舔干净里面的每一粒米。那碗顿顿都舔的瓦光铮亮的,就跟洗过的一样。睡着睡着,二平就梦到自己吃完饭又在舔碗。大长舌头一下一下的,迎合着手上的碗。没几下就舔的干干净净的。忽然他觉得头上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头上。 睁开眼睛做起来,摸了摸脑袋,短发湿漉漉的。好奇的抬头一看!只见那树杈中间卡着一个骷髅头,枯黄枯黄的。两边乱糟糟的黑色长发垂下来。据二平说,那头上除了头发没有一点皮肉,可唯独嘴里垂下来一条长长的舌头。那舌头红润的很,跟那看起来枯黄的骷髅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平愣了一会儿,站起来大叫一声:“娘啊。”吼完就一边哭嚎一边往外跑。虽然玉米叶子打在脸上刮的生疼,可是却不敢停下来。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自己不放,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抓到。 往外跑可不是一步两步,村子里几百户人家,哪家没有几亩地。这一下子可把二平累的岔气了,腿脚越来越沉。终于,一颗横在两根玉米杆中间的老豆秧把他绊倒。一个嘴啃泥趴在地上,就此昏厥了过去。 故事讲到这儿,二平顿了顿:“后来的事都是我妈告诉我的。” 二平晕倒在地之后,过了晌午。村里的人扛着锄头来地里锄草,看见地上躺着个娃,翻过来一看,竟是二平。 送回家去,二平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二平娘坐在病床边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忽然手中多了把头发,再看二平的头,光溜溜的一块凸显出来。上宽下窄,如同一条长长的舌头!说来也怪,头发刚掉,二平就醒了过来。 也就是自那以后,村里才有了鬼舔头一说。虽此后再没发生过相同的事情,可我听完二平叔的故事,我就老老实实的歇晌,再没有卖过晌! 新聊斋之穷鬼 谢志文下岗后做起了生意,经营不善赔光了老本。他连遭挫折,意志消沉,每天混迹于酒店、赌场。老婆看他一塌糊涂又不务正业,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没人管束的谢志文肆无忌惮、破罐子破捧,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这天,谢志文醉醺醺地回家,见屋里坐着一个人,身高、体貌,甚至衣服都和自己别无二致,不由得问:“你是谁啊?” 那人说:“我是你孪生兄弟。” 谢志文迷糊了,那人解释说:“35年前,咱妈生了一对双胞胎,因为家穷,就把我送人了。” 谢志文接过话头:“竟有这事儿?你叫什么名字,怎找到这儿了?” 那人说:“抱走我的养父叫琼业,给我取名琼贵。家里原来富足,养父死后,由于我胡糟蹋,一穷二白了,这不投奔你来了。既然哥哥叫志文,我就叫志武吧。弟弟前些年下岗,你弟妹看我没人样,带孩子走了。我现在是无家无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谢志文心里不由得暗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这都一样,可见是真弟弟。不过他口上却说:“按理说,兄弟相认是天大喜事,但认祖归宗得让爸妈知道,何况有无双生也需核实。要不明天咱回趟爹妈家。” 谢志武说:“不忙,别惊吓了老人,缓冲缓冲。” 从此,谢志武就死皮赖脸地住下了。这人好吃懒做、五毒俱全,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家里有点钱或是好吃好喝的,不管藏多么严实,他总能搜出来胡吃海喝了。 谢志文问:“你是不是长着狗鼻子或是有特异功能,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你?” 谢志武说:“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咱俩有思维感应,你想的能通过生物电波传到我脑子里。” 日子慢慢过不下去了。谢志文对弟弟下了逐客令。谢志武说:“就我这样,撵出去还不饿死?你就当条狗养吧。不过,解决温饱问题,我倒有个办法。你这套房子,卖个二三十万不成问题。咱俩省着花,三年五年不成问题。” 谢志文一听大怒:“混账王蛋,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怎么不卖自己的?” 谢志武说:“我的早卖了,要不怎么会想着你的?” 谢志文忍无可忍,指着门外大声喊:“滚!” 谢志武腆着脸说:“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不走。”见谢志文伸手拽他,索性躺在地上耍赖。 谢志文在外面躲了几天,一回来就碰见熟人纷纷找他要账。谢志文说:“我没借你们钱啊。”大家纷纷拿出赌场、饭馆、小卖部的欠条给他看。 回到家,见谢志武就着小菜喝得津津有味的。他问:“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处借钱了?” 谢志武得意地说:“是借了些,笔迹仿得还像吧?” 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毛病,当别人的无德不良行为复制了自己的影像,不由心生厌恶、痛改前非。 趁谢志武不在,谢志文毅然锁了房门,一口气跑到300公里外的一个建筑工地,投奔了一个在那儿做小包工头的老乡。 谢志文下岗前在汽修厂干过,学过电气焊和钣金,很快找到一份后勤维护工作。 工作刚顺手,谢志武又找来了。 谢志文没好气地说:“你倒挺能耐。” 谢志武恬不知耻地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嘛。” 然后他就赖在工地不走了。白天在谢志文的床上睡大觉,晚上也不知他去哪儿游荡。谢志文懒得管他。工地大多实行年底结算,谢志文不支零用钱,谢志武没得可偷,不免抓耳挠腮的。谢志文还把工友们叫到一块儿当众宣布:“我有个挛生兄弟,好吃懒做爱借钱,大家谁也别理他。如分不出是谁,不管真的假的,一律拒绝。” 谢志文踏踏实实地干了三个月,机会来了。有个涵洞工程,其中的钢结构工序,好几个队伍要价高谈不下来。谢志文能看懂图纸,算计了一下,就找到项目经理,表示低价接活。项目经理考了他几个问题,见他回答得条条是道,就把工程给他了。 这时,谢志武早不知跑到哪里了。 谢志文组了个队伍就干了起来。按期顺利交工,开足了弟兄们的工资,竟然挣了十多万。 衣锦还乡,老婆也带孩子回家了,谢志文感到舒心。这天,正在屋里闲着,谢志武不知怎么又来了。他也是一身笔挺的西服,和自己的样式一模一样。 谢志文不知说什么好,谢志武友好地说:“别怕,我是来和你告别的。现在该说实话了,我不是你的孪生兄弟,以前的话都是编造的。” 谢志文疑惑地问:“你是谁?” 谢志武说:“我就是传说中的穷鬼。人们通常认为,穷鬼一定是尖嘴猴腮、衣衫褴褛。其实,穷鬼缠住谁就是谁的样子。现在你觉悟了,也不穷了,我也蛊惑不了你了,只好走了。兄弟一场,能不能拥抱一下?” 谢志文先是迷惘,后又豁然,竟然对这个弟弟有些感激和不舍。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双臂,当抱在一起的瞬间,谢志武突然不见了,好像附到了自己身体里。 谢志文不禁哑然失笑:所谓穷鬼,分明是本能中作祟的惰性和恶习。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